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趁机诓骗了绛珠,绛珠心性纯澈,遂信了警幻言辞,前往投胎报恩。不过,绛珠乃是报恩下凡,并不归警幻所管,然警幻生怕绛珠不对神瑛心生爱慕之心,从而无法被七情六欲所缠扰,害其修为,故而偷改天命,又命自己手下的风流孽鬼前去下凡,正好也可以夺了世家勋贵的气运以供自己修炼。
警幻本来安排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因她已偷改天命,哪怕绛珠真能看破情关,也不得飞天修仙,林家可是因绛珠投胎报恩,从而子嗣断绝,家业凋零,绛珠为此欠下更大的因果,非要轮回几世才可偿尽,到时候更是由她搓揉。可谁料出了贾珍这个异数,扭转了宁荣二府的气数运势,甚至间接影响其他众人。本来警幻是可以早早发现,只是她并无耐心一一安排众鬼,在副册以及副册之下的皆交给下面的仙姬安排,众位仙姬并不知道警幻的打算,故而不曾将异状及时告知警幻,而在警幻安排完薛宝钗和贾迎春投胎之后,她因神瑛即将投胎,便去查探一番,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此时却已来不及更改前面诸人了,就是神瑛她也只能匆匆地选了甄家替了原先的荣国府,剩下的一干情鬼自然随着神瑛前往甄府投胎了。
警幻仙子对于此事极为生气恼火,她本为神瑛下凡特特地选了两家,一为贾家,二为甄家,她因得窥天机,知晓荣府后事,更知道荣国府的贾史氏是个糊涂的,故而贾家倒比甄家更好些,可没想到贾史氏竟是没了,而贾家原先的颓势又不知如何竟转为了兴旺,她只好匆匆地换了人家。可是这般折腾下来,叫警幻仙子如何愿意吞下这口恶气,她因天道束缚,不可多做什么,况且此事本就是她擅自更改天道,如何能够大张旗鼓地去查看,岂不是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到时只怕被打下凡尘都是轻,故而警幻仙子只能吩咐一僧一道前往查探,务必要隐秘,查出此事源头来。
先不提警幻仙子以及一僧一道如何,只说贾珍前往参加甄家小公子的满月宴,彼时楚氏已经出了月子,但是这次生产伤了元气,故而贾珍只让自己的妻子在家好好休养,调理身子,并不拿这些琐事打扰楚氏。甄家虽然将甄宝玉口衔美玉而生的事情压下,暗地里打杀了一群奴才们,就连甄宝玉的满月宴也是中规中矩,但是不少老亲都听到风声了,打着和贾珍一般心思前来瞧热闹的也不在少数。
勋贵一卦的基本上都来了,王子腾脸上的淤青总算是消下去了,这次便也前来道贺。贾赦见到王子腾,神情便有些不自然,不过比起和王子腾打照面,和贾珍相处他才更不自在,他现下只要见到自己的大侄子都会忍不住觉得身上隐隐作痛,对贾珍的态度也完完全全地变了,收起了这些年因众人相捧而飘飘然的一颗心。王子腾瞧见贾珍就忍不住牙疼,心绪翻滚,可是他也是个有本事之人,竟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还笑着和贾珍打了招呼。贾珍面上笑着和王子腾闲话了几句,心下对王子腾也有几丝佩服,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原著里他步步高升不独独是因为勋贵帮衬的缘故,他个人的本事和性子也是他极大的利器。贾珍眯了眯眼睛,王子腾不容小觑,贾珍在心里下了定语。
甄家显然对这个口衔美玉而生的婴孩很是宝贝,生怕抱出来久了,叫孩子受风生病,故而孩子露面的时间并不多。不过,在座来的都是甄家的亲朋故旧,众人还是都见到了这个孩子。贾珍不得不承认,这娃娃长得还是非常漂亮精致的,玉雪可爱,但是其他特别之处他却半分都看不出。看着甄宝玉的父亲一脸兴奋骄傲的模样,贾珍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擦了把汗,要是甄父知道这孩子日后的性子和那些话来,也许现下就恨不得掐死这个孩子吧,或者他应该用讨债鬼来形容更妥当些吧。贾珍当然也送了见面礼,说了些不重样的好话来恭喜甄家人,可是,贾珍打心眼里还是觉得还是自家的孩子们最好看,只要自己好好教导她们,将来必定都是孝顺能干的孩子。
甄宝玉虽然是满月宴的主角,但是他现下不过是个奶娃娃而已。因此这场宴会,反倒是成为了勋贵们之间联络感情的机会,尤其是贾珍这里最是热闹,劝酒声更是不断。贾珍并不贪杯,和这些勋贵们虽说得热络,但是其实却并不特别亲近,好在鉴于勋贵们大多不走文官的路子,贾珍又是一副儒生的气度,很显然不是一个路子的,众人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向了南安郡王和西宁王,倒是东平郡王以及北静王并不引人注意,自顾自地在那里吃菜喝酒。
如今的北静王乃是原著里那个北静郡王水溶的父亲,但是很显然这父亲也是个聪明人,而东平郡王更是像没有存在感一般,自带神隐功能。贾珍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东平郡王和北静王的同时,东平郡王和北静王也在心底度量着贾珍。北静王和东平郡王虽然在四王之中看似并不起眼,手上的权势也都已经交了出去,但是这二人才是真正心眼明亮之人,在东平郡王和北静王的眼里,贾珍也是个有意思之人,他们可不相信能够击退海盗,组织人手打退茜香国的人会是真正的儒生,况且钱明达和东平郡王还沾了点远亲,东平郡王虽然不是什么好奇之人,但是该知道的他也都知道。北静王虽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是就冲这贾伯希敢挖坑让南安郡王跳,就可见其是个聪明人,只是到底是不是明白人,还不能下断语。
东平郡王和北静王都不是那干沉不住气的人,并没有主动上来和贾珍聊上几句,而贾珍也暂时没有什么想法去和北静王还有东平郡王套交情。倒是贾赦在这种场合要比贾珍适应得多,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或是聊聊孩子,又或者是谈谈金石古玩等等,只是他记着贾珍对他的警告,和南安郡王以及西宁王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顿宴席,贾珍也不在甄家多呆,便转回自家府邸。“伯希可是累了?要不明日就不要带阳哥出去了?”楚氏关切地问着贾珍。“没事,不过是今日热闹,我有些喝多了,给我一碗解酒汤就行了。”贾珍摇了摇头,他虽然在课业上对贾茂十分严厉,但是平日相处的时候却十分温和,也常常带阳哥出去玩,并给静姝和妻子买些精巧的小玩意叫她们开心。
“孩子们可吵着你了?”贾珍反过来问自己的妻子。男主外,女主内,世人皆说身为男儿辛苦,却往往忽略女子要上孝公婆,下抚子女,又要帮助夫君打理后院,也是辛苦万分,更何况他们这种达官显贵之家,楚氏还是一族宗妇,更是辛苦操劳些。“怎么会?静姝是个乖巧聪明的,阳哥儿虽小,但是规矩也是极好的。不过是晖哥儿年幼,难免有些吵闹罢了。”楚氏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
次日,贾珍便带着阳哥儿出门转转,阳哥儿如今已经五岁多了,很是懂事,只是终究难掩孩子天性,拉着贾珍的手,问东问西的。贾珍也是极有耐心地一一回答阳哥儿的问题。不过,难得的父子相处时间没有多久就被打破了。贾珍不过是找处酒楼好歇歇脚,谁知竟是碰上了严先生。
然而,这次严先生的兴趣很显然不在自己学生身上,而是在阳哥儿身上,倒是将阳哥儿拉到自己的身边,一一询问。贾茂回答得极其得体,规矩也好,让严明忍不住抚掌而笑,对着贾珍道:“果真是父子俩,这小子极似你当年。”贾珍心下有些心虚,他当初能够那样,可是占了穿越的便宜,毕竟他当时本身就已经是个成年人,虽然有很多欠缺,但是却能看得清楚明白。倘若他和自己儿子一般,按照贾家一贯的教法,简单粗暴,他能够不成为贾赦以及贾政第二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原著里的贾珍他连想都不想想。
严先生一般不轻易夸人,能得严先生的夸奖,这说明贾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极其高兴,只不过口头上还是要谦虚几句。
“我想没有多久,你这位子也就该挪一挪了吧。”严明很快将话题转了过去。“嗯。”贾珍点了点头,他如今已经是进士出身了,之前的考评也是极好。本来皇帝让他进通政司,也不过是为了过渡,就算他考不上进士,本本分分做上个几年,日后也能有理由升职。“你一向很有分寸,看得也准,我倒是不担心。我还是那句话,做官嘛,总是会起起伏伏的,你要耐得住。”严明拍了拍自己这个学生的肩膀,笑道。“先生尽管放心。”贾珍点了点头,之前他才中了进士,后脚儿严先生便带他见过他的学生,除了有些并不在京城的,其余的他都已经见过了,心下对严先生更是亲近了几分。也正是那时候,贾珍才知道原来林海竟然是严明严先生的关门弟子,俩人也算是同师之谊了,这不由得让贾珍感叹世界还真是太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支线任务的伏笔也已经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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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调职()
贾珍的调令的确很快就下来了;皇帝把他从通政司调到了户部;任湖广清吏司郎中,官阶仍为正五品。不过;通政司虽然可以说是皇帝的秘书班子;但是与户部相比,到底还是户部更显出了皇帝对于贾珍的看重,即使仍为正五品官员;前来道贺的人依旧络绎不绝。贾珍倒是很平静;虽然圣上将他转到户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他要进这样的部还有些困难,但这并不算什么特别大的惊喜。
长公主对于皇帝的举动很是满意;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暗暗叮嘱了楚氏,叫自己的女儿提点贾珍一下,不可过于喜形于色,此外这些年天灾*的,户部的银子基本上只出不进,正是缺钱之际,皇帝要的不是别的,而是能够替他分忧之人,让贾珍自己多加琢磨一番。贾珍心下了然,皇帝要的是把刀子,不过正好合他的意思,能够找个机会和权贵们撕掳开来,顺便表达一番自己对于圣上的忠心。
楚氏倒是有些担忧贾珍,毕竟谁做官不讲究有些亲朋故旧,万一日后落难了也好有人帮衬一把。“夫人莫要担心了。这俗话说的好,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前来贺喜的人那么多,可到时我真遇上麻烦了,能够伸手恐怕不会超过五家的。”贾珍看得透,想得也透,与其奢望同僚相助,倒不如最合皇帝心思的臣子,这样的话,皇帝就是为了自己也一定会保他的,至少性命无忧。当然,这不意味着自己要做孤臣,只是勋贵这一块虽然都是亲朋故旧,关系一堆,但是完全指望不上,这些人家日后只怕都会被新帝铲除干净。
贾珍在通政司做得不错,整理各地上书的奏章这工作还是相当得清闲。但是户部可就不一样了,往来公文极多。贾珍是湖广清吏司郎中,下有主事二人,为正六品,散官等全且不记,上有吏部尚书和吏部左右侍郎,同僚更是极多。自己上班第一天的任务主要还是得先拜山头,贾珍笑眯眯地拜见过了上峰,又见过同僚,这才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也不着急上手,只先熟悉手头上的那些文书报告,还有以往的文件,偶尔问问自己下面的两个主事。
贾珍是实打实的进士出身,又有干才,还是郡马爷,自然没有人给他个下马威,只是终究不是特别热络,贾珍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路遥知马力,要打好同事关系也不急在眼下。说起来他的身份也蛮特殊,勋贵,皇亲国戚,清流,他似乎都沾了个遍。下面的两个主事倒是很热络,把这户部里的弯弯绕如数家珍地给贾珍说了遍,贾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缘故,他可是他们这俩人直属上司,他若混得好,连带他们也更有体面和前途。
“改日我定请两位喝酒。”贾珍听完了两人的话,笑着道,随即就叫这二人前去做事。自己继续专心琢磨这些文书报告还有账本子。湖广清吏司不单单是掌核湖北、湖南两省之钱粮奏销,还管着武昌厂课及游湖关课,并着各省动支耗羡银两案。若是将往年的那些资料全部都看一遍,不花上个半个多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贾珍只捡着近五年的先看,不得不提一句,这古代的账本子叫他着实有些头疼,明细虽然清楚,但是要仔细核实比较却是极花功夫。
户部左侍郎许文清是严明先生的学生,因着严明先生的缘故,他和贾珍是有过接触,倒是和这个小师弟挺合得来的,俩人还时常联系走动。不过,许文清不是一个贸然而动,仅凭感情行事的人,贾伯希能不能在户部安安稳稳的,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他最多稍加提点帮忙而已。况且别看户部尚书对贾珍很不热络,但是心下对贾伯希这人还很是赞赏的。户部尚书对贾珍的好感还是因为贾珍自己的言行,就是贾珍也不知道他竟是无意栽柳柳成荫,究竟是何事暂且不表。
许文清着急发愁的是另一件事情,现下南边竟发了大水,而各地的税银还没收上来,之前因重修运河以及圣上的陵园,花费太大,国库里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足够的钱去赈灾并安排灾后事宜。这几天,他和户部右侍郎两人急得上火,嘴上都起了泡。还是右侍郎想了一件事情来,这群勋贵没少欠国库银子,都拖了多少年了都还没还上,若是能有几家还上,便可暂且补了眼下这个空,等到江南税银以及其他各处的税银上缴国库,到时候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主意虽好,可是却不好做。皇帝是个爱名声的,勋贵们不肯出银子皇帝也不会逼着他们出,可最后吃挂落的还是他们户部。纵然他们提出这主意,可若没有人能够配合的话,这戏别说唱下去,棚子都搭不起来。现下倒是有个机会,可也得看人愿不愿意配合,这事情可是得罪人的。右侍郎和许文清商量了好久,才算将这事定了下来,只看那人愿不愿意。
右侍郎自觉自己和贾珍不是一挂的人,便把出面劝说贾珍这事交给了许文清去做。贾珍也没有想到进了户部没几天,自己的师兄就送了一份独特的见面礼,急着叫他把他们家欠的钱全部还上。 “放心,你们家欠得可是最少的,之前你们家每年都会还上一笔,尚书大人和右侍郎都看在眼里,记着你的好处。若不是眼下实在是急需要银钱,我也不会来和你说。”许文清拍了拍贾珍的肩膀,露出了一个狐狸似的笑容来。贾珍当年理家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府上欠了皇帝不少钱,他原先每年还上一笔银子,既不打眼,又能刷刷皇帝的好感度,没想到竟是无意中还得了户部尚书的好感。当然,在他的提点下,荣国府也是如此行事。算起来他之前每年还上一万两,如今已补上了十一万的亏空,只剩下了九万两的缺口还没补上,确实数目不大,就是叫他现下全部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师兄恐怕指望的不是我们家这笔钱吧,不过是拿我当个引子,好叫他们也吐出钱来。”贾珍哪里看不出自己师兄的用意,这分明是打着抛砖引玉的主意吧。别以为他不知道甄家可是欠了国库将近百万的亏空,其次便是修国公,齐国公,还有西宁王等人家,也有数十万的亏空。史家那里这几年也在陆续地还上自家的亏空。他要是这么一打头还钱,还真是引人注目,其他人家就是心下再不愿,也要吐出些来,到时候他们这心头的邪火可都要烧到他身上来了。
“小师弟果然是聪明人。”许文清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