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闻言,不禁一愣,随即好一阵呆滞,才忽然想通了,据他对自家主子的了解,若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定是不会这么说,而现下主子说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主子并没有听到,而是正好有事情让他做,便传唤他进来了?
这样一想,寂寥便放下心来,但是此时说什么谎话掩饰,似乎也是逃不过主子的法眼,依着主子那超乎常人的智商,肯定能猜出个十有**,然后他就糟糕了。
该死的,都怪他自己做贼心虚,要不然准是没事,主要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起来吧,朕有事情问你。”寂月流尘似乎没有心情和时间仔细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神色淡淡的便说明了他叫他进来的真是意图。
“是,主子。”寂寥一阵庆幸的站了起来,随即笑了笑,道:“主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属下,属下定是知无不言。”
“嗯。”寂月流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斜靠在榻上,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瓷杯,面色依旧是清冷如冰,不知在想些什么,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略微一沉吟,他才抿了抿薄唇,缓缓道:“你跟了朕几年,在第几年开始接的花楼的任务?”
寂寥一愣,不知道寂月流尘忽然问这个有什么作用,不过出于本能,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忆了一番,才道:“回主子的话,寂寥跟随主子十年,第五年时开始接了花楼的任务。”
他们这一帮兄弟中,年纪最大的,便是寂静,而寂静比起寂月流尘也不过长了一岁,跟着寂月流尘时间最长的却又是寂灭,至于他自己则是同寂寞一起跟随了寂月流尘。
其实,若是认真说起来,他们并不同于一般的隐卫,因为一般的隐卫都是家世不好的,小时五六岁就进入皇家,又能吃苦坚持,经过重重困难才在最后脱颖而出。然而,他们几个人却是不同,他们大都是氏族落末的公子,为寂月流尘的武艺功夫所倾倒,才自愿进入隐卫,并且甘愿臣服于他。
而他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家族落末,他拖着一个残破的大院,就在活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了当时也仅仅是十岁的寂月流尘。
那时候,他第一眼见到这么个气度不凡的少年时,也是惊诧了一番,不过是年长了他两岁而已,无论是容貌,气势,还是其他的,都却是有着不同于年纪的清冷沉稳,后来他跟了寂月流尘,顺便改了姓名,随着寂月流尘进了隐卫内部训练。这一去就是五年,期间他一直在训练,直到五年后他十三岁时,过了寂月流尘的考验,被派到花楼做卧底,收集情报。
在万花楼他足足干了五年,当初也是因为他容貌俊秀,又不失风流韵味,寂月流尘才挑了他,可是没想到,这从此以后成了他的硬伤,所有人都以为他人也是风流花心,害得他错失姻缘。尤其是寂寞几个人,每次动不动就拿这件事中伤他,真是太过分了!
“那你可是懂得女子?”出乎寂寥意外的是,寂月流尘开口便是那么一句话,只见他依旧是眉宇冷清,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毫无情绪的盯着寂寥,面色坦然的令寂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懂还是不懂?”见寂寥半天没回复,寂月流尘不由得沉声道。
寂月流尘清冷的目光如刀刃般划过寂寥的脸,似乎有种,若是你不说懂,就自己看着办吧的深意,瞬间让寂寥紧张的猛点着头,急切道:“懂,回主子的话,寂寥懂得。”
“那你说说看,若是一个女子生气了,该怎么做?”寂月流尘不动声色的微微皱了皱眉梢,问完后,他依旧是冷着脸,将目光投向手中的瓷杯,沉默不语的模样,让人瞧不清他真实的喜怒。
可寂寥却是知道,自家主子这样问,怕是想要设法哄小皇后开心了。只是,他以为他素来神圣高贵的主子应该是被哄的一方,而不是主动的那一方。
不过,由此可见,自家主子果然是对小皇后太过特殊了,以往安然郡主和其他女子,被自家主子那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气的哭出来,自家主子也从不会多看一眼,反而是调头便走,懒得理会那些个女子的无聊之举。
可是,今儿个,自家主子却是亲自问他,怎么让一个生气中的女子回心转意?
看了看寂月流尘,寂寥发现寂月流尘的样子,丝毫是不见半点扭捏掩饰,而且坦然的模样,倒是让寂寥不由自主的觉着,莫不是他自己思想比较猥琐?
虽然寂寥的脑子正在胡思乱想,但是面上却不敢再怠慢寂月流尘半步,只听他一副自信的模样,侃侃而谈道:“主子,一般女子呢,都是要哄的。别指望一个生气中的女人会主动上门给你好脸色看,而是要付出行动,将其拿下。”
“有的女人喜欢热暴力,也就是说,跟你吵一架,或者打你几下,不过这样的女人往往是气的快,消得也快,好好哄哄,三下五除二也就哄回来了。可有些女人呢,喜欢冷暴力。你可别看她看起来貌似很冷静,但是她生起气来,可是比起热暴力型的女人更可怕,而且生气的时间更长,也就是意味着你需要技巧才可以哄好。”
“方式?”寂月流尘抬了抬眼皮子,淡淡的扫了寂寥一眼,而后面色冷清的问道。
据寂寥而言,汐玥大概就是属于冷暴力型女人,她生气的时候不喜欢大吵大闹,不喜欢大打出手。但是却也是这样不动声色的才是最令男人头疼,这样的女人往往是固执的,也许她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肯原谅。
寂寥听着寂月流尘那么简洁的两个字,也不奇怪,毕竟主子什么样的人,即使他琢磨不透,但是这么多年了,也总归是晓得一些他的说话作风。
想了想,寂寥才又道:“热暴力女人和冷暴力的女人都需要男人有耐心的哄,好好认错,然后送点小礼物大概就差不多了。”
“差不多?”寂月流尘抬头看了寂寥一眼,那清冷的目光一片沉沉,令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寂寥见寂月流尘如此反应,也是知道自己最后的方法说的不够准确,故而让寂月流尘有些不悦了,可是他毕竟也是呆在花楼的,花楼的女子大都是一个样子,只需要买一根金簪子送给她,最后总归会是笑语吟吟的,而大家闺秀更是好说,认个错,人家也就是知书达理的不计较了,他又哪里知道那些个像汐玥这样高级黑的人物需要的方式?
苦了苦脸,寂寥实在没辙了,便道:“主子,属下只是知道这么多了。”
“如此,你便下去吧。”寂月流尘也没有为难寂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冷冷道。
“谢主子。”寂寥闻言,也就欢天喜地的谢了恩,离开了屋子里。
一见寂寥出来,寂然和寂寞便紧张的跑过来,异口同声的询问他寂月流尘让他进去做什么,是不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有没有说要如何惩罚他们哥们几个?
寂寥被问的头都昏了,朝着他们摆了摆手,便颇有些得意的笑道:“主子没有为难我,不过……你们知道,我得了个什么样的惊天秘闻吗?绝对是可以吓死你们几个,尤其是你们,寂静和寂然!”
“别卖关子了,寂寥!”寂静皱了皱眉头,强掩饰住内心的求知欲,故作老熟,道。
“咳……”寂寥掩着嘴假咳一声,而后才神秘兮兮道:“其实吧,这件事是这样的,主子刚才叫我进去是……”
屋内,寂月流尘盯着窗外,精致的眉头微微锁着,他的思绪洋洋洒洒,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而,他微微凝眸,琥珀色瞳孔闪过一抹迟疑。
不知道,如果那样做,她会不会好受一点?
093非云宁鄄的过往
百花盛宴仍在继续,接下来的棋艺比试书法比试以及画艺比试中,汐玥都没有去,而是称病休养,呆在凤宫研究她即将派上用场一种香料。
这期间,她也时不时的从连翘那里得知,第二天晚上和第三天的棋艺与书法比试中,风安然取得了胜利,而画艺比试却是非云宁鄄以油画获得了胜利。不过这些对汐玥来说都无关紧要,除了非云宁鄄画艺那么好,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而这一天已经是百花魁首竞争中,最后一场角逐,舞艺比试,所有获得胜利的女子都可以参加最后这一场比试,也可谓是一局定天下。
而汐玥也是入围中三者其中之一,自然也是要参加这一舞艺竞争比试的,因为她要借助这场舞,来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所以,许多人也许并不会如意。
至于外界对于今年百花魁首可能花落谁家的猜想,大抵都是离不开风安然和非云宁鄄。风安然由于连胜两场,自然是被看做一大才女,而非云宁鄄则是因为素来在舞艺方面远名在外,故而也被看做胜算很大的一个。
只有汐玥一个人,最是不被他人看好,许多人买赌注的时候,都没有提及她,不过这些个只是之于淼淼几个人而言,有些愤愤不平罢了。
汐玥正专注的装好研制了三天终于大功告成的香囊时,胭脂忽然从外面而来,只见她瞧着汐玥,便禀报道:“主子,飞羽国长公主又来了。”
“又?”汐玥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胭脂,这个又字,难不成是非云宁鄄这两天来找她过?
胭脂点点头,而后沉声道:“主子怕是不知道,这两天飞羽国长公主来的特别勤,并且多次求见。”
这两三天,非云宁鄄总共来了凤宫五次,而且一天比一天来的次数多,尤其是昨晚她刚获胜画艺比试,便匆匆来了凤宫,要求见一见汐玥。
可是这几天汐玥自己也是关在屋子里搞研究,忙活的天昏地暗,一早就吩咐连翘几个人她不见任何人,无论是谁来求见,只教她们说是她不舒服,不能见客,也不必向她禀报,至于太后那边也是一早就通过气了,故而非云宁鄄的求见,汐玥并不知道。
“让她在墨房等我吧。”汐玥想了想,便缓缓道。非云宁鄄找她这么多次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否则不会这么着急,而且以非云宁鄄的性子,也不像是在这种时候找她闲聊的人。
“是,主子。”胭脂点了点头,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身后,汐玥的目光移至自己手中淡紫色绸缎制成的香囊,一抹幽冷的光芒自她的黑眸中划过,紧随着,她的红唇也微微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墨房汐玥喝了一口刚泡制而成茶,摸了摸瓷杯边缘的纹路,对着非云宁鄄歉然的笑了笑,道:“这么急着,找我何事?我这几天闭关研究东西,没能及时见面,实在不好意思。”
非云宁鄄也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对着汐玥报以调皮的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说见不得人的话?一进来就自动屏蔽了丫头们,还来了这么个不错的地儿。”
四周看了看,非云宁鄄接着道:“你这里是按照现代设计的吧?我当初也有改造过,不过你这儿可是跟我那里差远了。”
“我这里设计的比较简单,自然是不及你那儿了。”汐玥轻笑一声,随即继续道:“你可是来了这古代十八年,而我却是刚来不久呢!”
本来也是笑着,一想到今天来的目的,非云宁鄄忍不住又苦下脸,叹了口气,幽幽道:“十八年又怎么样,来了这里十八年,还不是被一个古代男人气的头都要炸了!”
“古代男人?”汐玥挑了挑眉梢,幽深的黑眸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而后她似笑非笑道:“莫不是连飞羽国长公主也坠入了情网,不可自拔?”
非云宁鄄多愁善感的皱了皱眉头,而后道:“我也不想,可是你不知道,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
三年前飞羽国皇宫,深夜。
“来人啊!抓刺客!快抓刺客啊!”
“在这里,刺客在这里!”
……
……
“该死的!”
暗夜中,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身材娇小的女子蒙着面躲在花丛里,低低咒骂了一声。
忽然另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跌跌撞撞的朝着女子过来,女子一惊,见那黑衣男子似乎是受了伤一般,捂着胸口,低着头,大约是不知道他的前面有人。
眯了眯眼,女子咬着牙提醒道:“该死的,你这家伙竟然把侍卫引过来了,这是要害死我吗?”
男子闻言,皱了皱眉头,而后抬起头来盯着眼前跟他一样全身漆黑,只留下一双眼眸暴露在外的女子。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女子眼中的不悦,而不是害怕兢惧。看样子是同为刺客的,而且因为他的出现,引来了侍卫,让她也处于危险之中。
沉默了一阵子,那男子终究还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道:“抱歉。”
这一句抱歉,倒是让女子愣住了,这男人……真的是刺客?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有礼貌得刺客?刺客不是都是应该凶神恶煞?然后回他一句粗话,例如:你他妈的老子引来刺客那是瞧得起你,废话什么?
而且,听着这个刺客,声音恰是好听,即使受了伤也有些暗哑的性感,想来定是年纪不大。
就在这时,不远处侍卫追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并且有逐渐靠近的趋势。
黑衣女子并没有立即回答男子,而是挑了挑好看的眉梢,冲着黑衣男子挥了挥手,笑道:“拜拜,帅哥,后会有期。”
说完后,那女子便也不顾因着她奇怪的话而有些呆愣得黑衣男子,便转身准备离开了。
刚一转过身,只听彭的一声,那男子因为失血过多而倒了下去。
停下步子,女子背对着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转过身,毫不温柔的拖起男子,两人便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凝香宫“公主,你怎么大半夜的跑出去,还拖着个受伤的男人回来?”小宫女急得脸色大白,继续道:“公主,刚才皇上那里出了刺客,莫不是就是这个人?你怎么把刺客带回来了?要是让皇上知道……”
“闭嘴!”非云宁鄄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我说蜡笔啊,你怎么那么啰嗦,又那么怕死呢?是不是要本公主我把你丢出去才肯安静下来呢?”
没错,那个黑衣女子便是非云宁鄄,十五岁时候的她。因为自小便习武,现如今非云宁鄄的功夫也还是了得的,而这一次,她本打算去恶整一番早就看不爽的雪妃了,没想到遇到了黑衣男子,出于前世刑警的救人信仰,她不得不将这黑衣男子带了回来。
被叫做蜡笔的,是她的贴身宫女,从小与她一起长大,还有一个小新,也是如此,而显然这蜡笔小新的名字便是由着她来起的。
“公主,不要。”蜡笔摇了摇头,泪眼汪汪的盯着非云宁鄄,用手捂着嘴道:“蜡笔不敢再啰嗦了,还请公主不要丢弃蜡笔。”
就在这时,一身粉裙子的小新完成使命后过来了,只听她声音平静,禀报道:“公主,奴婢按照你说的,把那个黑衣人带到地下室去了,只是他流血过多,怕是……”
“小新,你干的很好,不过……”非云宁鄄皱了皱眉梢,漫不经心得看向小新,问道:“你怎么没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就让他这么干巴巴的流着血?”
“公主,奴婢只懂得兵家算计,哪会什么医理之术啊!”一向是非云宁鄄的得力助手,并且冷静的小新不由得苦下脸来,无奈的冲着非云宁鄄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非云宁鄄也是想到了自己忘记了这一点,蜡笔和小新是她一手培养的心腹,根据她们的性格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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