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见汐玥如此大胆妄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文武百官,外国使臣都看着,竟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做这样的动作?真是有失一国之母的风范!
尹相眯了眯阴冷的眸子,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与庆幸。不悦的是汐玥轻浮的举动,庆幸的是她认为的这颗棋子没有太过聪慧,以至于有可能脱离了他的掌控。
尹宿蔚斜着眼瞟了一眼身后的陈姨娘等人,见她们几个都愤愤不平,眼带不屑的窃窃私语着,那表情简直与坐在他对面的沐寒冷雪几乎一模一样。再看看依旧是浅笑吟吟,淡定从容的汐玥,不自觉的他便觉得那几个女人在她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自讨没趣罢了。
风漠宸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汐玥一眼,随即微微抿了一口琉璃杯里的酒,只是忽然发现,这酒味道竟是不比先前好喝,分明是同一杯酒,刚才还甘甜清爽,怎么现在竟让人觉着又苦又涩,难喝的要命?
非云宁鄄担忧的望向非云扶苏,见他果真脸色不对,笑容牵强,不由得便有些无奈叹息,情一个字,大抵无论是谁都很难过得去。
沐寒冷夜忍不住哼了一声,表示不屑。本以为汐玥与他心中的那个女子很是想象,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真真是庸俗轻浮。
“皇兄,大臣们都看着呢。”寂月流鸣皱了皱眉头,强忍住心口的隐隐剧痛,脸色苍白。
汐玥闻言,只是淡淡勾了勾红唇,黑眸划过一抹明晃晃的嘲讽冷意,随即她转身,对着寂月流鸣似笑非笑道:“襄阳王倒是管的有些儿宽了,本宫与皇上乃是夫妻,夫妻之间总归是与旁人不同的。”
“玥儿,不许胡闹。”就在这时,尹相忽然一改往常的沉默,如一个严厉的父亲一般,开口斥责道,而后又一脸歉意的看向寂月流尘,道:“皇上,是老臣教女无方,让玥儿胡闹了,还望皇上责罚。”
太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今天汐玥有些反常,与往日里不大一样,竟是有些主动过头,反而不像是她的为人作风。
不过,寂月流尘没有推开汐玥,这让太后不由得乐开了花儿,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按照这样的程序,什么她可以抱上孙子?
珊珊则高兴的傻笑着,昨儿个她父王母妃来信,说是不久后便要回来,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乖乖的听话,留多一点时间让小婶娘和叔父一起,只有这样,她才会更快有小弟弟可以玩耍。
寂月流尘微微凝眸,见汐玥朝他淡淡笑了笑,便明白她其中的意思,随即,他清冷淡漠的眸子扫了一眼寂月流鸣的方向,沉声道:“朕似乎从未说过皇后如此不妥,至于襄阳王你,又在在意什么呢?”
顿了顿,他便又朝尹相冷冷道:“丞相多虑了,皇后她这脾气也是朕与母后惯着的,怪不得丞相。”
尹相一派听寂月流尘那么说,一时间都吓得冷汗涔涔,寂月流尘竟然为了一个汐玥便方面责备寂月流鸣多事,而且最后对尹相说的那句话,很显然在与尹相撇清关系,俨然是把汐玥看做了寂月皇室的人,而不是尹家嫡女。
“皇上说的是,老臣多虑了。”尹相拱了拱手,故作恼怒的作了个揖,便不再去看汐玥与寂月流尘,似乎非常恼火的坐了下去。
然而实际上,尹宿蔚却是看出了,尹相其实很是高兴,一来汐玥得了寂月流尘的宠爱,并且日益增加。二来寂月流尘似乎并没有太过于认为汐玥是尹家的人,有可能背叛他,反而自信满满的觉得汐玥永远都是天启的皇后,定然不会加害于他。
“皇兄……”寂月流鸣盯着寂月流尘,一脸的难以置信的低低喃着,原先他以为的英明帝王,谪仙男子,竟然也会如此宠爱一个女子,并且还是如此的胜宠,只是此刻他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有时候,错过的太早,心动的太晚,也是人生中一大求不得的痛苦。
你不爱她的时候,她追着你不放,等到她不爱你的时候,你却偏生是再也无法放开她,大抵人都是这样的犯、贱,只是……人世间无论什么都会变化的,并不是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其他的,让你做到秤心如意。
捂着胸口,寂月流鸣有些虚弱的望向汐玥,见她依旧是一脸冰冷疏离的笑容,看向他时,也是毫无感情的淡漠,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胸口碎裂开来,疼的他渐渐有些麻木。
汐玥盯着寂月流星的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唇边的笑意微微敛了几分,她与寂月流尘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其中意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皇上,不要管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啦,臣妾与飞羽国长公主一见如故,此次她又是奉命过来咱们天启皇朝联姻的,皇上可得帮着赐婚于她,让宁鄄公主可以寻得一桩美满婚姻。”汐玥故作孩子气的嘟着嘴巴,一脸的任性。
她的任性似乎是从骨子里露出来的娇贵,无论是谁,都只觉得她是个刁蛮任性的女子,对她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好感。
可是,天知道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装嫩卖萌真的不大好,而她也是真的太不适合这样任性的伪装。
汐玥的话音一落地,众人便纷纷将目光对准非云宁鄄的脸,似乎想从其中看到什么端倪一般,当真可以称得上是目光如炬了。
“赐婚?”非云宁鄄闻言,竟是一脸的诧异震惊。看在他人眼里,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是汐玥一厢情愿的请求一般。
可是淼淼却是知道,非云宁鄄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而且一切都是汐玥一手策划,并且提前通知了她。
汐玥之前让淼淼做的事情,便是让淼淼帮她传递一张纸条给非云宁鄄,并且让非云宁鄄一定要答应她让寂月流尘特意下的圣旨,只为了给她赐婚。
至于纸条里的具体内容,淼淼倒是不大清楚,毕竟汐玥的想法,大都是无人猜想的到,就是她跟了汐玥这么些年,也一样是没有办法知道。
非云扶苏自然是知道非云宁鄄是个怎么样的女子,虽然他并不知晓关于非云宁鄄与冷离徵的事情,但是依着他对非云宁鄄的了解,定然是不会同意随意让他人主宰自己的婚姻大事,更不会同意汐玥所谓的赐婚。
想了想,非云扶苏便忍不住看向汐玥,想要开口说什么,便温润的微笑着,俊美的容颜犹如三月桃夭,盛开的温暖人心,他一脸神色淡淡,道:“皇后娘娘,我父皇只说让她自己挑选夫婿,并未指明了让她来天启联姻,更何况皇姐她……”
“宁鄄悉听皇后娘娘尊便。”非云宁鄄忽然打断非云扶苏的话,只见她一脸的心如死灰,似乎厌烦了这世间那些不如意的感情波折,让人瞧着便忍不住要心疼。
伪装成寡言沉默的侍卫的冷离徵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似乎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无论谁被赐婚,谁又要成婚。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原本冷静的黑眸划过一抹幽深,那黑暗的漩涡,强烈的在他的心中颤抖着,就连他看向汐玥的眼神也是带着不为人知的怒意厌烦。
然而,他依旧是做不到,做不到暴露自己,也做不到带着非云宁鄄远走高飞。多年来的仇恨不停的提醒着他,他不能够这么自私,更不能够背叛死去的家人,与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
105阴谋
月色清冷,熠熠生辉。
百花盛宴结束后,汐玥拿了她赢得的彩头——深海蓝回了凤宫。
其实,深海蓝是一颗夜明珠,只不过与其他夜明珠不同的是,这颗夜明珠通体泛着冰蓝色的幽光,犹如深海一般,神秘又浩淼,是许多人争相追逐的宝物。
回到凤宫以后,她去了一趟沐雪园,见沐寒若素睡下了,才沐浴休息。
这几天的称病修养,她只不过是在研制一种吸引蝴蝶的药粉,那药粉是从玄机老人给她的医理之书中发现的。只要有了那种药粉,将其撒在衣服上,就会散发出一股幽香引来蝴蝶。然而,为了怕其他人怀疑,她便努力将那股浓郁的香味淡化,经过几天的研究实验,才最终出了结果,成功实践。
至于对非云宁鄄赐婚这件事,最后寂月流尘也只是说让汐玥好生帮非云宁鄄瞧瞧,等以后觉得哪家王孙贵子不错了,一定下旨赐婚。
经过这一次宴会上汐玥的‘放肆’之后,许多人都开始有了警觉的意识,尤其是那些忠臣,个个心里都已经把汐玥当成了潜在的祸国妖女,尤其是寂月流尘这样专宠,后宫三千独宠,更是容易导致最后祸国殃民。
夜,如此宁静而祥和。
这一头,飞羽国驿站。
树影婆娑,月色阑珊。非云扶苏一袭白衣如雪,俊美的容颜仿若天神,那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不由得便心生靠近之意。
他的身侧站着身材高挑,妖娆绝色的非云宁鄄,而他的身后却站着一袭深蓝色侍卫服装,易了容的冷离徵。
“皇姐,你不必如此……父皇他那么疼宠你,也不会逼你现在嫁人的。”非云扶苏皱起了好看的眉梢,一如既往的微笑此时也渐渐褪去。
他的心思依旧是在汐玥先前说的赐婚上面,毕竟非云宁鄄与他十几年的同胞姐弟,他自然也是知道非云宁鄄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女子,甚至早几年,她还曾告诉过他,日后长大了,定要寻一个自己诚心如意的驸马,否则宁可终身不嫁。
只是,临行前,飞羽国皇帝对他们两个说了,此次让非云宁鄄和他去天启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联姻。他们年纪也不小了,尤其是他依旧是没有侍妾,虽然不为女色所动,是做太子的一大必须,但是太过于不近女色,便是不大好了。
而非云宁鄄,更是不能再拖了。古代女子十四岁及屏,而非云宁鄄显然已经过了及屏三四年了,身为一国公主,晚一点嫁人倒也是正常,但是再拖就不正常了,也许严重的会延误一生。
“扶苏,你不必说了。”非云宁鄄凄凉一笑,那忧伤的模样简直与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看了一眼远方的树林,顿了顿,她才缓缓道:“扶苏,你我自生来就是王子公主,婚姻一事,大抵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我若是不在这一次找一个还不错的男子,赶紧成婚。怕是回了咱们飞羽国,也会因为政治利益被迫嫁人,你也知道,左相那个好色成性,终日里泡在烟花酒楼的大公子对我惦念很久了……”
“左相他那大公子怎么配得上你?”非云扶苏眼底闪过一抹厌恶,随即不解的看向非云宁鄄,继续道:“皇姐,你何时变得如此多愁伤感,如此沮丧了?”
他记得,记忆中的皇姐,总是阳光乐观,无论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事情,都是往好处去想,怎么今晚竟是如此不像她本人了?
冷离徵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看非云宁鄄一眼,因为他生怕只是一眼就会被她认出来,就像上次一般,他只是远远的注视着她,只是一瞬间就被她发现了。
可是,他如今也是同样不解,就像非云扶苏一般,不知道她为什么今日如此多愁伤感,似乎找不到一丝一毫当初那个没心没肺又开朗的她。
“我……”非云宁鄄不自然的转了转眼珠子,随即想起汐玥给她的纸条,定了定神,叹了口气,才又开口道:“我也是想通了这些而已,反正都要嫁人的,既然不是自己所爱的,那找个令自己感到舒心的应该不为过吧?”
汐玥在纸条上写的内容,大致便是让她无论在谁面前都要装作苦逼装作认命,只要她装的够像,再假意无奈的接受汐玥请求寂月流尘颁布的圣旨赐婚,最后的事情,汐玥会一手安排,届时一定会通知她。
不仅如此,汐玥还威胁她一切都不能穿帮,一旦穿帮她便不会再帮她,没办法,她一定要听她的话,一路装逼到底。
非云扶苏十分不习惯这样的非云宁鄄,不由得便想说什么,道:“皇姐……”
“扶苏。”非云宁鄄皱了皱眉头,随即深深看了他一眼,满脸忧郁的摇了摇头,淡淡道:“终归是逃不开这宿命的,扶苏,待到日后你懂得爱情了,也会明白我的苦楚的。”
说完,非云宁鄄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无力道:“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着,非云宁鄄也不再看非云扶苏,便在非云扶苏忧虑的目光逐渐远去。
冷离徵站在非云扶苏身后,他缓缓抬头,越过非云扶苏的肩头朝非云宁鄄看去。
只是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那幽深沉静的眼眸中,隐含着不为人知的复杂情绪……
椒淑房屋内一片狼藉,满地的瓷器碎片到处飞溅,隐隐有女子尖锐的声音一阵阵传出来。
“都给本宫滚出去!”李淑媛顺手拿起身侧的青色瓷杯,狠狠的砸向跪在地上的粉色衣裙的小宫女。
那宫女不敢躲避,硬生生的受了那一个飞来的瓷杯,一声惊呼过后,顿时她的额角留下几道猩红的血。
然而李淑媛却并没有一丝一毫愧疚的表情,反而她那温婉美丽的脸上布满恨意与痛快,似乎砸中的人不是小宫女,而是汐玥。
“淑妃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一身粉色宫装的小宫女来不及捂住正流着鲜血的额头,便拼了命的磕头求饶,似乎下一秒李淑媛便会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其实,她只是李淑媛派去宴会上打听消息的,没想到回来后回禀了一些具体情况,李淑媛便大发雷霆,气的一边骂汐玥,一边砸东西,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想到,最后还是惹恼了李淑媛,可是一想到先前小春的莫名消失,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饶命?”李淑媛阴测测的看了小宫女一眼,随即展颜笑了起来,那模样竟然有些疯狂的狠戾。
“小姐,你莫要动气。”一旁的翠英抚着李淑媛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朝李淑媛使了个眼色,随即安抚道:“小姐,那个小贱人是得宠不了多久的,瞧她那恃宠而骄的样子,皇上肯定看不上眼,指不定是为了尹相……小姐又何必为了那个小贱人气急伤身呢?”
李淑媛深深看了一眼翠英,读懂了她眼中的深意,随即跟着一笑,转而再看向跪在地上踹踹不安的小宫女时,却又换了一副嘴脸,整个人又变得温柔婉约。
“你下去吧,今天表现的不错,待会儿本宫会让人给你送些东西,用以奖励你今天的表现,但是……有些事情,最好烂在肚子里。”拂了拂衣袖,李淑媛不屑的盯着那小宫女,心中暗道,这宫女太过胆小,不能够被重用,但凡知道了她真实面目的人,没几个能够活得了。
而眼前这个胆小怕事的宫女,亦是不例外。
小宫女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吓得有些颤抖道:“多……多谢娘娘,奴婢一定……一定不会乱说。”
“嗯,懂得便好,下去吧。”李淑媛挥了挥衣袖,随即一副温和的笑了笑。
门被打开,小宫女也退了出去,整个屋子里此刻只剩下李淑媛与翠英两个人。
李淑媛瞟了身侧的翠英一眼,随即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缓缓道:“翠英,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娘娘。”翠英朝李淑媛诡异的笑了笑,继续道:“小霞失手打碎娘娘的物品,娘娘心怀宽广,没有责备。可是由于太过自责,所以……小霞当晚上吊自尽。”
“嗯,就交给你了。”李淑媛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缓缓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窗户碰的一声,被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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