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催眠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神级催眠师- 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平日上阵调兵,皆须圣上虎符,此番他私自调兵对付孟珩,根本不可能惊动圣上,却是假传圣旨,借口捉妖擒贼一事事出紧急,虎符未到,凭借与军中将士共同浴血奋战的关系,才调得动他们前往此地拿人。

    这下将士们被黎护卫提走,一对口供,此事必然败露无遗……

    孟仁脸上一片惨淡之色,再是站不住,他脚下踉跄了两番,下意识扶住身侧之人。

    触手却是一片沁凉之感。

    他略有呆滞地转过头来,见竟是孟珩,不由微微发怔。

    从黎护卫出现开始到现在一直事不关己、不发一言的少年,此时正斜挑着那双如墨玉般的漆黑眼眸,半含笑意地看着他。

    水波潋滟,缱绻风流。

    竟愈发地像那个回忆中的女子了。

    孟珩笑睨一眼有些慌张失措的男人,更握紧了男人的手,稍稍倾身,凑近了男人几分,目光细细在男人脸上扫过。

    “尚书大人,心神可还稳得住?”他温声开口,嗓音低沉悦耳有如春风拂过。

    孟仁晃了晃神,半晌神思回炉,再一看少年那满含讥诮笑意的眼神,登时怒意复燃,便要厉声喝斥:“你这不孝的逆子……”

    然而话到一半,他却再说不下去了。

    仿佛寒冰深潭一般的冷水浸上来,慢慢将他淹没,让他动弹不得,甚至张不得口。

    然后便听耳边一道声音窜进来,往他心头爬去。

    那声音极轻极缓,却叫他如坠深渊,万劫不复。

    “除魔捉妖,心魔焉能捉得;杀妻弑子,休祲自有天降。”

    “孟仁,你自去品尝你种下的苦果吧。”

65。第65章() 
红玉早已趁乱逃走,私自离营的将士被黎青带来的一行人一个个押了回去,眼下这林间就只剩下孟仁、黎青、孟珩与一众受伤的妖怪们。

    孟珩窥得孟仁心中最隐秘之事,只约略杜撰了几句话,以眼神施术引他坠入过往,自闭不出,便勾得他心神大乱,方寸大失,无力地瘫软在地,满目恓惶之色。

    孟珩轻笑一声,跨过孟仁,转身去探看那匹伤了的马。

    马腿伤了,已是不能再驾车,只得将这辆马车弃之不顾了。

    他掀开车帘,正欲弯腰将车厢里的伤员们转移到另一辆马车上,却听得背后黎青吞吞吐吐地唤道:“孟大夫……”

    孟珩转身回头,见黎青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便双手抱臂,眼眸斜挑,静等着他把话说完。

    黎青嘿嘿干笑两声,道:“其实这两日我家主子禁足宫中,出不得门……”

    孟珩挑眉:“嗯,我知道。”

    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纵然他不想去打听,也总会有些议论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黎青挠了挠头,让他这种粗人传这种话总觉得有些拉不下脸来,蹙眉想了想,眼睛一亮,便从怀中掏出一根玉笛来,双手呈至孟珩眼前。

    “主子他让我把这个送给孟大夫,希望孟大夫收下。”

    孟珩扫了眼那笛子。只见短笛用上好的碧玉制成,通体碧绿剔透,隐隐有暗光浮动,笛身还刻有精细雅致的竹叶纹,看来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他伸手接过短笛,更觉入手一股沁凉之感,冰腻温润,直叫人爱不释手。

    孟珩眼底不由淌过一丝笑意,将笛子收下,道:“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黎青面上一喜,忙趁热打铁道:“孟大夫不妨随我便装入宫,亲自去谢我家主子?”

    孟珩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道:“肖彧让你这么说的?”

    黎青点了点头,末了又慌忙摇了摇头,道:“不不,我家主子只想见孟大夫一面,自是不会让孟大夫言谢的。我这……不是想办成主子的差事么。”

    说完他有些赧然地笑了笑,目光殷切地看着孟珩。

    孟珩好笑地望过去,刚想说什么,却心念转动间话锋一转,走过去摸了摸黎青骑来的那匹青棕色骏马,笑道:“黎护卫,你这匹马可否借我一用?”

    “哎?”黎青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少年。

    *

    孟珩并未跟随黎青去见肖彧,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需把这些伤员们安置妥当才是。

    他借了黎青一匹马,与兔子精一同驾着那三辆马车驰回家中,一路上以灵石庇护,隐匿这血腥妖异之气,以防再招来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当日他养在宅中的一干草药幸得肖彧着人照料,竟一株株长得愈发茂盛了。那草药虽比不上玉面山的仙药灵草,能包治百病起死回生,可也准备得齐全,既有镇痛止血之药,又有补气健体之药。

    他与兔子精一一熬了来,让诸妖和罗云服下,又运转自己体内闭阴、元阳之气,一一照拂过去,如是不过短短几日,便见诸妖逐渐恢复了生气。

    好不容易活过来的诸妖们再见孟珩,自是另一番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从前的孟珩,他们面服心不服,可现在,却是从头至尾的崇敬拜服。

    这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哪。

    更何况,孟珩身上的气息与以前相比,也迥乎不同了。

    那是一种不再因为闭阴、元阳两相争斗而一损俱损的内敛气息,相反,经由调和化炼之后,这两股气息愈发的显示出它本来的强大面目来。

    狐妖之王者的血脉,令诸妖臣服而不自禁,孟珩本身的淡然刚劲气质,又令诸妖倚靠而难自持。

    一时间,孟珩所说之话便是圣旨,诸妖再不会有半句置喙。

    连带着罗云,这个对妖气并不敏感的凡人,都对孟珩更添了几分小心。

    然而事有两面,受孟珩恩惠的人自是对他感恩戴德,可那看不得孟珩好的人则另有一番动作。

    京城里因孟珩失踪,曾经一度响震京城的“孟大夫”的名声,便落寞萧条了下去。

    孟珩开的胶囊铺也再无人问津,牌匾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本是事之常理,人之常情,万物有兴便有衰,正如月有阴晴圆缺一般,并无可烦恼感叹之处。

    孟珩对此并不在意。

    可眼下那“孟大夫”的名声却突然又声名鹊起,恍惚就在一夜之间。

    然而这回,“孟大夫”这三个字却不再代表着神奇与瞻仰,反而沾染上一身泥泞与污秽。

    是罗云最先发现事情的异样的。

    他外出采买食材,偶然听到街角路边小摊上有人议论纷纷,言语间时不时有“孟大夫”三个字闪过,于是便留了几分意,不着痕迹地凑过去听。

    这一听却是令他大为震惊。

    那是一个街边的茶点铺子,彼时正是饭点,铺子里三五成群,挤满了人。

    坐在桌边正高谈阔论的几人也不过是寻常百姓打扮,衣着质朴五大三粗的模样,可口中的话却玄乎其玄,耸人听闻。

    一胡子拉碴的大汉道:“你们知道三个月前莫名其妙失踪了的孟大夫,如今又回来了吗?”

    他见众人露出一副兴味表情,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他非但回来了,还炼成了一身可怕妖法,能咫尺之间夺人性命!”

    “你道他这妖法从何而来?原是这三个月来,孟珩孟大夫没去别的地儿,却是往那西方妖山上去了,与那牛鬼蛇神沆瀣一气,学得一身妖法,要回来占山为王,把这京城一众高官绅贵的血拿了,供他修炼去呢!不说这个,就连这位,和那位,都性命堪忧咯!”此人说着,压低了声音,手悄然指了指头顶的方向。

    四周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有不肯相信的,可亦有兴致冲冲上前附和的。

    “这话我可以作证!”旁边一瘦弱男子接话道:“我舅舅在朝中为官,那日他下朝后无意间透露出,咱们当朝的那位爷半月前突然失踪了一阵儿,当时满朝文武都快急坏了,不知何处去寻,却没想到原来是被孟珩给抓走了!”

    那人说着,脸上露出一片惊恐之色,倒像是亲见了一般:“听人说,那位爷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窟窿啊!”

    他话音一落,四周又响起一片“啧啧”之声,半晌,这瘦弱男子又是眼睛一亮,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桌案,神情激动地接着道:“怪道前阵子舅舅说朝廷里出了大乱子了,你们猜怎地?却是朝中几位二品大员,连带着两位侯爷,接连暴病家中,且不是寻常的疑难杂症,却是气血衰竭,肌肤塌陷而亡,你们说这不是被人吸了精血,还能是什么?!”

    这瘦弱男子也并未指名道姓,然而此刻在座诸人却是已经对号入座,把这罪魁祸首悉推到孟珩头上。

    有人唏嘘道:“想不到这孟大夫居然如此残忍毒辣……我呸,这样的妖孽哪里配得上‘大夫’二字?称他作‘大夫’,简直是对天下大夫的侮辱!”

    然他尚未说完,便被人拍了肩膀,原来是那最先开口的大汉。

    大汉小心翼翼提醒道:“兄台不可高声,小心被孟大夫听了去,拿你的命!要知道他如今可不像咱们凡人,他但凡一施妖法,咱们在座的全都要完…蛋!”

    那人连忙噤声不语,然而脸上却是更添了几分敢怒不敢言的忿忿神色。

    大汉道:“且不说他如今怎样,咱们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却发现原来这孟大夫打从一开始就不是良善之辈。”

    “大家还记得去岁腊月初旬,那起顺天府府尹大人亲审的毒胶囊一案么?”

    一提起这茬,在座诸人都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更有人亲自去旁听过,因而一时间都七嘴八舌议论不止,把邻座的几桌也都引得往这边看过来。

    大汉古怪一笑,道:“当日案情了结之后,咱们都道是错怪了孟大夫,可现在细想,却未必如此。”

    “那件案子本来已经铁证如山,这要是换了你我任意一人,早就伏首告罪,可偏偏孟大夫就没事,不但没事,还拿出了韦氏之子做证据,翻了案!诸位想想,那韦氏之子本来已死,怎地又活了?寻常人哪里有这个本事,必是妖法无疑!”

    大汉如此说着,已是面沉如水,看着就叫人心头发沉。

    众人一听,深觉有理,又有人想到旁的细枝末节,连忙补充道:“不光这件,早就听人说了,这孟大夫医心疾的手段向来古怪,别的大夫看病少不得也要诊脉开药,可这孟大夫,据说只用三言两语,或是与你对视一眼,便能叫人神思大改,心神俱变,可不就是妖法么?!”

    “果真如此!”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一片感叹叫嚷之声。

    都说墙倒众人推,眼下这茶点铺内只因得某人一句空穴来风的闲谈,便三人成虎,俨然成了对孟珩的口诛笔伐。

    竟无一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罗云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拔腿就走,兜兜转转,来到了曾经的胶囊铺外。

    却见往昔风光一时的胶囊铺现下已是破败不堪。

    牌匾被人摘了去扔在地上,有嬉戏玩闹的小孩从上面踏过,砰砰作响。

    罗云一恼,走上前去赶走那几个稚儿,心疼地抱起那块牌匾,拿袖子蹭了蹭。

    却是怎么也蹭不干净。

    正欲四下找一块抹布来擦拭,却冷不丁听闻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快看啊,妖孽回来了!大家快跑!”

    罗云猛地回头,便见那伙孩童一个一个站得离自己一丈远,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罗云欲喝退他们,然而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喊不出,只露出一个苦涩难言的表情,喃喃道:“孟大夫不是妖精……”

第66章 |() 
阳春三月,一场春雨如油如酥,淅淅沥沥滴得满城遍翠,然后转眼便又是云销雨霁,暖阳高照。

    蓝得透亮的天空向远处延伸出去,衬得这京城下红墙黄瓦的宫廷焕然一新。

    只可惜宫墙之内的人却并无心思欣赏,反倒是黑云压顶,眉头深锁。

    乾元殿内,圣人刚服用过道长进献的灵丹,此时正微微倚在榻上,轻阖着双目。

    许是最近连绵阴雨的缘故,他总觉得脑内昏昏沉沉,精神不济,连带着身体也气虚无力的,着实恼人,不得不愈发频繁地靠食用丹药醒神了。

    偏这种时候,烦心事却是不断。

    圣人瞥了眼手上的两份折子,心头一乱,把两份折子俱撂到面前的几案上,长叹一声。

    却见这摊开的两份折子上,所述之事不是别的,正是前日孟仁私自调兵一事。

    口吻却是完全相反。

    一份由顺天府尹和左都御史联名呈上,直指孟仁身为兵部尚书、朝中栋梁却动用私权、假传圣旨、私自调兵等数项罪名,要求对孟仁严惩不贷。

    其中言辞犀利激昂,罪证条分缕析,又兼之这两名要千方百计递到自己手中,分量可谓重之又重。

    另一份却是由内阁首辅吴有贞呈上,虽也提及孟仁私自调兵一事,却解释道此乃事出有因,孟仁教子心切,一时糊涂,完全不必小题大做,言辞间却是在为孟仁说情。

    圣人目光在两份折子上扫过,不由又皱紧了眉头。

    他这两年来一心求道,早已无心政事,每每只捡要紧的折子看上两眼,便叫秉笔太监或是吴首辅自去定夺。可眼下这出事关涉兵中大权,便不得不慎重思量。

    可这吴首辅又偏偏来替孟仁说情……

    他对吴有贞一直十分信赖倚重。吴有贞为官数十年,处理朝政老辣果觉不说,最重要的是,此人与其他朝臣不同,非但不阻拦自己炼丹求道,反而为自己招揽天下名道,搜集天下仙草,以助自己修道有得,长生不老。

    如此贤臣,满朝文武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若是连吴首辅也替孟仁求情的话……

    一旁静默良久的老道察觉到圣人的为难,缓缓开口道:“圣上可是为朝中政事烦心?”

    老道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开口时嗓音也是极为低沉悦耳,不疾不徐有如钟磬之声。

    “世俗王权,金银富贵,皆乃云烟绕眼,是清修养性之大忌,希望陛下不要被俗事凡尘迷失了本心哪。”

    被这金石之音一震,圣人只觉心头微颤,回过神来,忙把自己所思所想告知于老道:“道长说得有理。只是此事颇有些棘手,还请道长指点一二。”

    于是便把孟仁私自调兵一事连同两份折子一同说与道长知道。

    话落却见老道闭目沉吟,一手捋着胡须,似在沉思。

    圣人不敢打搅,只望着老道静候。

    只见半注香时间过去,方见老道悠悠睁开了双目,眸中似闪过一丝清明。

    “陛下虽向老道请教,老道却也不敢对朝堂之事多加置喙,只与陛下说一事,或可帮助陛下决断。”

    “陛下可知近日京城流传甚广的一则轶事?”老道微眯着双眸,若有似无地扫了圣人一眼,又极快地转过了视线,仍是那副仙人之资。

    圣人皱了皱眉,疑惑问道:“是何轶事?”

    “乃尚书孟大人之子孟珩,被妖孽迷惑,堕入邪道,西去妖山,食人喝血一事。”老道猛地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冷冷说道,目光有如寒冰一般,冻得人浑身发冷。

    然而那只是一瞬,下一秒,老道的神态又变得平静淡然,看不出喜怒,仿佛谈论之事不过是风霜雨露,日饮三餐。

    “老道虽修行尚浅,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可人云‘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假若确有其事,那么孟大人的行为则可以理解了。”道士说到此处,略略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压低了嗓音继续道:“或许孟大人是被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