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催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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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催眠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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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年被人发现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分,偶然经过这条暗巷的路人闻到一股无法忽视的血腥味,便大着胆子叫人同自己一同摸进了暗巷,提着灯一照,却发现一个血流了半身的人来,登时吓得腿软,慌忙之中便吵嚷起来,引得更多人围观。

    这围观的人群见此人奄奄一息,又因其脸上沾了血,分辨不清到底是何人何身份,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既不知此人究竟是死是活,也不知该把这人送到衙门还是医馆。

    却有一人,望着地上躺倒的少年,神色忽地一变。

    “黎青,过去探探情况。”这人沉着声音道。

    被唤作黎青的人低低答了声“是”,便动作利索地走过去,蹲下身探了探少年的鼻息。

    “主子,人还活着。”他立即返身回去道。

    男子点了点头,眸色变得愈发深沉,他略一沉吟,道:“着人把他带回府好好将养,差几个大夫给他诊治,务必不许有差错。”

    “是。”那护卫答道,随即便身形飞快地隐没到了黑暗中,不多时,便叫来了一辆马车,连同一个人来,一齐把那受伤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抬到马车上,驾车而去。

    随后,那站在人群外侧的男子也悄无声息地随马车一同而去。

    围观的人群见此情景,彼此虚头巴脑地议论一阵,方兴趣减淡,渐渐散开。

    却说那叫人将少年带走的人,正是那日于翠微林苑拜访少年的肖彧。

    他本与护卫黎青在这附近一家客栈内等待消息,完事之后经过这条暗巷,见里面似有喧闹之声,便进来探看,没想到却看到了那个人。

    孟大夫。

    少年此时狼狈的模样与当日在翠微林苑见到的淡然姿态迥然不同。那总是噙着一抹笑意的唇此刻紧紧地抿着,无一丝血色,那双暗藏锋芒的眼眸也闭着,半点生气也无。

    看起来是受了很重的伤。

    坐在另一驾马车上的肖彧不由得眉头紧锁。

    那日在翠微林苑与少年的一番长谈可以说并未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少年的态度越坦然毫无遮掩,反倒叫他越感到疑雾重重。

    名为医者,却偏偏医天下大夫所不能医之心疾,模样普通,却竟有操控人心、驱邪捉妖之术。

    更叫他感到怀疑的,是少年的身世。

    如他所想,这位孟大夫当然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些时日来他叫人细细调查,果然发现了一个被隐藏颇深的隐秘事件。

    当朝二品大员大臣的孟仁孟大人曾经也有一子,名字就叫做孟珩。

    只不过那个兵部尚书的幼子孟珩却在三个月前因病夭亡了。

    而这位孟珩孟大夫,却也正是于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骤然出现,扬名京城。

    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何关联,亦或说,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子弟究竟如何摇身一变,变成了能操控人心、驱邪捉妖的孟大夫,这一点,不能不叫他深感疑虑。

    况且眼下,少年又原因不明地身负重伤,出现于这暗巷之中……

    肖彧的神色愈发沉郁,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袖口的边沿。

    夜色渐深,人声寂静,唯有两驾马车一前一后地驶向城内一僻静宅院之处。

    *

    日光熹微,待肖彧从朝堂之上回府,接受手下人的报信儿时,已是翌日傍晚之后。

    “回殿下,微臣昨日对孟大夫细细诊治和探查一番后,果然发现有几处不同寻常的地方。”头戴六品太医冠翎的男子略敛眉垂首,语气恭敬地对青年说道。

    肖彧眯了眯眼,点头道:“章太医请说。”

    “孟大夫负伤之处乃在锁骨以上三寸之地,伤口极深且细长,看样子对方像是要从肩头贯穿而过,所幸似乎中途遇有阻拦,是以孟大夫这伤虽然极深,却并无性命之虞。”那章太医一一道来,说到此处时却略一停顿,语气微妙地变化了几分:“只是……微臣仔细观察这伤口,却发现此伤不像是常人用利器所为,倒像是猛兽利爪所伤。”

    “猛兽利爪?”肖彧别有意味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京城之内,如何会有猛兽?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这“无稽之谈”却偏偏发生在了少年的身上……

    章太医肯定地答道:“是,微臣虽分辨不出到底是何种猛兽所为,可却有九成把握认定,此伤不会是人类所为。”

    “既是章太医有九成把握之事,必不会有差错。”肖彧沉吟半晌,方如此说道。

    章太医略一谦让,又道:“还有一事,却也令微臣深感疑惑。”

    “哦?”肖彧剑眉一挑,问道:“还有何事?”

    “孟大夫他似乎……”章太医似对此事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了半晌,终从袖中取出一叠纸包来,奉至青年的面前,道:“殿下请看看这个。”

    肖彧接过那纸包,耐心将其打开,却见里面是一小堆深绿色、微微发黑的浓…稠物质,不由皱了皱眉:“这是何物?”

    “此物行内俗称易容散,顾名思义,乃易容换面、掩人耳目之药。微臣在与孟大夫疗伤之时,无意间发现孟大夫脖颈之间肌肤有所不同,心下生疑,又见孟大夫脸上冷汗不断,便命人拿温水擦拭,果然发现了此物。”章太医一一答道,语罢也不由得皱眉道:“只是不知这孟大夫为何要易容,又要掩何人之耳目?”

    “易容……”肖彧心下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他迅速地瞥了章太医一眼,眸色一暗,问道:“那么章太医可否认得孟大夫易容之下的真实样貌?”

    章太医摇了摇头,道:“微臣从未见过。”话到一半,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微微叹道:“若是微臣曾经见过,那必将不会忘记孟大夫这个人,因为那样的容貌实在是微臣生平之仅见……或许是因为这等缘故,孟大夫才易容的吧。”

    肖彧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心内暗自揣测章太医的话。

    若那位孟大夫易容的原因果真如此简单的话,那他倒是不必费如此多的功夫了。

    他又与章太医吩咐了几句,方叫其退下,又于晚间唤来黎青同几个暗卫,命他们将近些日子以来调查少年的结果一一报给自己知道,直至半夜乃止。

第22章 澄明本真() 
孟珩悠悠转醒之时,已是三天以后。

    头脑有些混沌,体内残留的剧痛仿佛泛起的微…潮一般,又隐隐勾起了那疯狂的嗜…血欲…望。

    孟珩闭了闭眼,双拳悄悄地握紧。

    如此过了半刻时间,那感觉才慢慢地淡去,逐渐消逝。

    他睁开眼打量周围的环境。

    装饰古朴而雅致的卧房,看起来像是勋贵之家。

    他在头脑中飞快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然后又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干净而整洁的全新衣物,以及那处理得甚为妥当的伤口之上。

    因体力不支而晕倒前的最后一刻记忆,尚停留在与那女妖对峙的时候,003号们皆以逃走,罗云留在御史大人府上并未跟来,而他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到底还是强撑着对那女妖施以催眠术,将其赶跑,之后便是人事不省了。

    孟珩掀开半盖在身上的被子,下床探看。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单纯地被某个好心人捡走医治,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已是天大的幸运了,更何况,如今这位尚未谋面的“好心人”显然不是当初王世孝夫妇那样朴实的乡间农户。

    果然,他甫一下床走动,便见门口守着的几个丫头立即过来拦他,口中直呼“孟大夫”,又有门外的侍卫听见响动,即刻退下似是要去叫什么人来。

    看来这个“好心人”非但认得自己,更对自己颇为“重视”。

    孟珩挑了挑眉,不屑地勾唇一笑。

    仅他目之所及,便见有十数个带刀侍卫分布在庭院各处,此等情景,与其说是重视,不如说是监视。

    孟珩反手关上房门,走回卧房之中。

    他倒是想看看,如此兴师动众的一个“好心人”究竟是何面目。

    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念头,而后慢慢地眯起了眼。

    *

    肖彧见到少年时是在两日后的一个午后。

    仲秋之时浅淡的阳光从苍翠的竹叶间流淌下来,洒了少年满身,而那个尤为俊美的少年正倚在竹林下一张藤椅上,半垂着头,专注地摆弄着什么东西。

    彼时恰有一点光晕照在少年的脖颈上,衬得那段肌肤如玉般的白皙,晃了人的眼。

    肖彧的目光有片刻的怔忡,他微眯了眯眼,眸底的神色变了几变。

    他大步走过去,笑道:“孟大夫,许久不见。”

    孟珩抬眸斜睨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又变得了然,将来人打量了几番后,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

    他唇边微翘,扬起一抹玩味的浅淡笑意,略显苍白的脸庞仿佛皎月挥洒下如水光华,让人移不开眼。

    肖彧挑了挑眉,笑问:“难道孟大夫早已猜出,是在下将孟大夫带回了府中?”

    “嗯,稍微猜测了一下吧。”少年重又低下头,对着一管新制的竹笛细细查看,语气淡淡地道。

    他随即似是发现竹笛上有什么不妥之处,拿起一旁的短剑,举刃对准竹笛的尾部,利索地起剑削去,然后细细打磨,将那笛子雕琢得更为精美。

    而后方满意地勾唇一笑,笑罢才微仰起脸对着青年道:“只不过在看到阁下的前一刻,我也只是把阁下作为最后一个可能的选项罢了。毕竟,我也没想到,当朝的皇子殿下竟会对孟某一介布衣有如此厚待。”

    说到这里,少年嘴角边的笑意变得狡黠,似是意有所指地道:“那么现在,需要我对殿下叩首谢恩?还是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少年虽这么说着,然而语气里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既看不出一丝诚惶诚恐的感激,亦察觉不到丝毫的不恭,唯有那几许意味不明的笑意夹杂其中。

    肖彧的神色变了一瞬,那双看着少年的眼眸也酝酿了不同的神色。

    “原来孟大夫竟早已知道肖某的身份。”青年沉声道。

    少年淡淡瞥他一眼,不经意笑道:“阁下通身气度、言谈举止、心内所思、眼中所露,早已袒露了这一点。”

    肖彧敛眉不语,心下却是沉思了起来。

    这些时日以来他派人调查少年,结果却是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少年自两个月前借住在京城郊外的一户农家起,便开始接触官宦富贾之家,一个半月前搬进了西郊一所宅院后,这种倾向性更加明显。此间来往过的大小官员共有六十二位,而高居六品以上的官员更有四十位之多。

    能够在短短两个月时间结交如此多的朝廷命官,恐怕朝野上下还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少年的居心。

    而偏偏这一点也是出乎他意料的地方。暗卫虽调查出少年与这些官员有所来往,可却也仅止于此,再深一步的能够证明少年操控这些官…员、夺取其心志,亦或是以妖法惑人的证据却是未能发现分毫。

    相反,跟少年有过来往的官员非但未表现出丁点儿的反常,于朝…政上也更是清清白白的,并无贪…墨…败…度、结…党…营…私之事。甚至说,那位与少年过从甚密的顺天府府尹更是在近一个月的时间内于政…绩上有突出的表现。

    肖彧看向少年的神色愈发不明起来。

    却闻得少年一笑,道:“怎么?阁下这些时日来可从孟某身上调查出什么了?”

    肖彧神色一凛,问道:“孟大夫怎知我在调查你?”

    听得此言,少年眉毛一挑,道:“孟某生平别无所长,唯见微知著、洞察人心而已。倘有人着意跟踪我或是调查我,绝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况且阁下两次三番对孟某那点雕虫小技表现出莫名的执着和兴趣,再兼之此次如此费心救了孟某一命,又派遣这么多人手拘着孟某,啊不,是保护孟某的周全,不难猜出阁下背后的举动吧。”

    孟珩说这话时,那如墨玉般的眼眸里流淌出一丝隐约的轻慢神情,却愈发使得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庞渲染上一种让人无法移目的美。

    肖彧定定地看了少年一眼,而后朗声一笑,道:“孟大夫果然心思通透。看来在孟大夫面前,果真是做不得半点虚言妄语的。”

    语罢却是停顿了半晌,微敛笑意,沉声道:“只不过在下虽派人调查了孟大夫,却始终是一无所获。孟大夫的身上……有太多令人不解之处。”

    “哦?”孟珩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若有似无地扫过青年的脸庞,似是在判断这句话是另有叵测,还是发自内心,半晌,才淡淡收回目光,轻笑出声道:“并非孟某身上有令人不解之处,而只是阁下将自己的诸般猜测统统放之于孟某身上,自是欲使其彰,反被迷雾所障。”

    “欲使其彰,反被迷雾所障……”青年闻言一愣,眉头微蹙,喃喃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半晌,他重又将目光投向少年,却蓦然跌入少年那双恍若湖水般明澈的双眸里。

    那双眼眸此时是如此的澄澈,清透得似乎能看见自己的倒影。然而他又仿佛见过这双眼眸的另一种样子,那是幽黑深邃、仿若望不到底的深渊。

    究竟哪种才是少年的真正样子……亦或这两种皆为少年的本真模样?

    肖彧神色一闪,又在心底念了一遍少年最后那仿佛谶语一般的话,登时扬眉朗笑:“看来竟是肖某思虑过多了,孟大夫妙人妙语、心界高远,果然有叫朝中文武竞相拜访的资赋。”

    笑罢又正色道:“既是在下平白被那迷雾所障,那么孟大夫可否替在下消除这些迷障?也好叫在下放下那诸般繁琐的思虑。”

    青年说着,双眸直直地望向少年,目光里竟真的放下了那深重的疑云,反倒被一片一览无余的坦诚和恳切所替代。

    孟珩看了他两眼,半晌,终是不在意地一笑,道:“若孟某替阁下消了这些疑虑,便能够恢复自由身,又有何不可?”说话间手指却轻抚上那刚刚制好的竹笛,眉眼中满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他之所以有耐心在此地多留了两日,并非是被那些带刀侍卫阻拦,出不得去,只要他想,别说这一院的侍卫,纵再来数十个,他也不会有丝毫惧意。

    在此滞留,无非是想要一睹这位“好心救命人”的真容,这位连院中侍女也一问三不知的神秘人士倒勾起了他几分好奇。再者,在未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贸然通过催眠术强行离开,也不符合他一贯谨慎的作风。

    他将竹笛放入袖中,又抬眸瞥了一眼青年,道:“阁下将心中所虑直言便是,孟某定当尽力为阁下解惑。”语罢又微微勾唇,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肖彧眉心微微一动,叫手下也搬来一把藤椅,放在少年对面撑膝坐下,又叫人摆上一台矮几,煮了一壶清茶,先命人斟了一杯让与少年,方浅笑道:“在下听闻孟大夫不喜饮酒,茶也只好品清茶,便叫人特备了这郦春山上最新一茬的茶尖儿,请孟大夫一品。”

    “哦?阁下倒是调查得细致,连这般细节也不放过。”孟珩扬眉讥笑道,他大方承了对面青年的谦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方悠悠笑道:“不错,味道虽浅,却余韵悠长,难得阁下费心。”

    青年不由得朗笑,摇头叹道:“这又哪里须得肖某费心调查?孟大夫可知这京城上下希冀探得孟大夫一二口味、两三喜好之人不可胜数,肖某不过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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