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想容和楚剑熙外出游玩,所以叔豪回来的消息也就只有孙家的几个人知道。季杰第二天在衙门看到颍王赵顼的时候,悄悄地对他说了。赵顼知道后也高兴得很,说今晚就会去孙家和叔豪见面,顺便也探望一下孙将军的病情,见一见孙夫人。
傍晚时分,赵顼来到孙家。久未相聚的一家人终于整整齐齐的坐在了一起。孙廷敬心情特别的好、气色也好起来。赵顼和三个兄弟久未团聚,大家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就好像时光倒流一样。到了亥时,大家都有些醉意。赵顼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道:“我......我也该回去了......”
王府跟着过来的四个随从搀扶着赵顼上了马车,朝颍王府缓缓走去。这个时候已经夜深,路上人迹稀少,各家人家的灯火也大多熄灭了,马车上晃动的两个灯笼供给着微弱的光线。赵顼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昏昏欲睡,今天他喝了太多的酒。正当他沉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马车一下子停住了。
然后就听到有人呵斥道:“什么人?敢挡王爷的驾!”
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挡的就事王爷的驾!兄弟们,给我上!”接着就听到兵器撞击声。
赵顼立刻清醒了几分,他挑开帘子一看,只见有十个黑衣人蒙着面,正与王府的四个随从相斗。寡不敌众,四个随从很快都倒下了,黑衣人提刀便向赵顼冲过来。
来人来势汹汹,分明是来索命的。赵顼跳下马车,一个黑衣人迎面一刀便向赵顼的面门砍来。赵顼一闪,伸手抓住了那人举刀的右手,一个反手便将刀夺了下来。手里有了武器赵顼便开始反击,这些黑衣人的武功也不差,而且是十个人对赵顼一个,而且赵顼喝了酒,脚下有些虚浮,自然使不出原本的功夫。一个不慎,他的左手就被黑衣人砍了一刀。剧痛之下,他还是奋力相搏,已经有六个黑衣人倒在他的刀下。但是此时赵顼自己也快要耗尽力气,难以抵挡另外四人的攻势......
就在这个时候,官兵赶到。原来打更人远远看到有人相斗,便马上跑去报了官。眼见官兵来了,四个黑衣人便迅速飞身离去。赵顼提着血淋淋的刀,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带兵的官带一看竟然是颍王殿下,便马上派人前去追捕。
“王爷,您没事吧?”官带忙扶住了赵顼问道。
赵顼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
官带让人护送颍王回府,王府的人立刻慌乱起来。雏鸾见赵顼受了伤,忙让人去请御医来。这番折腾,很快就有人将颍王遇刺的事情禀报到了皇帝那里。
英宗知道后大发雷霆,下令追捕凶手。本身身体就不太好的他,还让人连夜抬着轿子前去颍王府探望。看到赵顼只是手臂上受了伤并无大碍后,英宗才算松了口气。
皇子遇刺,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那六个没有逃脱的黑衣人中有五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尚存一口气。英宗便命人竭力医治,以求得到蛛丝马迹。
吴王府内。
吴王赵颢焦急的在书房里面团团转,不断地搓着手。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吴王抬头一看是曹立勋,便马上拉他过来问道:“怎么回失手呢?你不是说那些人都是高手的吗?”
那十个刺客是曹立勋向飞虎寨的瞿彪要来的,各各出手狠辣。但是他也没想到就在赵顼快要支持不住的情况下会有官兵赶到,“王爷,那日我们就快要得手了。没想到会有官兵出现,所以才失了手。”
“失手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让衙门的人抓到活口呢?”吴王忧心忡忡地说道:“万一父皇逼问出什么来,你我两人都要完蛋!”
“王爷请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人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暂时逼问不出什么来。”曹立勋安抚道。
吴王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父皇已经命人医治,迟早要醒的。到时候可就糟了。”他叹了口气道:“而且父皇还下令严加看管犯人,不得随意接近。我们想要灭口也难。”
曹立勋想了想后,说道:“王爷请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王爷您能安枕无忧。”
吴王斜眼看着他,问道;“你有办法?那好,我可不想在听到什么坏消息,如果本王遭了殃,你曹立勋也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他站了起来,道:“母后还让我带孝骞进宫,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听到了吗?”
“是,是。立勋明白。”
吴王带着妻子靖波和刚满月的儿子孝骞进宫见父皇母后。皇后抱着皇孙笑得合不拢嘴,道:“皇上,您看这孩子长得多福相啊!和颢儿小时候一个模样呢!”说着就将孝骞放在了英宗怀里。
“嗯,的确有几分像颢儿。不过依朕看来,这孩子还是像靖波多一些啊!”英宗笑道。
赵颢听了,心里很不痛快。他打从心眼儿里就没把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儿子,听到父母都说孩子像自己,他瞪了一眼身边的靖波。
“孝骞就是瘦小了些。”英宗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是未足月就出生了呀。”
皇后笑了笑道:“皇上,七星子聪明哪!臣妾已经让奶妈好生照看皇长孙了,想必不久就会变得白白胖胖的。”
英宗笑着点了点头道:“告诉奶妈,要能将皇长孙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朕重重有赏!”
“陛下,公主殿下和驸马爷来了。”内侍进来通报道。
“快让他们进来。”皇帝一边抱着小孙子一边说道。公主和季杰进来后先行了礼,皇帝见了忙道:“快给公主般张凳子来。”他笑着对女儿说道:“雪香,你有了身孕,以后见驾就免了礼数吧。”
季杰看到了吴王身边的靖波,也不知是产后虚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靖波的眼神躲躲闪闪,想看季杰却又不敢正视。公主看到季杰看嫂子的眼神,便知道了那日晚上酒醉后,丈夫所说唤的名字,就是他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呼唤。
“多谢父皇。”公主说道。她抬头看到父皇怀里的孩子,便道:“皇长孙也来啦?父皇,女儿能抱一抱他吗?”
皇帝笑道:“当然能哪!你可是他的姑姑呢。”说着就将孩子交给奶妈。
奶妈把皇孙放在公主怀里,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公主笑道:“真的好可爱啊!皇兄,你真是好福气啊!为父皇生下了皇长孙。”公主微笑着看着靖波说道:“嫂嫂也是功不可没呢!皇孙未足月就出生,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看你的样子都憔悴了呢。”
吴王斜眼看了看靖波,对妹妹说道:“雪香真是细心啊,皇兄知道你嫂子辛苦,会好好照顾她的。”说着,他竟然抬头看着季杰。那眼神分明是在挑衅。
“季杰,你也来抱抱吧。他真的好可爱啊!”公主说道。
“好啊。”季杰笑着伸手抱过孩子,这孩子长得的确很像靖波。季杰微笑着将孩子抱在怀里,心里却是酸楚难当。这是靖波的亲骨肉,但他却不是这孩子的父亲。如果这个孩子是他和靖波的话,那会是多么美好的结局啊!
吴王看着季杰抱着孩子那幅开心的样子,心里愤恨异常。他始终认为孝骞是妻子与季杰的私生子,现在分明是看到父子相聚的场景。他只感觉到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扣在了头上,他狠狠的看着身边的靖波,眼睛就像要喷火一样。
季杰抱了一会儿后,便将孩子还给了奶妈。皇帝笑道:“雪香啊,你抱过了皇长孙,朕希望这孩子也能给你带去福气,让你能尽早为孙家诞下男丁呢。”
公主的脸红了,羞涩的看了一眼季杰。“父皇真会拿女儿取笑。”
“对了,驸马。你父亲的病可有好转?”英宗关心的问道:“如有需要太医院的大夫都可以随传随到的。”
季杰作揖道:“承蒙陛下关心,家父的病尚且得到控制,大夫说只要悉心调养就能康复。”
“那就好,那就好!孙将军可是朝廷的栋梁,朕还有很多地方要倚仗他呢。”皇帝叹了口气道:“现如今辽国不断滋扰国境,西夏人虽然签定了和约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还好孙将军膝下有你和你大哥两个德才兼备的儿子,能为朕排忧解难。”
“陛下过奖了。臣与家兄幼承庭训,素以忠孝为本。为国效力乃是本分。”季杰说道。
“哈哈,说的好!”英宗笑道:“朕也无以为报,就希望朕的女儿能为你们孙家诞下男丁。”
这个时候,太医院的太医来报,说是那个刺客已见好转,刚才还醒过一阵,但此刻又昏迷了过去。英宗立刻让人关注此事,一有什么动静马上通报。吴王坐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吓出一身的冷汗,心里担心起来。
众人告退,都走出了皇帝的寝宫。赵颢因为心情沉重无心和妹妹说话,一个人径直往宫门走去。靖波抱着孩子,慢慢往宫门走去。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天气已有些凉意。突然,靖波听到有人叫住自己,回头一看是季杰。
只见季杰手里拿着一件斗篷,走过来说道:“天气凉了,你又抱着孩子。披上它吧。”说着就要为靖波披上斗篷。
可是靖波却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不,不用了。多谢驸马。”她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季杰,此时五儿也拿着斗篷过来了。这让季杰的心痛苦万分,显然靖波为了克制自己的感情,就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靖波刚要走,却突然止住了脚步,低着头轻声对季杰说道:“你们要多加提防着他。”说着便朝赵颢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后她自己也跟着那个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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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靖波暗语孙家兄弟共商议,死无对证吴王侥幸脱险境
吴王一回到家就派人去传召曹立勋,但是家仆去了后回报说是曹公子不在府中,也不知去向。吴王心中一寒,暗道:难道曹立勋他自己跑了?而今那个犯人已经渐渐苏醒,不知道他知道些什么,总之他活着就是一个未知的威胁。心焦的吴王急得团团转,浑身冒冷汗。若父皇知道这件事他是幕后主谋的话......吴王不敢往下想,恐怕就连他的母亲也保不了他。
孝骞不知为何哭闹不止,靖波和五儿怎么哄都停不下来。孩子的哭声吵到了书房的赵颢,本来就头昏脑胀的他被孩子这么一哭闹,便开始头疼起来。他一脚踢开了房门,冲到靖波面前嚷道:“你能不能让他静一静!吵得我头疼!”
靖波抱着孩子不断的安抚苦恼不止的孝骞,说道:“好好好,我会哄他睡觉,不吵着你。”
赵颢一把抱过孝骞,对着完全无辜的婴孩儿吼道:“哭!哭什么哭!是不是因为今天见过你亲爹了,所以心里惦念着!不愿意回到这里来是不是?想回到你亲爹身边是不是?”他用力的抓着孩子,孝骞哭得更加厉害了。
“王爷,您弄痛皇孙了。”五儿上前要将孩子抱过来,可是却被赵颢一把推开。
靖波用力从赵颢手中夺下了孩子,护在怀里说道:“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说了多少次,孝骞是你的亲生骨肉!是你自己一直不肯相信!”
“你要我相信?你要我相信这个小杂种是我的儿子?”赵颢逼问靖波道:“那好,你给我解释今天孙季杰抱他时候的那副表情!你给我解释你们在大庭广众下的眉目传情!你以为我是瞎子吗?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解释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今天季杰抱着孝骞时的神情,一旁的靖波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季杰是在感叹造物的弄人,但是这话能对眼前这个野蛮人说吗?靖波紧紧保护着孩子,说道:“总之这孩子就是你赵颢的亲生骨肉,由不得你信还是不信!你最好对孝骞好一点,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你也别想登上太子之位!”
“你在威胁我?”赵颢伸手拽住了靖波的胳膊,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王爷,不要伤害我家小姐啊!”五儿拉着赵颢的手臂哀求道。
靖波说的也没错,现在他手里唯一的砝码就是皇长孙,如果事情败露他也可以拿儿子来做求情的理由。赵颢“哼”的一声,将靖波推倒在床上,然后将她怀中的婴孩儿抱了过来人扔给五儿,道:“好!我可以不伤害这个孩子,但是我可以蹂躏你啊!”说着就扑上前去撕扯靖波的衣衫。
“王爷,王爷。小姐刚出月子,大夫说不能行房,请王爷节制一下吧。”五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着赵颢,想把他从靖波的身上拉开。
赵颢转身将五儿推了出去,将门反锁。五儿因为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根本无力与他抗衡,只好被推出了门外。然后她就听到屋里传来的靖波哀求的声音,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人心碎。她怀中的孝骞哭得嗓子都哑了,母亲在屋里被折磨的呼救声和孩子在屋外的哭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忍目睹。五儿无力的坐在廊下,安抚着怀中无辜的小生命,默默落下泪来。
季杰还在想着刚才在宫里面和靖波相见时的情景,她忧伤的眼神让他心疼不已。然而最后靖波嘱咐自己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公主推门进来,可是季杰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公主看到他一手托着腮,痴痴的望着窗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着那个人。自从那夜季杰酒醉后呼唤靖波的名字时被公主听到,公主就特别留意季杰和靖波相见时的神情。后来公主从侧面打听到原来在他们还没有成亲之前季杰和靖波是一对情侣,今天从季杰眼中流露出来的怜香惜玉,让公主肯定了丈夫心里还有着旧爱的身影。公主对此当然很生气,她婚前也是倾心于别人,那人便是季杰的大哥伯英。但是那时候伯英已经有了婚约而且成亲,公主听从了父母之命嫁给了季杰,从成亲的第一天起,她就告诉自己要爱自己的丈夫,要全心全意对他。可是自己能做到,为什么丈夫却做不到呢?一年多来的婚姻,与季杰之间的相敬如宾,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和谐完美。公主也渐渐爱上了这个孙家最文弱,但最聪明的幼子。可是丈夫心里却始终有着另外一个人,公主的心情便也可以想象得到了。
看到丈夫眼中的那份痴情,公主心里就有些不悦。但是她还是保持着笑容,轻声唤道:“季杰,很晚了。该睡了。”可是季杰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公主走到他身边说道:“季杰,天色不早了。该回房休息了。”
季杰这才回头,“啊呀,你怎么还没有睡呢?”他忙站起来,扶着公主坐下,道:“你怀着孩子,应该早点休息才是。”
“我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季杰的温柔让公主刚才那一刻的不悦消失了,她感觉得到丈夫还是关心自己的。“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呃......没什么。都是些公务。”季杰忙掩饰道:“那我陪你回房休息吧。”说着就扶着妻子回房去了。
躺在床上,季杰还是久久不能安睡。他始终在想着靖波最后的那句话,吴王会对孙家不利吗?吴王一直针对孙家,这一点谁都知道。其中有叔豪夺爱之恨,也有后来的仲雄争宠之妒。但这些都仅仅是在一些口舌上有过冲突,至于加害一事倒是没有过。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其中最大的莫过于颍王遇刺这件事。难道是吴王为了争夺太子之位而下的毒手?想到这里,季杰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皇位争夺而引起的兄弟阋墙向来是历朝历代最为忌讳的事情。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披上一件衣服踩着鞋子就往外走。他要马上和大哥、三哥好好商量一下。
“咦?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公主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问道。
季杰解释道:“我突然想起了件事情要办,你先睡吧。不用等我。”说着就关上了房门。
伯英和叔豪在睡梦中被季杰叫醒,三兄弟来到父亲的书房。季杰关上房门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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