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差点没憋出内伤来,吭哧了老半天才接着道:“念青!你不要这样,我是对不住你们娘俩,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可以弥补……”
李念青笑的灿烂无比:“你打算怎么弥补?”
呃?怎么这么直接就进入主题了?李凤鸣再次被憋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了,看着李念青,两眼泪光闪闪,脑门子青筋乱跳,双手攥的能掐出血来,情绪波动很大。
李念青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失去了乘胜追击的兴趣,没来由的一股烦躁之意直冲斗牛,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冷冷道:“你是不是除了和稀泥之外就没别的能耐了?弥补,你怎么弥补,你用什么弥补?你的弥补能让我们回到以前那平静的日子吗?你是不是觉得,把整个李家的财产都给了我,就能让我过上好日子,就能让我从那些痛苦中走出来?就能弥补你这么多年对我们娘俩不闻不问的过失了?”
宋红英突然插嘴道:“谁说他这么多年对你们娘俩不闻不问了?这十几年来,他走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几乎跑遍了全国的每一个地方。为的就是找到你们母子……”
李念青的眼神如两支上弦的利箭,将她接下来的话生生堵了回去,冷声道:“好,就算我误会他了。那我现在问你,我哥现在在哪?不知道是吧?你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因为辛苦找寻我们母子,然后不小心把另一个儿子搞丢了?那你找我妈做什么呢?告诉她你把她最记挂的儿子搞丢了?把她气死之后,再把我接回李家,然后再找个借口搞丢?”
呃?这是个什么逻辑?这设想也太歹毒了些吧?宋红英那个悔啊,他说两句,叫他说两句啊,有什么大不了呢?毕竟在外漂泊十几年了,让他发泄几句有什么关系呢,我干嘛要多那个嘴啊!他这话明明就是在影射,凤鸣哥是打算把他们娘几个抛弃了好娶我过门啊,这不是要逼死我嘛!
宋红英被气的嘤嘤捂脸哭了起来。李凤鸣一张老脸能滴出血来,浑身抖的像筛糠一般,却就是憋不出话来。
这时候,李长工却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他是知道自己儿子心中那份苦闷的,悄悄向宋青山使个眼神。
宋青山插话了:“念青啊!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有话不妨坐下来慢慢说,你这么逼他,也不是个解决之道嘛!我知道你心里苦,也有许多不愤,但往事不可追,以后怎么生活才是更重要的事……看爷爷面上,先缓一缓把事情都搞清楚了再说吧。”
李念青道:“你要弥补?好!我给你弥补的机会!我妈是被一个名叫‘狼行拂晓’的杀手组织用一种名叫‘BestPain’的神经毒剂暗算的。我妈在山里生活的很平静,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而且我也不觉得山里人会有那么多的精神和财力去。所以算计她的人肯定来头很大,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把幕后黑后找出来。我就不再计较过去的事,如果你找不到,那只能说明你无能,像这样一个保不住妻儿,又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的人,就算我认你是我父亲,你能保住我吗?如果我跟你回去,迟早不是流落江湖就是被人暗杀,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李凤鸣久久不语,猛然抬头,望着儿子,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大踏步离去,宋红英泪眼婆娑的看了父亲一眼,后者轻轻点头,她连忙紧追而去。
宋志贞咂嘴道:“你这又何必呢?”
李念青叹息道:“我这是恨铁不成钢啊……”
两个老头在旁边憋的满脸通红,这像是儿子说老子的话吗?宋志贞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呛的直咳嗽,这老李家,怎么出了这么一号妖孽!
第二三九章 野种
没了李凤鸣两口子,气氛很快又变回了起初那种其乐融融,李念青知道了爷爷的确就是那个照顾哥哥的人,对老头就再没什么排斥了,爷爷的称呼也叫的心甘情愿。因为之前两位老人把洗髓丹都送了人,他只好再送一份给两位,只是为了杜绝这两位转头再送人的可能,就悄悄把洗髓丹和驻颜丹化在两坛“十里桂花香”里,当成保健酒给两位留下。
果不其然,在品过两坛美酒之后,两位老人这回再没什么高风亮节了,当场表示这两坛酒以后只能他们自己喝,别人休想染指半口。龙秋和杨东根本就没去闭关服丹,一直就在外间守着呢,俩老头显然也知道这情况,直接就把命令下给了他们。
李念青再度问起哥哥李思源的消息,李长工一指旁边的杨东:“这事你问小杨,你哥的事,都是他经的手。”
李念青与杨东密谈了半天,临走前在双龙山后伐了一株树龄超过三百年的老桃树,这才与宋志贞一道拜别了两位老爷子,驱车返回玉鼎山。
关于李思源的事,宋志贞没有多问,不过他也在这半天里发现了杨东的厉害之处,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这人不简单,只凭他这么多年来,居然能让人无视的本事,就绝非等闲之辈。再一想,明白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李思源学会那种低调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能耐。
半道上,宋志贞没来由的向李念青说了一句:“杨叔很厉害啊。如果不是因为他少一只胳膊的样子太引人注意,估计根本没几个人能想起他的存在。”
李念青微微一笑,并没说话,心道等再过几天。他的胳膊恢复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起曾经有过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李念青并没有马上去找哥哥,杨东说的对,在内忧未清之前,李思源回来的隐患太大,如果不能保证他的安全,那么接他回来,就是害他。而且这家伙很死心眼。如果他认为的威胁还没消除,那么休想从他嘴里听到李思源的消息。李念青暂时还不想暴露母亲的消息,所以也就没勉强。再说,今天碰上李凤鸣之后。他也认为是时候把那些隐患清理清理了。
京城,李家大院,小佛堂。
素面朝天的李青兰跪在蒲团上,一直等旁边的母亲诵完了经文才小心的扶她起身向外走,边走边柔声道:“妈。泡…书_雪后天冷,你何必还要冒风过来呢,这要是受点风寒,可怎么得了?”
慈眉善目的李夫人孙佳云拍拍女儿的手笑道:“礼佛最重心诚。怎么能因为下了几星雪就撒懒呢?你这丫头净会胡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心菩萨怪罪。”
李青兰连忙双手合什向佛堂里那个小小的佛龛碎碎念:“阿弥陀佛,佛祖菩萨、金刚罗汉。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千万不要怪我妈妈……”
孙佳云呵呵笑着虚打一下:“小油嘴儿,就会乱说话!这么乱说一通,都不怕亵渎神明呢!”脚下却随着女儿的扶持,出了佛堂,向自己的小院走去,边走边问:“这么久不来,今天怎么踩着雪顶风跑来了?可是又有什么事了?”
李青兰道:“妈!我哥这回是真过份了,你可得好好说说他!你要再不管呐,咱家这点家当,可就都要被他败光了!”
孙佳云把脸一板:“胡说八道!你哥是什么性子,我能不清楚?谁败家他也不会!不就是压了你们几家的股份嘛,可那说到底也还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你们几家,把些孩子都惯成什么样子啦?啊?一个个年纪不大,开名车,住豪宅,整天无事生非,不是飚车就是拐带良家少女。把个好好的公司折腾的乌烟瘴气!我支持你哥的做法!”
李青兰气哼哼一跺脚,露出一个与她年纪极不相趁的小儿女娇憨样:“哎呀,妈!你听我说完嘛!我没怪我哥收回那些股分,实际上我也觉得公司有点乱,应该有人出来管一管。你也不想想,要没我们大家伙儿的支持,我哥他能那么顺利就收回股份嘛!我说的不是这码事!”
孙佳云脚下稍慢了些:“那是怎么回事?三丫头,我可告诉你啊,你哥这好不容易才回了家,我可不想再为点小钱再把他给惹毛了,你要是再为钱的事,趁早别开那个口!”
李青兰道:“什么嘛,妈!你先听我说嘛,是这样的。我哥他昨个回来,突然就宣布,说他找到儿子了。”
孙佳云登时停在了当场,两眼精光乱射,喜的抓着女儿急道:“你说什么?他找到思源了?”
李青兰撇嘴道:“什么呀!要是他真找到思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多事?关键是,那孩子不是思源!”
不是思源?老太太迷糊了:“那他干嘛说找到儿子了?”猛然一愣:“你是说,几年前那个传闻?”
李青兰点头:“嗯!我哥说,慧姐在离开家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子,后来又生了个儿子,这孩子和慧姐在山里住了十来年,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打算最近带他回来认祖归宗呢。”
孙佳云气哼哼道:“糊涂!这事怎么能凭传闻听风就是雨呢?当年他口口声声说赵慧给他又生了个儿子,住在山里与世隔绝,又说什么被你们姐妹使人算计什么的,我就当他是一时气迷心窍,这怎么都过了三年了,又提起这茬来了?且不说那女人是不是赵慧,就算真是那丫头,她一个妇道人家,不黑不白的从家里走了十几年,冷不丁的又多出个孩子来说是咱家的,这事谁信呐?还想让他认祖归宗?他连思源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脸气带个说清道不明的野种回来认祖归宗?”
李青兰听到“野种”两个字,心里先是偷偷一乐,又连忙安慰道:“妈,你先别生气!为这点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哥那不是还没带那孩子回来呢嘛,等我和二姐再去劝劝他……”
孙佳云怒道:“劝什么?我看他就是想把这家都给败干净了才甘心!当年为了那么个乡下野丫头,他就敢抛了大好前程不要,一门心思的做浪子!为了她宁可十几年打光棍!好不容易等他娶了红英过门,我只当他是回头收心,这才放心的让他去打理家里生意,没诚想,这还没几天呢,就又跳出这么个念头来啦!不行,你去,把各家的管事都通知到了,我要当着大家的面问清楚这个孽障,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次日正午,李家大院会客厅。
老太太孙佳云一脸余怒未消的模样和小女儿李青兰说着话,客厅中所有的沙发软椅上都坐满了客人,这些人都是李家各支的头脸人物,今天这事算是家族内部会议,所以其他的管理和职业经理人之类的并不在邀请之列。看到老太太那表情,大多数人都抱着侥幸的心态等着将要进门的李凤鸣,昨晚他们可是接到了李家两位大小姐的通知,已经早早就达成了一致,今天就要借着老太太的势,好好把这差点害大伙喝西北风的李家大少爷教训一顿。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门口稍稍一顿,径直进了门,正是接到母亲通知匆匆赶来的李凤鸣,平日形影不离的宋红英今天并没随他一同出现。这个现象虽然不太正常,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了怎么发难上,就把这个不重要的细节给忽略掉了。
看着这满满当当一屋子的客人,李凤鸣心中雪亮,他昨天宣布李念青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出现,所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妈!”虽然心中愤懑,却还是先和母亲打了个招呼:“你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孙佳云气的差点把手里的念珠给捏破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是不是真想气死我好把家产都攥到手里去?”
李凤鸣突然笑了:“妈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你现在活的好好的,家产不是都被我攥到手里了吗?咱们娘俩本是一体,难道为点身外之物,还要闹出什么生份来?”
孙佳云突然浑身一顿,抖着手指向儿子:“难怪!难怪你这几年一反常态的和我表什么母子连心,原来你早就憋着这坏了!说,那个小野种是怎么回事?”
李凤鸣两眼一眯,扫了旁边的李青兰一眼,平静道:“什么小野种?我怎么不明白?”
孙佳云狠狠在沙发扶手了拍了几巴掌:“你还想装糊涂?那个李念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凤鸣面色渐沉,一字一顿道:“念青,是我儿子!”
李念青放下手里的皓月,笑的杀气腾腾:“我说这李家怎么这么扯淡,好好的就能让我妈离家出走,然后连我哥也不愿意呆了。敢情病根在这儿啊!好,野种是吧?这说法自打我上了三年级之后,好像再没听人提起过了,还真他妈的怀念呢!怕我谋了你们那几毛钱的家产是吗?呵呵,本来我还真看不上,不过你们这么执着,我要是没点表示,岂不是要了一家人的和气?”
第二四〇章 钓鱼
“用不着那么麻烦!”李凤鸣扫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对着满脸寒霜的母亲道:“现在的DNA技术很完善,只要一个小小的测试,就能证明他是不是我儿子!”
孙佳云的所有人登时语结,是啊,科技时代,亲子鉴定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难事,抽点血做个样本对比就搞定了。M_关键问题是,他们从李凤鸣这底气十足的话里听到了一个可能,那个李念青,肯定就是他儿子!如果没这底气,他哪里敢提出这DNA亲子鉴定的法子来?那么岂不是说,以前推测出来的一切,都成了奢想,李凤鸣之所以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家族生意,是为了把这所有的一切都传给他儿子?
孙佳云哪里不知道儿子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心中对赵慧的排斥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怒声道:“我不知道什么DNA技术,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打算把整个李家的家产都送给一个乡下来的野种?!”
李凤鸣两眼微眯,强忍着心头怒火:“李家的家业,自然应当由李家子孙来继承,这有什么不对?我再说一遍,那是我儿子,不是什么野种!”
孙佳云大声道:“就算他真的是你儿子!可一个在乡下小地方混了十几年的小子,能有什么眼界?凭什么撑起这么一大家子来?你想把几家人几辈子攒下来的东西都让他断送掉吗?”
李凤鸣道:“现在有的是高等教育。我送他去上几年学也就是了。我现在还年轻。完全有信心等到他学成归来的那一天!”
孙佳云冷笑道:“一个乡下小子,就算读上一百年的书,那也照样还是乡下人!你想把全家人的未来都押在一个山里人身上,也得问一问大家答不答应!”
在座的居然真就有人附和了。
“对!让咱们对一个乡下小子低三下四,门都没有!”
“什么DNA鉴定,那些外国玩意,最好做假……”
“凤鸣,你这是想干什么呀?要是你和红英的孩子,我们二话不说,就奉他做李家家主。可你搞这么一出,要置红英于何地?又要人家宋家怎么看?将来你和红英的孩子,又怎么在李家自处?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将来的孩子想一想啊……”
李凤鸣清咳一声:“我倒是希望我儿子能从小接受高等教育。可你当年把思源从我们身边抱走,亲手调教,结果呢?有没有成材我不知道,可为什么连孩子都没有啦?”
孙佳云老脸一红:“那是赵慧那小贱人整天给孩子灌**汤,把孩子魂都勾走了,怎么能来怪我?”
李凤鸣刷一下变了脸:“从明天起,孙家的所有人员业务,都将被清除出李家势力。”
孙佳云更怒了:“你敢!”
李凤鸣说的风轻云淡:“我有什么不敢的?!”然后环扫一圈:“李家的事,应该由李家人说了算,如果谁觉得李家呆着不舒服。尽可以把自己的势力拉着离开,我绝不反对!”说完就扭头向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回身又补充了一句:“人走可以,李家的财物,哪怕一针一线一个大子,也休想带走!”
看着儿子就那么扬长而去,孙佳云气的直咳嗽:“逆子啊!你这是要气死我!赵慧小贱人,你死了都还要来祸害我们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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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青看着画面里一群人围着孙佳云七嘴八舌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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