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朱兄弟何人也?”朱儁立刻就来了兴致。
却不想朱成此刻已经是扑了上去,抱住朱儁的腿,用记忆里上虞县的方言高呼:“三叔啊,可找到您了!”
那一刻,不仅是纪宇,就算是朱儁都懵x了,暗道这是什么情况?!
第12章 我辈当从军()
经过一系列的说明和证明,朱成算是和朱儁相认了。
朱儁果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在看到自己当年的汉白玉佩之后,就认下了朱成这个侄儿,在得知其家中变故后,毅然将他带回家中安置,并给他相当于少爷的地位和权力。
“皓儿,这位便是你二叔家(朱成父亲行二,大伯早几年就挂掉了)的儿子朱成,也算是你的堂兄。以后他就要在家里住,你要当成兄长好好亲近!”朱儁把他的长子朱皓叫了过来,对这个五岁的小屁孩吩咐道。
“小弟见过兄长!”朱皓还有点怕生,只是在父亲的鼓励下,上前拱手行礼。
“朱皓弟弟是吧?以后我们多亲近亲近!”朱成也是客气的回了一礼,微笑着说道。
“晚饭很快就准备,之前和为叔说说,汜水镇暴民是什么情况?”在客套了一番之后,朱儁把朱成叫到了书房,边走边对他说道。
“固如所愿!”朱成行了一礼,在来到书房后,待朱儁坐下后,这才坐在了他的面前,当然不是那种普通的坐,而是传统的正坐。坐下来之后,这才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
到底是来自未来,他的词汇量可比这年头的人多了不少。只是不少词汇都未必适合用,于是只能精简一下才能说。饶是这样,在大量文学作品熏陶下的他,也把当时的情况如同小说一样叙述了出来,听得朱儁连连点头。
“呵呵,没想到贤侄的文采还不错,可有举孝廉?”朱儁不是傻子自然能从这番话里面看出朱成有点学问,于是也不由得问了句。
“小侄尚且年幼,或未入得大人的眼界。”朱成拱了拱手,苦笑着回道。
东汉的用人方法是孝廉制度,当然还有征辟制度作为辅助。一般情况下,都是地方县令每年推举一批所谓的‘孝廉’,经过核实后,孝廉会前往雒阳担任郎官,以便‘观大臣之能’,之后根据品第结果任命为各种官员。
比如朱儁,他就是因为被下邳太守徐珪举孝廉,才正式走上了仕途的。
由于每年推荐名额有限,所以要被地方官垂青,要么就得和地方官打好关系,要么就是得有名士推荐。说到底就是师尊不断的向亲朋好友推荐自己的弟子,名士的朋友大多也是名士,互相推荐一下说不得名声甚至可以直达朝廷,说不得可以绕开孝廉,直接征辟。
比如如今官拜黄门郎的荀攸,直接就绕开了孝廉,被何进征辟为官。
早年朱儁也被征辟为官,不过直至被举孝廉才走上仕途的坦途。这个时代征辟官有点类似走后门才进入政府的存在。没有被举过孝廉的官员,总归是被大部分的官员看不起,毕竟别人是真正经历过公务员考试,考核合格才当的官。
后来饶是曹操已经是丞相,都要想办法帮助自己的儿子曹丕举孝廉;更别说孙吴的皇帝孙权,也走过举孝廉的路子,哪怕当时已经是天下大乱。反而是刘备没走过,或者说卢植的推荐名额有限吧?不过别人走的是皇亲的路线,走不走孝廉其实没什么意义!
“为叔手里还有名额,以贤侄在汜水镇的表现,入朝为郎官应该不成问题!”朱儁想了想,决定把今年他手里的名额给朱成。
朱儁本来担任交州刺史,也算是一省省长,到了雒阳之后担任谏议大夫,只能算是一个部门的小官。还不如人家荀攸,有点名气直接就上去了。
不过京官和地方官本来就不同,再加上交州如今还是蛮荒之地,除了后来的士燮看准机会割据一方外,这年头谁会想去那种穷乡僻野?哪怕当省长都不愿意!
京官也有京官的好处,以朱儁的身份,每年都有一个推荐的名额。朱儁是个实干型人才,只有才华得到他认可,而且真正符合孝廉身份的人,才能得到他的推举。别人走了不少的人情,他都不为所动,从光和元年开始至今,六年的时间他几乎都没有推荐一个孝廉。
也因为这样,他在这里当了六年的谏议大夫而得不到升迁,饶是这样他也不改初衷。不过看得出来,他或许打算为了朱成,破个例,毕竟人非圣贤,难免还是有点私心的。
“侄儿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这年头虽然还不是兵荒马乱,却也是各地暴民迭起。更有山越和羌人犯上作乱,北方更听说有匈奴人和鲜卑人,甚至乌桓人屡屡作乱。
此时此刻,正是我辈大汉男儿,手执三尺兵锋,在战场上获取军功封候拜将之时,侄儿不肖,却也打算拼上一拼!”朱成直接表态,不愿意举孝廉,而想要从军。
废话!如今都已经是快十一月了,还有三个月就是黄巾起义,到时候朱儁都要成为讨伐黄巾之乱的主力部队统帅,趁着这个机会自己不去混军功,当个文官熬履历要熬到什么时候?!
黄巾起义之后没多久,汉灵帝就会挂掉,到时候随着董卓入京,整个关东会逐渐进入割据阶段。自己若是要投靠别人也就罢了,若打算自立岂能不先把底子打好?再说就算不考虑这些,当官谁不想更进一步?
或为进一步表决心,朱成更是把李鸿章的一首诗给背了出来:
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风高百尺楼。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觅封侯。
定将捷足随途骥,那有闲情逐野鸥?
笑指芦沟桥畔月,有人从此到瀛洲。
频年伏枥向红尘,悔煞驹光二十春。
马是出群休恋栈,燕辞故垒更图新。
遍交海内知名士,去访京师有道人。
藉此可求文益友,胡为悒郁老吾身。
这年头玩的还是乐府诗和赋,如诗词这种文体还没有崛起,七言诗倒也已经有,不过极少。不过这不妨碍朱儁从这首诗歌里面,听出朱成的决心,不由一叹。
东汉末年军方势力已经没落,军人的权力和地位已经屈居于文人之下。这是盛世的必然,也是盛世的悲哀。毕竟当军人的地位开始屈居于文人之下,这也意味着这个朝代开始从繁荣走向衰败。
说真的,朱儁并不希望朱成从军的道路,他就是从军过来的,知道其中的辛苦,否则他也不会安心在雒阳当一个文官。不过朱成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他也不好劝说什么。
“这首诗可有名讳?”先不说朱成的决心,单纯这首诗倒也算是佳作,朱儁故有此问。
“这首诗名为入都!”朱成拱手回道。
“不愧是入都!”朱儁大笑,朱成刚进入雒阳,便写下这诗,倒也应景。
“可写下来给为叔?”朱儁随即询问道,其实隐晦的意思是交给他帮忙宣传。
“固如所愿也,不敢请耳!”朱成回道,随即就在朱儁为他准备的帛上写下了这首诗。也多亏了朱成小时候被他父亲逼着练过毛笔字,而朱成也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和经验,否则的话一写字他就穿帮了。
用的是东汉文书常用的隶书,毕竟这年头楷书还没有流行起来。而朱成本身也不知道隶书、宋体、楷书之间的关系,勉强知道区分草书,却也不知道其具体分类。能用隶书写下这首诗,还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前任学的就是隶书。
“诗好!字也好!贤侄不出仕为郎官,倒是可惜了”朱儁看着手里的帛书叹道。
“无论从政还是从军,不都是为大汉么?”朱成笑着反问道。
朱儁闻言,却是轻轻拍了拍额头。他来雒阳多年,却也是淡忘了昔日的初衷。其实年轻人都有一腔热血,都希望大汉能够兴盛强大。只是经历多了,棱角被磨平,如朱儁也没有了昔日的热血,甚至还懂得了不少钻营之道。不是说以前不懂,而是如今更加圆滑了。
久而久之,却似乎是忘记了初心,更有甚者说不得一心投入到升官发财里面,大汉变得怎么样,已经是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那好,明天我就和同僚推荐贤侄,不管如何都不会让贤侄吃亏!”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帛书,朱儁向朱成承诺道。
“多谢叔父!”朱成得到朱儁的答复,顿时激动的说道。
“哈哈,既然是叔父,那岂能不帮自己侄儿?贤侄就安心在这里修养几天,叔父自然会给你带来好消息!”朱儁大笑。
“叔父,侄儿想跟在叔父身边,学点兵法韬略!”朱成顺势请求道。
“这个没问题,虽然朱某也非兵法大家,但到底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若是限制不嫌叔父知识低微,随时可以过来询问!”朱儁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刚好下人前来询问,晚饭已经做好了,是否要开饭?
朱儁也忙活了一天,也知道朱成劳累了一宿,于是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一起用了晚饭,安排了一个房间给朱成,就让他好好休息。
如此在朱儁府上盘桓了数天,这段时间朱儁却是和他的同僚不断炫耀朱成的这首七言诗,同时时不时带着朱成拜访他们。其实这就是给朱成造势,任何人举孝廉都必须要经历这个过程,毕竟这年头通讯不发达,不到处宣传谁知道你的存在?
这几天朱成每天都在应酬中度过,为了不露马脚也是小心应付,顿时也是身心疲惫。
好在朝廷终于针对汜水镇的情况给出答复,朱成功不可没,再加上朱儁推举,首先是被举了孝廉,然后没有进入文官系统,而是去虎牢关担任一名队率,统御50人。
朱儁到底只是京官里面的小官,能为朱成谋得这个职位已算不错
第13章 队率新上任()
虎牢关是通往雒阳的重要关隘,尤其是如今流民和难民遍地,使得朝廷也加强了虎牢关的防御力量。早些时候这里只驻扎了一曲的士卒,但随着流民增加,已经提升到一部。
近千人在这里驻守,以虎牢关这个关卡作为依托,倒也能够确保司州地区无庾。
朱儁刚好要处理这些难民,其实也是从旁监督,真正去做的是真正负责这种事情的官员。自从今年开始宦官的权力回到全盛时期,任免了不少阉党进入雒阳为官,这也直接使得官员良莠不齐,那些世家出身的大臣似乎也在斗气,所以正在愿意做实事的不多。
他朱儁好义轻财,或许可以接受百姓的死亡,但绝对无法着实朝廷什么都不做而导致百姓死亡。无奈之下,只能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好在也没人追究他的越权行为。
把朱成调到虎牢关当队率也是他的意思,一方面官职不算低,好歹统御50人,对于锻炼朱成的带兵技巧和经验有很大的帮助。虎牢关刚刚增加了一曲士卒,连带着也空出了不少的官职,在司棣这个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地方,只有虎牢关这里的部队比较好插人进去。
二则就不必多说了,把朱成调到身边就近照顾,不过是人之常情尔;不过还有一个隐晦的第三个原因,他没有说,而是打算考验一下朱成的决心和能力。
决心不坚定,又或者能力不足的军人,最终只是害死自己,又或者害死同僚。朱儁虽然不介意帮助朱成这个侄儿,但作为军人出身的他,也不希望让一颗老鼠屎进入军界。
得知自己居然被举了孝廉,朱成说真的还有点小激动的,这意味着他至少已经成功步入了东汉‘士人’的行列,至少可以享受一些特权,除非孝廉这个称号被剥夺。
只是有孝廉的名头却不从官,反而去当武官的有多少人?要知道孙坚都没有被授予孝廉称号,更别说董卓和丁原了,两人一路上前完全是累计军功上去的。
在黄巾起义前,东汉现存的名将里面,唯有朱儁和皇甫嵩两人举过孝廉。偏偏如今朱儁是谏议大夫,皇甫嵩却是北地太守,十足十的文官来着
所以在整个大汉系统里面,朱成完全就是一个另类般的存在。除了朱儁,估计没什么人会和一个另类打交道,毕竟那样仿佛自己也是一个另类一般。
在雒阳的这些日子,虽然朱儁都有带他出去拜访别人,也见过如曹操和荀攸这样的年轻俊杰,只是大家都没有真正聊到一起,最多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没办法和这些牛人打好关系,朱成多少有点郁闷,甚至能够从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视和不屑,尤其是袁绍和袁术,仿佛看臭虫一样,除了基本的应酬语言几乎一言不发。
带着点遗憾,朱成离开了雒阳城。城外也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聚集过来的百姓,看来今年的灾情进一步扩大,不少的百姓已经冒险来到了雒阳寻求朝廷的救助。
在这些难民里面,朱成看到了一些头绑黄巾,身穿道袍或者说类似道袍穿着的人,他们并非是把符水给别人喝,而是正在施粥。当然也有少数这样的存在,正在为百姓诊治。
“他们吗?似乎是叫做太平教的道士,各地都有他们的身影。在施粥和救治的同时,也传播太平教的教义,有不少难民因此加入了太平教。”朱儁和朱成就坐在一个马车里面,大概是看住朱成的好奇,故而解释道。
“太平教徒越聚越多,而且大多是得不到朝廷救援的难民,若是有心人煽动,难道朝廷就不担心?”朱成也是随口一说,黄巾起义就在三个月后,无论他说不说都不会改变。
“已经有不少臣子上书此事,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而且各地救灾无力,反而是在太平教的帮助下救下了不少的灾民,朝廷如何能信那些上奏者的话?”朱儁叹了口气。
“所以说,主要是缺乏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心怀异心?”朱成算是明白了。
“知道就好,其实说到底是各地的官员救灾不利,这才打算让太平教出来分散陛下的注意力。这种事情一查便知,次数多了,陛下对他们的话也变得不相信了。”朱儁摇了摇头,很想感慨一番,却只剩下满腔的无奈。
自从光和元年,汉帝在西邸开始卖官开始,这种不学无术的官员就变得多了起来。能力欠缺,甚至五谷不分,对于难民的处理更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又怕被剥夺官职,故而不断攀咬打算分散朝廷的注意力,却不想反而使得朝廷对这些地方官的奏报更加不信任。
长期以往,朝廷如何能够真实的掌控地方的情况?到时候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也没办法及时应付,那大汉才是真的危险了!
“侄儿却觉得,如造反这种事情,就算无稽之谈,朝廷也没有理由不去关注。再说对付这种事情何须证据,陛下想来听闻太平教有造反的嫌疑,若有必要,甚至可以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把他们给平灭,如何会这样放任自流?”朱成却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贤侄的意思是,陛下在故意放纵太平教?为什么?!”朱儁觉得朱成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细想之下似乎有有点道理。
要说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造反。他或许可以宽恕贪污者,可以无视那些压榨百姓的存在。但不管地位如何,不管成分如何,只要和造反牵连上关系,就算是亲生儿子都能处死。至于说证据,其实又何须证据?文字狱便是最典型的代表!
“这点却非我等可以非议的事情!”朱成笑了笑回道。
“也是”朱儁闻言轻咳一声,他也知道非议君王的确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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