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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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书生-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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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树,李仲和郝摇旗他们呢?”我在人群中发现了辛遥夙,忙对他大喝一声。

“天王,我们中计了,李仲被擒,郝摇旗受伤了,生死不明。”辛遥夙简短地回答道,他左臂处鲜血直淌,想必也受了伤。辛遥夙杀人的方式很独特,他左手长刀一格一挡,顺势奔进一名游击模样的将官怀中,右手短刀顺势捅入那游击的腹部,然后一绞一收,那游击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而辛遥夙这时又已转至另一名官兵面前,将刀在那官兵咽喉上狠劲一割,又报销了一条人命。

“杀了他,他是李岩!”耳边传来一声内力充沛的吼声,然后我看见了一柄长枪的红缨向我的咽喉点来,我挥刀一拦一带,将那枪头带偏,百忙中瞥了一眼,持枪者是一个参将模样打扮的将军,双目炯炯有神。那参将枪尖一颤,五道枪影如急雨般向我撒来,我挥刀一劈,交手处右臂隐隐发麻,不料仍未能将枪头砍断,看来那枪也并非寻常钢铁所制。

好,发现正点子了,想必这城门处就是以这参将为首了。我心内兴奋,斜飞一刀,将枪身引向外方,然后裹身黏格,藏刀翻进,转瞬间已逼近那参将面前。那参将见机极快,见长枪已在攻击范围之外,立即弃枪抽剑,向我面门刺来。此时几名将官打扮的官兵也纷纷转移目标,长枪短剑都向我刺来,我大喝一声,一招“风卷荷花”,将枪剑一一挡开,后心却是突然一凉,一柄铁器已入骨三分,想必是一把飞掷而来的匕首。幸好那匕首及体,我已察觉,及时一侧身,并用内力缓冲了一下,但饶是这样,那柄带着内劲的匕首也让我受伤不轻,眼前顿时冒出些许金星。

我闷哼一声,斜身一纵,一招“回身劈”砍向那参将,同时脚下一个披身斜挂,使了招“挂脚送书”,正踢在那参将裆下,那参将当即软软地倒在地上。此时刀枪剑棍又齐齐刺来,我忙使一招“退步七星”,把刺来的兵器再次挡开,高声叫道:“摇树,快来帮忙!”

辛遥夙闻声,甩开缠斗着的官兵,几个虎步纵到我身边,眼神一瞥之间,已看见我背上插着的东西,他脸上尽是不相信的神情,但已来不及多问,他咬牙挥刀,刹那间已帮我挡住如骤雨般的攻势。

别说辛遥夙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出手前已看好了方位和交手敌人的数量,这一点是不会估错的,但那匕首分明是从我身后射来的,难道我们这批人中有内鬼?我回头一望,却见众人正在厮杀之中,李自成满身是血,正和几个官兵杀得难分难解。大批骑兵已聚集在城门处,但被我们这些交战者隔在城门外,无法进城。耳边仍不时传来闷声的炮响,每一声炮响,都意味着我们骑兵的损失。

我心急如焚,不知为何忽然暴发了一股力量,我长啸一声:“快看,李家军进城了,正从后面掩杀过来。”

官兵一惊,李家军一喜,眼睛齐刷刷地往城内望去。我挥手夺过一杆李家军的大旗,高叫一声:“跟我进城,杀!”然后冲入敌阵,将内力运入旗杆,运起太极十三杆的功法,左一招“仙鹤摇头”,右一招“鹞子擒雀”,开、合、崩、点、劈、扎、拨、挑,象一团旋风掠过,转眼间已在敌阵内冲开一个缺口。将士们见我情急拼命,又得了李家军已进城的好消息,士气大振,齐齐发出一声暴喝,紧跟着我冲杀起来,不久就杀出一条血路,向城内冲去。

“进城!前面的将士快让出路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正是红娘子的声音,然后马蹄声如雷霆般响起,转眼间千军万马已冲入城内,长枪短剑探出,一会儿就解决了城门处残留的守兵。

我心中一喜,一声唿哨,不久枣骝马就奔到了我面前。枣骝马喷了个响鼻,用头在我怀里蹭了蹭。我微微一笑,翻身上马,正欲向城内奔去,辛遥夙却一把拦住了马头:“天王,你受伤了,别进城了,快处置一下吧。”

第二卷 石破天惊 第五十三章 凌迟之刑

“李仲在哪?”我从牙关里迸出四个字来。二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和福王在一起,这会恐怕进了周王府了。”辛遥夙几乎是喊了出来,万马奔腾中,响声震天,我们说话很难听得真切。

“上马!”我也吼道。

但我的第一站自然还是城楼,这一关不解决,怎么有机会去周王府?城楼上,骑兵们已冲了上去,纷纷取下背上的弓箭,与守兵们对射起来,我们毕竟人数占优,不一会,就放倒了一大片守兵,剩下的官兵见大势已去,呼喊着要求投降。一尊黑黝黝的大炮蹲在城楼上,地上丢着一大块红布,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红衣大炮了,这大炮已被我们的兵士所接手。

我松了一口气,只觉背心渐渐发凉,想必是流血过多。但我顾不了那么多,忙问辛遥夙:“怎么回事,中了什么计?”

辛遥夙脸上满是愤恨的表情:“我们说明来意后,守兵放我们进城,巡抚李仙风还在城门处迎接。福王和王绍禹、李仲他们走在最前面,我们刚进城门,不知怎么露了风声,李仙风当即发出号令,我们就被官兵截断了。官兵边围杀我们,边要关城门;城楼上的官兵也放起箭来,射伤了我们好多兄弟。我们在郝摇旗将军的带领下,拼死拦住官兵关闭城门,混乱中就不见了福王、周王和李仲,估计李仲已被生擒了,这会,不是在周王府,就是被关在衙门里了。小雅……也不见了,估计是和李团长在一起。”

辛遥夙边说,边点了我背心几处穴位,低声道:“师长,每次让你穿盔甲,你都不信邪,这回知道厉害了吧?”他将我背上的铁器拨出,并迅速倒了一小瓶药粉上去。

我背心一凉又是一辣,不由得吡牙咧嘴起来,却笑道:“你知道的,我以往都是安全第一,不上前线的,所以用不着盔甲。这回是冲动了一下,于是收到了冲动的惩罚。”

我边说笑,边定睛看那铁器,却原来不是匕首,而是一个剑尖。我顿时放下心来,这想必是被宝刀削断的剑头,意外飞了过来,纯属乱战中的误伤。

伤口既然处理好了,我便问明方向,催马跟着骑兵们一阵狂奔,迅速地赶到了周王府外。李自成正带着人攻那宫城,这宫城有两重。外边的萧墙只有两丈高,已被攻破。内面的紫禁城则墙高五丈,上有垛口,下有拦马墙。由于没带云梯,李自成令军士们找来两根粗大的圆木,分别由二十人抬着,正在猛撞城门。随着隆隆的撞击声,城门已渐渐松动。

上面的垛口中,不时有冷箭放下,还有石块、火罐等不断投掷下来,砸伤、烫伤了不少士兵。幸好在李自成指挥下,将士们不停地向城楼射箭,使守城的卫士不敢轻易探出头来。

我来到李自成的面前,边给枣骝马处理伤口,边问:“闯王,你受伤重吗?”

“没事,皮外伤。你也受伤了?”李自成敏感地发现了我身上的血迹。

“也是皮外伤,不打紧。闯王,进城后,一定要保住李仲他们的平安,还有,福王和周王要留下活口,我要审问一下。”我赶紧把关键事项交待了一番。

“还有小雅,也一定要找到。”辛遥夙忽然补了一句。我奇怪地看了辛遥夙一眼,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此时军士们一阵欢呼,内城城门已被撞开,军士们先是朝门洞里射了一番弓箭,放倒了一批在顶门的卫士,然后就呐喊着冲杀了进去,辛遥夙冲在了最前面,我冲在第六名。

周王府和福王府差不多夸张,大得出奇,我在那个叫紫禁城的宫殿前后东奔西窜了半天,也没找到李仲和福王他们的影子,奔跑时劲使大了,扯得背上又一阵剧痛,又暖暖地渗出血来,但我顾不了那么多,只不住口地高叫:“二哥,二哥。”但回答我的,只有士兵们的喧嚣声。

一个时辰后,捷报频传,我终于放下心来。开封的五个城门及巡抚、布政使司、桌司各大衙门都被我们控制住了,守兵从北门逃出一千余人,巡抚李仙风被逃兵护送着逃走了,其余的守兵则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了;福王、周王和洛阳总兵王绍禹都被活捉了;李仲和小雅都在衙门找到了,李仲受了些刑,但性命无碍,小雅则毛发未损;郝摇旗受了腿伤,但未被俘虏,也从城门处找到了;李开正带着一万多步兵赶往开封……

我在周王府见到被士兵带来的李仲后,仔细端详了他一番,见他无甚大碍,还能站得笔直地,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内疚地说:“二哥,这回对不住你了,都是我没安排好计策,才让你吃了这一番苦头。”

李仲把手一摆,豪笑道:“扯淡,我屁事没有。没你这计策,咱们哪能这般轻易夺了开封?”

“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我皱着眉头问。

李仲的眼神忽然变得冷酷起来,他大步走到王绍禹面前,抬手一拳,把王绍禹打得鼻青脸肿,吐出了几颗门牙。王绍禹痛苦地蹲在地上,却默不作声。

“那句‘有诈’是不是你对李仙风说的?你别以为你说得轻声,我就没听到。”李仲恶狠狠地瞪着王绍禹。

王绍禹浑身一震,抬头怒视着李仲,却仍不吭气。

我叹了口气:“王总兵,你这两个字,害死了我们几千兄弟,你和你儿子的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王绍禹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惨笑:“那也比被朝廷灭我九族强上百倍。李公子,我求你件事,你要杀便杀我,别连累我家人。”

我凝视着王绍禹的眼睛:“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灭你九族?”

王绍禹平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我冷冷地看了王绍禹半天,忽然叹了口气:“也罢,我成全你。来人,把他拖出去,凌迟处死。”

王绍禹脸上忽然露出喜色:“谢谢李公子。”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吭声,李自成却霍然从椅中站起来:“天王,你不打算灭这王绍禹的九族了?”

我淡淡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凌迟他一人就够了。此事不必再议。”

“好,很好。”李自成淡淡地说道,慢慢地重新坐下去。他的语气很平静,我却听得有点毛骨悚然,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危机弥漫在这殿内。但我不想改变主意,株连九族这种事,本来就是违背人性和常理的事,作为穿越者的我,如果做了这种事,恐怕日后会睡不安稳。

福王忽然颤巍巍地说道:“这件事跟我无关,李公子,你可以问问王总兵。”

我看了看王绍禹,他抹了抹带血的嘴唇,点头道:“此事确实跟福王无关。”福王立即放松下来。

处决王绍禹是在第二天的中午,王绍禹倒确实是条硬汉子。这凌迟是先从手上和腿上割起,然后割胸脯和头部,残酷可想而知。王绍禹被割到第一百多刀时,他翻着白眼,紧握着只剩下些白骨的拳头,脸上青筋暴出,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口里哑哑地呻吟着,却始终没有求过一句饶。我很想走上前去,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可是凌迟是明末处死叛徒的惯例,虽然王绍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叛徒,但我如果不这样做,确实无法抚平军心,对不起白白死去的那几千兄弟,他们愤怒的火焰便会烧向王绍禹的家人。

看着王绍禹被凌迟处死,数万李家军将士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我却觉得很悲哀,很难受,忽然无比地怀念起那个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的时空。

第二卷 石破天惊 第五十四章 皇家玉佩

审讯周王的刑堂就设在周王府紫禁城的正殿宏恩殿,周王是个面容清瘦的小老头,下巴上留着三绺长须,一副儒家老学究的样子,看样子就是能言善辨之人,所以我把这个案子交给郝摇旗来审,给周王来个“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让郝摇旗一定要把罪状审清楚,人证物证都要有,所以这桩案子足足审了三天,光郝摇旗查清的人命案,周王手里就犯下了一百多条,更别说强占民女、民田等种种罪状了,证人在周王府排起了长队,连老管家也成了污点证人。

我看着厚厚的案卷,摇了摇头,这就是在海内颇有人望的周王吗?披着大儒的鲜亮外衣,干着龌龌的罪恶勾当。我重重地合上案卷,狠狠在桌上拍了一掌:“先公布罪状,再凌迟处死,给老百姓解解恨。”

“好,痛快。不过,不如把福王也一块给杀了。”李自成立即接口道。

“福王?”我梗了一下:“我曾答应过,只要办成奇袭开封这事,就饶他不死。福王办这趟事可没玩鬼花样,开封也拿下来了,这时杀了福王,咱们不成了无信无义的小人了么?”

“这福王罪恶滔天,比这周王差不了多少,周王是伪君子,福王是真小人,杀一个留一个,岂不叫天下耻笑?自古成大事者,何必拘泥于小信小义?咱们只是骗骗福王那老东西,杀他是大信大义,有什么好担心的?”李自成显然对我的食古不化很有些不屑。

我默然,李自成身上有一股英雄气概,是颇值得我学习的,他说得也很有几分道理,这福王若是留着,这“打土豪、分田地”就成了笑柄,最大的土豪仍然逍遥法外。

我正沉吟着,辛遥夙就带了一个人进来。我抬头见着那人,不禁吃惊地从太师椅中跳了起来:“贵伯,是你!”

孙长贵清瘦的脸上尽是憔悴和风尘,他见了我,高兴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李公子,我终于见着你了。我有要事,需单独向你禀报。”

我心急如焚地把孙长贵带到了一间秘室里,然后抓着他的肩膀连声追问:“贵伯,香香呢?她现在在哪里?”

孙长贵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李公子还没忘记我家小姐。我正是受小姐之托,前来求李公子一件事。”

“什么事?”我疑惑地问。

“勿杀福王和周王,也不要对他们用刑。”孙长贵的眼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慢慢地放开了抓着孙长贵肩膀的手,忽然冷静下来:“为什么?香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这,真是香香的主意?”

孙长贵喝了一口水,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慢慢地打开,里面赫然是香香戴过的那块玉佩,和我脖上挂着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孙长贵微笑道:“这救福王和周王,确实是我家小姐的意思。这皇家御用玉佩就是小姐亲手交给我的。”

我的心慢慢地沉着,沉得没有了坐标:“香香到底是谁,你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吧。”

孙长贵傲然道:“我家小姐姓朱,名由湘,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是我大明的长公主。”

我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香香真是长公主?”

孙长贵认真地点了点头,认真的模样让我觉得可笑,如同觉得自己和香香的过去一样可笑。

“那这么说来,福王和周王,就都是香香公主的亲叔叔了?想不到这公主真是满天飞,我李岩随随便便就能碰上一两个。”我苦笑道,在公主二字上特别加重了语气。崇祯皇帝名叫朱由检,是明光宗朱常洛第五子,也是明熹宗朱由校之弟。朱常洛传位于朱由校,而朱由校又是个短命皇帝,且膝下无子,故临终前把皇位交给时年仅十八岁的弟弟信王朱由检即位。明光宗朱常洛有二十多个子女,香香既然是朱常洛的女儿,与崇祯皇帝差十一岁也就不奇怪了,难怪我虽然持有皇家玉佩,却一直没猜出朱由湘的身份。英雄遇上公主,相亲相爱,历尽曲折终成眷属,这真是世上最最恶俗的老桥段,想不到,这种天方夜谭居然被我碰上了。

孙长贵听出了我的讥嘲之意,正色道:“这可不是我家公主有意瞒你,实乃这公主身份惊世骇俗,非同小可,聚宝岗耳目众多,故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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