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也逍遥- 第87部分

铃儿笑着退了下去，齐月依旧戴着斗笠，“方大盟主好兴致啊，竟然帮我这个老婆子守起宅院来了”

方如立微笑着站在门边，“月丫头，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院子里了可以么？”

干净的笑容，微红的脸庞，白衣衬托下，一股英气油然而生，如同画儿一样，齐月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不用守着皇帝了么？”齐月呆呆的看着方如立那亲切的笑容，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方如立带给自己的感觉是这么的温暖，如同三月春风还带着些许青草芳香，沁人心脾。

方如立笑道：“宫中已有安排，我现在要帮你拿回冰蚕银丝。还有……我不放心你一人独自在外。”

“婆婆，银朱回信了”说实话，老八真的不想这个时候出现，尴尬得都有些面红耳赤了

齐月喜出望外，“信上怎么说？”

方如立看出齐月的欣喜，急忙移身让进了老八，看过信后，齐月更加开心，郑荣已经停止了所有镇远镖局的镖师行动，北商盟的所有货物全部积压在各处驿站，原本源源不断进京的货物马上就要调头运抵安卓冰的所在。

“月丫头，你长大了，懂得江湖的险恶，知道该怎么主动出击了”方如立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之前那种柔弱无依的小女子竟然懂得利用各方势力进行反击，原先不过喜欢耍点小脾气的齐月现在已经开始有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了。

齐月默默的低下头去，是啊，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终于明白了人世的险恶，懂得了该如何保护自己只是代价真的太大了

从现代到古代，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父母眼中的宝贝，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善美，却从来没有直面过人生的另类惨淡，知道现在齐月才明白，活着是要保住自己的存在而不是一味的去放纵敌人。

方如立也明白，齐月的改变让自己和她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动，虽然亲近了，但是那种依赖感却没有了，这种陌生的感觉甚至让方如立有些胆怯，却也让感情更加的热烈，“月丫头，等到一切结束了，你跟我回湖心亭吧”

喃喃自语的方如立并没有让齐月听见自己在说什么，而齐月这个时候听到了好消息，底气也足了，转头明媚的笑着，“我们一起去看看吴峰吧或许他能告诉我们一些更有趣的消息”

第十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一石二鸟的算计

第一百五十四章一石二鸟的算计

方如立沉吟了一下，“月丫头，别急你现在急着去见他，刚才那婆婆的架子可就白搭了”

被方如立这么一提醒，齐月暗呼幸好。

“刚才老八做得很好，我堂堂一个北商盟的前任盟主，现在的兵马大元帅……”说到自己的头衔，方如立自嘲的笑了笑，“都被你这个婆婆支使在门外坐着，你是多大的脸面啊？月丫头”

齐月调皮的歪着头，掀开黑纱吐了吐舌头，“谁让你这个方大盟主主动帮我看院子呢？”

方如立宠溺的笑容并不遮掩，看得出来，能在这里住下来，心情很是舒畅，“月丫头，这次我在这里住下来，目的只有一个”

“冰蚕银丝？”齐月并不笨，冰蚕银丝从始至终都是所有人的焦点关注。

方如立点点头，“还有一些情况应该说给你听，这段时间以来，安卓冰的大军势如破竹，眼见就要逼近京城了，石丞相组织了不少新贵进行反击，但是京城中的消息依旧封锁着，不让寻常百姓知晓，避免发生民变眼下皇上已经夺回了后宫之权，只要尽早找到冰蚕银丝，皇上直接下诏禅位，那么死伤都会减少，民力也可少受伤害”

“所以，你从宫中回来……就是为了尽早拿到冰蚕银丝？”齐月突然发现似乎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皇帝能逼死先帝一脉，本就不会是个任人欺辱的主沦落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可疑而且本就已经被石丞相控制得死死的人，怎么守得住兵权？又怎么突然没有几天就夺回了后宫之权？这一切看上去如同儿戏

方如立被齐月一问，没有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

“月丫头，你是不是觉得事情有诈？”方如立也开始推敲起来。

齐月拿下了斗笠，“当初皇帝既然能和石丞相一拍即合，想必皇帝也是前思后想，做足了夺取天下的准备，否则这天下岂会有别人白送之理？若真的石丞相相逼的话，难道他自己不会做皇帝么？非要扶植一个傀儡，一当皇帝还做了二十几年？”

老八站在堂下，自然也听见这些话，暗自思忖，齐月既然这些话都没有瞒自己，自是把自己当做了心腹，没有半分的怀疑，心中顿时一片感激。

老八上前拱手抱拳，“婆婆，当初的事情其实梅清知道得比较清楚，唐老三跟他单线联系，我找人出去打听一下，或许能得知点儿消息，就算是有诈，也不急于一时啊”

方如立看向老八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但是很快方如立又恢复常态，“也好，不管是不是像月丫头你说的那样，眼下的情况，也只能先找到冰蚕银丝再说”

齐月摇摇头，其实她知道方如立对老八不放心，但是信任这种东西并不是解释两句就能建立起来的，或许让方如立保持一点怀疑的态度，会把事情看得更加清楚。

“我想……或许是现在石丞相自持资深，所以对皇帝不那么忌惮了，皇帝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找到了你毕竟石丞相一手遮天，权势过于膨胀，这个对于皇帝来说，只能是如芒在背”齐月简单的想着，毕竟石丞相能招揽这么多人来帮丞相府做事，还能主宰先皇遗孤的生生死死，但就这一点上来说，他的权势一定程度上并不比皇权小。

就算是皇帝授意给他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石丞相一定意义上来说也就握住了皇帝的把柄，皇帝既要解决石丞相的独大，又要解决已经起兵的安卓冰，那么皇帝的计策必定又要投鼠忌器，又要一石二鸟。

那么既要让两股势力相当，又要让两股势力均衡。一边是没有冰蚕银丝的安卓冰，大军压境却师出无名，一边是独揽朝政，大权在握的石丞相，却惟独没有兵权跟安卓冰对抗

皇帝……皇帝除了利用方如立以外，一定还有其他的人选来平衡这些关系

方如立是用来揽住兵权控制石丞相的，那么控制冰蚕银丝的人……难道会是彭福？

那么也就意味着，彭福已经掌握住了冰蚕银丝？

这样的想法在齐月思维中一闪而过，顿时让齐月心里一阵阴影。

踌躇的眼神望向方如立，发觉方如立此刻也是面色铁青，“月丫头，我想到了或许这件事情真的没有这么简单”

默契的思维让两人欣慰，也让两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以眼下之势，不管如何都应该拿回冰蚕银丝，但是真要做起这件事情来，很有可能就钻进了皇帝的圈套。

“你能只身进入北商盟的议事堂么？”齐月支开了老八，毕竟冰蚕银丝的事情太过敏感，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知道这个消息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让老八回避一下，也是迫不得已

方如立摇摇头，“不能，倒不是议事堂守卫严密，而是北商盟的议事堂本就处于腹地，如果从外面硬闯的话，还没有到中堂就已经要面对至少百名高手，而且守护议事堂的，照规矩，要么是盟主本人，要么就是各级长老，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的普天之下能强力闯入的人，应该没有”

方如立肯定的答复和说明让齐月的心跌倒了谷底，看来，若是心急之后硬闯北商盟，只会越来越糟，甚至暴露秘密所在，结果肯定是得不偿失的

看着齐月惆怅的样子，方如立舒展眉头，轻轻拍了拍齐月的肩头，“别着急，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呢？不如……我们去会会这个吴峰，时辰也差不多了”

也是，只有更多的掌握消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看来安卓冰的造反之路从开始就已经被皇帝算计，拿来当做扫平政治障碍的工具而不自知。

齐月想到了安卓冰，心中的委屈周而复始，总有一股不平之气怎么都消散不了，齐月知道，那是因为程云娇

依从方如立的建议，齐月带上了斗笠，弯腰驼背加上一支龙头拐杖，身上的斗篷就连手指都被遮得严严实实，老八、铃儿和方如立都谦卑的跟在后面，朝着关押吴峰的地方而去。

屋中反捆的吴峰惊魂未定，一直神经质的走来走去，知道齐月露面，吴峰才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你是……你是……婆婆？”吴峰艰难的说出话来，却遭到了铃儿的一顿抢白。

“什么你是你是的？见到婆婆还不行礼？”铃儿丑陋的面容让吴峰一个闪神，半天没说出话来。

齐月也不急，远远的站着，就这么盯着吴峰，直到他说话不那么颤抖。

“你是胡庆东的人？”齐月看得出来，吴峰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方如立逮到，对于被抓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所以才表现得这么惊慌失措。

吴峰见齐月发问，顿时怔住了，想要回答吧，对不起胡庆东，不回答吧，方如立这样的人物都对这个婆婆谦卑有加，用脚趾头都想象得到，这个婆婆的能耐非比寻常。

老八的双眼狠狠的盯着吴峰，“婆婆问话，你竟敢不答？”

方如立抬手一枚晴雨针射入了吴峰的锁骨之处，顿时吴峰惨叫出声，在屋中满地打滚，“求婆婆饶命，小人吴峰，是胡庆东手下的一名掌柜管事。”

“能说话就不错说吧，来老婆子的宅子里做什么？”齐月苍老的声音没有引起吴峰的任何怀疑。

吴峰捂着锁骨处艰难的答道：“是胡庆东让小人来打探消息，看看婆婆的身份，为何要跟六大商业协会过不去”

“哦？胡庆东说老婆子跟六大商业协会过不去？”齐月的龙头拐杖一抖，吴峰的脸色更加的雪白了，看上去就像是擦了粉一样

“不，不是胡庆东说的，是今天早上胡庆东收到了北商盟分盟的飞鸽传书，说是北商盟的货也走不动了据可靠消息，是婆婆您……”吴峰汗如雨下，终于支持不住，牙床咯咯作响倒了下去

齐月看了一眼方如立，“饶了他吧，让他回去跟石老四和胡庆东说一声，老婆子会亲自去拜会的”

方如立才帮吴峰取出晴雨针，吴峰马上翻身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谢婆婆饶命小的这就回去请石少爷和胡庆东过来”

原本要走的齐月突然转回身来，“你难道没有听清楚老婆子的话么？我会去见他们”

吴峰这时候似乎吃够了晴雨针的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不不不石老四和胡庆东这次出来丞相并不知情，我怕婆婆去了府上，会被怠慢”

石丞相不知情？难道胡庆东把镖师被杀的事情按了下来，瞒住了石丞相？

这个倒是一件好事

没有回答吴峰，齐月就走出了屋子，老八上前担忧道：“吴峰这家伙没有定性，他的话信不得”

“没关系，我们就放他回去，跟紧他，或许还会有点儿其他的收获”方如立意有所指，眼下丞相府的态度很重要，只要石丞相没有注意到这里，按照齐月的计划，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容易许多

第十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借刀杀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借刀杀人

想来吴峰被方如立擒住，也亲眼看见了方如立对婆婆的尊重和敬畏，加上被晴雨针这么一折磨，以他的性子看起来，说的也应该是实话，上次吴峰被郑少保的五方散弄得差点没命，他也是这么招认的

对于吴峰说的话，齐月还是愿意去相信。

只是若真如吴峰所说，丞相府不知石老四和胡庆东来这个宅子，那么石老四为什么又要瞒着石丞相呢？而且石老四能找到这里来，只能说明他发现了阮金彪的踪迹

这土耗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齐月对于宅子的隐秘性本也还是有点儿自信的，可是方如立能找到的地方，石老四要能找到也不难……这中间还有些事情需要问一下吴峰

齐月叫住了老八，“你去盘问一下吴峰，问他是谁让石老四和胡庆东找到这里来的？”

老八领命而去，方如立跟着齐月回了书房，“这个宅院已经被石老四发觉，你继续呆在这里恐怕不妥，以石老四的为人，他肯定要安插眼线在这附近”

“嗯，我想到了，所以要让吴峰去跟他们报信，引开了耳目，我再离开……我想，我搬去茶肆吧反正接下来，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在茶肆里面去做的”齐月若有所思，现在六大商业协会和北商盟都知道了自己这个神秘的婆婆，接下来恐怕就要真的面对面的坐下来商谈了

齐月既不能让彭福和胡庆东认出来，又不能单纯的只是跟他们谈生意……不过这一次是这两大龙头来求自己，这个求字恐怕还是应该多做点儿文章才是。

看着沉思的齐月，发丝微微拂过光洁的额头，凝若白脂的皮肤衬托着齐月一双杏眼灵动非常，方如立一时间看出了神，两人就这么各有所思的站着，直到老八回报。

“婆婆，问了吴峰，他说是石老四看准了对着六大商业协会下手的人就是阮金彪，他的眼线回报，阮金彪大闹过茶肆所以他就从茶肆入手调查，才查到了这里依我所见……”老八探寻的看了看齐月，从先前齐月跟方如立对话没有回避他，他就对齐月越发的尊重了。

齐月回想着那日在茶肆遇见阮金彪的一切，不由得有些心惊，看来在这京城之中耳目众多并不只是丐帮做得到。

“你继续说吧”

老八直了直身子，“石老四暂时还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且我也从九连堂的各个堂口得悉，最近石老四在拉拢一些九连堂中脱逃出去的弟兄，说是之前的缉捕不过是做做样子，现在风头过了，想要大家重回九连堂被杀的弟兄不能白死，我已勒令众堂口决不可与厮同流合污”说着说着，老八眼圈一红，鼻音都有些加重了。

重新利用九连堂？九连堂个个都是杀手，做惯了见不得光的事情，石老四在两军对垒的敏感时期，拉拢这些人，为的肯定是见不得光的目的九连堂的人去做事，就算是暴露了，石老四也可以随意推托，毕竟这缉捕九连堂帮众的告示还没有作废

若是用九连堂的人去杀九连堂的堂主安卓冰，怎么想都不可行，那么石老四是准备对谁下手呢？

或许石老四想杀的人未必会是安卓冰，如今他已经查到九连堂的人被人收容，以石老四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还记得吗？吴峰说过，石老四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给丞相府知道”齐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没有抓住，清澈的目光看向了方如立。

方如立也在思忖，“对，石老四从阮金彪身上查到了茶肆，又从茶肆中查到这里的所在，老八和众人在宅院中时有出入，这里收容九连堂帮众的事情石老四肯定早就知道了”

老八也想到了，愤恨的说道：“怪不得，石老四肯定是想背着石丞相私自招揽大家，他知道这里后就更不会通报给石丞相知道所以就连着六大商业协会的事情也瞒了下来”

齐月突然激动了一下，或许事情未必会太糟糕

“石老四若是想要招揽你们去对付安卓冰的话，就不会如此的隐秘，还瞒着石丞相我想，他要下手的人，要么就是石丞相本人，要么就是石丞相的臂膀就算都不是，也一定是石丞相不愿意伤害的人”

方如立一愣，“月丫头，你的想法太大胆了”

齐月一侧目，“难道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老八红着眼着急了，“婆婆，你们……这里已经被石老四知道了，接下来九连堂的所有帮众可能都保不住了呢”

齐月知道方如立跟自己想到了一起，这样的默契让两人似乎一起往前走了一步，更加的亲近了

但是对于老八的着急上火，齐月倒是软言细语的安慰着，“老八，别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