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仲雄的表白,想容显得有些吃惊。想起仲雄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虽然平淡但无时无刻都在温暖着她的心。从一开始因为担心她而日夜的陪伴,到后来耐心的开解,再到现在无微不至的关怀,细细想来不由得让想容这颗少女的心怦然心动。她缓缓抬眼看着仲雄,他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剑眉星目的他仪表堂堂,高大挺拔的身体让想容感觉到安全。的确,现在想容想到仲雄的比率远远高出了伯英,只要她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难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仲雄。难道她的芳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倾向了仲雄?
见想容怔在那里许久不言语,仲雄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的仓促表白吓到了她?万一她拒绝了,以后见面就尴尬了。这时仲雄有些后悔了,还不如把这些话都埋在心里,这样至少他们还能像兄妹一样亲密无间,而现在......“想容......我......”
“我不喜欢这个玉穗儿,如果换成粉色的穗儿就更好看了。”想容俏皮的朝仲雄看了一眼,道:“你把玉穗儿换了吧。”
“啊?”仲雄愣了半天才明白想容的言下之意,他立刻高兴的答道:“好!我马上就去!”说着他转身就往小摊贩那儿跑去,很快就换了粉色的穗儿。“换好了,送给你。”
想容腼腆的笑了笑,接过同心绾道:“谢谢!”她伸出手道:“你牵着我的手,好吗?人太多我怕走散了。”
仲雄幸福的把手伸了出来,握住了想容的玉手。虽然不是第一次牵她的手,但是这一次的牵手却让仲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我牵了你的手,以后就不会再放开。”仲雄许下了他的承诺。
叔豪靠在廊柱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心里却只看到一个女子的倩影。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他那个一直魂牵梦绕的身影。激动的他立刻站了起来,在对面的长廊上走过的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眠玉姑娘吗?刚才还透着懒散的他立刻变得精神起来,他一路小跑着追上了眠玉。但是由于第一次见面带来的误会,叔豪不敢唐突的上前打招呼,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尾随着她。
眠玉身穿一件白色的裙褂,简单的配饰显得素雅干净。她正带着五儿在一个卖琴谱的摊子前挑选琴谱。由于她平日里献艺都是隔着一层白纱,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就是温柔乡的眠玉姑娘。她的芊芊玉手轻轻地翻阅着琴谱,低眉垂目的双眼认真的看着琴谱上的每一个字,长而卷的睫毛随着她眼睛的一眨一眨而闪动,每一次都让叔豪沉醉不已。她挑选了好几本琴谱,然后又买了一些丝帕和绸缎,看样子是要送人的。身后的五儿拿着大包小包跟随着小姐,不断地跟眠玉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催促她回去。这个时候,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嬉闹着跑了过来,不小心撞到了眠玉和五儿,五儿手里的东西落了一地。两个孩子见撞了人惊慌着跑开了。叔豪忙跑了过去帮忙捡起掉落的东西。
“小姐没有受伤吧?”叔豪捡起东西交给五儿后就关切的问眠玉。
眠玉抬头一看,眼前这个人好生眼熟?她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原来就是那天私闯闺房的那个公子。叔豪的这声“小姐”显然是帮着眠玉隐瞒她的身份,他没有直呼她的名讳为的就是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因为这里有很多人都是温柔乡的常客。眠玉淡淡的一笑道:“原来是孙公子,多谢了。”
“咦?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叔豪记得那天只是提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一点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小姐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里?”
“诗会中多是风雅之士,他们的诗词有助于奴家对音律的理解。”眠玉说道:“还有就是顺便来买些琴谱。”
“姑娘的琴声让人沉醉,如果在下能有幸与小姐琴箫合奏一曲的话,真是受益非浅。”叔豪说道。
眠玉抬头看了叔豪一眼,问道:“公子会吹箫?”
“小有研究而已。”叔豪谦虚地说道。
眠玉淡淡的笑道:“希望能有机会。”说着就行了个礼道:“奴家先行告辞了。”
“哎!小姐,是否需要在下相送?”叔豪不想这次偶遇还没有清醒过来就这么结束了,于是自告奋勇的充当护花使者。
“公子有心了,奴家不劳烦公子了。”眠玉婉言拒绝了。
“不要紧的!”叔豪就好像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眠玉一样。
五儿冷冷的说道:“我们自己的轿夫就在门口侯着,不需要你!”她一把挽住眠玉的胳膊道:“小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如果回去晚了三娘要骂我了。”说着就拉着眠玉走了。
叔豪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眠玉离去,好像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许久,他才蹦出几个字来“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蕖啊!”
这次无意间遇到眠玉,让叔豪的心情舒畅不已,他开始有兴致到处逛逛了。逛到一个卖扇子的摊子前,他看到了一把绣着莲花的苏绣纱扇,他拿了起来幻想着眠玉轻摇此扇的美态,真是犹如天仙。他掏钱买下了这把苏绣纱扇,小心的捧在手里,希望能送给眠玉。
仲雄和想容手牵着手向叔豪走来,“咦?你买一把女人用的扇子干什么?”仲雄看见叔豪手里的扇子问道。
“是不是送给姨妈的?”想容问道。
叔豪神秘的一笑,没有回答。他一低头就看见了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立刻笑了起来。“二哥,看来今天你收获颇丰哦!”被叔豪一说,想容和叔豪马上羞涩的把手分开了。叔豪见状更是来了兴趣,他凑近想容笑道:“表姐,你的脸好红哦!是不是红鸾心动啦?”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想容被叔豪说的羞怯难当。
仲雄忙推开叔豪道:“好啦!不要闹了!”
“呦!这么护着她啊?”叔豪笑嘻嘻的说道。
“要你管!对了,你怎么转变的那么快啊?刚才还一副死相,现在却生龙活虎的!吃错药啦?”想容毫不示弱的说道。
叔豪一仰头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不管你们,你们也不要来管我。”说着就捧着那把扇子走开了。
夜深人静,叔豪坐在书桌前细细欣赏着这把莲花扇,如果就这么送给眠玉是不是缺少了那么一点点心意呢?于是他提起笔来,将周敦颐有名的《爱莲说》题在了扇面上。
第二十章
边疆告急大辽举兵犯境,举棋难定英宗犹豫再三
清晨的朝会上,英宗皇帝手里捏着昨晚收到的边疆八百里加急文书,一脸怒容的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俯视着脚下的群臣。
“昨夜朕收到了边疆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折,说辽国大将耶律宗元带领辽兵侵犯我大宋国境,抢掠边塞子民财务,民不聊生!”说到这里英宗就开始头痛起来,他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道:“众卿,你们意下如何?”
“万岁,辽国这次侵犯实在让人气愤!但是以臣之见,辽国今年恰逢旱灾粮食收成锐减,臣以为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粮草和钱财才出兵犯境。以往我朝虽与辽国有过激战,但近二十几年来却是相安无事,若非此次旱灾想必他们也不会大胆犯境。”曹俨出列奏道。
张继先出列附和道:“曹大人所言有理,区区辽国不足为患。臣以为朝廷应派遣使臣前去辽国,恩赐粮草及财物,以示我天朝皇恩浩荡之意,亦可平复边疆战事。”此言一出,有不少朝臣都点头附议。
英宗此时正值实施新政之际,新政的实施本就困难重重让三十而立的英宗已经略感力不从心,现在边疆战事燃起,他实在是不想内忧未平外患又起。曹俨和张继先的话无疑是求和,只是说的好听些,英宗虽然不想打仗,但是辽国的举动实在是让他咽不下这口气。曹俨他们的话是让他有了个台阶下,不至于会太丢面子。他刚想点头答应,就看到朝臣中的孙廷敬和杨宗保(杨延昭之子)两位大将,他们的脸色凝重似是不同意这种做法。于是英宗问道:“杨元帅、孙将军,你们的看法呢?”
孙廷敬和杨宗保相视一下,两人虽然心中对辽国犯境之事气愤不已,但是他们也清楚英宗的尴尬处境,知道皇帝此刻最怕的就是打仗,所以他们两个对求和的提议并没有提出异议,但是他们一言不发,至少是让大家知道他们其实是不主张求和的。现在既然皇帝问起,他们也就不再沉默,将心中的担忧一一道来。
孙廷敬走上前,拱手说道:“启禀万岁,十年前辽国兴宗耶律宗真崩逝,他的长子耶律洪基即位也就是现在的辽国的国君。耶律洪基不像他的父亲耶律宗真是个守成的皇帝,他即位后励精图治,辽国的也比兴宗时期富庶。臣所担心的是耶律洪基对我朝一直虎视眈眈,早在兴宗时期他就向兴宗谏言意图侵略我朝,但是当时被兴宗驳回。现在他继承了王位,又经过十年的励精图治,再加上万岁您刚登基,臣担心他就要对我朝大举进犯了,而此次犯境不过是辽国的试探,他们想看看我朝对此事的态度,以及窥视我朝的兵力状况。”
“启奏万岁,孙将军之言也正是臣的顾虑所在。”杨宗保上前奏道:“臣以为此次万万不可言和。辽国虽然今年旱灾,但还不至于到要侵犯我国来滋养臣民的地步,以辽国现在的国力完全能承受得起这次旱灾。臣以为此次耶律宗元犯境分明是要挑起两国的战火,我朝一旦让步,辽国一定更加猖狂。请万岁三思!”
张继先反驳道:“杨元帅、张将军多虑了,此次辽国犯境损失并不惨重,人员伤亡也不多,可见并不像元帅所说的那么严重,可能只是边境上的小小冲突而已,只要朝廷派使者前去警告并示我朝宽仁之风,此等蛮国定会为陛下的仁者风范而折服。”
杨宗保显然不同意张继先的话,他说道:“如果像张大人所说,那么小小冲突又何必惊动辽国的兵马大元帅耶律宗元?这分明是试探我朝对此事的意向......”
朝臣争论不休,英宗的头更痛了就像要涨开来一样。杨宗保和孙廷敬的话让英宗犹豫起来,细细想来真是后患无穷。他也不想作出一些有辱国体的事来,如果现在不是为了新政头痛,他也不会放任辽国如此狂妄。现在他既担心出兵会影响朝内新政的实行,又担心不出兵会滋生辽国的野心,左右为难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一阵头痛让他觉得天旋地转,一旁的太监见了忙宣布退朝,扶着英宗前往寝宫安歇。
“杨元帅,孙将军。”正当大臣们纷纷离去的时候,曹俨叫住了杨延昭和孙廷敬。“万岁已经有意言和,二位将军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张继先也走了过来,道:“是啊!你我都知道皇上正在为新政的事情烦恼不已,此时能和则和。可你们却主张出兵,这不是雪上加霜吗?你们看,皇上的旧患又复发了。”
“我们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此次若是言和将来就后患无穷啦!”杨宗保说道。
孙廷敬道:“推行新政固然重要,但对辽国的防范也不可掉以轻心。以往的教训已经够惨痛了,我与杨元帅也是不想宋辽两国战事又起。”
“唉~~在下也是好言相劝。”曹俨说道:“不妨提醒二位将军,现在万岁心中最重要的是新政的实行,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奉劝二位将军,还是不要拗着万岁的意思。”说着就和张继先离开了金銮殿,往后宫探听皇帝的病情去了。
杨宗保和孙廷敬面面相觑,难道比起新政,边疆的战事就不重要了吗?杨宗保摇了摇头,道:“唉~~我有预感,日后宋辽两国又要战事频频了。”
孙廷敬看着满脸愁容的杨宗保,此时的杨宗保也已是近五十岁的人了,当年宋辽两国的战事让他们杨家就剩下了杨延昭这一支血脉,而杨宗保膝下也是人丁单薄只有杨文广一子,如若再起战火,他们杨家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孙廷敬拍了拍杨宗保的肩,道:“元帅,廷敬一定像年轻的时候一样追随元帅拼战沙场!”
杨宗保看着孙廷敬笑了笑,说道:“廷敬啊,现在你我只能尽己所能,强练兵马了。”
孙仲雄和花想容正处于热恋之中,刚刚陪想容去郊外郊游回到军营的仲雄坐在营帐里擦拭着自己的佩剑,那剑柄上剑穗儿就是那一年他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想容送给他的礼物,从那天起这剑穗儿就一直配在他的剑上跟随着他,从未离身。现在自己终于能得到想容的芳心,仲雄想到这里不由得发自内心甜甜的笑了起来。
孙廷敬下朝后就去各军营巡视,可是除了孙仲雄驻守的军营外,其他的军营都是懒懒散散,如若打起仗来真是不堪一击。越看越火大的孙廷敬怒气冲冲的回到了仲雄的军营,一进军帐就看到仲雄坐在那里手里捧着剑正在兀自痴笑,想到日后的岌岌可危的战事和懒散的兵士,孙廷敬就火不打一处来。
“你不在校练场练兵,怎么反在这里痴笑?我刚巡视了几处军营,军士们都懒懒散散不成气候!日后万一有战事,就凭他们?怎么抵抗敌兵?怎么保家卫国?朝廷要你们这些将士又有何用?......”孙廷敬不由分说地就对仲雄一顿训斥。
仲雄忙站起身来垂手站在一旁,他被训得莫名其妙,他隐隐的感觉到父亲今天不太对劲,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没有辩解什么,只是低头听着父亲的训斥。孙廷敬的声音让正在帐后操兵的叔豪听见了,他寻声而来。刚一进军帐就看到父亲正在训斥二哥,孙廷敬训斥儿子的话中也不完全是针对仲雄,正在气头上的他说话不由有些过激了,叔豪为二哥不平刚想反驳就被仲雄拉住,他也只好站在仲雄身边一起挨训。
等孙廷敬训完话往交椅上一坐,仲雄才开口道:“爹爹的话儿子记下了,孩儿日后一定勤练军士。”他走到孙廷敬的身边,柔声道:“爹,天气炎热,不如孩儿让人送点酸梅汤来给您解暑吧。”说着他就让人端来了酸梅汤。
孙廷敬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火气似乎立刻降了六七分。他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儿子,自知刚才的话说重了,有些愧疚。“刚才爹的话有些过激了,让你受委屈了。”孙廷敬不吝向儿子致歉,坦言了自己的过激。
“爹,您刚才就好像要把二哥给吃了一样!”叔豪看到父亲火气降了些说道。
仲雄不在乎的一笑道:“爹一定是看见了军士们懒散而发火,孩儿作为军中将领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爹的训斥孩儿理当受之。”
仲雄的话让孙廷敬老槐安慰,他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其实你做的已经不错了,这个军营的士兵你操练的很好。”孙廷敬放下手中的盛酸梅汤的茶碗,道:“所以为父想调任你去其他的军营,一定要讲他们也操练得像我们营的军士一样精锐!”
“爹,您今天好像有心事啊。发生了什么事啦?”仲雄感觉到父亲与往日的不同。
“是啊,爹!您今天火气好大啊!”叔豪也说道。
孙廷敬看了看两个儿子,摇了摇头道:“唉~~辽国又开始侵犯大宋边境了......”他将今日朝会上的事情细细说给了两个儿子听。
听完了父亲的叙述,仲雄担心的说道:“照爹和杨元帅的预测,此次辽国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是啊!”孙廷敬点了点头道:“但是皇上还没有旨意是战是和,但是无论哪种结果,宋辽两国的战事也是不能避免的了。我们身为武将的,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强练兵马,以备战事!”他拍了拍仲雄的肩膀道:“所以为父才急于让你去别的军营帮忙操练。”
仲雄一抱拳,说道:“孩儿一定竭尽所能!”
“好!明天为父就去写调派的公文。”孙廷敬欣慰的说道:“你是爹的好帮手,现在国家能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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