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风语。不是吗?以前他们也是经常开这种玩笑的。她将这个愿望,轻轻的对着那十八根蜡烛吹出,那一根根的蜡烛随风而灭,一阵掌声响起来。纯雯吹完那十八根蜡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她虚脱的坐在位子对祝牟慈说:“牟慈你帮我把蛋糕切了吧!”
伊震风和崔卫回挤眉弄眼的催着祝牟慈切,祝牟慈满心欢喜的将蛋糕切好,分给大家。莫桐接过蛋糕,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祝牟慈越是笑得灿烂,他心里就越难受。虽然他早已经明白祝牟慈对纯雯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纯雯会持什么态度,现在纯雯是那么的轻声轻语,要祝牟慈代表她切意义非凡的蛋糕,莫非她也认可了祝牟慈的角色吗?他胡思乱想着一颗心就不住的往下沉,往下沉。他偷偷的望下纯雯,他发现纯雯根本就没有看向自己这一边来。
崔卫回从桌上拿出糖果点心可乐和啤酒,莫桐心里正想得苦闷处,顺手便拿过瓶啤酒打开径自的喝开了。他觉得此时唯有酒能麻醉自己,管他们几人如何的举杯欢庆,他只是猛喝他的酒。宣慧对他说:“莫桐你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突然喝这么多不怕喝醉了”莫桐摇晃着渐感沉重的脑袋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嘛,多难得就是喝醉了,我也高兴。”崔卫回说:“难得见你这么的豪爽,来来我和你喝上几口。”莫桐也不推让仰头就和崔卫回猛喝几杯,然后他站起身对大家说:“你们继续玩,我到下面去吹吹风再上来。”崔卫回指着他说:“你这小子是不是醉酒了想到楼下去吐。”莫桐没有应他,起身就下了楼。
伊震风说:“我们这样子干喝,也不是法子弄不好大家都会醉,不如我们来个绕酒令,谁绕不过去了,谁就罚酒。”宣慧说:“这可不行我和纯雯不会喝酒。”祝牟慈说:“这简单你们就只喝饮料就行了。”纯雯一直是强打着精神与他们作乐,所以也不想冷了气氛就说:“绕什么酒令。”伊震风说:“绕成语我先出一个成语,后面的人就要以这个成语最后一个字作开头,再说出一个成语,如此反复谁说不过去了,谁就得认输认罚。”宣慧开心的说:“好、好,我先开个头‘扬眉吐气’。”纯雯接了说:“气宇轩昂”祝牟慈说:“昂首挺胸”伊震风说:“胸有成竹”崔卫回却接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头说:“竹----竹木成林”大伙齐笑了说:“那有这句成语的。”
崔卫回只得认罚,他喝完酒挽起袖角说:“这回我先来‘异想天开’”宣慧就说:“开诚布公”纯雯说:“公私分明”祝牟慈说:“明哲保身”伊震风说:“身先士卒”崔卫回埋怨伊震风说:“你怎么老出个冷僻的成语让我接,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祝牟慈说:“你不要怨这怨那的,快点说出来不行的话就喝酒。”崔卫回摇晃了半天的脑袋,想了又想才冒出一句:“卒子过河有进无回”此语一出引得众人哗然大笑。宣慧说:“这也能算成语吗,简直就是一句狗屁话嘛。”崔卫回苦着脸说:“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说着就拿起酒自斟自饮起来。
祝牟慈问:“你这回还要不要先说。”崔卫回直说:“我不抢先了,我不抢先了。”伊震风就说:“那我先开头‘天经地义’”祝牟慈说:“义不容辞”崔卫回这下可喜了说:“辞旧迎新”宣慧接不下了,没有办法只得喝饮料。大家玩了几圈不见莫桐人上来,纯雯离开位子说:“你们先玩,我到下面去看看莫桐去哪了。”
她下得楼到外面,没有看到莫桐的人。她望了望废墟深处,她知道莫桐是最喜欢到废墟里面去的,她很想去找到莫桐问问他真有那回事情吗,如果不从莫桐口中得知个真实,她是不甘心的,她壮着胆子向废墟走去。
莫桐直从下了楼了,就踉踉跄跄的走到大槐树下的青石板上躺卧起来。楼上的欢歌笑语让他倍感刺耳和失意,他躺在青石板上昏昏沉沉的在酒劲的催眠下入了睡。朦胧中,他恍如置身于一个有着很多房子的大宅院里,院里有一间精美的小屋,小屋的横匾上题了‘兰因轩’三个字。莫桐信步走过去一看,只见小屋的门框上左右各贴着一副对联;一羽春华啼血尽,彩衣翩翩梦世间。
门是半掩着的,里面散发着阵阵芝兰的香气。莫桐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屋内正站着一位女孩子,莫桐不由的大吃一惊,那女孩赫然就是昭儿。她穿着件鲜红的嫁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仿佛她对自己突然的闯入一点都不意外。她惋叹说:“你终于还是来了,还是来了。”那语气好似等了他许久般,莫桐走上前拉着她的衣袖问:“告诉我,你就是昭儿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穿身这样的衣服。”那女孩幽幽地说:“你不该来,你不该来这里。”莫桐很奇怪女孩没有回答他,她是不是昭儿,反而一个劲的说他不该来这里。
他说:“昭儿为什么我不该这里。”女孩对他说:“因为这里都是灰烬,都是些即将消逝的灰烬。”莫桐听不明白她所说的灰烬是什么意思,外面突然响起一些霹雳叭啦的声响,女孩脸色一变,一把拉起莫桐的手紧张地说:“我带你走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说着就拉着莫桐走到屋外,莫桐举目一看,惊讶的发现整个大院都着火了,各个角落都冒着乌烟瘴气,冲天的火光笼罩四周。那女孩二话不说拉着莫桐就向一条曲折的小道奔去,莫桐惶急的问:“昭儿这火好大好大,我们究竟要逃到那里去。”女孩没有应他,只是带着他奔走在那无尽无头又辩不清方向的小道上。
走了好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火墙熊熊的火焰,激起的热浪炙红他们的脸庞,莫桐和女孩张皇的回望了后面的来路,发现来路上的烟气越来越浓,正缓缓的向他们逼来。莫桐绝望地说:“看来我们是终究逃不出去了。”女孩很是悲伤地说:“这噬人的火势,只有燃烧尽人的生命,它才会熄灭,现在只有我投入火中让火熄灭,你才可以走脱得了。”莫桐一把拉住她说:“昭儿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怎么能让你去死呢,我不会的,我不会答应的。”女孩凄凉的一笑说:“我本是灰烬,现在重化为灰烬,重归于轮回,这是无法避免的。”说着她猛地推开莫桐,纵身跳入火海。莫桐悲痛的叫道:“昭儿、昭儿不要不要啊!”
纯雯快到大槐树地方,就听到莫桐的叫唤声。她举目望去只见莫桐睡在那青石板上,口中一声声的唤着昭儿的名字。纯雯看到这副情形,顿时感到眼前是天旋地转,她的心象似被千刀万刃戳了般的痛将起来,看来祝牟慈他们说的是真的了,不然为什么莫桐在睡梦中都会呼唤着昭儿呢。纯雯失望到极点,她想不到自己方才对着十八根蜡烛许下的愿望,是这么容易的就破灭了。莫桐是真的喜欢别人,可怜自己还有那种幼稚荒唐的念头,她连想起莫桐近日在报纸上写的那首无题诗;什么画中人物,诗中笑语,什么的蒙面伊人,看来都不属于她。莫桐也许只是把自己当成,是一个言语上思想上沟通得进去的一个知己,而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那么自己呢,该怎么办,难道自己就得将对莫桐的那份感觉深藏在心底了不成,她伤心失神的想着这些足以使她彷徨失落心痛的心事。
莫桐从那可怕的睡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浑身冰凉,冷汗湿透了内衣。他费力的从青石板上翻身起来,这个地方给他的梦是不祥的,他走了几步就看到纯雯站在不远处,他上前问:“纯雯你怎么来这里了”纯雯低低的说了句:“找你”。
“找我么”莫桐自思下,觉得自己这样突然间的扔下大家,独自跑到废墟里睡个大头觉,是难免要让他们出来找的。他说:“哦!我有些喝醉了,就迷迷糊糊的跑到这里睡了个觉。”纯雯凝望着莫桐,她很想从莫桐的表情中看清他的内心,可是莫桐的表情就象垂下幕布的天空,让她琢磨不透,让她的心口阵阵的发慌。是为什么?她不敢往深处想,也不愿往深处想。
一阵风乍起,纯雯用手拢了拢被吹乱的发稍,忽然她发现一片不知名的叶子落在她的肩上,她将那叶摘取下。莫桐看着手里拿着叶子的纯雯,秋日的阳光将她的身影镀上了层薄薄的金黄色,他知道这种美感已经与他无缘了。俩人各怀心事的走在一堵堵黄墙间,他问:“纯雯你今天很高兴吧!”纯雯听了心直发酸,说实在今天这个聚会她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但她又不能说出,她只是应道:“那该多谢你们的好意了。”
莫桐郁郁不欢的回到家中,快点吃饭的时候了,张曼文仍不见他下来。她就上楼到莫桐的房间一看,只见莫桐穿着衣服,鞋子也没有脱了,就抱着被子睡在床上。她往床沿边坐下摇了摇莫桐,想叫醒他问一问他到底去那里,做了什么事情会这么的困乏,叫了几声,莫桐仍然没有反应。张曼文就打开他的被子,她突然发现莫桐脸色通红,呼吸也喘重。她伸手摸了摸莫桐的额头,感到滚烫滚烫的,她心底一惊莫桐发了高烧。莫桐终于睁开沉重眼皮,看到母亲坐在在身边,他挣扎的想起身,然而他的身子一点也不听使唤,而且还阵阵的发冷。他哆嗦哆嗦的打了个抖,张曼文忙把被子放下,伸手在被里将他外衣脱了来问:“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莫桐无力的点点头说:“妈妈我好冷,头也好重。”张曼文说:“你别动了,好好的休息,我去给你拿点药来退退烧。”
她走到自己的卧室,把自己平时备着的感冒药丸拿给莫桐服下,等他安睡才下楼。昭儿见张曼文去了那么久,才下来就问:“莫桐呢,怎么不见他人。”张曼文说:“他生病了”昭儿很惊讶说:“早上他出门时不是好好的吗,回来怎么就生病了。”张曼文怅然的说:“可不是我真后悔让他出去,现在服了药希望没有什么大碍。”昭儿就不再问了,午饭后她到莫桐的房间,看到他还在睡,就自言自语的说:“废墟那里真的有那么好吗,真的让你魂牵梦绕吗,现在还染了病。唉!真不知道你这病是怎么得的。”
莫桐其实并没有睡去,昭儿一进屋他就察觉了,只是他佯装着睡而已,他听得昭儿这几句话,忍不住开口说:“傻瓜你别担心我,我没有什么事。”昭儿说:“我才懒得理你这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大傻子呢。”莫桐笑了,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拉着昭儿说:“你知道吗,我今天在废墟还梦见你呢,你穿着件大红的新娘衣服呆在在一间精美的小屋里等着我呢。”
昭儿感到莫桐的手异常的热,口里还说着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她说:“你是烧糊涂了吗?怎么跟我说起这些糊涂话了。”莫桐一急就咳嗽起来了说:“是真的,是真的,昭儿我没有骗你。”昭儿见莫桐这样子忙说:“我相信、我相信你说的我在小屋里等着你的话。”
话一说完,她的脸不禁一热。她说:“你是怎么得病的?”莫桐便将他在纯雯生日聚会上喝多酒了,就跑到废墟里去睡觉的事情跟昭儿说了番,完后他又叮嘱句:“你别和妈妈说这件事情”昭儿答应说:“我不会乱讲的,只是你也太不晓事了,纯雯生日按理是该替她高兴,可是也不能乐过头了,不知深浅糊里糊涂的喝伤了身子,让人家多担心。”莫桐听了不啃声了,昭儿把他喝多酒了,误以为是乐过头了,却不知道他其实心里有苦。他只好说:“昭儿我这点小病很快就会好的。”昭儿倒了些热开水放在他床头告诉他多喝些水。
傍晚时分,莫桐的高烧非但没有退下,反而越烧越严重了。张曼文和昭儿忧心不已,恰巧胡自牧回来了听说了这事情,就到房间看望了下莫桐。然后对张曼文说:“到明天看看他的烧会不会退,如果不退的话再到医院里去瞧瞧。”张曼文说:“自牧不如现在就叫一个医生,早点给莫桐看看。”
胡自牧说:“现在天色已晚,叫人不方便,且挨过今晚再说吧!”张曼文焦急的说:“可是、可是莫桐他----”胡自牧打断了妻子的话,硬生生的说:“曼文你别太劳心了,莫桐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还抗不住一点小病吗。再说如果他不跑到外面去野混,也不会生什么病。现在让他难受点,也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以后懂得爱惜自己。”
张曼文听了这话心里气苦极了,她强忍着独自一人到莫桐房间守着他。昭儿也到莫桐的床前呆了一会儿,她看见张曼文不住的用冷水浸过的毛巾,敷到莫桐的额头上。自己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出去了。张曼文一人看守儿子,时不时的给他量量体温。
莫桐昏睡中,一下子觉得自己又处在那场大火里,炙热难当。一下子又仿佛看纯雯和祝牟慈两人亲密无间样子,那火影、人影交替幻印在他的脑海中并不断的快速变化,那种天翻地覆的感觉,直让他恶心晕厥难受。他忍不住叫唤出声:“纯雯、不要、纯雯、不要……”
张曼文在旁听到,儿子的口中不住的叫唤着一个女孩的名字。她暗自纳闷;纯雯到底是谁?为什么儿子在病中一直叫唤她的名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她在心里琢磨起来,突然她想起自己的儿子正是处于青春萌动期的年龄了,不再是那个常常依偎着她,一刻也离不开她的那个孩童了。一想到这,她不安起来,儿子会不会是遇上个让他心仪的女孩子,所以才会在病中都念叨着她的名字,张曼文的心有些乱,她不要一个太过于早熟的儿子,那会让她不知所措……
天以大亮,张曼文睁开眼,心里牵挂着莫桐。她挣扎着沉重的身子,想起床去看他。胡自牧从外面进来,见状忙把她按下说:“你别这么早起来多躺一下。”张曼文就问:“莫桐的烧退了吗?”胡自牧说:“我刚看过他,他的烧已经退了,小伙子嘛靠自己体质抵挡一下小病,总比打针吃药的要强。”
张曼文听了放下一大半的心,她说:“可也没见过你这么硬心肠的父亲,昨晚见到儿子那样子,你还会无动于衷。”胡自牧说:“唉!我怎么会真的无动于衷呢,我只是见你焦急成那个样子,才不得不装成是若无其事。假如我也和你一样忧心似焚,我们家岂不是要乱套了嘛。”
张曼文方始露出笑容说:“照你说来倒是我沉不住气了。”胡自牧说:“你的性子应该是很能沉住气的,只是一碰到儿子的事情,你就乱了方寸。”张曼文说:“自牧你别因此笑话我,儿子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胡自牧一笑说:“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会那么严格的要求他,希望他能成就一番事业,来弥补你的一些遗憾。可是儿大不由爹啊!我越是严格要求他,他就越是惧怕我,我们父子间的感情倒有点类似猫和老鼠了。正是基于这些缘故,我才会对他抽时间外出玩耍,不愿过多的苛责他。”
张曼文摇头说:“不----自牧,我不会让莫桐外出了,我不会让莫桐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外面。再说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他年纪还小,还不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胡自牧说:“曼文也许小小的伤害和挫折,对他来说也并非是件坏事。莫桐他终究是要长大的,是要面对外面的世界的。”张曼文很是坚决的说:“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胡自牧说:“好吧!就依你的意思罢。
莫桐的烧是退了,但身子仍然很虚弱。昭儿就在房中陪他聊天,外面传来门铃声,张曼文去开门一看,却是宣慧。她把宣慧迎进大厅问:“宣慧你来找莫桐的是吗?”宣慧说:“是啊!婶娘,他在家吧”张曼文拉着她的手往沙发里坐下说:“宣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