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女人了?”纪云翊一手撑在门上,微俯□,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让人面红心跳的低沉。
韩单双颊泛红,想要低头从他身侧钻出去,对方却快她一步挺身上前,将另一只胳膊也搭在搭在门上,断了她的去路。
她贴着门板站的笔直,心里像装了只兔子,着实没法淡定,僵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他轻笑一声,把脸贴在她颈边,柔声道:“说过,就要负责。”
这六个字像是一句咒语,混在男人的气息里绕在耳后。韩单仿若触电般激起一层层微小的震颤,从头到脚通过全身。她将脑袋偏向另一侧,手抵在他胸前,警告道:“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他轻嗤一声:“你想怎样?”
她一咬牙便要抬起膝盖,面前的男人却径直压□来,抓住她双手的同时用膝盖将她的腿顶住。勾着唇,语带挑衅的问:“就这样?”
不知不觉竟到了如此暧昧的距离,韩单心跳如擂鼓,膝盖发酸,料想挣扎也只会是白费力气,索性咬牙抬起下巴,语中带笑:“纪少这是要勾引我?”
越是慌乱的时候越要沉着,在韩单以往的经验里,对付这个傲娇自恋男只能用这种厚脸皮的作法,让他觉得无趣才会罢手。
但今天,却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这个倨傲的男人目光没有半分游移,只安静的看着她。专注的,温柔的,仿佛静谧海上悬着的月。
四目相对。眼睛像是着了魔,视线再逃不脱,那双琥珀色的瞳像茧,将她的倒影包裹在里面。
失了魂,夺了魄,挣不开,剪不断。一层又一层,模糊了轮廓,一下又一下,乱了心跳。
唇,即将相互碰触的一刻,他听见她略带颤抖的声音。
“纪云翊……”
她迷惘的表情和惶然的语气让男人停顿了下来,而下一刻,他垂眸,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了下去。辗转流连在柔软的唇上,将她猝不及防的惊喘堵在口中。
该拒绝吧。
该推开吧。
该羞愤吧。
可是,为什么失了力气,失了思维,只能这样怔忡的站着,任由这个男人的唇舌一寸寸深入和纠缠。
微微颤抖的韩单缓缓阖上了眼睛。
如果这一次,就此放任下去……
生涩的回应,用不顾一切的姿态,仿佛飞蛾扑火。男人动作一滞,接着,像是要将她揉入身体中般的加深了那个吻。
错落的呼吸中,他已然动情,手指穿过发丝扣在她脑后。然而又带着几分隐忍,唇舌间极尽缠绵温柔。
韩单只软软的任由他拥着,像是要窒息般,眼前恍然盛放无数色泽艳丽的花朵,绵延成海,将世界翻覆侵没。
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像夏日的阳光,炙烤着接触着的每一寸肌肤。当她即将被这热度融化的时候,纪云翊猛地后退一步放开了她。
炽热的怀抱灌满了空气,空荡荡的,有些凉。
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她无法分析出此刻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里有什么其它成分,但清楚地看见了悔意。
沉默的尴尬蔓延开来,泥沼般身陷其中动弹不得。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却又在抵达眼眶时生生压住。不过一场戏,上了台,起了调,即便乱了步伐也该奉陪到底。
她垂眸而笑:“纪少技术不错。”
他一怔,蹙眉。
“之前没说明,亲密接触会产生额外费用,恐怕我要加价了。”
“韩单!”他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像只被激怒的兽。“你以为这是交易?”
“不然呢,这算什么?”她抬头,依旧笑着,眼底却一片清冷。“纪少一时情动将我错当做你的情人,还是我恬不知耻投怀送抱承蒙你的施舍?”
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又何必再去深究什么。
她索性破罐破摔。
纪云翊脸上的怒色一分分淡了,对视片刻,留下一句“那卡里的钱付得起你的佣金”说罢甩门而出。
韩单静静靠在墙边,那笑如干涸的溪流,凝固成苍凉的形状。
她从来没有明白过他,还偏偏自作多情了一回。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无话可说了。书号下不来,出版卡壳中。
第五十章
50、若注定是过客,何必去惊扰一盏灯火。
当纪云翊在狭小的房间里转悠第N圈;终于把腿撞在床角上的时候;对着电脑的洛霄撇他一眼:“这房子太小了;散步还是去外面比较好。”
面色阴沉的纪少白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扯开衬衫领口:“鬼天气越来越热了。”
“热?”洛霄眸光一沉,纵身而起;将手掌抵在他额上。
“你找死?”纪变态眯了眼。
妖孽男的表情放松下来,将手收回来;笑:“热了就脱;我不介意的。”
纪云翊不理他,拿过杯子喝水。
“那杯我喝过了。”妖孽男适时提醒,于是某人将一口水全都吐了出来。
洛霄不再逗他,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看见短信,笑道:“有人出门了。”
“叫你的人滚回来,从今天开始不用跟着她了,我也不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纪云翊口气冷硬。
“你确定?”洛霄看着手机,勾唇一笑,“好吧。”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书本翻页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还真不像你的风格。”洛霄打开《六界》的登陆界面,“我以为至少你会告诉她游戏里的角色是谁。”
沉默许久。
“没必要。”纪云翊斜倚在沙发上,将书丢在桌上,有些疲惫的阖上眼休息。
当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他于终忍不住皱着眉问:“她在哪儿?”
“根据两小时前传来的消息,她在沙树路上一家叫夜色风情的酒吧。”洛霄答得流利。
“酒吧?”他眉头拧得更紧,“让他们清场。”
“你让我把人撤回来了,所以现在那边一个都没有。”妖孽男似笑非笑。
纪云翊一个转身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压在墙上,眼里一片暴涨的怒气:“你知道她去酒吧不告诉我?”
洛霄看着面前像凶猛动物又带着孩子气的男人,憋着笑道:“我记得谁说过,不想知道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他被自己说过的话哽住,无法反驳,只狠狠地瞪他一眼,甩门而出。
夜色风情。
震耳欲聋的音乐,热情舞动的人群,还有迷幻而昏暗的灯光,让人可以藏匿其中,像是一个巨大的茧,用它的热闹和喧嚣将羸弱的灵魂包裹起来。
阿洁曾带韩单来过这儿,那时她刚离婚,对感情失去信心。韩单则在一旁作陪,看着这个白天刀枪不入的女子坐在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流泪。
而此刻,她坐在相同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第六杯“蓝色妖姬”,有些恍惚。
“这杯酒是那位先生送您的。”服务生附在她耳边,仍需要用大喊才能听见。酒精穿过四肢百骸,让人的思维陷入一种亢奋和迟钝并存的状态。她随着服务生的手指向那边看去,一个身穿花衬衫的男人冲她摇摇手。
“我……不想喝了。”她抬手将那杯酒放回到服务生的托盘上。小伙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说了些什么,她费力的想要辨别,但听不清楚。头有些晕,她晃晃脑袋,想要在回家前保持清明。
“结账。”她摸出钱包,身旁的位置上却有人坐下。
刚才的花衬衫冲她举杯,凑到她面前道:“小姐,赏脸一起喝一杯。”
这句她听清楚了,摆手道:“谢谢,我已经喝多了,该走了。”
那人不依不饶,伸手抓过她的胳膊,贴上身来:“不喝酒那就跳会儿舞吧?”
“我不会。”韩单甩了两次却没甩掉反倒被抓的更紧,她心下懊恼,放开嗓子喊道:“放手!”
谁料花衬衫变本加厉,揽上她的腰:“别生气嘛。”
韩单酒意上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包里的防狼喷雾,索性抬腿对着那人的小腿狠踢一脚,只听那人一声哀嚎,撞翻了一旁的服务生,托盘上的几只杯子坠地,酒洒在一旁的人身上,引发了一阵躁动。她掉头便走,步伐摇摇晃晃。
“他妈的!给老子抓住她!”花衬衫恼羞成怒的吼。
正好在音乐中断的间隙,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过来,连追光灯都照向这边。男人面目狰狞,一瘸一拐的冲上来,伸手抓住韩单的头发将她往后扯。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她身边闪过,一拳打在花衬衫脸上,直将他打翻在地,然后拉过惊魂未定的韩单便往前走。
她踉跄地跟着,脑袋里一片混沌。
耳边嘈杂的声音通通消失,舞池里拥挤的人群也成了虚化的背景,只有抓着她的那只手,有力而温暖,仿佛是她与这世界唯一的牵绊。
回望,视线零落成缓慢定格的画面。
挂着两行鼻血怒吼的花衬衫,许多面目凶狠的男人涌上来,被黑衣男们拦住,双方大规模的动起手来,不安的人群在尖叫和推搡。
穿过舞池,抵达门口。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大口喘息,仿佛从溺水中逃脱。
“喝够了?”男人并不放手,只冷冷地看着她。
她仰起头,仿如梦醒,试探似的轻声唤道:“纪云翊?你饿了?”
他的脸黑了几分。
“早知道就不收你钱了,又挑剔,又小气,又难伺候,脾气又差,还像个地主……”她扳着指头数落。
一旁的洛霄轻笑出声,几个贴身护卫的黑衣男低了头忍笑很是辛苦。
纪云翊眉心一拧,恨声道:“我不饿!”
闻言,她怔了片刻,抬头问:“那为什么来找我呢?”
在夜色里,她的眼里氤氲着一片湿漉漉的雾气,宛如迷途的孩子,无法寻到归家的路。
他眼底最后一丝愠怒烟消云散,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她任由他拥着,阖上眼,反复呢喃同一句话,直至失去意识。
“你不该来。”
世界变成一片浩渺的海,而自己则是深海中的一尾鱼,漂浮、翻覆、沉溺。
时光打了结。
梦境与现实重叠错落,遥远而模糊。
依稀是白驹未逝,容颜未老的年华,只要睁开眼仍能清楚的看见夏夜里璀璨的星河。
也是这样的恍惚,这样的迷醉。
是谁曾给予这样的怀抱?
温暖安然,还有衣服上缭绕的淡淡气息。
是谁曾在耳畔低语?
如古老的魔咒,有着让人着迷的空旷回音,忽远忽近。
是谁曾俯□躯?
挡住了星光月色和一整个世界,只有额上残留的一点温热,和幻觉般的柔软触感。
两年前曾因酒醉缺失了的记忆,那些鲜活的花曳虫鸣、微澜的湖面、模糊的身影、还有落在眉心的吻,都被时间的大手拖着,一点点沉没在海底,终不留一丝痕迹。
只有那句话被遗漏在苍茫的海面上,随波逐流。直到此时才在梦境中被拾起。
那时,他说。
“逃跑的机会我只给一次。如果两年后你还没嫁出去,我会抓到你,再不放手。”
第五十一章
51、有多少事将错就错;又有多少人身不由己。
韩单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天鹅水晶吊灯迷糊了一会儿;顿时如遭雷击。
这显然不是阿洁的公寓。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在陌生的环境里都警戒了起来。她僵硬地扭头看去;宽大的床上,她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具体的说;是个男人;再具体……那张像天使长一样安然温和的睡脸将她最后一丝困顿也砸醒了。
慌乱中薄毯从她支起的上半身滑下去。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套着的宽大男式睡衣目瞪口呆。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嘛他会出现在这儿的?不对,我怎么会睡在他房里?重点是,衣服哪去了?
要冷静;当务之急是冷静下来。
她深呼吸几次;然后盯着天花板仔细回想。
怎奈大脑在无数次的重启之后彻底当机,企图重拾的记忆也断在了酒吧的混乱之后。
冷静个屁!什么都想不起来的韩单恨不得对灯长啸,懊恼的揉着一头乱发,像只皱巴巴的狮子狗。正在沉睡的纪云翊像是被她弄出的响动打扰,翻了个身,变成向她这边侧卧的姿势,眉也微微拧了起来。薄毯在动作中滑向下,露出一整片脖颈和胸口。
一大早的,要不要这么销魂呐……她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好在对方并没有醒过来。
此床不宜久留!
坚定这一信念后,韩单蹑手蹑脚地起身。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男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乘他醒来前先行逃跑。可就在她即将从毯子的包裹里将腿抽出来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顺势拽进怀里。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这只惊弓之鸟吓得不轻,她随即像只鱼似的扑腾起来,直到两手被抓住,一齐扭到身后去才勉强安分下来,咬牙切齿道:“纪云翊!”
“折腾了一晚上,你不累吗?”男人皱眉看着她。
“你放开我。”
“老实待着。”完全没有协商的余地。
手不能动索性动脚,她猛地用力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一阵天旋地转被人翻了个面压在身下。
“你再动一下试试。”低沉下来的声音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两人紧贴的身体让她“切实感受”并领悟了他的意思,韩单双颊发烫,扭过脸不动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挂钟的秒表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位置。光从厚重的深色窗帘缝隙间透进来,变成数道金色的丝线。
“那个……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所以……”她吞吞吐吐地开口。
“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早上起来打算不认账了?”用胳膊撑在她两侧的纪云翊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抱?!摸?!
……
韩单眼睛几乎脱窗,半晌才抖抖索索地冒出一句:“你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
“我再怎么醉也不可能干这种事……”她笃定道,然而底气实在不足。
纪云翊探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车熟路地按了一会儿,定在她眼前。
是一段视频,大约有六七分钟长。
录制人显然是洛霄。因为是从他那句“这么有趣的状况该保存下来才对”开始的。
画面里的某人软软的倒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笑:“找个钥匙都找不到,你真猪。”
“再问你一遍,钥匙放哪儿了?”黑着脸的纪云翊看起来像是一路将她抱上楼的样子,衬衫皱得一塌糊涂。
“放在……”她的声音小了下去,等男人将耳朵靠近的时候忽然大喊,“就不告诉你!!!”然后奸计得逞般笑成一朵狗尾巴花。
“韩单,你考虑清楚。”他咬牙道,“睡在我的床上,出现任何结果我都概不负责。”
“切。”她眯着眼仰头,“富二代了不起吗?高富帅了不起吗?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我那是让着你。”打个酒嗝,某人接着说道,“自大狂、王子病、神经质、变态脾气、没事就摆臭脸、还挑食……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
“你再说一遍……”
“我只说一遍,你想把我怎么样?”她一咕噜站起身,差点撞上纪云翊的鼻子,叉腰道,“我就要睡这儿,你想把我怎么样?你有本事把我的嘴巴缝起来,有本事把我从十五楼丢下去,有本事再盯着我两年让我嫁不出去呗,老娘不怕!”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霸气侧漏。
屏幕抖了抖,画面内的纪变态难得的僵住,画外音是洛霄很不厚道的一串笑声。再接着,她忽然捂嘴,摇摇晃晃的奔向卫生间。
洛霄问:“你不进去看看吗”
“不去。”他没好气的说。卫生间里忽然传来哗哗的水声,他皱了眉快步进去,紧接着就听见他咆哮的声音:“你这个白痴!”还有她拔高的声音:“我要洗澡!”
“你要洗就脱光了洗,穿这么整齐坐在浴缸里干什么?!”
“我洗完再脱!”
两人的争吵夹杂着洛霄很不厚道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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