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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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那一抹乡土情怀 第一章 殇
闽省省会城市福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内。
“来,来,来,陈哥,我敬您一杯。”男子说完马上举杯一饮而尽。似乎这五钱一杯的53°正宗茅台对他而言丝毫不算什么。
对面坐的中年男子,神色倨傲,嘴角微微一动,只是轻轻地沾了下这茅台专用杯。笑而不语。
敬酒的男子名叫叶霄,今年28岁,是省委办公室的科级主任科员。如此年轻就能上到正科级,不得不说,他是个人物。
中年男子名叫陈鸣,是省委办公室秘书处第一处的副处长,说白了就是叶霄的直属领导。这是个十分圆滑的人。
“陈哥,多谢您了啊!”叶霄举着酒杯对着陈鸣说道,脸上的激动之色难以自已。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叶霄通过多番讨好,终于得到陈鸣的开口。
“小叶啊,说哪里的话,我也就一个提名权罢了,你也是我们办公室的老人了。呵呵”似乎对叶霄今天的表现很满意,陈鸣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陈哥,瞧您说的。要是没有您,我哪有今天呀!不管结果怎么样,能遇到您这样的好领导,是我叶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叶霄把胸膛拍着噗噗直响!
“呵呵,小叶啊,我一直是最看好你的!嗯!来,干了这杯。时间也不早了啊!”陈鸣今天很满意,他的脚不禁轻轻碰了下身边的礼品盒子,盒子的封面打着国际香水第一的品牌“夏奈尔”。这段时间他的一个情人一直缠着他要买这牌子的香水,搞得他烦得要死。这个叶霄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如此机灵,能探听到自己正为“老婆”买香水的事烦恼。
“这是您对我的厚爱啊!陈哥!我也不多说,这一杯我干了!感谢您这位老大哥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提携与爱护。”说完叶霄十分干脆的一饮而尽。
之后,两人就起身离开。然而他们谁也没发现,在包厢的角落里,有一细微处正闪着轻微的亮光。
一个月前,省里面分管党组群干的省委副书记被中纪委双规。而新的省委副书记据说已经确定是由中央部委空降下来。大家心里都明白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正是这个原因,叶霄才会舍得以他月薪才三千多的工资,家境也一般,却在五星级酒店宴请陈鸣,并且为他准备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水作为礼品,虽然只是为了一个提名权,但也总是一份希望。
“陈哥,您慢走,路上开车要小心啊。”叶霄殷切的送陈鸣到他的座驾前,并目送他开车离开。
叶霄抬起头,看着福城这座有福之城的夜空,没有温柔的星光,更没有皓洁的月光,有的只是黑霭的夜空,透着无尽的压抑和暗淡。但他的心情却是十分的不错,能打通陈鸣这关是最难的,此人十分谨慎。要不是意外得知其要给“老婆”买香水的事,估计还真没戏!
“只要能当上这个秘书……哼!”叶霄现在很是轻松,内心也十分激动。抬起右手在自己的鼻梁上轻抚,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行驶在福城的外环线的公路上,因为是在已经喝了不少酒的情况下,叶霄只是开着45km/h的时速。叶霄打开了音响设备,一曲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充溢在这不甚宽敞的车厢内。这使叶霄感到一阵轻松和安逸。
翌日
省委办公楼的一个小型办公室内。
叶霄今天一早就来到了办公室上班。与以往的敷衍了事不同,他今天十分的热情和积极;宛如一个刚出大学的毕业生一般有激情。这让他的同事十分不解,在这个人事调整的关口,叶霄的表现让很多的人产生了遐想。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叶霄欢快、高亢的声音响起。
“你好,请问你是叶霄吧?”门外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眼镜,有着鹰钩鼻的中年男子。
“是的,请问……”还未等叶霄说完,鹰钩鼻的男子已经拿出了证件对着叶霄说:〃我们是省委办公厅纪检组的,有群众检举你最近一段时间对多位上级领导进行受贿。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与此同时,鹰钩鼻男子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将一章照片放到叶霄的面前,相片上正是叶霄递夏奈尔礼品盒给陈鸣的场景。
叶霄看了一眼相片后,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经调查证明,省委办公室第一处主任科员叶霄,于2012年8月份期间向省委办公室第一处副处长陈鸣等多位省委的相关领导以送礼的形式行贿达10万多元。情况属实。省纪委已经将前省委办公厅第一处主任科员叶霄开除党籍,开除一切公职,本庭现特判当事人叶霄5年有期徒刑。宣判完毕!”
叶霄站在被告席上,脸色死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妈,妈,你怎么了。爸,爸,你怎么也……”听审席上叶霄的弟弟叶凌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喊。
原来,叶霄的父母一听到法庭对叶霄的审判,一时间接受不了,当场昏死过去!
“快叫120,快叫120啊。我爸有心脏病,快啊!”在被告席的叶霄也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可是,谁会理他呢?
最后叶霄的父母被送去医院,叶霄只来得看他们昏迷时的一眼,之后就被押往了市里面的监狱。
闽省省会城市福城的一个非常偏远的地方,有一片建筑群。距离建筑群的方圆数十里之内没有任何建筑物。
叶霄双手抓着天窗上的钢筋栅栏,望着远方的灰朦朦的景象。他知道他不大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没错。这是一座监狱。叶霄已经在里面呆了两个月了。每天他只能这样踮着脚透过天窗看着远方,向往着自由。在一月前,叶霄的弟弟来看过叶霄,并告诉叶霄:父亲因心脏病暴发在入院的第二天就去了,母亲经过急救醒来后听闻这个消息后又陷入了昏迷状态,在十天后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叶霄的家庭里,父母因早年的过度操劳,导致年老后一直有恙在身,而弟弟因早年辍学而只能在老家打临时工赚钱。叶霄是家里唯一的希望,是这个家的顶梁柱。现在这跟顶梁柱倒了。老人受不了这个打击,最后双双含恨而终!
叶霄用手狠狠的锤打着铁窗,眼睛一片红肿,泪已经流干了。
他恨,他知道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前一天才发生的事,第二天就被检举,这是他混迹仕途6年多以来从来没见过的怪异现象。而且送礼这样可大可小的事情,原则上是不可能导致这样的结果的。
“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来陷害我。一定是!会是谁?到底是谁要这么歹毒的陷害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叶霄有些疯狂的喊着。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叶霄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精神上也开始疯狂起来!他的手狠狠地击打着铁窗,紧握的拳头,关节泛白,显然是用力过度所导致。“我不服,我不服!”
“吵什么吵!他妈的,又是这个疯子在吵。真他娘的晦气!过两天一定要申报把他关到地下室去!倒霉透了!”远远地监狱管理员就听到叶霄的咆哮声,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管理员转过头,对着旁边一位跟在他后面,衣着考究的男子说道:“你要看的就是这个疯子,娘的,从一个月前开始就一直在发疯!他以为疯了就能想电视里那样免责吗!诺,到了,你看看他这熊样儿。记得只有十五分钟啊,让你进来我可是冒很大风险的!〃说着手插到裤袋里摸了摸里面的几张伟人头!
“一定,一定,请您放心,我记得了!〃衣冠楚楚的男子掏出一包中华烟,散了一支给监狱管理员。
接过烟,管理员转身对叶霄喊道:“疯子,别发疯了,有人来看你了。我走了,你们抓紧时间吧!”他又对那男子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走。
“叶霄,叶霄,还记得我吧!呵呵”男子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对着叶霄说道。
叶霄抬起头来,看着站在监房外过道上的男子,“你是……你是赵幽然!你怎么……”叶霄很惊讶为什么赵幽然会出现在这里。在叶霄记得自己曾经与赵幽然在正科级晋升时竞争过,他与赵幽然的关系更多的一种敌对关系。
“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哈哈!”赵幽然看着叶霄落魄的样子,心中十分畅快。比较起往日里叶霄在处里那神气的样子,现在的情况确实让他十分解气。
“不急,先看看这个。”他将一张相片递给叶霄,“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啊?哈哈!哈哈!”
叶霄看着递过来的相片,眼中掠过一缕疯狂。
“是你!”叶霄猛的抬起头,神情激荡。
“看来我们曾经风光无限,省委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叶霄叶科长还没有边糊涂啊!哈哈,是我!怎么样?很惊讶吧?”赵幽然看着叶霄此时的模样心中非常的痛快。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哼,你还记得两年前,就是选拔正科的时候。”赵幽然假装好心的提醒道。
“两年前?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你。”
“没有?哼,看来我们的叶科长贵人多忘事啊!我来告诉你,要不是整天在领导面前卖弄,那本应该是属于我的。好,我忍了。我就是要等今天,陈鸣那老狗算他好运只开除了公职。哼哼,叶科长啊,你知道吗?我等着一天好久啦。哈哈哈”赵幽然肆意地笑起来。
听到赵幽然嚣张的话语,叶霄反而冷静了下来,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赵幽然突然止住笑声:“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存在,我现在早就升副处级了,都是因为你,才让我耽误了,你该死。不过,我这次来倒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的送礼,我现在也不可能能成为马书记的秘书。可是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职位,我的家族付出了多少吗?啊!”说着赵幽然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
“吃饭了”监狱管理的声音从过道的拐角处传来。
“我来拿给他就行了,谢谢您了!”赵幽然不希望管理员过来,于是他自己跑到管理员那领了份饭盒。
“吃吧,还要在这呆五年呢!呵呵,可别饿死了。”赵幽然走进监房的门,将早餐递给叶霄。
突然间!
“呵啊!”
叶霄的手穿过孔洞抓向赵幽然的脖子,紧紧地抓住扣入他的锁骨,指甲扎进他的颈动脉位置。
赵幽然没有想到叶霄会如此疯狂,居然想要杀他。
惊慌之下,开始甩动叶霄的手臂,企图挣脱掉叶霄的死掐。然而叶霄此时已经抱着必杀的疯狂心态,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岂是他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文人能挣脱的。
在争持中,叶霄的手腕被监房大门孔洞边缘有些松开的铁皮严重刮伤,流血不止。而赵幽然的颈部也同样被他的手指给深深扎进了体内。一时鲜血横流,侵染了铁门,显出那邪异的深褐色。
赵幽然一边惊喊,一边挣扎,但始终无法挣脱。
管理员闻言赶来,迅速地用电击棒解救了满身鲜血的赵幽然。但是,却没发现叶霄的手臂也是鲜血狂涌。
赵幽然带着惊恐被送往了医院,监狱又回复了安静。
叶霄静静地靠着监狱那结实夹带钢板的墙壁,缓缓坐下。任由鲜血涌出,沿着手指一滴连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鲜红的血迹在地板上慢慢扩散开来,无规则却均匀。他空洞的双眼毫无聚焦,只是静静地任由那鲜血流逝…直至流尽…
一切都明白了,赵幽然,呵呵,叶科长…叶科长…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卷 那一抹乡土情怀 第二章 穿越在梦醒时分
夜,如墨。风凄杳无声!
深色的夜空在几许凄厉的鸟鸣声中更显阴凉,初秋的露水无声地滑落那颗旧式瓦屋后侧的桑树梢头老叶。
江赣省,省会北昌市的一个乡下小乡村。
月黑风高,深黑的苍茫,使今晚的夜空显得更加静谧。几许清风拂过,几叶即将枯落的老桑叶在徐徐的晚风中,婆娑摇曳。唦唦的摇曳声穿过沉寂的夜色,透过不甚严实的窗扉,进入了这空间不大的屋内,使屋内的空气有些许凝滞。
昏黄的灯光下,一位面容姣好,身段优柔的女子此刻却满面的愁容,眼眶的红肿与她那清秀的面庞相衬托,使得她此时脸上的焦虑和憔悴更显醒目。
女子的怀中抱着一个年龄大约5~6岁的男孩。男孩脸上那一抹不正常的晕红说明男孩生病了。少妇的眼里满是慈爱,她紧了紧怀里儿子的衣襟,轻轻地叹了口气。
女子名叫杨秋水,她苦涩地看着怀中儿子那时不时地痛苦呻吟,让她感心如刀绞。正所谓痛在儿身,疼在娘心。她此刻只能在心里祈祷菩萨保佑。
男孩名叫叶霄,今天天未亮的凌晨时,他突然发起了高烧,且一直迷糊不醒。杨秋水和两个哥哥连夜带着孩子去卫生乡里所看病,在卫生所里忙活了一天,连饭都没地方吃,但是医疗结果却不好。
窗外的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已经有些凄厉,窗户在夜风中缓缓摇摆,发出阵阵咯吱、咯吱的怪声。杨秋水转身走入里屋,将怀中的儿子轻放在榻上,并轻轻地给他盖上了一层毯子。她俯下身子在儿子的额头轻轻一吻,却控制不住地一滴泪珠如秋露般滑落,落在了儿子的唇角,被儿子本能地吮干。
“小霄,乖,不怕,妈妈在这呢。睡一觉,明天你就会好的。明天妈妈就都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轻柔的话语透露出无限的母爱。只是这略带梗咽的声音,让人心酸。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站起身来,转身坐到书桌旁,开始凭借着书桌上方挂着的洋油灯散发的蜡黄灯光开始给她丈夫叶知秋写信,叶知秋每年只能回来一两次,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四处奔波,远离家人。现实生活的无奈沉重地压在这个家庭的上空,令人透不过气来。而空间上的隔离也犹如那座看似美丽却充满无奈的鹊桥一般,让身在两端的男女,苦苦相守。
“对不起,知秋,我没有照顾好小霄,呜呜……”喃喃的自语很快就泣不成声。滚烫的泪珠滴落信笺,将那隽秀的圆珠笔字迹浸湿、扩散,显出些许不和谐。不久后,杨秋水缓缓将几页写满字迹的信纸折起装进一个新启的信封,只是,每一页上那斑斑泪迹却让人感到心碎。之后,她转身趴在书桌上,侧着脸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目光依旧温柔。
今晚的风凄厉而又迅疾,呼呼的风啸与那婆娑的桑树传来唦唦的摇曳声相互映衬,使这一切显得如此的诡异。
杨秋水在这一刻,也终于扛不住这连续二十小时的心焦,缓缓睡去,睡去。沉睡在连续抱着儿子二十小时之后,沉睡在不断的自责和焦虑之中。
窗外夜风,随着夜色侵入室内。屋内的洋油灯早在深沉的夜色中耗尽,只残留下那一缕依然通红的灯芯在散发着余热,似乎在讲述它曾经的辉煌。
静卧在榻上的夜宵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寒意,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眼睛幽幽地睁了开来,目光中透着一丝陌生和复杂。耳边传来一缕细缓的呼吸声。“咦,有人?”夜宵侧过头看到了伏在书桌上的杨秋水。
“我这是在哪里?难道我没有死?这里是监狱的医务室?”叶霄肘部发力,准备坐起身来。然而一阵无力感却让他徒劳无功,又躺在了床上。并且后脑勺还与床板来了次亲密接触,发出了一声干涩的闷响。
杨秋水伏在书桌上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也许是被叶霄的那一声闷响惊醒,也许是被她正在做的噩梦所惊醒。
迷糊中的杨秋水听到床上儿子的动静,从睡梦中惊醒。她立马站起身走来到床边,开始检查叶霄的情况,并同时用温柔的话语安抚着儿子:“小霄,乖,妈妈在这,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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