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惠道:“可以,古老说了,你们一到就可以上去,他随时恭候你们的到来。”
“于女士请!”
“罗总,李先生,二位请!”
双方互相谦让着,走进了电梯。(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长幼尊卑
来景园酒店之前,李愚设想过古齐民会如何刁难自己一行,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还是拿腔作势、冷若冰霜。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古齐民居然会派自己的助手到大堂来迎接他们,而且这位名叫于惠的助手满脸和气,丝毫不像是与自己这边有什么宿怨的样子。看起来,这位古老先生还颇有一些涵养,不是那种无理闹三分的人物。
这样想着,电梯已经到了指定的楼层。于惠在前面引导着,来到一个豪华套间门外。她略带抱歉地请李愚和罗照雪稍等片刻,她自己推门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便带着二人走进了房间的客厅。
“古老,这两位就是罗照雪女士和李愚先生;二位,这是我们古老。”于惠给双方做着介绍。
李愚和罗照雪同时抬眼端详着古齐民,只是这位老先生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他上身穿着中式的对襟短衫,下身是一条绸布裤子,脚下穿着一双老式布鞋,就这身打扮,不用挂什么牌子,生生就是一个老中医的标准模样。看到李、罗二人进屋,他端坐在中间的大沙发上,没有欠身的意思,只是盯着两个人,等着他们先开口。
“古老,您好!”
两个人向古齐民问候道,罗照雪只是稍稍鞠了个躬,李愚则抱拳行了个礼。古齐民点了点头,依然没有挪动身体,只是抬起手做了个手势道:“二位请坐吧,老朽年事已高,不便亲自登门拜访,倒劳累二位的大驾了。”
“岂敢,古老是前辈,我们来看望古老,那是理所应当的。”李愚不卑不亢地回答着,与罗照雪一道,在于惠搬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于惠给二人倒了茶,然后才在古齐民身边的一个短沙发上坐下,同时拿出了一个本子,准备记录双方对话时的重要内容。
“古老,我和李愚这次上门,是因为听说古老对我们集萃药业有一些误会,所以想当面向古老请教一下。”
罗照雪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她并不知道有关解洪明、徐世忆准备投毒的事情,只是听说古齐民指责集萃药业剽窃了他的药方,所以才带着李愚上门来澄清。解洪明他们打算干的事情,原本也不适合当面说出来,她这样说话,倒也符合道理。
“罗小姐说的误会是什么意思,老朽怎么有些不明白?”古齐民淡淡地说道。他叫于惠下楼去迎接李愚和罗照雪,只是出于礼节,但在他的心里,对集萃药业是颇有一些意见的,他要等着罗照雪把事情说出来,然后再以长辈的身份对他们进行教训,以正视听。
“呵呵,古老真的不明白吗?”
李愚发话了,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什么药王,也就是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不便直接上前打脸而已。听他一口一个“老朽”地装叉,李愚忍不住就呛了一句。
“年轻人,你也是集萃药业的员工吗?”古齐民反问道。
“我是集萃药业的技术顾问,这一次集萃药业推出的防蚊制剂,最初的药方是我提供的。”李愚大言不惭地说道。既然古齐民就是冲着防蚊制剂来的,李愚也就懒得和他兜什么圈子了。
药方就是我提供的,不服,你来咬我呀!李愚在心里乐呵呵地想到。
“哦,老朽还真是看走眼了。”古齐民脸上的惊讶之色,倒真不是假装出来的。他原本以为李愚只是罗照雪的一个跟班,今天他要面对的主要对手应当是罗照雪,没想到李愚居然会自称是药方的提供者,这让古齐民觉得颇为诧异。
集萃药业推出效果极佳的中药防蚊制剂,得到了世卫组织的表彰。作为一名一直关注中医药发展的老专家,古齐民自然对此事颇感兴趣。在让人弄到了防蚊制剂的样品之后,古齐民惊奇地发现,这种防蚊制剂的配方居然与他手里掌握的祖传秘方颇有几分相似。虽然制剂的详细配方他并没有看到,但一个老中医只要闻一闻药品的味道,多少就能够猜出几分了。再看防蚊制剂的效果,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确认,对方一定是剽窃了自己的药方。
正如李愚猜测的那样,古齐民的确是当年药师门的传人,他的师承还得算到范无痕的师弟田无迹的身上。明末时期,田无迹卖身于倭寇,后来因为无法在中国容身,便逃到了日本,在那里招收徒弟,传授技艺,古齐民的医术就是从田无迹那里传下来的。
古齐民曾经了解过中国大陆的医学情况,发现范无痕这一支在明末的时候就已经中断了,许多药师门的绝技都已失传。古齐民掌握的这些知识,恐怕已经是药师门最后的传承。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自以为是药师门唯一传人,并以此自傲的时候,在中国居然有一家药企推出了一系列与他的师承几乎一致的中药制品,其中防蚊制剂一项还获得了世卫的嘉奖。古齐民自忖这些药方他并未曾泄露过,甚至连得意弟子解洪明也不知道具体的配伍,那么这家名叫集萃药业的中国企业是如何得知的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又受到解洪明的鼓动,古齐民决定亲自到渝海来一趟,会一会集萃药业的人,了解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些药方的。如果查实集萃药业是通过不法手段窃取了他的药方,他不惜采用最激烈的手段,来惩罚这些剽窃者。
以古齐民的想法,集萃药业应当会百般推托,把药方的来历归于实验室的实验,让古齐民无从查起。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有人主动承认是自己提供了药方,而且这个人还是如此年轻。
“年轻人,你说防蚊制剂这个药方是你提供的,那么贵公司近期推出的其他几种中药制剂,它们的药方莫非也是你提供的?”古齐民问道。
李愚点点头:“没错,都是我提供的。”
“你又是从何处得到了这些药方?”古齐民问。
“当然是我师傅传授给我的。”李愚坦然地回答道。
“你师傅?”古齐民道,“你师傅是谁?他在何处?”
“他已经仙去多年了。”李愚道。
古齐民一下子抓住了李愚话里的破绽,逼问道:“你今年才多大?你师傅如果仙去多年,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向他学的艺?”
李愚笑了笑,说道:“古老先生,授业不一定要面对面吧,就算我师傅仙去多年,我同样可以学到他的医术,你说是不是?”
“你是说,你的师傅留下了医书,你是照着医书中学到这些医术的?”古齐民问道。
“正是。”李愚道。
古齐民又问道:“那在你师傅的医书中,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师承来自于何处?”
“当然有,我是药师门传人。”李愚凛然地说道。
罗照雪在一旁听着,不禁撇了撇嘴。在她看来,李愚显然是在扯虎皮做大旗了,她爷爷罗维成才是药师传人,李愚的师承不知来自于何处,现在自称是药师传人,估计就是为了唬唬这个古齐民而已。
古齐民却不这样想,李愚自称是药师传人,倒是解决了他原先的疑问。如果药师门在国内还有传承,那集萃药业开发出药师门的药品,也就很好解释了。只是,所谓道不轻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学了点药师门的手艺,就这样三文不值两文地拿出来用,实在让古齐民觉得可惜。
“好,你既然是药师门的传人,那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药师门的规矩?见了前辈尊长应当如何做?”古齐民板着脸,摆出了教训晚辈的架式。
李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了看罗照雪,说道:“罗总,古老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敏感,能不能请你稍微回避一下?”
罗照雪不明就里,迟疑了一下。于惠看了看古齐民,见他微微颔道,显然是同意李愚的安排,于是便站起身,对罗照雪说道:“罗总,要不咱们俩到旁边的房间谈谈。”
当着古齐民的面,罗照雪也不好向李愚多问什么,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跟着于惠向旁边的房间走,一边走还一边不放心地对李愚吩咐道:“李愚,你可别乱来,古老是前辈,你不能太放肆了。”
“放心吧,罗总。”李愚轻描淡写地说道。
看着罗照雪和于惠二人离开,李愚对古齐民呵呵一笑,说道:“刚才古老说的长幼尊卑,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药师门以掌门为尊,门下弟子皆应遵从掌门号令。掌门以玉牌为证,有玉牌者为掌门人,不知是不是这样的?”
“这个嘛……”古齐民没想到李愚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一下子被问住了。他迟疑了好一会,才说道:“以掌门为尊,自然是有的。但至于说到掌门玉牌……,唉,其实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在世上出现过了,据我师祖说,那面玉牌大概是丢失了。”
“古老,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愚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物件,捏在手心上举了起来。
古齐民看了一眼,不由得脸色骤变。他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李愚的面前,从怀里摸索出一副老花眼镜,架在鼻子上,盯着李愚手上的物件,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落叶归根
李愚托在手上的东西,正是一块亮晶晶的玉牌,上面刻着一棵药草的图案,栩栩如生。古齐民没有见过这东西的实物,但这个玉牌的形状和图案却是他非常熟悉的。在他的师傅传授给他的本门药经中,就有对这个东西的详细介绍,它正是药师门失传多年的掌门玉牌。
“这……这……这……,你是从哪得到它的?”古齐民嘴唇哆哆索索地问道。
李愚倒是端起了架子,他把玉牌举得更高一些,然后冷冷地问道:“古老,我刚才问过您,药师门是不是有这样的规矩,见玉牌如见掌门,您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古齐民一愣,旋即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着李愚磕了个头,说道:“弟子古齐民拜见掌门!”
古齐民是个老辈子的人,平日里总喜欢怀旧,总是指责现在的年轻人不懂规矩。在他心目中,他是药师门辈分最大的,所有药师门的传人,都应当尊他为师。他刚才拿腔拿调地质问李愚,正是想摆出师尊的身份,没想到李愚比他做得更绝,居然祭出了一面掌门玉牌。
古齐民多少年来都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见玉牌如见掌门,是需要三叩九拜的,他刚才的愣神,只是因为拿着玉牌的人过于年轻,让他一时有些错愕。听到李愚对他的当头棒喝,古齐民的膝盖立马就软了,带着无比虔诚的心情跪了下去。
李愚看到古齐民跪下,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赌赢了。
李愚手上的玉牌,来自药师洞。范无痕临终前许下心愿,说能够在他灵前跪拜的人,将成为他的弟子,其实也就是要托付掌门之位的意思。李愚是第一个进入药师洞的人,而且还中了范无痕的暗算,在药师洞里陪了他几百年,差点就变成了一具木乃伊,他拿走掌门玉牌,自封为药师门掌门,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在猜出古齐民的门派传承之后,李愚就在打这面玉牌的主意。他不知道古齐民是否认识这块玉牌,也不知道他是否会接受玉牌的调遣。不过,李愚觉得这件事情不妨一试,试成了,渝海面临的危机就解决了。如果试不成,他也不会损失什么,甚至还可以拿这件事当个由头,反过来指责古齐民欺师灭祖,至少能够打成一团乱战。
“古老先生请起,小子年幼,当不起古老的大礼。”李愚等古齐民磕完头,才假惺惺地俯下身,以手相搀。凭心而论,如果不是因为古齐民挑衅在先,李愚是不会让他磕这个头的,人家毕竟是90多岁的人了,一个头磕在地上,自己还真有些受不起。
古齐民站起来,脸上的恭敬之色丝毫未减。他怯怯地向李愚说道:“掌门人,这块玉牌,能让老朽瞻仰一下吗?”
“老先生请过目。”李愚把玉牌递给了古齐民,同时招呼他坐下观看。
古齐民这会已经不敢再托大了,他拉着李愚坐到了正中的大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刚才于惠坐过的那个小沙发上,这才就着灯光,仔细地观看着玉牌,眼睛里神采流动,显示着心中有莫大的喜悦。
“想不到啊,想不到,在老朽有生之年,竟然能够亲眼看到药师门的掌门玉牌问世。我师傅、师祖多少代人都孜孜以求,想找到这块玉牌,恢复我药师门的荣光,今天终于能够如愿了!”老头子嘴里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说着说着,脸上居然还有了泪痕。
“对了,李掌门,你是如何得到这块玉牌的?你师傅到底是何人?”
激动完毕,古齐民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开始询问玉牌的来历。他当然不会觉得李愚是在哪个废品收购站里拣到了这个宝贝,从李愚知晓药师门的绝密药方,就知道他是有师承的,得到这块玉牌绝非偶然。
李愚笑了笑,说道:“古老,要说起这件事,还真是有些传奇。我早年的时候,为了替一位长辈求药,闯进了药师洞,因此而得到了药师门的传承。你要问我的师傅嘛,他姓范,讳无痕。”
“范……范无痕!”古齐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因为起身太猛,好悬没摔个跟头。
李愚连忙起来扶住他,无奈地劝道:“古老,您岁数大了,就别这么激动了,有话慢慢说就好了。”
“你刚才说,你是直接得到了范掌门的传承?你拿到了药师本经?”
古齐民不敢相信地问道。虽然范无痕是几百年前的人了,但作为药师门的传人,古齐民怎么会不知道这位泰山北斗的存在?他的师傅、师祖无数次地告诉他,药师门的全部绝技,都在范无痕的手里,范无痕所著的药师本经是本门的最高秘笈,而他们这一支的前辈田无迹只掌握了不足十分之一的技艺而已。
李愚声称自己进过药师洞,得到了范无痕的全部传承,这岂能不让古齐民惊异,而且伴随着滔滔不绝的羡慕嫉妒恨。
“没错,药师本经就在我手里。”
明人不说暗话,李愚也不想瞒着古齐民了,坦然地承认道。
古齐民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口里念道:“李掌门,如果不嫌老朽昏庸,请收老朽为徒。”
“别别别,古老,你这可折煞我了。”李愚赶紧把古齐民扶起来,他想过古齐民肯定会对药师本经感兴趣,却没料到他会痴迷到如此地步,以他九旬的高龄以及诺大的名声,居然会毫不犹豫地要求拜李愚为师。
“李掌门,老朽毕生的夙愿,就是能够一睹药师本经的真容,瞻仰范师祖的大才。李掌门既已得到范师祖的传承,当老朽的师傅绰绰有余。老朽在海外行医多年,略有薄资,也有一点小小的脸面,只要李掌门答应收老朽为徒,老朽愿倾尽家财,但凡李掌门有所差遣,老朽义无反顾。”
古齐民指天划地,恨不得把美貌的重孙女都献出来以讨李愚的欢心。
李愚心念一动,拉着古齐民重新坐下,然后问道:“古老,如果我同意把药师本经的真本拿给你看,你能答应几个条件吗?”
“任何条件都可以。”古齐民说道。
李愚道:“药师本经是中国人的瑰宝,不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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