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说完,白皓枫却打断了:“雪医女,你要明白。我留着你不是因为什么皇家的颜面和我三皇子府的名声,那所谓的什么皇妃的位置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我说有,那它就是有,如果我说没有,那么,三皇子府里就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三皇妃位置。”
雪医女看着他,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白皓枫真正重要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虽然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话,但心底里有个直觉在告诉自己,他真正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
果然,停了一会儿,白皓枫就接着说话了:“我留着你,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我白皓枫的女人。告诉你,我白皓枫的女人,除非我不要,否则,没人可以离开。”
“那殷素琴呢?”雪医女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回了一句,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惊讶,怎么会脱口说出这话来?
但想了想,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她看着白皓枫探究性地看着自己的眼睛,接着说:“白皓枫,能离开你的女人,还是有的。而且还是你爱的女人。但是,我不是你爱的女人,也不是任由你可以摆布的人,所以我是走是留,还不由你……”
还没说完,白皓枫再次抢白:“呵呵,是吗?那么,你的姐姐,和那个江湖神偷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非常冷漠的,甚至带了点嘲讽的意思,但更多的,则是势在必得的那种自信和骄傲,仿佛眼前的女子注定是他的掌中物一样,无论她如何想要躲,只要他不同意,她就躲不掉。
不出意料,听到那话的下一刻,雪医女立刻脸色就变了。之前的那份自信和坚定一下子消失在了她的脸上,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再也掩饰不住的怒意和反感。
头一次,她这样受制于人。
这时,白皓枫又开口了:“雪儿,我对你已经做到了极限。否则,我早已将你揭穿带回我的三皇子府了。但是,有件事我也希望你明白,”他转过头来,专注而认真地看着雪医女,甚至有些警告的意味:“你是我的女人,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然的话,你也别怪我了。”
雪医女听了这话,整个人一个激灵。
怎么忘了?这个白皓枫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因蛊毒所制约而心如止水平静温和的白皓枫了,这才是真正的他,霸道,笃定,骄傲,还有点冷血,绝不容许背叛。
呵。跟白皓显还真有点像。
雪医女冷笑。
第一三七章 怨恨
白皓显一听到令斤说殷素琴杀了自己手底下几个能干的鹰爪后不见了,就马上出府亲自找她。这个女人,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去好好解决一下了。
他是在城外的树林里找到殷素琴的。当时天色已黑,银白色的月亮挂在空中,照下来的月光明亮,却冷如冰霜,尽管柔和,还是隐不住悠长的清冷。乍看之下,那月上几缕淡淡的云,竟恍若女子脸上的忧愁,隐约还仿佛听到低低的呜咽声,哀怨极了。
这个夜,显得非常凄冷。晚上的风有些凉,加上月光下的婆娑输赢,静极了,但忧伤也因此浓厚沉重。
殷素琴在一棵树上,坐在树枝上,背靠着树干,密集的枝叶几乎将她整个人掩没了。若不是掉下来的空酒壶,白皓显或许还找不到她呢。
轻松跃上那树枝,拨开丛丛枝叶,殷素琴一张醉意朦胧,透着桃花瓣娇粉红润的脸便露了出来。
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她睁开迷人的醉眼,那淡淡的水雾和意态让她此刻有种难以言喻的醉人的美。
一见到白皓显那双暗夜般蛊惑人心的眼,她的眉眼间便立即流露出了动人的笑意。
殷素琴伸出自己的双手,捧着白皓显的面庞,拉近到自己面前仔细地端详,而后咧开嘴,贝齿露出,咯咯笑出了声来:“呵呵……你是?你是,皓显吗?”
皓显,这是白皓显遇到梅珂竹之前她对他的称呼,算一算,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这样叫他了,虽然不及“显”这个称呼来得亲昵,却也是非常亲近的,能这样叫他已经足以令她高兴。只可惜,就是这样一声称呼,在他遇到梅珂竹后,竟也不允许自己叫了。
不知道今夜是怎么回事,她竟又那样叫他了。有些生疏,却十分熟悉的称呼。
白皓显的眉毛动了动,任由酣醉的殷素琴那样痴痴地看着自己笑,也不说话。
“皓显!”或许是仅存着一丝清醒的,或许是醉得过头了,但无论如何,眼下的殷素琴是听从自己的心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在树枝上,向前一倾身就扑向了白皓显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侧脸贴着他的胸膛,眼泪便流了下来。
“吱!”
只听这一声响,他们所在的树枝就不堪重负折了,一下子就像断了气的人头一样重重地垂落,眼见着就要断成两截。
白皓显反应很快,二话没说就立即带起殷素琴落到了地上,紧接着,那断掉的半截树枝连带着一丛枝叶一块掉到了地上。
殷素琴还是贴着白皓显,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险些从树上摔下来的状况。
她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没来由地,不停地掉眼泪,像是受尽了委屈。
通常男子看到这样一个可人儿如此醉态可掬楚楚可怜的模样,早生出万般体贴呵护的心思,甚至动起不好的念头来了。然而白皓显看着怀中的妙人儿,却是眼神冷漠,看不出半点温情与怜惜。
他抓住殷素琴的肩膀,只稍稍一提气,便将她粗鲁地甩到一边,扔到一棵树下。还没等殷素琴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无情地扼住了她的喉咙:“殷素琴,我知道你还有清醒的意识,最好给适可而止。否则,我可管不住我的手。”
殷素琴本还恍恍惚惚,意识模糊,一听这话,尤其是感受到喉头几近窒息的难受,仿佛冬夜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一个哆嗦,眼泪都忘了流,只是张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对方。
白皓显漆黑的瞳孔在她面前放大,好像要把她吞噬一样。他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一个冰冷的声音灌入她的耳内:“今天,你因为自己的不快杀了我手底下几个人,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你给我记住,我对你的容忍只有这一次。不要以为跟了我十多年就可以恃宠而骄、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妄为。我不是善主。”
说着,白皓显打量了殷素琴的脸几遍,笑了:“瞧瞧你现在的德性,真是狼狈!”
言毕,他用力地松手,她的头也顺势用力地撞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有血从额角流下,然后她看到他决然而去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月光中。
殷素琴再也不醉了,她清醒了,清醒极了!
白皓显变了。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虽然对自己不伤心,却也懂得多少维护自己些,会念在自己陪他十几年的份上凡事为自己考虑些,就是杀他几个人,他也不会怎样。毕竟,哪怕他再冷酷,对自己却是留有一点位置。
然而,他刚才的眼神、口吻以及种种举动,那分明是恨不得要把她捏死的残忍冷血。他变了,现在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几乎已经没有丝毫位置了。
但她还是有剩余利用价值的。所以留着她。
殷素琴露出了一个凄苦的冷笑:“白皓显,你会这样全是因为那个梅珂竹吗?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的!”
说着,她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仿佛有成千上万把利刃在眸中,怨恨成了她唯一的情绪,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细细的青筋暴起,连指甲嵌到肉里去了都感觉不到痛了。
是的,她恨,她只愿恨了。她要报复,狠狠地报复!
她决心报复,将心底里仅存的那个原本的自己的最后一丝影子都抹掉了。原来的殷素琴终于在爱情一点点死去的过程中面目全非。
如今的她,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而十几年前,未曾遇到白皓显前,她原是个在凤仙归隐生活的山涧树林里快乐天真的女子,虽聪慧却无心机。只因那一日他硬闯进来,俘获了她的心后,一切就开始变得不同了。
那晃荡的秋千上畅快憨笑的少女,终于还是远去了。想起这个,殷素琴心中无限悲苦。她开始怀念那段日子,无忧无虑,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漫不经心的快乐自在。
但很快,她便从短暂的回忆中敛起了眸,这是她最后一次回想起过去的自己。
第一三八章 五皇子府
离开树林后的白皓显一阵心绪不快,不想回二皇子府里,只想找个地方理一理,便来到了五皇子府。
正在把玩最近刚获得的一块上等翡翠的五皇子白晧舒一见白皓显来了,且面色很不好看。深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拿自己的宝贝出气似的,赶紧命人把那东西放回收藏库中。
白皓显随便拣了一张椅子坐下,冷冷看着白晧舒那小心翼翼紧张翡翠的样子,面上没一点笑意。
这个老五一直胸无大志,对权势一点心思都没有,只对那些个古玩奇珍兴致一直浓厚。上次也是为了有足够的资金去购买那些个宝贝才会大着胆子去贪污银款。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之所以会跟他走得近,或许也正因为他对权势没有半分心思这一点原因吧。其他的那些个兄弟们,要么就是太小,要么就是全部为了那把龙椅而明争暗斗,如果说处得来,那可真实天方夜谭了。
白晧舒张罗下人准备好了一桌的酒菜,拉着白皓显围桌而坐,亲自给他倒满了一杯酒,一边给自己满了一杯,口中一边说:“二哥,我可听说了,你府中新藏了一个美人儿,把殷姑娘这样的绝世女子都给冷落了。简直可以说是日日亲自陪着护着,那上心的程度可一点都不逊色于当年……”正说着,白晧舒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收住了接下来的话,转了话头:“怎么今夜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白皓显的脸色仍旧不大好看,随意地看了白晧舒一眼,也不说话,只沉默地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
虽只是随意的一眼,却足以让白晧舒的心里陡然一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二皇兄自己是知道的,虽说众兄弟中自己的交情和他最好,但是,如果在他的面前因为仗着交情好就过分自以为是,那他可是一点情面都不会讲的。
不用多想,白晧舒就想到自己或许是说错了什么话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低头一口一口地吃着菜,酒倒不多喝。
“老五,你府中的妻妾如何?”良久的安静以后,白皓显出声。
“啊?”猛听到这样一声问,白晧舒闪神,怔怔地看着白皓显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自己的二哥会问这样的问题吗?
见白晧舒没有回答,白皓显不耐烦地动了动眉头:“没什么了。只是随便问问。”
其实,在所有到达婚配年纪的皇子中,除掉前阵子刚完婚的三皇子白皓枫和九皇子白皓宇外,二皇子白皓显其实也还没有二皇妃,甚至于连姬妾都没有。
他本有个皇妃的,只可惜十年前洞房当夜,那皇妃就因病去世了,此后他也没有再立新皇妃,也没有纳妾。起初人们还有些留意,甚至有不少想巴结他的官员大臣想方设法地要把自己家族的女儿嫁给他,但他都没有表态。
直到他三年前毫无征兆地人间蒸发了一段时间,只说外出游历,去向行踪都没有留下,人们连这个二皇子什么时候会回来都不知道,也就更无从考虑起他府中没有皇妃也没有妾室的事情了。
如今他回来了,又让不少人动了这念头。光是来找白晧舒,想让他当媒人牵线搭桥的人也不少。
这样想着,白晧舒似乎理所应当地理解了白皓显会问出那样一个问题的原因了。又思及此刻二皇子府里的那个新宠女子和殷素琴,更觉得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值得思考的事情了。
于是,他笑了:“呵呵,二哥,难道,你是在打算你今后的终身大事吗?”
“嗯?”
白晧舒不理会他眼里不解的困惑,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笑谈:“呵呵,其实,二哥,这些个问题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你看我这样没什么用的人都能让我的那些个妻妾们处得相安无事,二哥你这样厉害的人,肯定比我更有把握处理好的。”
听了这话,白皓显总算明白了白晧舒此刻的思路所到之处,但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呵呵,你确定?”
“是啊!”白晧舒想起自己那几个女人平日里各有风情,相处和谐时的场面,面上就忍不住得意:“无论是我那个皇妃和那些姬妾,抑或那群姬妾之间都处得还算融洽。”
说着,他神秘一笑,凑近白皓显,小声说:“女人们都爱吃醋,妒忌更让人觉得可怕,这往往也是家中妻妾矛盾丛生的原因。在这个情况下,如果你能够做到雨露均沾,不偏不倚,那么,她们个个都满足,也就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搞得家里鸡犬不宁了!”
白皓显听着他说这番话,心中觉得十分的无趣。
像白晧舒这样的男子正是世上大部分男人的代表,他们希望家中有许多女人因为自己争风吃醋,但又希望她们能够相处融洽,不要给自己惹麻烦。那就像是身上的钱财一样,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喜欢拿出来炫耀,似乎能够让几个女人为自己斗来斗去,却又能够被自己制服的服服帖帖是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这在白皓显看来,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
能入他眼的女子没有几个,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闲情和趣味去理会那么多个女人,他要,那一个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女人,坦白说,他还真没有半点心思去管。
他刚才之所以会问白晧舒那个问题,不过是因为他想知道一些女人为了得到想要的男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这当然不是没来由冒出来的念头,会这样问,是因为他想起了殷素琴,那个被嫉妒心掌控了的胆大包天的女人!
实际上,如果是在一段时间以前,就算她因为心情不好杀他手底下几个人,他也不会那样无情地去对待她。但是,他就在不久前得知,十年前自己会和梅珂竹那样的彼此深恶痛绝,殷素琴在其中所付出的“功劳”可以说是不可忽视的!
那个女人,在那个时候,她也跟了自己有些年数了,也该知道自己的脾性,可是,她居然胆大得算计到自己的身上,竟私自改变了他的计划!
无论如何,这样的人,不能轻易留在身边……
想着,白皓显的手用力地握紧了酒杯,杯身立即碎了,发出刺耳的声音。白晧舒听了,看了,吓了一跳。
第一三九章 识穿
残烛微弱,三更天早已过了,雪医女却还未入睡,一个人和衣坐在床上,背靠床栏,秀眉始终凝蹙,回想着白日里和白皓枫的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白皓枫当时的神态口吻,就是一阵心烦意乱,她努力地想要忘记,可不知为什么,那些画面竟是缠上了她,不停地浮现在她脑海。无论如何努力都甩不掉。
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一只手抵着额头,十分困扰。
“叩叩。”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雪医女疑惑着下床,在看到门上倒映出的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形,雪医女便知来人是谁了。
他又来做什么?
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去开了门,一阵凉风迎面吹来,还夹杂着浓浓的酒香味道,扑入鼻翼,一闻就知是价值昂贵的竹上青。
但雪医女才不管他喝的是什么好酒,只是对又一次深夜醉酒来到这里的白皓显生出了更为强烈的反感,甚至有些瞧不起,他就是那个不可一世,手段冷酷狠辣的二皇子?怎么此刻看起来这样的庸俗?
她越发庆幸自己把真正的梅珂竹送走了。无论是在百花谷还是白皓枫手里,只要不是在白皓显这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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