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催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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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催眠师-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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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玉郎的神思恍惚了一下。

    可却也只有一瞬,他对孟珩早有防备,事先以灵力护住心神,可眼见得即便这样,也差点被孟珩小儿蒙骗过去,心里又急又痒,更对那“催眠术”的秘法迫不及待了几分,可那深埋于心的郁结又实在过不去,只得恶狠狠瞪了池中青年一眼,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孟珩眯眼笑了笑。

    如此给肖彧调理了五六天时日,方见得那被红玉一伙狐妖折磨得残破不堪的身子痊愈如初,孟珩伸手再次探上肖彧颈间,测试脉息,感受到了一股充盈的元阳之气静静流动,这才放下心来。

    可轩玉郎那关却是不好过。

    他一是不愿放孟珩离开,二是总也看肖彧不顺眼,满心的不耐和蔑视就差写在脸上了。

    他那双桃花眼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冷声一笑,对肖彧道:“我说你这小儿也忒愚钝了些,相处这么多日就是傻子也看出了关窍来,你身边站着的那位,不是人,却是跟我一样的狐妖,狐妖,懂么?!”

    “这会儿如胶似漆,小心转眼他就把你吃了!还不快快松开你的手!”轩玉郎说着,边伸手做了个掏心挖肺的动作。

    对孟珩他无可奈何,可对这个凡人的小子,他不信吓唬不了他!

    反正凡人在他眼里都是怂包、蝼蚁,没一个好家伙,更是休想染…指他玉面山的宝贝狐儿们!

    可肖彧的表现却是叫他大失所望。

    青年非但未曾退却,反倒更握紧了少年的手,与少年相视一笑,眼睛里的宠溺意味快要流淌出来:“我知道。”

    “珩儿与一般常人不同,这我早已有所察觉。”他说着,恍惚间想起当日看到少年失去神智、自残嗜血的场景,漆黑的眼眸里晕染上一抹心疼神色,不由得抬手轻轻抚上少年乱发拂过的鬓角:“可是他却绝不会害我,这一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无论珩儿是人是妖,在我眼里都没有分别,珩儿就是珩儿,任何人都不能相比。”

    青年的声音格外沉静,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带着毫不迟疑的坚定。

    孟珩心里一动,嘴角不觉浮上一抹笑意。

第62章 |() 
两人当日便启程离开了玉面山,丝毫不顾及轩玉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轩玉郎最后也只得冷冷地吐了一句:“我且看着你二人分道扬镳、彻底决裂的一天!”

    却只换得了肖彧有礼有节的回应:“前辈放心,绝不会有那一天的。”然后便和孟珩双双离去,对了,一同离去的还有那只被红玉“放虎归山”求到孟珩跟前的兔子精。

    只留轩玉郎在玉面山捶胸顿足。

    说到这只兔子精,当日被红玉作为诱饵引诱孟珩前来施救,却压根没走到孟珩跟前,便被玉面山一众狐妖逗弄耍完,惨相兮兮。

    及某日嗅到了孟珩那独特的气息,拼死拼活地冲了出来,扑到孟珩脚边,竟像是见了亲人一般,也顾不得什么央求引诱了,只蜷在一团瑟瑟发抖。

    此为其一。第二则是,他发现孟珩浑身的气势都与以往迥乎不同了。

    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气息,周身反倒弥漫着强势狐妖所有的威压,令他这个修为低微的小妖,竟生出了一股自心底而出的敬畏拜服之感。

    弱者天生屈从于强者,向强者寻求庇护,人如此,妖更如此。

    那兔子精一股脑儿地将红玉如何如何把他们一众小妖抓起来,如何对他们加以折磨,又如何派遣他作为诱饵只等孟珩上勾,出了玉面山,去救他们时便是孟珩落入陷阱之时,等等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在孟珩面前说谎的后果他已经不止一次品尝过了,更何况此番见得少年,更是脱胎换骨的强大,令他不由自主地折服。

    这大概是红玉没有料到的。

    不过即便他不说,孟珩也已经知晓此事。

    透过轩玉郎的幻境,他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譬如千里之外的京城,譬如寻他寻得筋疲力尽的肖彧。

    按照轩玉郎的说法是,幻境由境中人的心念牵动,心之所系,再与现实场景交叠变化,浮游牵扯,便显现于幻境之中。

    不过这幻境之所以能作为轩玉郎时时报复孟珩催眠术的强有力的威…胁…性…武…器,不仅在于它能折射出人的内心,更诡谲的一点是,它能将人内心的恐惧无数倍地放大扭曲,然后以一种最惨烈、境中人最无法抵挡的景象呈现出来。

    无数生灵被涂炭的场景曾经在幻境中出现过,肖彧一行人被惨绝人寰地折磨的场景也曾出现过。

    那是一片漫漫无际的黄沙,残阳似血,鸦声满天。待孟珩寻过去的时候,便只见得一堆森森白骨半埋于黄沙之下,旁边横躺着一根湘妃竹制成的精致竹笛。

    那是他的竹笛。

    那是肖彧的尸骨。

    那一次的幻境是轩玉郎制造的最成功的一次,险些把他困在其中,差点引得他妖性大发,理智全失,真正蜕变成一个只知嗜血吸阳的狐妖。

    然而勇者不在于无畏,而在于能够战胜畏惧。

    孟珩最终还是从幻境中安然无恙地走出,待走出之时,他体内的元阳之气已然变得更加强势刚健,令轩玉郎啧啧称奇。

    这也是他能够获知肖彧遇险,前去相救的原因。

    此番既然人已平安无事,他也实是不耐烦与轩玉郎这种心性古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整日相对,便借口收拾红玉一事,离开玉面山,而至于时不时回来一趟对付对付轩玉郎,还得看他的心情。

    眼下他们借助灵石之力,日行千里,一日夜时间便回到了京城之内。

    不想京城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黎青一行人久候太子殿下不至,一个个都是提心吊胆,日日守在城门口盘查来往进城之人,偏此事不得声张,仍依旧把由头归在孟珩身上。

    眼下看到便衣打扮的三人,有知底细的远远认了出来,忙把人迎进城内好生伺候着,不多时便候来了匆匆赶到的黎护卫,又得一阵诚惶诚恐的请罪和嘘寒问暖。

    肖彧温雅笑道:“多亏了孟大夫,我今日才能全身而归。”

    不经意间便把话题引到了有些被冷落的少年身上。

    黎青转过头来,却见少年丝毫没有“救了太子殿下”的自觉,亦无被冷落一旁的怨怼,只一副淡然神情站在青年身后,仿佛此间谈论之事全与他无关。

    若不是他亲见了当时孟大夫寻找自家主子的心急如焚的模样,恐怕还以为主子这话是托词呢。

    回转思绪,他忙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架势朝少年施了一礼,这回的事情,孟大夫不仅是救了主子一命,更是救了他们这帮侍卫的命啊。

    想起从前对少年的轻视不屑,心里更是又添了几分愧疚,忙又拜了三拜。

    拜完方作出一副急切神色,请肖彧回宫。

    眼下皇帝那里,三皇子那里,一干大臣那里还等着太子殿下回去解释交接一番呢,只怕又是要劳神费思一番了。

    肖彧却是微蹙了眉头,并不作答,只回过头来看向身侧的少年。

    孟珩了然,淡淡开口道:“你只管回去便是,用不着担心我。眼下即便红玉再找上门来,我也不惧。”

    肖彧定定地看了面色平淡的少年一眼,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珩儿,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你一同带进宫去。”片刻不离,这样他才能放心。

    孟珩却嗤笑一声:“进宫去作什么?是让你的皇帝老爹看看勾着他儿子一去不回的妖孽到底长什么样子?还是让一众大臣讨伐?我可听说之前你寻我寻的得罪了一干重臣。”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孟珩敢说得出口,却不见肖彧有丁点异色,只是神情间似紧张了些。

    他握住少年的手,忙开口道:“珩儿你信我,将来我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知道我……”

    他不由得想要表明心迹,然而考虑到此地人多嘴杂,只得把话堵在喉咙间,用一种蕴藏着深沉情绪的目光看着少年。

    孟珩挑了挑眉,深深看一眼肖彧,沉默不语。半晌才轻轻移开视线,似笑非笑地道:“你怎么想的,我可一点都不知道呢。”

    “不过你放心,今后我再不会无故失踪,叫你白担了心。”他抿唇一笑,双手亦反握住青年,带着能够安抚人心的温度。

    *

    两人刚回了京便各自分离。肖彧纵有些不舍,也只能按压在心中,坐上了黎青备好的马车,却是先未回宫,反倒回了他在宫外的私宅。

    三皇子和一众心腹大臣事先得了信儿,已等候在府,见肖彧毫发未损地信步而来,方放下心来,行礼过后,将这段时日的要事纷纷上呈一遍。

    原来自红玉一伙妖物被伏击,这些大臣便已得知太子殿下西去寻人乃是诈,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才是真。

    然而得知太子殿下竟以身作饵,且听下人说还被那伙妖物折磨得奄奄一息之时,仍是叫他们大惊失色、惶恐不已。

    所幸现在还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肖彧对众人的担心不置可否。也只有他自己明白,无论那个“蛇”是否出洞,他都一样要亲自去把少年寻回来。

    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

    幸而天可怜见,珩儿到底还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虽则妖物被抓,可据闻还有一个挟持了殿下的妖物逃出生天,却是如何是好?”一道声音打断了肖彧的思绪,肖彧抬起头来,看向那人。

    却是顺天府府尹李大人,那伙妖物正是关在他的大牢里。

    肖彧凝眉道:“不妨事,我已知此人底细身份,料她不会善罢甘休,就此逃匿隐遁,定然还要再兴风作浪一番。到时我们便可先发制人,以静制动。”

    “更何况,此人和我朝内阁的首辅大人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说着,语调变得低沉而不可测。

    自去岁珩儿被诬陷入牢时,他便已着人查出与首辅吴有贞有关,此人表面上刚正不阿,实则工于心计,城府颇深,珩儿也说曾到得他府上,察其家中竟有妖邪之气。

    之前朝中大臣接连暴病家中,虽看似毫无头绪,仔细暗察下来,丝丝缕缕的证据也都若有若无地指向此人。

    当时尚觉得不可思议,此番从那妖物爪下经历一番,倒是豁然开朗。

    可怜那些个老臣死前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

    肖彧收敛思绪,眸色深沉:“只不过,既已打草惊蛇,再想要一举将其打压,还需万分警惕才是。”

第63章 |() 
翌日上朝,肖彧便被人以“无故离京,扰乱朝纲”为由大加弹劾。

    此人官职不大,却甫一发言便引起一片附议之声,五六个四五品的官员将这几月以来肖彧着人搜查各位重臣府邸,以及带手下侍卫擅自离京之事细细道来,言辞间颇为犀利激昂,且毫无畏色。

    再看那奏折上面洋洋洒洒数千言,写的全是平日里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却尽挑出错处来说,对这位太子殿下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文字也条分缕析,“罪证”齐全,竟像是对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更像是有备而来,势在必胜。

    即便是久不问朝政,对自己的太子也不甚关心的圣上,阅览了这几份奏折之后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脸上一片阴沉之色。

    朝堂之上,站在文武百官之首的内阁首辅吴有贞,却是悄然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进着。

    即便肖彧设计勘破了红玉的身份,握住了他的最大把柄,他也有能力扭转局面,以最快的速度把握圣听。

    一身绛色滚金朝服的俊朗青年却始终是不为所动,他静静听完了朝臣的弹劾,并不反驳,只是面色惨白地上前一步,对着今上长拜不起。

    太子愿意承担自己的罪责,并主动提出愿意禁足以自省,同时愿交出五城兵马司的掌管之权,以平诸位朝臣之愤。

    圣上沉吟半晌,当庭准许。

    竟是无一人上前替太子求情恕罪,可见太子已是不得人心。

    临退朝之时,圣上有意无意问的一句话,更是令诸位朝臣侧目不已,也叫暗中观察这一切的吴有贞心中更定,笑意渐深。

    圣上抿了一口清茶,徐徐开口道:“听说太子此次执意离京,罔顾伦常,乃是为了寻一个叫做‘孟珩’的少年郎?”

    青年一听此言,脸上神色一变,眉头不由深锁。

    “也不知此人是何等品貌风格,竟能吸引太子不顾自身安危前去相寻,不免令朕都有些好奇了。”

    青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不安,定了定神,答道:“孟珩此人并无特殊之处,儿臣此次离京也与他无关,乃是听闻西方圣山上有灵物灵草,想去寻了来好献给圣上。”

    圣上闻言不语,良久只冷笑一声,站起身拂袖而去。

    把圣上表情尽收眼底的吴有贞亦轻蔑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眼眉头紧锁的青年,甩袖迈步离去。

    一众朝臣方紧随其后,陆陆续续出得大殿。

    唯有青年留在殿中。

    肖彧悠悠站起身,走出殿外,面对迎上来面有忧色、欲言又止的黎青,缓缓摇了摇头。

    *

    那边吴有贞却是心头大定。

    下朝之后他并未出宫,而是老神在在地拐到了皇帝的乾元殿,通报宫人求见。

    片刻之后便得到圣上准许,进得殿中。

    吴有贞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得意傲然之色,他的视线转了转,落在了正与老道对坐清谈的圣人身上。

    圣人已褪下了那身皇袍,只着一身粗布青袍,作道士打扮,脸色苍白,眉目间透着深深的疲惫之态。

    然而这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却并未察觉,眼眸中倒还隐隐闪现着兴味昂然之色。

    吴有贞笑了笑,立在一旁并不打搅。

    那老道却隐晦地与吴有贞对视一眼,而后话头渐收,呼吸吐纳之间,起身施礼:“陛下,今日的讲道暂且就到此处吧,还望陛下不要劳累,早些休息才是。”

    他转身退后,与吴有贞擦肩而过之时,却低下头暗沉沉地笑了一声。

    圣人却丝毫未觉。他的目光空洞而淡漠,仿佛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阴翳,神思也游离不知所踪,体内五脏六腑之处,只感觉空荡荡的,像是被那老道牵走了一丝生气。

    这是圣上与道长对谈过后,一贯会涌出的感觉。

    虽则空虚,却也奇妙。

    道长告诉圣人说,此是由于修行尚浅之故,还需进一步修身养性,炼气补阳。

    “陛下?”吴有贞看着双眸渐渐恢复清明的圣人,低低开口笑道:“臣此番又得了一枚灵丹,特来献给陛下。”

    “这枚灵丹,乃是仙道闭关七七四十九日,专门为陛下所炼,若陛下服了,非但能洪福齐天,延年益寿,更能于修为上大有进益啊。”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乌木雕花方盒,打开呈到圣人的面前。

    那里面正躺着一粒浮动着莹白色泽的丹药。

    圣上眸光微闪,伸手接过了盒子,两指捻起丹药细细察看。

    却是与他平时所服的元阳丹看着略有不同。

    吴有贞似是看出了圣人的疑问,从容解释道:“这枚丹药叫做闭阴丹,因功效益于元阳丹数倍,故而外形色泽上有些许不同,圣上放心服用便是,臣可以拿身家性命作担保。”

    圣人摆了摆手,目光悠悠地落在了吴有贞身上:“不必如此,你的话朕何时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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