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英换上了喜服从屏风后走出来,那英姿焕发的样子叫人看得啧啧称俊。“啊唷,这是我儿子吗?”林凤荷笑着说道:“我儿子可是个貌不惊人的黑小子,可眼前却分明是个玉树临风胜潘安的少年公子啊!”
这话让卓瑄掩嘴而笑,也把伯英说得不好意思。“娘,您说什么呢?”
林凤荷把卓瑄轻轻推向伯英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这对碧人儿。心中欢喜的她脸上绽放着喜悦的笑容。她一手拉着卓瑄的手,一手拉着伯英的手,道:“果然是佳儿佳妇,为娘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说着她将伯英的手放在了卓瑄手中,道:“卓瑄,我这个做娘的就把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交给你了。今后你们一定要和和睦睦,相敬如宾。最要紧最要紧的就是为我们孙家多添香火,我可等着抱我的长孙哪!”
卓瑄红着脸,低眉垂目的说道:“我知道了,夫人。”
“还叫夫人?应该叫娘了。”林凤荷笑道。
“是......娘......”卓瑄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伯英。只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从母亲房里出来,伯英送卓瑄回房。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快到的时候突然伯英牵住了卓瑄的手。卓瑄停步抬头看着他,道:“怎么了?”
伯英伸手握住了卓瑄的双手,道:“让我再看你一会儿。”
卓瑄微微一笑道:“每天都见面,还看?”
“不,一会儿闭上眼睛就有几个时辰见不到你了。”伯英难得的说出了甜言蜜语。
“你现在越来越贫嘴了。”卓瑄低头说道。
伯英把她拥入怀中,道:“我已经安排了去杭州的行程,也写了信给岳父大人。明天我就会动身去杭州接岳父岳母前来。”
“你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么快?”卓瑄说道。
伯英笑着说道:“我还嫌慢呢!你知道吗?我盼的脖子都长了!”他在卓瑄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道:“无论何时,每次想到不久之后我们就能成亲,就能天天看到你,就连夜晚也能拥着你入睡的时候,我都会不知不觉地笑起来。好几次还被同僚看到!”
卓瑄“噗嗤”笑了起来。“你真傻!一定被你的同僚取笑了。”
“他们怎么会懂呢?伯英自豪起来,“他们不能理解一个将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偕连理的痴情汉此刻的心境的。”
卓瑄笑道:“好啦,痴情汉。天色不早了,还不回去歇息?”
伯英望望天空,喃喃说道:“时间能过快些就好了,我真的很期待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第二天,伯英就带着几个随从,轻装上路快马往杭州去了。
英宗听闻了朝见的事,气得火冒三丈。他命人叫来了赵颢,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最后还抛下一句“你这个样子将来如何担得起国家社稷的大任”!
赵颢回到自己寝宫,还一脸委屈。这时他的母后已经在那里等他,一见到母后,他就埋怨道:“又不是我要去的!现在出了事又来责怪我!”
皇后也知道了朝见的事情,对这个儿子还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还埋怨你父皇?这么好的机会你却白白失去!难怪你父皇要生气!”皇后叹了口气道:“最糟的是你父皇说你将来不能担当得起国家社稷的大任!”
“母后,您别担心。我是嫡长子,再说弟弟们都还年幼,将来皇位不给我给谁去?”他倒是挺放心。“不就是一个小国吗?有什么好怕的!让杨元帅带领十万人马铲平他们就是了。”
“你呀!你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后这回也生气了,她嘱咐道:“这些日子你好好的给我呆在宫里,哪里也不许去!等你父皇消了气再说!”
赵颢知道事态严重,只好委曲求全的点头答应了。
正当英宗为了夏国使节的事情烦心之时,派去杭州巡查的钦差回来了。同时有好几位从杭州回来的官员上奏,说杭州将军楚兴南纵子贪污,贪墨朝廷下放的军饷。英宗顿时病情加重,他忙召来几位重要官员商讨此事。
御书房内,英宗乏力的靠在龙椅上,看着御案上几本奏章,再看看侍立在左右的官员,道:“你们说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孙廷敬第一个站出来道:“陛下,臣了解楚兴南将军,他为人刚正不阿,不可能作出这种事情!还请陛下彻查此事!不要听信片面之言。”
“孙将军与楚兴南乃是儿女亲家,听说令公子和楚家小姐婚期将近。孙将军为楚兴南说好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曹俨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曹大人,我认识楚兴南几十年,是生死之交。他的为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就算他不是我的亲家,我也会这么说!”孙廷敬义正言辞的说道。
张继先笑着说道:“孙将军与楚兴南有交情,熟悉他的为人,这不假。但是派去杭州巡查的诸多大臣难道是合谋诬陷他不成?这么多双眼睛难道都是瞎的不成?”他看了看皇帝后继续说道:“陛下,臣不否认孙将军所言,但人是会变的。楚兴南在杭州这些年来,难保他没有变了气节。”
“不会!我相信他!他不会变!”孙廷敬绝然的说道。
英宗的脑袋又开始疼了,他摆了摆手道:“几位爱卿先不要吵。”他看了看一旁的程颐,道:“程爱卿,你说呢?”
程颐上前缓缓说道:“启禀陛下,既然有这么多位官员弹劾楚将军,不如就派人去杭州彻查此事,这也是证明楚将军清白的唯一办法。”
“嗯,朕也有此意。”英宗看了看孙廷敬说道:“孙爱卿,朕知道你与楚兴南是朋友,但是既然有人弹劾,朕也不能坐视不理。”
孙廷敬拱手道:“臣明白。陛下这么做也好,能公公正正的还楚将军一个清白。”
程颐说道:“陛下,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臣以为此事不能太过声张,以免动摇军心。”
“嗯!程爱卿所言极是!那就......”英宗看了看他们,不知道派什么人去好。他想了想道:“那就让歧国公赵宗朴前去吧,即刻启程!”
曹立勋回到了京城,马上支会了好友张承嗣,两人约了时间在温柔乡一聚。这一日,曹立勋来到了温柔乡,燕三娘笑脸相迎,把他迎上了雅间。此刻张承嗣已经等候在那里。
“曹兄!你可回来啦!”张承嗣一见到曹立勋就走了过来,“你不在的日子,可闷死我啦!”
曹立勋笑着说道:“有这么多美女相伴,你还会闷?”
张承嗣笑道:“有美相伴,也要有朋友分享才是啊!”他为曹立勋斟上美酒道:“怎么样?听闻杭州美女如云,曹兄看来此行艳福不浅哪!”
“哈哈~~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啊!”曹立勋笑着回答道。
张承嗣突然很认真地说道:“曹兄,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收到消息。听说你心里那位可人儿就要和孙伯英成亲了。三天前孙伯英已经启程去杭州接他的未来岳父岳母去了。”
曹立勋听了“哼哼”笑了几声,优哉游哉的喝了口酒。
“咦?你不紧张吗?你不是很喜欢那个美人儿的吗?”张承嗣好奇的问道。
曹立勋微微一笑道:“哼!接不接得来还难说呢!楚兴南,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回的麻烦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麻烦?啊!我也听说了,说是有人弹劾楚兴南,说他纵子贪污,贪墨军饷。”张承嗣看着曹立勋,只见他嘴角上挂上了一丝浅笑。顿时张承嗣就明白了,“曹兄,难道是你......”
“怎么?这么好的一出戏,不像我的杰作吗?”曹立勋自傲的说道。
“怪不得你那时候要自告奋勇的去杭州呢!原来是......”张承嗣拍了拍曹立勋道:“还真有你的!能动得了杭州将军!”
“小意思!”曹立勋自斟了杯酒倒。
“不过我听说那楚兴南可是出了名死脑筋,你怎么让他上钩的呢?”张承嗣追问道。
曹立勋笑了笑道:“没错,楚兴南的确是个忠得不能再忠的人。不过这有什么用?谁让他有个败家的儿子呢?”说着他就把如何结识楚剑焘,如何引他上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承嗣。
“哇!曹兄!你可真厉害啊!”张承嗣听了不由得钦佩起来。“这样一来可是有了真凭实据,就算朝廷派人去彻查,也是证据确凿啦!不过......”张承嗣突然问道:“就算查出来确有此事,但这些都是楚剑焘所为,不能证明楚兴南也是同谋啊。”
“贪污军饷,可是重罪,要炒家灭族的。只要是楚家的人犯事儿,他们都得牵连!到时候我看孙家还敢不敢要他们这个好儿媳妇儿!”曹立勋阴笑着说道。
张承嗣竖起了大拇指道:“曹兄果然厉害!小弟佩服佩服!但是孙伯英已经去了杭州,我担心他会不会坏事儿?”
“区区一个孙伯英又有何惧?他若碍事儿,我就连他也除掉!到时候我看楚卓瑄嫁给谁去!”曹立勋喝了几杯酒,有了些醉意。
这时燕三娘敲门进来,“张公子,您那位朋友来了。”
“啊!是瞿少寨主来啦!快快有请!”张承嗣说道。
“瞿少寨主?什么人哪?”曹立勋问道。
张承嗣说道:“这位瞿彪少寨主是有名的飞虎寨寨主瞿飞虎的儿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喝酒赌钱认识的。他可仗义呢!我来替你引见。”
“你疯啦!竟然结交山匪!”曹立勋立刻清醒了过来。
“山匪又怎么了?曹兄不是说过,只要能为我们所用的人,就不要管他是什么人吗?”张承嗣轻声在曹立勋耳边说道:“瞿少寨主可是京城好几家大赌坊的幕后东家呢!”
“嗯?”曹立勋看了看他,脑子里立刻盘算起利害关系来。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豪爽的笑声,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一个二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出现在面前。
“张兄弟!你说要引见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人呢?”此人一进门就大声说道。
张承嗣迎上去,笑道:“少寨主,我来引见,这位就是我的好兄弟,曹立勋,曹公子。”
那瞿少寨主看了看曹立勋,然后大声笑道:“曹公子一表人材哪!在下瞿彪,幸会幸会!”
这么短的时间里,曹立勋已经盘算好了,他知道结识这位少寨主能为他带去不少的财运。于是忙笑道:“瞿少寨主的大名如雷贯耳,能结识少寨主,是小弟的荣幸啊。”
三人坐下喝酒吃肉,左拥右抱。瞿彪想在京城开设赌坊,结识官家子弟是为了更好的经营赌坊。而曹立勋、张承嗣则是为了银子,只要他们帮上瞿彪一点忙,他们就有大把的银子进口袋。于是三人一拍即合,成为了所谓了莫逆之交。
与此同时,刚刚到达杭州的伯英得知了楚兴南的案子,于是立刻赶去杭州将军府,可是当他到达的时候,将军府已被查封,楚家上下被禁锢起来等候钦差查案。
第六十五章
重案难断牵连诸多无辜人,爱女心切皇后不由存私心
孙伯英来到杭州府衙,请求与楚兴南见面。衙役得知他的身份后便通知了知府大人,因为钦差尚未赶到,所以知府也不敢贸然让孙伯英见楚兴南,所以婉言拒绝了他。伯英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于是立刻修书一封给父亲。
孙廷敬接到孙伯英的信也颇为为难,一来他很想帮助楚兴南一家,二来皇帝已经嘱咐过他不要插手此事,他也不想让儿子牵扯在内,到时候反会弄巧成拙。于是他回信给伯英,命他在杭州等候审判,一有什么消息就立刻写信回来。
此事闹得很大,朝野上下震惊。楚剑熙也因此而被暂停了所有的职务,楚卓瑄更是忧心忡忡,茶饭不思。
不久,歧国公赵宗朴赶到了杭州,经过调查证实确有此事。其实这一切都是曹立勋所安排,他早已吩咐人将一切证据留下,为的就是这一天。于是英宗下旨,命人将楚家上下押赴京城。孙伯英也跟着囚车上了路。
在押赴京城的路上,伯英才见到了楚兴南。他的样子甚为憔悴,一脸愁容;楚夫人满面泪痕,难掩她心中的忧伤;楚家的小女儿楚卓琇,脸上的愁容也掩盖了她原本少女的芳容;再看那楚剑焘,一声不响的坐在囚车里,眼中透着恐惧。看着原本风光的一家子,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伯英心中不由得唏嘘。终于,押送官吩咐就地休息,官兵们就原地坐了下来,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孙伯英忙拿着水囊跑了过来。
“孙将军,你干什么?”押送官认识伯英,但是他不允许他靠近囚车。
伯英看了看楚兴南道:“我想给他们送点水和干粮。”
“孙将军,你不要让下官难做啊。”押送官为难的说道。
“差大哥,您就帮帮忙。楚将军好歹也是立过战功的功臣,虽然犯了事,但也不能如此对待啊!”孙伯英好言说道:“您看,他们都渴了。”
押送官回头看看楚兴南他们个个龟裂的嘴唇,又看了看孙伯英。他只带了两三个家丁,身上没有什么武器,而且这个押送官也崇敬孙家的威名,于是点头道:“那好吧。不要太久。”
“好!好!多谢差大哥!”伯英频频致谢。他拿着水囊来到第一辆囚车,一见到楚兴南他便握住了他苍老干裂的手。“岳父大人,您受苦了!”伯英立刻将水囊递给了楚兴南。
楚兴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道:“伯英,你怎么会来这里?”
伯英皱眉道:“原本我是来接岳父大人去京城为我和卓瑄主婚的。但是没想到......”
“唉~~真是飞来横祸啊!”楚兴南叹道。
“岳父大人,可能是搞错了。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伯英坚定的说道。
只见楚兴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做,但难保我的家人不会这么做啊!”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儿子楚剑焘。
“难道是剑焘?”伯英有些明白其中缘由。
“都怪我!明明知道儿子的本性,还要让他在军营做事。这才铸成了大错啊!”楚兴南紧紧握着伯英的手,道:“伯英,幸好此时你尚未与我女儿成婚!我不想连累你们,你赶快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我要为卓瑄退婚!”
“什么?!”伯英听了立刻瞪大了双眼,他连连摇头道:“不!我不会让卓瑄退婚的!岳父大人,您一定会没事的!”
楚兴南苦笑道:“伯英,我知道你喜欢我女儿。但是这次真的事关重大,弄不好要株连的!我不能害了你们孙家。”
“岳父大人,先不要说这些了。一切等到了京城,我与爹商议之后再说。说不定皇上查明案情,会网开一面呢!”孙伯英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楚兴南说退婚的事情,于是暂时安抚他。接着他又去给楚夫人和卓琇送水,最后他走到了楚剑焘面前。
楚剑焘一见到伯英,就拉住他,惊惶的说道:“姐夫,你要救我啊!你一定要救我啊!”
伯英心中虽然恨他连累了全家,但是他毕竟还是楚兴南的儿子。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剑焘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押送官走过来道:“孙将军,我们要启程了。”
“好。多谢差大哥了。”伯英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子,给押送官道:“我这就要赶回京城,这些银两就当作是给弟兄们的茶钱吧。有劳差大哥一路上多多照看。”
押送官推开了银子道:“孙将军,下官一向崇敬令尊孙将军。您放心,我会好好照看的。这银子您还是拿回去吧。”
“多谢差大哥!这银子就当作是茶钱,不必推辞。”伯英还是将银子塞给了押送官。
押送官这回没有推辞,将银子收了起来,道:“多谢孙将军。”
孙伯英留下了两个家丁一路上照看,这才比较放心的快马往京城赶。
回到京城,伯英立刻向父亲、楚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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