陆邪揉着伤处,见杨琰哭了,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其实他并不害怕女人哭,他甚至愿意花很多心思去哄乖一个哭泣的女人,比如说甘霖,他就愿意去哄,可是面对哭泣的杨琰,不是他愿不愿意哄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邪手足无措地看着杨琰,好半天才道:“你别哭。”
“你还疼吗?”杨琰也觉得在大街上这么哭着很难为情,就抹了眼泪,看着他挨了一拳的脸上渐渐有些淤青,不由地心里一疼。
陆邪面无表情地看着杨琰,摇了摇头,“不疼了,”说完就转身蹲了下去,拍着后背道:“我来背你吧。”
杨琰有些生硬地回避着,她怎么敢让他背啊,她是一个比较贪心的人,如果他背着她,她就会贪恋这温暖的后背,她就会想要得到更多,想得而不能得的痛苦可想而知,所以她宁愿干脆没有得到过。
陆邪哪里知道杨琰内心里的这么多煎熬纠结,等了片刻都不见他上背,不由地心里又生出了不耐,她的腿明明都瘸了,还偏要自己走路,不知道是因为她太讨厌他,还是她爱折磨她自己,“别磨蹭。”
杨琰有些不情愿地往后退了两步,她要坚守她的防线,要是瓦解了,最后痛苦的还是她,“我不要你背,你先回去,让他们驾马车来接我。”
“杨琰,我是你表哥,不是你的仇人,”陆邪用有些陌生的眼神看着杨琰,他曾经一度希望她尽快找到心上人,变的温柔贤淑一点,可是现在,他宁愿她就像以前的那个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啊。”
杨琰看了陆邪一眼,“人总是会变的。”
杨琰的这一句会变有些刺痛陆邪,如果早知道要变,当初又何必那么缠着他,他赌气又要先走,可是看她一瘸一拐那么可怜,心里又软了,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把把她捞到背上走了。
杨琰在陆邪的背上使劲儿挣扎着,“你放我下来,陆邪,你放我下来。”
“老实点儿。”陆邪用手使劲儿打了她的大腿一下。
这在陆邪来看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可是杨琰当场就不再作声,她羞得面红耳赤,只得把脸埋在陆邪的背上,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女孩儿了,她现在已经有了女人的思想,可是陆邪竟然还。。。。。。而且,从小到大,这是陆邪第一次背她。
杨老爷还躺在床上修养着,杨夫人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杨琰是被陆邪背回来的,倒以为他们之间的问题有了转机,还专门兴冲冲地跑到杨老爷跟前说了一通。
当两个人一同来到杨老爷的房间的时候,杨老爷别提有多高兴了,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你们回来了。”
杨琰一如往常一般根本不知道杨老爷为什么这么高兴,只是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爹,我给你买了一点补品,回头让二娘给你炖上。”
“我还吃什么补品啊,我好着呢。”杨老爷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他们两个从进屋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他却怎么看怎么般配。
杨琰笑了笑,对杨老爷道:“爹,我把那个赵临,就是昨晚来家里的那个伙计给撵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杨老爷一点都不意外,打量了杨琰一回又看陆邪,却看到陆邪脸上有一块儿淤青,不禁有些担心道:“孩子,你的脸怎么了?”
陆邪见杨老爷问起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躲了躲道:“不小心撞到树干上了,不碍事。”
三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人来传说有客人来了,杨老爷问了是谁,知道是生意上来往的人,就对杨琰道:“今天的客你就帮我见了。”
杨琰也不含糊,当下就答应下来,“爹,你就看我的吧。”
杨老爷见杨琰这么胸有成竹,不禁替她担忧起来,来人是他一个关系尚好的朋友,因为这层关系,他的朋友屡次借了钱总是拖延着不还,这一次恐怕又是打了什么主意,“你别大意了,这些可都是生意场上的精明人。”
“知道了。”杨琰撂下一句话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见客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贵客呢?也不知道从她家借走多少银子了。
杨琰到了厅里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外面打量了客人一番,见客人干巴巴地坐着,连茶点都没有上,不由地有些埋怨身边的一个丫环,“客人来了怎么不上茶?”
“小姐,你不知道,这客人最涎皮赖脸,借了府上的钱不还,”丫环一提起这个客人就白眼唾沫满天飞,一旁看守的小子也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和着。
杨琰没好气地笑了笑,看来这个人的名声真是不怎么样啊,连家里的下人都不待见他,“你们啊,这个人的事我都知道了,待会儿你们只管听我的,我不信收拾不了他。”
杨琰交代了下人就换了个笑脸进去了,热络地道:“李叔父,好久不见了。”
客人正等得不耐烦,突然见有人来了,忙站起来,见接待他的是杨琰,笑道:“大侄女,多日不见越发出挑了啊。”
杨琰客气地笑了笑,让客人坐下,客人故意做出一副悻悻的模样斜眼看了看空空的茶几,杨琰会意,怒道:“来人,你们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客人来了半天怎么不上茶,爹才病了你们就无法无天了。”(。)
第一百零八章 诈骗()
客人一听,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沉声问:“你爹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病的?”
杨琰尴尬一笑,杨老爷病倒的原因杨琰肯定不会告诉他,只是笑了笑,道:“也不过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操心,累倒了,现在不比往年,生意一年比一年难做。”
客人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你的让你爹保重啊,钱挣多挣少不说,身子是最要紧的,况且你们家也不缺那点银子不是。”
“李叔父说的对,我也是这么劝爹的,”杨琰见客人把茶上了,劝道:“李叔父请喝茶,我爹也是听了我的劝,所以才休息着,刚才还直嚷着要见您呢。”
客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他端起茶盏来刮了刮茶沫,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嫌弃地放下了,她哪里知道,杨老爷忙着见他不是为了和他叙叙旧情,肯定是为了他欠的那些债,病倒了也好,生的他费一番口舌拖延,“让他好生修养着就行,我也就不去叨扰他了。”
“李叔父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杨琰对此人早就有了一些了解,所以也猜到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
客人见杨琰这么快就把话题拉到正事上,心里也很高兴,每次跟杨老爷借钱都得说不少好话,今天让个丫头接见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这找你爹是谈生意上的事,和你说了也没用啊。”
杨琰听了也不生气,还是笑着,“我爹说了,生意上的事我能完全做主,只要能赚钱,一切有我决定,李叔父,有什么事你说给我也是一样的。”
客人听了杨琰这话心里窃喜,一个丫头片子哪里有什么心机,这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遇到个傻瓜,他倒是能够借上一大笔,他的脸上笑的更欢了,“你爹这个决定做的对,想来你们杨家家大业大,你爹又只你这么一个独生女儿,不早早地锻炼你,往后这么一大摊子可由谁接手啊。”
杨琰听了在心里冷笑着,他恐怕太小看她了,所以才这么高兴吧,看他那样子,也不知道肚子里又揣了什么坏水,“就是,李叔父,有什么你就说吧。”
客人这才笑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这两年北边天气干旱,三年没有下过雨了,穷人家早都揭不开锅了,那里的粮食卖的贵,贵都不说,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我瞅准这个机会,要是我有足够的银子来做成这趟生意,赚它个二三千两不在话下。”
杨琰听了眼里也有了笑意,挣钱嘛,有谁不喜欢呢?“李叔父头脑就是好使,我们就没想到,这粮食现在是多么的吃香啊,这一单生意要是做成了,别说二三千两,七八千两都是有可能的。”
客人听了更加高兴,“你也这么觉得。”
杨琰点了点头,“可不是,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事啊。”
客人极为赞赏地点了点头,杨琰倒是有点像他,有独到的眼光,“唉!”
杨琰眼中有了微妙的变化,笑着问:“李叔父叹什么气?”
“连你也觉得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可是这生意要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我这主意虽然好,但是,我却没有足够周转的银子啊。”客人心情有些沉重,他无奈地叹息着,仿佛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从手边溜走了。
杨琰听了也跟着愁起来,“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要白白错过了。”
客人无不惋惜地拍着手,也不说话,想看看杨琰是个什么态度,杨琰当然也会察言观色,就问:“李叔父,这得多少本钱啊?”
客人伸手比了比,“这花钱的主要是前期,约莫要个一千万两吧?”
杨琰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我才做生意,钱的数目太大了恐怕做不了主,但是二百万两以内我还是可以的,不知道叔父还缺多少呢?”
客人听了杨琰的前半句话心里就有些失望,可是一听她的后半句,脸上的笑容就又回来了,百万两以内她可以做主,“哦,缺的倒也不多,差不多一百八十多万两吧,毕竟干旱的面积大,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才有收成嘛。”
杨琰听了在心里一合计,照他的话来说,他手头最少都有几百万两,而且这还是个保守数字,有这么多钱不想着把欠她家的五十万两先还上,反而还想再借,也难怪杨老爷不想见他,“这倒也不多。”
“怎么?侄女有什么好主意?”客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亮了。
杨琰点了点头,“主意倒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客人见杨琰吞吞吐吐地半天不说话,忙着问。
杨琰脸上这才变的精明起来,笑容也更加晦暗不明,“只不过,我恐怕不能借钱给李叔父了?”
客人一听惊讶地一屁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哦,此话怎讲?”
“说起来也也是很无奈,”杨琰这才娓娓道来,“李叔父想必知道我爹有个姐姐吧。”
客人点了点头,这个自然知道了,可是这和借钱有什么关系?
“我姨母生了个儿子,在朝中任护军参领,又和几位王爷要好,这次到盐城来,明里是来给我爹祝寿,暗里其实是来筹军饷的,这差事虽然不是他的,但是他上面是王爷,哎,我爹病倒可不就是因为这事吗?”杨琰突然又来出这样的一件事来,让客人的心里咯噔一下。
杨琰也不管客人是什么表情,接着道:“我表哥说了,我们家当作为表率,要捐八百万两,我得一听就病倒了。”
客人听了杨琰的话已经都坐不住想起身告辞了,可是杨琰哪里给他机会,“八百万两,这要是借出去再收回,能赚多少,可偏偏是捐,哎,我们家是逃不掉的,我想着,李叔父还是暂时不要做那生意了,等风头过了再说,这万一要是表哥到了您门上,您要是不拿出来一点儿,恐怕过不去啊。”(。)
第一百零九章 收回旧债()
客人已经听的额头冒汗了,他真是小看了杨琰这个丫头,还以为她是个没有心计不谙世事的丫头片子,没想到单纯的外表之下竟然有这么多心眼,哎,都怪他太过于轻看她,被她摆了一道,刚才透了些口风。
“侄女啊,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要是早说了,我周济你们一下啊,”客人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说着一些仗义的客套话,“生意做不做是一回事,这该帮的还是要帮。”
杨琰听了倒也很感动,“李叔父有这样的心思,要是父亲知道了心里一定很高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客套着,陆邪恰逢其时地进来了,他对客人点了点头,在杨琰的旁边坐下,“在说什么呢,这都好半天了。”
杨琰听了狡黠地一笑,站起来对客人介绍道:“这就是我的表哥,他叫陆邪。”
客人客气地起身点了点头,“陆大人真是一表人才啊。”
“哪里。”陆邪微微打量了客人一眼,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他之所以过来也不过是担心杨琰应付不了。
杨琰已经从客人的举止中看出了慌乱,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表哥,你干什么来了?”没事了的话最好快点走,万一客人当着他的面把话说穿了,那以后就不好见面了。
陆邪听了勾唇一笑,“舅父被我气倒了,我想了想,这样吧,那八百万两我再通融通融,七百万两吧,我也是没办法,这要是王爷们亲自来,恐怕还不止这个数,大不了我从别处多筹一点儿。”
杨琰听的有些傻了眼,这些话他们又没有提前彩排过,他怎么知道的?
陆邪见杨琰愣住了,又笑了笑,问:“怎么,傻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这盐城是个好地方,家家户户都挺富裕的,这些商贩们也都有钱,上头规定的数目也不难筹到,好了,你们聊,我去更舅父说一声,也好让他宽心,再向舅父了解一下这盐城的富户,早做打算。”
杨琰还愣在那里,陆邪就已经出去了,客人也已经汗湿了衣服,他实在是太惊恐了,来的太不是时候,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不过想想来得也对,这要是不来,杨老爷背后使个套,对这个陆大人说他很有钱那可就糟了。
这些筹军饷的人软硬兼施,索要无度,谁还不敢说个什么,还好这陆大人是杨家的亲戚,他要是现在求个情可能还有得救,就道:“侄女啊,这么大的事你早说啊,早知道你们家有困难,我怎么可能还张口呢。”
“这也不能怪叔父您啊。”杨琰本来还有些不安,毕竟这些话都是她瞎编的,但是陆邪刚才进来有模有样地说了一通,倒是让她更加气定神闲了。
客人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罢了,今日我也就不打扰了,大侄女你放心,我回去就把欠你们的钱还上,虽然抵不了多大的事但是有一点是一点,哎,你以为叔父我为什么挖空了心思做生意,借你们的钱总不还,还不是为这你的婶娘啊,当年生孩子落下的毛病,每天都得用人参鹿茸养着。”
杨琰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些见人下菜碟的人,但是却也不会傻到相信他的话,“难怪了,叔父,您要是苦难就先不着急着还。”
“好了,我走了。”客人说着站起来三步并成两步离了杨府。
杨琰冷眼看着面色苍白速速离开的客人,冷笑一声,“还想占我家的便宜,哼!”这种人治他一次保管以后不敢再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杨老爷还惴惴不安地翘首以盼,也不知道杨琰把事情处理成什么样子了,他十分担心杨琰和他一样心软,不好意思拒绝人。
杨琰来到杨老爷的房间,笑道:“爹,人走了。”
“你可答应他什么了?”杨老爷十分紧张,想都不用想他都知道那人是来干什么的,虽说百十万两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是那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杨琰无不骄傲第看了杨老爷一眼,“爹,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答应他了啊,我答应他不用着急还钱给我们。”
“唉。”杨老爷无不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这和他预期的差不多,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堪忧,她的女儿太过于单纯了,以后如何在这个世界立足。
杨琰见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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