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刘开智道,“我记得当时那个歹徒用枪指着我,你一声大吼,把那歹徒给吓傻了,随后你一个平沙落雁式,便飞到了歹徒面前,然后使了一招横扫千军……”
“呃……”李愚无语了,好吧,这位老刘当时肯定是吓出毛病了,什么平沙落雁,什么横扫千军,应当都是他脑子里出现过的幻觉吧。
这一通闹腾下来,最终周子珺还是以二级设计师的身份被聘用了。刘开智也意识到,一下子让这么一个17岁的女孩子成为四级设计师,既是对她的捧杀,也会让她在公司里成为众矢之的,不利于她融入这个环境。同时,在听取了米彦对周子珺的评价之后,刘开智专门安排周子珺作为米彦的助理,跟着米彦学习漫画制作的技术,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卓越的漫画设计人才。
李愚接受了刘开智安排的一顿丰盛的宴请,但拒绝了刘开智赠送的手机、银行卡等物。刘开智了解到李愚正是百草药膳坊的大股东,家产丰厚,于是也就不再提酬谢的事情了。饭桌上,米彦对李愚的武功表示了深厚的兴趣,再三恳求李愚收他当个徒弟。李愚看着米包子那初具规模的啤酒肚,委婉地表示了拒绝,不过倒是当场传了他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至于米彦能学会几成,就只有天晓得了。
给周子珺找了一个好的去处,李愚去了一桩心事。接着,颜春艳也被淇化安全局释放了,出于歉意,郑林风还从特别经费里拨了五千块钱给颜春艳作为“精神损失费”,据说从淇化安全局手里拿过这种钱的人,颜春艳还是第一个。颜春艳先前受了一些委屈,但看到巨额赔款的份上,也就不和许竞、陈扬他们计较了。据说在私底下,颜春艳还和要好的女伴说过:这种事多来几次,她就可以买个爱疯几了……
药膳坊又重新开业了,对于前两天停业的原因,许迎迎、焦和平等人对外的统一口径是说有几种珍贵药材的采购环节出了纰漏,药膳坊又不愿意用普通药材糊弄消费者,所以才停业待料。他们接着又表示这种纰漏以后不会再出现了,大家尽管放心消费。食客们哪会在乎什么真相,领导丢失重要笔记本的事情,便这样消停下去了。
李愚既然已经逃出了医院,也就懒得再回去了。他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静养这种事情,对于他这种习惯于刀口上舔血的杀手来说,原本就是不必要的奢侈品。
在淇化呆了两三天,欧丽雯、郑林风等人都在忙着找线索挖那个周子珺画出来的“神秘人”,也没人顾得上安排李愚做什么。新开的药膳坊淇化分店与渝海的总店一样,并不需要李愚这个甩手掌柜提供什么指导。李愚闲着无聊,便一个人出了门,寻访淇化的老城区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顾三传人
几个月前,李愚最早一次到淇化来的时候,曾经去老城区寻访过归鸿门的痕迹,但一无所获。那时候他所记得的,都是400年前的联络点,历经清代、民国和当代的各种风雨,这些联络点早就化为乌有了,李愚当然无法寻到。
上个月,李愚在A国南岛市偶遇了一位归鸿门的老先生朱淳安,临离开南岛之前,朱淳安给了李愚一份新的联络图,上面标注着抗战时期归鸿门在大陆和海外建立的100余个联络点的地址和联络人姓名。从朱淳安那里,李愚了解到归鸿门在抗战后就已经逐渐销声匿迹了,可以说这些联络点就是归鸿门最后的线索。
这些天在医院里,李愚认真地研究过了这份联络图,其中也看到了淇化这个地名。据联络图记载,在淇化的铁门街,有一家客栈,店主姓顾,名叫顾三,是归鸿门在淇化的联络人。李愚在手机地图上搜索了一下铁门街这个地名,发现它位于淇化的老城区,而且名字也已经改为友谊街了,也不知道是为了纪念谁和谁之间的友谊。
李愚打算先从淇化入手,去寻找归鸿门的后人,即便说归鸿门已经真的完全消失了,他也要亲自验证一下才能死心。他当然也清楚,能找到顾三的可能性是非常微弱的,从抗战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70年的时间,顾三当年就算只有20来岁,到现在也得是百岁高龄了,他还能健在吗?
带着患得患失的心情,李愚来到了友谊街,开始了他的寻幽探秘之旅。
“大爷,您知道这街上原来有一位开客栈的顾三爷吗?”李愚向一位坐在家门口晒着太阳的老头问道。那老头满脸皱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九十也得是八十好几了,如果他是一直都生活在这一片的,或许应当听说过顾三的名字。
“顾三爷?没听说过。”老头果断地摇着头。
“您再好好想想。”李愚还不死心,继续问道。
老头怒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觉得我老糊涂了是不是?我说没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什么顾三爷,这条街上就一个姓顾的,他也不是开客栈的,是卖肉的,你要找的是不是他?”
李愚赶紧点头:“呃,好吧,那这位姓顾的卖肉的,住在什么地方?”
“早就死了。”老头说道,他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悲天悯人,倒更像是有点幸灾乐祸,也不知道他和那位顾屠夫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那……他有什么后人吗?”
“他没有什么后人,一个杀猪的,谁乐意嫁给他呀……”
“……呃,好吧,谢谢您呐……”
李愚当然不会因为一次受挫就死心,他告别了那位老头,继续向前走,一边向两边的住户打听,一边用心地观察着店铺的门牌,试图从中找出一点什么痕迹。
与南岛不同,友谊街即便是淇化的老街区,与60多年前相比,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街两边的老建筑已经所剩无几,代之以混杂着上世纪50年代至当今各种风格的建筑物。有些房子虽然框架还是老的,但屋顶上加了层,墙壁上加了支撑,墙面还贴了彩色瓷砖,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了。李愚转了一大圈,问话都问得口干舌苦,还是一无所获。他站在街头,看着满眼红红绿绿的招牌,不禁仰天长叹。
“年轻人,你在找什么呢?”
一个声音措不及防地从李愚身后传来,把李愚给吓了一跳。这大街上人来人往,李愚也就放松了警觉,没有特别注意身边的动静。否则,以他的身手和敏感,不可能有一个人走到他身后他还浑然不觉的。
“老先生,你是跟我说话吗?”
李愚回头看去,只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位60出头的老者,其貌不扬。他向对方躬了躬身,礼貌地问道。
那老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愚一番,这才点点头,说道:“我看了你一路了,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能跟我说说吗?”
“是吗?”李愚有些汗颜,有人盯了自己一路,自己居然没有发现,放到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自己恐怕早就没命了。
“老先生,我的确是在找人,找一位名叫顾三爷的老先生,请问您听说过这个名字吗?”李愚问道。
老者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地问道:“你找他干什么,他是你的亲人吗?”
这是李愚今天听到的最淡定的一个回答,李愚心念一动,收敛起笑容,说道:“不是亲人,倒是一位故人,莫非老先生认识我要找的这位顾三爷?”
老者没有回答李愚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道:“你说这位顾三爷是你的故人,不知是你的什么故人。我看年轻人你的年龄也就是20上下,你又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位顾三爷呢?”
李愚笑笑,答道:“我与顾三爷素未谋面,我知道他的原因,只是因为……”
说到这里,他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一下,隐隐约约地画出了一只鸿雁的模样。这是归鸿门的暗记,如果老者与归鸿门的顾三爷有什么关系,或许能够看出这个图案的意思。反过来,如果老者看不出来,李愚再说什么废话也不必要了。
老者顺着李愚的目光向地上看去,看到李愚脚尖划出的痕迹,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抬起头,重新端详了李愚一阵,然后低声地说道:“你跟我来吧。”
说罢,他抬腿便走,李愚也是艺高人胆大,见此情形,毫不迟疑地跟着老者走去。老者走得很慢,看起来像是悠然自得的样子。李愚知道规矩,只是跟在老者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并不上前与老者多说什么,让外人看去,就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一般。
沿着街走了一段,老者折进了一条小巷,李愚也跟了进去。又往前走了几步,迎面有一幢三层的小楼,楼门外挂着一个灯箱,上面写着“有缘酒店”的字样。
有缘酒店是云江省的一家连锁快捷酒店,在渝海也有好几家分店,李愚是曾经见过的。见老者头也不抬地进了酒店,李愚紧紧跟上,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这是一家由过去的筒子楼改造而成的经济型酒店,大堂的面积不大,除去柜台之外,也就剩下20来平米的样子。柜台对面靠墙摆着一圈沙发,这是供办理入住手续的顾客临时歇脚用的。也不知道是酒店的生意不好,还是这会正好碰上个空当,大堂里除了一名服务员睡眼朦胧地坐在柜头后面发呆之外,并没有其他闲人。
“年轻人,请坐吧。”
老者领着李愚走到那圈沙发旁边,自己先一屁股坐下,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沙发,对李愚说道。
李愚道了声谢,在沙发上坐下,正欲张嘴向老者询问什么,却见老者的目光转向了他处,明显是不想和他对话的样子。李愚顺着老者的眼神,把目光投向对面墙上的一幅画,不由得便是心中一凛,只见那幅画的画风平平,不像什么名画,画上是一片茫茫无际的芦苇荡,半空中有一只孤雁飞过,那孤雁的头微微回转,正是“北雁南归”的暗记。
“此画如何?”老者微笑着发问道。
“果然是好画。”李愚应道。
“好在何处?”
“天清一雁远。”
“飞鸿踏雪迟。”
“燕歌犹未断。”
“塞鸿展翅飞。”
对完四句切口,老者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他站起身,向李愚做了个手势,说道:“年轻人,你随我来。”
李愚跟着老者走进了一间装修颇为考究的客房,老者招呼李愚坐下,然后小心地关上门,回过头来,用惊异的口吻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规矩?”
“归鸿门沧目舵弟子李愚,拜见前辈。”李愚向老者拱手,行了个晚辈礼。没办法,年龄是他的硬伤,他也习惯于以晚辈自居了。
“淇化陈益林。”那老者自我介绍道,“你要找的顾三爷,是我的岳父,他老人家30年前就已经故去了,我是他唯一的传人。”
“原来如此。”李愚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难怪他打听姓顾的人没有什么结果,原来顾三的传人是他的女婿,并不姓顾。
“沧目舵?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分舵?”陈益林好奇地问道。
“晚辈自幼一直生活在沧目山中,我师傅是一位道人,他说我们这一支便是归鸿门的沧目舵,不过他是沧目舵唯一的传人,我则是我师傅唯一的弟子。”李愚说道。
“难怪。”陈益林接受了李愚的解释,不管怎么说,李愚知道归鸿门的接头暗号,还会画归鸿门的暗记,至少就可以说明他与归鸿门渊源不浅了。
“顾三爷的事情,也是你师傅跟你说的吗?”陈益林又问道,“还有,你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同荣辱共进退
“顾三爷的事情,我是从一位海外的归鸿门人那里听说的。至于我来寻访顾三爷,也是想找到归鸿门的组织,以便日后互相有个帮衬……对了,这也是我师傅临终前的交代。”李愚半真半假地说道。
陈益林叹了口气,道:“互相帮衬?唉,现在哪还有什么归鸿门,谁又能给你什么帮衬。我估摸着,这全国上下,除了像我这样的老人,知道归鸿门这件事的人,只怕已是寥寥无几了。等到我们这一代人都死绝了,归鸿门恐怕也就彻底消失了。”
“为什么不能重新把归鸿门建起来呢?”李愚问道。
“重建归鸿门?”陈益林道,“怎么建?归鸿门是干什么的,想必你师傅也跟你说起过吧,现在是法制社会,归鸿门这样的组织还能有什么用处?弄不好,警察还以为我们想搞什么**活动,这可是大罪啊。”
李愚问道:“陈老,这么多年,您就从来没有和其他归鸿门的人联系过吗?据我了解,顾三爷是原来归鸿门在淇化的联络人,他手里应当有一张全国的联络图,另外还应当掌握着淇化的归鸿弟子的情况,难道他和这些人都没有联系过?”
陈益林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事,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跟你说说也无妨。刚建国那会,归鸿门的活动还挺频繁的,我们这里也经常有人来往。不过,后来遇上了镇反,有不少归鸿门人与那些会道门都有瓜葛,被抓了一批,这之后,归鸿门的活动就越来越少,很多老朋友也不敢再联系了。”
陈益林说的镇反,是指建国之初的那场大运动。当时社会上鱼龙混杂,新成立的政权为了尽快稳定局势,采取了较为强硬的措施,狠狠地打击和取缔了一批“会道门”。归鸿门原本也就是亦正亦邪,虽说从不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有些不拘一格的行事方式与法制社会的要求显然也是相悖的,因此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据陈益林说,当时淇化的归鸿门头目出于江湖义气,收留了几个特务,于是被作为特务的同伙,关了十几年,最后死在了狱中。此人入狱后,淇化分舵的归鸿门成员也就作鸟兽散了。顾三爷作为联络员,一直是在幕后活动,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他信守着当年接受任务时的誓言,几十年来一直呆在这友谊街上,等着有人前来联络。到临终的时候,他把这个任务又传到了女儿和女婿的手里,要求他们立誓守住自己的客栈,不得放弃。
“你们就一直守下来了?”李愚有些吃惊地问道。
陈益林苦笑道:“有什么办法,这是老人家的遗愿。我是个孤儿,不是老人家收留我,还把我招成了上门女婿,哪有我的今天。我琢磨着,干什么不是谋生?老人家留下的这个客栈,也够我一家生活,我就姑且在这里守着,算是帮老人家了却一个心愿。等到哪天我死了,这桩差使也就算了结了。”
原来是这样,李愚有些明白了。看起来,那位顾三爷也的确是忠心可嘉,明知归鸿门已经衰败了,依然在这里坚守。因为他当年接受的任务是建一家客栈作为掩护,所以他一直都是经营客栈,没有更换行业。至于说到了陈益林手里,把客栈改成了快捷酒店,也算是与时俱进吧。
“陈老,这么多年,你就一个归鸿门的人都没有联系过?”李愚问道。
“也不能这样说。”陈益林道,“前些年,我岳父还在世的时候,一直和外地的一些朋友有通信往来,偶尔还会大家一起凑份子,给生活遭遇困难的朋友寄点钱什么的。岳父去世后,他的那些老朋友也陆陆续续仙逝了。我们这些子侄辈的,原本就没有太多的交往,加上各家境遇不同,话不投机,慢慢也就不再联系了。”
“我明白了。”李愚道,“陈老,您说的那些其他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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