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可是赞不绝口呢!”说着便拍了拍靖波的肩膀,道:“我还有事,要回衙门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那个神游太虚的傻小子啊?”
靖波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会儿。”说着便拿起笔来很快的写了封信,然后放进信笺交给哥哥道:“你把这个给他吧。”
程端彦掂了掂信,笑道:“呵呵~~看来这就是治那小子‘神游症’的灵丹妙药了。”
回到衙门,不出程端彦所料,远远的就看见季杰一手托腮,斜着脑袋痴痴的望着桌上的那空药瓶。就连程端彦进门都不知道。程端彦走到他跟前,敲了敲桌子道:“喂,从天上回来了没有啊?难道嫦娥还留你吃饭不成?”
季杰抬头一看,忙坐直了身子,道:“对不起,我又走神了。”
程端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日子,你的魂儿压根儿就没在这儿过。”
程端彦是季杰的上司,他这么说季杰还以为在责怪他,于是忙起身作揖道:“下官知罪。”
“喏......”程端彦把信拿了出来道:“治你的药来了。”
“嗯?”季杰疑惑的看了看程端彦,一时间没敢伸手去接。
程端彦知道刚才把这个年轻人吓到了,于是笑道:“快拿着吧,傻小子。看了就知道了。”
季杰接过信来,一脸疑惑的拆开信笺,展开信纸。然后就看到他那拧着的眉随着字里行间渐渐舒展开来,最后竟然眉开眼笑起来。
“哈哈~~,看来我妹妹能做神医了。一封信就能把你治好。”程端彦笑道。
季杰看了看程端彦,有些脸红。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大人,我......我想......”
“告假是吧?”程端彦已经料到了,于是笑道:“行了,去吧。”
“多谢大人!”季杰深深的作了个揖后,就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京郊午后的湖面上泛着点点金光,一个策马少年正朝着里赶来。只见湖边伫立着一位佳人,正面朝湖面缓步而行。少年下马走近,轻声唤道:“靖波。”
那佳人转过身来,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更显娇美。她略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满头大汗的少年,微笑着递上手中的丝绢,柔声道:“看你一头的汗,快擦擦吧。”
季杰接过丝绢,只觉着丝绢上散发着淡淡的女儿香,让人陶醉。他都不舍得用这丝绢来擦汗,于是他伸手用自己的箭袖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看惯了靖波身着男装的样子,今天看到她女装的模样,季杰不由得赞道:“靖波,你穿女儿装......真漂亮。”
只见靖波脸上一红,道:“那你就是说我以往穿男装就不漂亮了?”
“不!不是的!”季杰忙摇头道:“你穿男装也很好看。”
靖波微微一笑道:“听你三哥说你的旧伤复发,好些了没?”
“没什么大碍了。”季杰挠了挠头道:“那日......那日我三哥跟你说了些关于我的话?”
“嗯。”靖波点了点头道:“说了很多。”
“呃......”季杰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我的......”他不由得看了靖波一眼,鼓起勇气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等,等你给我的回复。可是我等了许久都没有音讯,我......”这是季杰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心迹,紧张的心情让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只见靖波冲他微微一笑,道:“你这傻瓜,既然有旧患为什么不早说?害得人家担心。”她羞怯的望了一眼季杰,然后又将眼神移了开去,道:“以后有什么事可要老实跟我说。”
“哦。”季杰老实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没有明白靖波的言下之意。他还在等待靖波的回复,于是问道:“靖波,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靖波一听就知道他没有明白刚才那句话的话中意,难道要她一个女孩子亲口对他说“我喜欢你”吗?又气又羞的靖波一噘嘴,嗔怒道:“孙季杰!枉我父兄都夸你聪明能干,没想到竟是个愣小子!”说着便一跺脚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季杰被骂得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头挠了挠头,再细细体会一下刚才靖波所说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他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啊!我明白了!”眼看着靖波背对着自己,似乎还在生气,于是他走过去,伸手拉着靖波的玉手道:“靖波,对着你,我的智慧和灵气都化为了乌有。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只要你不嫌弃我傻,我一定会好好的爱护你一生一世!”说着就将靖波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靖波红着脸望着他,心道:这傻小子,说起情话来也真让人感动呢!她微笑着喃喃细语道:“那你以后可要学着聪明些哦。”
“一定!”季杰顺势将靖波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这个场景似是熟悉,季杰不止一次的在梦中重复着这温馨的一幕,但是没想到此时此刻真的会成为现实。这来之不易的结果,让季杰的眼眶湿润了,什么叫做梦想成真,季杰可真的体会到了其中的欢悦。
再说杭州这里,曹立勋应楚剑焘的邀到了一间妓院,但楚剑焘还没有到,于是他就先在雅间里喝起酒来。不一会儿,就见楚剑焘急冲冲的跑来,一进门就嚷道:“糟了!曹兄!这回你可要帮我想想办法了!”
曹立勋放下酒杯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楚剑焘用力捶了一下桌子道:“都是我不好!没有见好就收!”他自己倒上一杯酒,仰头喝尽后说道:“昨日在赌坊你走了以后,我一开始还赢了几局,可是到后来我就连连输局,把先前赢的都输了,还......还问他们借钱翻本,可是还是输了个精光!”
“什么?你问赌坊的人借钱了?”曹立勋忙关切的问道:“借了多少?”
楚剑焘摇了摇头,伸出两个手指头道:“两万两。”
“什么?两万两?你疯啦!”曹立勋惊呼道。
“当时赌红了眼,只想着翻本!不知不觉就......”楚剑焘拉着曹立勋的手道;“曹兄,你可要帮帮我啊!如果让我爹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你先借我点钱吧。”
“啊呀,我这次来杭州也没带这么多银两啊!”曹立勋为难的说道。
“那......那怎么办呢?如果到期不还钱,他们一定会闹到家里来的!到时候我死定了!”楚剑焘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时曹立勋说道:“剑焘,你不是掌管着朝廷下放给你们军营的银两吗?不如......”
第六十二章
好事将近伯英卓瑄谐连理,听闻真相仲雄疑为龙子裔
“你的意思是......”楚剑焘看着曹立勋,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挪用军需这可是大罪啊!如果让我爹知道了......”
“那你到哪儿去弄钱呢?”曹立勋问道:“除了这个办法,你没有其它选择了。”
“我......”楚剑焘不断的揉搓着双手,那份焦躁显而易见。
曹立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那些兵丁前来投军无非就是为了三餐温饱,至于吃什么穿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在采货的时候动动脑子,很快就能填补上这个亏空。”
楚剑焘抬眼望着曹立勋道:“曹兄,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傻小子。只要你选择价钱便宜的供货,再以高价入帐,那么其中的差额不就能填上你两万两的亏空了吗?”曹立勋坐到他身边,详细地跟他解释了一番。
楚剑焘听了连连点头,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曹兄,这事万一被我爹知道了......”
“傻瓜,你就不能做的隐秘些?不让他知道吗?”曹立勋说道:“近日新派去管理司库的人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帮你的。你放心吧,只要补上这个空儿,你就收手。到时候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嗯......”楚剑焘终于点头道:“好吧,只能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了。”
曹立勋拍了拍楚剑焘道:“我还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我会帮你的。”
楚剑焘握着曹立勋的手,感激地说道:“曹兄,真是要多谢你了!”
京城这边,孙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忽然孙廷敬放下了碗筷,道:“伯英啊,我同你娘已经商量过了。现在国丧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也是时候办一些没有办的事了。”
伯英一听就知道是在说他和卓瑄的婚事,心中暗笑的他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他看了看卓瑄,有些羞涩的说道:“爹,你是说......”
林凤荷笑道:“你这孩子,都已经猜到了还问!当然是你和卓瑄的婚事啦!”说着就转头朝卓瑄看去,只见她面泛红晕的低下了头。“你们早该成亲了,若不是国丧我看哪我早就抱上孙子了。”林凤荷一脸微笑的说道:“我已经去观音庙问过了,两个月后的初十是好日子,所以我跟你爹就想在那天为你们完婚,而且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时间充裕。你是孙家的长子,这婚事一定要办的体体面面!”
伯英从心里笑了出来,他憨憨的笑道:“那一切都听爹娘的安排。”
林凤荷握着卓瑄的手,道:“卓瑄,你的意思呢?”
卓瑄早已满脸通红,她低着头轻声道:“一切听老爷夫人的。”
一旁的想容笑道:“还老爷夫人呢?要改口叫公公婆婆了!是吧?姨妈?”
“是啊,是啊!”林凤荷笑道:“我等了很久呢!”
仲雄笑道:“那可真要恭喜大哥了!就快要做新郎倌儿了!”
“是啊!我看大哥盼了很久了!”叔豪笑道:“你看大哥笑的样子,就像吃了蜜一样呢!”
“老三,你又打趣我?”伯英被兄弟们说得脸上一阵阵的红。
季杰笑道:“我们可要想想送什么贺礼啦!大哥成亲,这份礼可不能马虎。”
叔豪拍着季杰的肩膀道:“还用想吗?你没听娘说她想抱孙子吗?当然是去观音庙求坐送子观音来啦!保佑大哥大嫂三年抱俩!”
“好啦,不要胡闹了。”孙廷敬发话了,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他对伯英说道:“伯英,筹备婚礼的事情你娘会安排,但是到时候你可要亲自去杭州接你未来岳父岳母过来。”
“是!孩儿知道。”伯英点头应道。
饭后,伯英在书房里越想越开心,于是走了出来想去找卓瑄聊天,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悦。走到花园的时候,却看见卓瑄独自坐在亭中,于是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夜里起风小心着凉啊。”伯英脱下了褂子给卓瑄披上。
卓瑄对他微微一笑,道:“突然好想看星星,所以就出来了。你既然来了,不如陪我啊。”
“嗯,好啊。”伯英握着卓瑄的手坐了下来。看着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伯英说道:“以后每天晚上我都陪你看星星,好不好?”
卓瑄看着他,笑道:“好啊。”
伯英搂紧卓瑄,在她细语道:“我盼了一年,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你不知道,刚才我听到爹说要让我们成婚的时候,我差点就笑出来了。”
“扑哧”一声,卓瑄笑了。“我当然看到了。我还看得出来,你忍得很辛苦呢!”
伯英伸手捏了一下卓瑄的鼻子道:“你还笑我?你不也是欲喜还羞?”
卓瑄靠在伯英的肩头,突然问道:“伯英,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啦!”伯英笑道:“小傻瓜,你以为是在做梦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上天对我太好了。”卓瑄说道:“一开始当听到我爹说已经为我订了亲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将来的丈夫会是一个官宦人家的纨绔子弟,你不知道当时我真的好怕好怕。”说着卓瑄抬头深深的望着伯英,微笑道:“但是上天真的很厚爱我,它把你带到了我身边。当你第一天踏进我家的时候,我就在阁楼上看着你。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的担心都是错的。你孙伯英,就是我未来的夫婿,你一定会疼我爱我。”
伯英听着卓瑄的话,不由得感动起来。他握紧卓瑄的手,在她的发间亲吻了一下,道:“没错,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疼你爱你一生一世!”说着就将卓瑄深深的拥入怀中。
不远处,想容的房里亮着通明的灯火,想容把仲雄找来商量要送什么礼物给伯英和卓瑄。想容有些羡慕的说道:“看到大表哥和楚小姐就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真替他们开心!”
仲雄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他还在想军营里的事情,于是有些敷衍的“嗯”了一声。
想容一噘嘴,推了他一下道:“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啊?”仲雄被她一推便回了神儿,忙道:“有啊!我有听你说话。”
“哼!看你的样子,一定又在想你些士兵的事情了。”想容有些生气的说道。
仲雄一看不妙,便忙过来哄道:“不要生气啦!我不想就是了。我现在就竖起耳朵,仔细听你说话,好不好?”
想容噘着嘴道:“算了。那你想过送什么贺礼给大哥和楚小姐了吗?”
“你也知道我对这个没什么主意,一切都由你作主吧。”仲雄说道。
见到仲雄对自己的话爱理不理的,想容便生气了。她将仲雄一把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然后就往门口推。“你走吧!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仲雄握着她的手,笑道:“别生气,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你还有什么话?快说!”想容嗔怒道。
仲雄笑呵呵的说道:“我是说,无论你买什么礼物,记得在礼单上一定要写明,是‘孙仲雄、花想容敬上’,知道吗?”
“为什么?”
“傻丫头,连这个都不明白?”仲雄笑着看着想容。
想容细细一想,仲雄的意思就是他们联名送礼,就等于宣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容明白过来后,红着脸道:“谁要跟你联名送礼啦?”
“怎么?你不想吗?”仲雄道:“我可想好了,等大哥成亲后,我就同爹娘说明,让他们也为我们主婚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不是很愿意哦?”
“谁说的?”想容脱口而出。接着就羞红了脸,嗔道:“好你个孙仲雄!总来消遣我!我不理你了!”说着就把仲雄往外推。
仲雄一把抱住了她,将想容紧紧地锁在怀里。想容顿时便没了主意,完全瘫软下来。仲雄先是脉脉的看着她,然后说道:“想容,我不是说笑,我是认真的。等我带兵从四川奏凯归来后,我便向爹娘提亲。”
想容低眉垂目,细声道:“为什么要等你打仗回来呢?”
“我一定要先建功立业,然后才有资格迎娶你做我的妻子。”仲雄说道:“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花想容的丈夫是个有所成就的青年才俊!”
想容搂着仲雄的脖子,道:“傻瓜,就算你是个执戟郎,我也不介意。”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告慰你的父母,我要让他们放心的把你交付给我,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仲雄抱着想容说道。
想容在仲雄的脸颊边亲吻了一下,道:“嗯,那我就等你凯旋回来。”
再说英宗,这一日他所派去的密探回来了,英宗急匆匆地召见了他。终于,在密探的口中,他得知了原来孙仲雄真的不是孙廷敬的亲生子,而是他抱养的孩子。这是那个密探从原来孙廷敬驻守的边疆那里打探回来的消息,他还说孙仲雄的母亲在生下他三天后就去世了,但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却没有人知道。英宗越来越怀疑孙仲雄与侍女月嫦的关系,于是他马上修书一封,命人将正在京中述职的歧国公赵宗朴秘密召见入宫。这赵宗朴是濮阳懿王赵允让的次子,英宗的次兄。
很快,赵宗朴就被召入宫中。英宗将他带到了寝宫,屏退了所有侍从。他拉着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