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縣的夜晚,虽然不像前段时间那么乱,却也不是很平静。柳美艳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遭到歹人劫持,企图对她进行非礼。
刚好此时,柳城縣一个新来的年轻官吏救下了她。并且在与歹徒搏斗的时候,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医馆花了很大的劲才将他抢救过来。
为了感激人家的救命之恩,在那名年轻官吏住医馆的那段时光了,她天天陪在病房里。当时这名官吏是三十岁左右,外地人,尽管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柳美艳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也许世界上所有的爱情故事,都那么凄美,带有一点残缺的遗憾,才能更加动人,回味无穷。柳美艳的故事,也正是那样,在美好浪漫的时刻过后,她过了很久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深受的男人,早已经成婚了。
尽管那个男的一次又一次地表白,柳美艳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人。尽管那个男人反复表示,与家里的夫人成亲,完全是出于家庭的压力,他会跟自己最爱的人厮守到老,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服从家里的安排,被调离柳城縣,从此不知去向!
偏偏在这个时候,柳美艳有了身孕。
故事说完了,蒋碧菡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那男人的名字,因为柳美艳一直认为,他是爱自己的,也正因为如此,她一直等到了现在。
蒋碧菡老娘的故事,似乎与唐叔没有关系。他们之间也许只是千百万个故事中相同的题材,事情真的那么巧合吗?
都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地点,发生了大同小异的爱情故事。只是唐叔并没有说过,他与柳婷玉之间的际遇,是那么的神奇。
马车里有过一段短暂的沉默,徐茂先出神地望着河边,深思着这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蒋碧菡也静静地望着他,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说完这通话后,只是突然觉得两个的心近了,车厢里感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她就第一次这样打量着这个男人。
“你娘一直叫柳美艳吗?有没有改过名字?”
徐茂先想了想问道。
“应该没有!”蒋碧菡想了想回答。“自从我懂事之后,她就一直用这个名字。”
“哦,多谢!很抱歉打探了你的隐秘,我也是受人之托。”
蒋碧菡点点头,表示理解。
也许是为了照顾一下蒋碧菡的情绪,徐茂先给她透露了一个信息。“我见过你舅舅了,他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让他好好干吧!”
徐茂先去见柳得良的事,柳得良早通知给这个外甥女。蒋碧菡依然很淑女,很恬静地笑了笑。“谢谢徐大人的关照!”
“再这么客气就见外了。我都说了大家既然是朋友,就随意点。这样吧,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像倩儿一样,叫我茂先,徐茂先都行。老是大人大人的,听得很郁闷。”
“茂……先?这样叫不好吧!”蒋碧菡本想学着叫一声,却发现有点难以启齿。突然之间改变一个人的称呼,很别扭的。
看到蒋碧菡为难的样子,徐茂先就笑了笑。“无妨,不就一个名字,想怎么叫都行,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
蒋碧菡这回可乖了,像个小媳妇似的点点头,一付任徐茂先安排的样子。
晚饭两人是在碧玉的小馆子吃的,碧玉看到这个漂亮的少妇,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碧玉这里的档次虽然低了点,但绝对安静,安全,没有所谓的司乐或者爱慕者打挠。
徐茂先每次到来,都是碧玉亲自主厨,现在能在碧玉小馆子里吃到碧玉亲手做的菜,这种人已经不多了,除了徐茂先很少有人能有这种享受。
像碧玉这么一个漂亮成熟的少妇,还要担负着徐茂先搞清洁的重任,那么垂涎碧玉美色的人,如果知道这些的话,恐怕连心都要碎了说句实在话,如果碧玉自己不坦白,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已经是孩子她妈。见到这么漂亮的老板娘,蒋碧菡也很意外。
心里在猜测,这会不会是徐茂先的情人?长得这么标致。徐茂先介绍道:“这是碧玉,与你一样是倩儿的好姐妹。”
原来是倩儿的姐妹,蒋碧菡暗自责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喜欢八卦了?
蒋碧菡走后的第三天,府里组织了一次堂议,主要针对两家官窑合并的事,同时也敲定合并之人选问题进行了讨论。
到目前为止,交上来的意向书有十几份,都是以前两个官窑的总窑头,副窑头,头头之类的人,想借这个机会把合并后的官窑揽下来。
这些意向书被拓印了几十份,在坐的参会人员每人一份。佟知府坐在首席的位置,给了大家足足一炷香的思考时间。
看看差不多了,他就发言道:“现在开始表决,把你们支持的人选报上来。”
官要合并,这次府里也投次了五十万两,算是府里一个很有潜力的项目。因为,很多的人都想把手往里面伸,只是这件事一直由徐茂先全权负责,他才是最具有发言权的人。
但是今天第一个说话的,并不是徐茂先,而且督查司郎中雷正,他提出的人选正是泥瓦窑的周发白。
雷正拿着周发白写的意向书。“我原则上支持周发白,原因有三点,第一因为他原本就是总窑头,对官窑的管理,生产和运营,都相当的熟悉,而且是位资深的老伙计。正值壮年,可以担当这个重任。”
“其次,大家可以看看他的意向书,把成本的控制,官窑的管理,以后的发展方向都做了具体清晰的规划,有条有理。”
“再有,如果临阵换将,恐怕难以服众,压不住那些轻狂的人。周发白在以前的公务中,并没有出现大的过错。因此我支持他这个人选。”
(本章完)
第162章 谁玩谁(下)()
随后,兵部郎中提出冶炼窑的田力。他说的道理,与雷正大同小异,都是一个腔调。
因为前面有督查司雷正的提名支持,其他的人基本上不怎么说话。虽然也有人也提了不少人名,但都没有什么竟争力,再加上年纪比较大,自然就成了第一波被淘汰的对象。
十几份意向书中,目前能提出来就两人,徐茂先打断道:“我觉得,大家不妨可以考虑冶炼窑夫长柳得良,我觉得他的分析和官窑以后的发展思路都很清晰,而且很有条理。”
徐茂先现在是府令衙左府丞,整个宜阳府排在第四的位置。段文远走行都司国子监,他实际上就成了排名第三的实权派人物。新来的知府衙左府丞韩益,在宜阳府没有根基,他也懒得凑这个热闹,基本上没有发言。
有人听徐茂先这么说,纷纷翻出柳得良那份意文案,认真地看了一片。柳得良写的内容,基徐茂先上次跟他说的那些,然后添加了一些他长年的经验,将成本控制,劳工选拨,官窑管理,以及以后的发展方向都细细地罗例出来。
如果说周发白的那份意向书还有点取巧,讲大道理,说空话的味道,那么柳得良的这份意向书,则在他的基础上多了些实是求是的东西,让人眼前一亮。
这时,易平终于出声了。“我觉得在管理和运作方面,我觉得周发白要强些,毕晚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头头,很多上面的事情下面人不懂得。”
做为礼部郎中,易平如此旗帜鲜明地支持周发白,意味着他就与督查司雷正站在一条线上。听到易平的话,雷正就投去感激的目光。
有了易平如果鲜明的支持,其他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这些人虽然只是旁听,但是也有发言权。
虽然最后还得由佟知府定夺,如果大多数人都支持周发白的话,佟知府总不能一味地搞一言堂,强行将合并官窑掌权人的位置,让给柳得良吧?
蔡横看了佟知府和徐茂先一眼,压了压手道:“我赞成徐府丞的建议。现在我就刚才雷大人的三点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第一周发白是以前的总窑头不错,但是,如果他真正能做到意向书上所说的那几点,能够很好的把握行市动向,稳妥经营,规范管控,那么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窑头,为什么会搞到现在这种局面?官窑濒临倒闭!劳工被迫摆摊维持生计?”
“第二点就更站不住脚了,他这些话只能是纸上谈兵,泛泛之谈。如何管理好一个新官窑,如何降低生产成本,如果减少浪费,节省开支?他做到了吗?满纸空言,没有具体规划,满篇空话。”
“第三点不是我们要临阵换将,而且整个官窑已经到了病入膏亡的地步,再不下重药猛药,只怕神仙也无能为力了,到那时我们再临阵换将还有什么意义?没有犯错不等于就有功绩,我不赞同这种保守的陈规,既然他不行,为什么不换别人试试?我只是各抒己见,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蔡横一席话,推翻了督查司雷正所有的观点,一些人又在窃窃私语,蔡学士说得一点都没错。既然他在这个位置上呆了这么久没有成效,早就应该换人才对!
雷正一脸铁青,几乎被贬得一文不值,因此心中十分郁闷,易平却保持着奇怪的微笑,似乎就早有意料中的事。
徐茂先没去注意他的表情,见大家都保持沉默,显然是在心里选择站在那个阵营好。
他就说道:“以蔡学士的观点,同样可以推到田力昌在文案中的理论,他也是投身官窑的老人,同样的背景,同样的方式,为什么在没有合并之前,他就不可以按自己说的这么实施?
难道没有合并,他们就可以不作为?没有合并,他们就没有办法运作?所以,我们要坚决杜绝这种投机倒把,钻朝廷空子的人。
如果真把合并后的官窑交到他们手里,我想不出几年之后,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会更糟!”
徐茂先说着,又拿出了一个大信封。“这里有几份证据,是关于周发白平时所作所为的。大家可以拿去看看!”
徐茂先从信封里倒出大量房契地契的赝本,还有数不清的实名检举信。
有人将地契和检举信传下去后,堂议室里一片稀嘘之声。检举信就不用说了,肯定是一些关于周发白如何利用职权,巧取豪夺,如何将朝廷资产变为私有财产的一些证据。
还有周发白包养的几个秀园女学子,不仅在荆州有高档的大宅子,而且还有多架豪华马车。这些东西自然是董长顺这几天派人搜刮来的。
周发白见督查司的人走了之后,想想应该没事了,就出去会了面那几个小情人,没想到被逮个正着。
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柳得良胜出。
堂议结束,督查司郎中雷正闹了个灰头土脸。他没想到徐茂先如此不卖他人情,枉自己以前那么支持他,自己只想在这件小事上争一个名额,他居然弄得自己如此难堪,连人都给下了大狱,这也太狠了!
徐茂先也知道此举会得罪雷正,但这是原则上的事,绝对不能退让。如果官窑合并之后,还落到那帮人手里,合并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知道雷正与周发白之间是否存在着钱权交易,像周发白这样的人,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
要是没有董长顺搞到的这些证据,他原本也想放他一马,既然这事让自己撞见了。那就怪不得自己手下不留情了。周发白当天就被府典狱缉拿,入夜前移送荆州刑部。
合并方案尘埃落定,徐茂先原以为自己会松口气,没想到佟知府又接到了秦招讨司的传信。
“佟扇屏,上次那个左府丞打人案怎么办了?当事人处理了吗?停职,一定要停职,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如何跟广大百姓交待?佟扇屏啊,我跟你说,有些事该狠的就要狠,你这个人就是太仁慈了。我看有必要派个人给你压压担子!”
收了这样一封信,佟知府就立刻给荆州金知州传去话。金知州听说这事,也有些无奈,现在秦邯是招讨司,直属行都司管辖,自己怕也是无能为力。要不给行都司唐副巡抚去个消息看看!
佟知府躺在椅子上,他很奇怪为什么秦邯会对徐茂先这件事抓住不放?
是不是徐茂先在哪里得罪了他呢?为了不引起事态恶化,佟知府决定暂时将这事压下来,等金知州与唐副巡抚使取得联系再说。
就在秦邯下令要处罚朝廷命官打人一事,当天晚上,易平和雷正,就坐在望云轩的贵宾包厢里喝酒。
“雷大人,你总算出了口恶气了,这个徐茂先也太不像话了。简直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过有秦大人给你出面,这次倒有他好受的了。”易平端起杯子,露出一脸老奸巨猾的阴笑。
包厢里还有两个花姐,易平是这里的常客,雷正也来过多次,但他不像易平那样,在这里包了个专用的发泄工具。搂着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花姐,雷正扬眉吐气地笑了笑。“走,消遣去!”
(本章完)
第163章 胡闹()
两家官窑合并的事终于尘埃落定,徐茂先也有些小激动。柳得良晚上就提了两坛好酒,一些礼品准备拜访徐茂先。托人问了半天,也不知道徐茂先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于是他壮起胆子去了衙门口,犹犹豫豫中说出了自己感激之意,徐茂先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你想法多了,东西再好我也不能要!好好把官窑搞起来,就是你最大的回报!”
出了府丞衙门的柳得良就在想,人家帮了这么大忙,不感谢一下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只是徐大人不想收东西,怕是担心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要不这事就拖一拖,有机会就跟碧菡讲一下,总之不能让人家吃亏是不?柳得良回家想了半天,最后将酒里底藏得二百两银票给收起来。
但考虑再三,柳得良还是跑了荆州去见外甥女。
蒋碧菡刚刚忙完公务回家,见是舅舅星夜远道而来,就猜到了肯定是舅舅有重要的事说。人进屋之后,柳得良果然一脸为难。
听到柳得良准备给徐茂先,送二百两和名酒表示一下时,蒋碧菡便急了。“你还没去过吧?”
“人见了,但没拿东西。”
蒋碧菡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徐茂先没收礼,否则误会就大了。她就责备了舅舅一句。“舅舅,你人怎么这么糊涂?人家徐大人不兴这一套。再说要是被别人看到,会怎么想?你先回去吧,这事我来帮你谢谢他。”
既然上次也是这个外甥女牵的头,由她出面再好不过了,柳得良这才放心赶回宜阳府。
徐茂先回到住处不久,居然接到了老爸传来的飞信。徐麟在信中跟儿子拉起了家常。“老三啊,最近在下面过得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看看?”
嗯……
估计最近都没时间,两家官窑刚刚合并完毕,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宜阳府县的官道建设,也正在紧要关头。而且段府令又去了国子监,手头工作很重,真没时间回家!
“好小子,听说你最近干得不错嘛!居然把商老也挖到宜阳府去撒银子了。不过我说啊!你干得再好,只怕也是给他人做嫁衣喽,呵呵……”
给他人做嫁衣?什么意思?
徐茂先看出老爹话里的有话,不过徐麟一语带过,就换了个话题,问徐茂先是否认识京城安邦坯布行的人?
看来自己在宜阳府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老爹的法眼,徐茂先不由心中一暖。
但也联想到常婉儿的事,否则老爹不会无的放矢,好在徐麟没有继续打听儿子的隐私,只是一语带过,
“真想不到,我赣西行都司去请他们,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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