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变得只懂吃喝玩乐,再也不理其它的事情,我只好亦将郑家的生意揽过来,直到其步入正轨。”
“一年丧期终于结束,接连两年我和他都未能如愿,结为连理。今年,我想,我们该有个结果了,不管是好还是坏。”
薛问儿面前,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女子正兴高采烈的站在镜前,两颊微红,眼含春水。
“我和他商定好了大喜的日子,他说一切随我安排,我看着镜中那一身红装的女子,突然很想在成亲前先让他看一眼,挑挑毛病。”
“可是,现实向来是残酷的。我知道他一向在外拈花惹草,可没想到,他竟然把那些女人带进了府中。”
“然后,我从他口中得知了真相。其实这些,我早就该猜到的,只是我一直不想承认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会是这个样子。”
“我知道,我与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于是,我选择了离开。幸好,他要的只是姚家的家产。可是,我不想欠他的,所以,我还他一条命。”
薛问儿感觉到脸上滑过两道湿痕,不知何时,她竟然哭了。
“姚佩,你好傻。”她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姚佩在向她讲述她的故事,一个为情所困,为情所伤的傻女人的故事。
“是啊,好傻。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姚佩突然出现在薛问儿面前,伸手拭干了她的眼睛,看着她微微一笑,似是终于解脱了。
她说:“所以,我要离开了。我命已绝,而你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你别害怕。在我知道了所有真相后,我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留下了一条后路。可能还是有一丝恋世之心吧。想着如果没有死,起码不会让自己活得太狼狈。”
姚佩苦笑一声,温柔地看向薛问儿,身影慢慢向后退去,直至消失不见。
黑暗中,只听她的声音犹如飘渺的幽灵,一点一点传入薛问儿的耳中。她说:“去找他吧。他的一切都将是你的。谢谢你,让我解脱~”
薛问儿见她要走,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去找谁?他是谁?“姓姚的,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啊!”她想喊却喊不出来,胸中一股闷气提上喉咙,顿时眼前一黑,又失去了知觉。
到底,那个他是谁啊?
第六章 要吃饭?先喝药!
薛问儿怒目圆睁,一言不发的瞪着头顶上方的屋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我要吃饭!”她终于无法承受不远处一老一少大吃大喝的声音,更加不满的朝着屋顶说道。
不是她不想扭过去去狠狠骂那没良心的、成天馋她的一老一少,只是她胸口的伤口已经被她不知道扯裂了多少次了。这次要是再裂开,估计天皇老子也难救回她的命了。
可是她好想吃饭。
以前是那个飘来飘去的鬼幽魂也就算了,只能看不能吃。可是现在她明明有了身体,为什么还不让她吃东西?
薛问儿心里十分的委屈,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每天只会灌那些黑漆漆的苦药汁,再不就是些见不着一点米粒的稀饭。我现在是病人,我需要吃饭,我需要营养,我需要~”
“你需要喝药!”花白胡子的老者终于受不了她的碎碎念,啪的一声将一碗泛着苦味的黑汤药放在了床边的一个木柜上,喝止了她那召魂般的声音。
“我~”
“停!”老人在她刚刚开口抱怨之阵,突然将手一伸擒住了薛问儿正好大张的嘴巴,另一只手快速的拿来药碗,看也不看,一股脑将整碗药迅速的全倒进了她的口中。
“咳咳咳!”顿时,房间内咳声大起,然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师傅,”刚才与老人一起吃饭的约摸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微微皱着眉头拉了拉老人的衣摆,小心地说道:“她昏过去了。”
老人笑着拉着小孩的手走到了饭桌旁,不急不缓地说道:“没昏,只是为师在药里给她多加了些贪睡的药材。省得她总是念叨着吃啊吃的。”
“而且,”老人慢慢拾起桌上的碗筷,往嘴里不停扒拉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解释着:“多睡觉,呃,对她有好处。”
小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木床上嘴角还带着些许黑药汁的薛问儿,哦了一声,便也放心的继续吃了起来。
“非要吃什么饭嘛,你看看,桌上这几样,哪样她能碰?碰一样那伤口一辈子也别想好了。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神经,真是的,师傅我能给她熬点菜叶粥就不错了。你见师傅什么时候碰过菜叶子?真是的,不知道感激,反而一醒过来就嚷嚷个不停。”老人一边往嘴里送着大鱼大肉,一边愤愤地骂着薛问儿不识抬举。
小孩看了一眼桌子上整盘盘的鸡鸭鱼,整碗碗的猪羊肉,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确实,这桌上没一样是一个病人能吃的,而且还是受了那么重的伤的人。
荤腥之物是重伤之人的大忌,可惜,他这个师傅这一辈子只吃肉,那些绿叶菜能看在她是病人的面上碰一下,帮她熬一些菜粥已经是奇迹了。
只是,她这样总靠药维持着体能是不是也不太妥当?小孩很想问一问师傅,可是看到师傅那张明显不悦的脸,他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其实,他很想说:他挺想吃点青菜的,天天吃肉,使得他现在一看到肉就没什么胃口了。
第七章 小无尘生病了?
转眼间,薛问儿在一老一少师徒两人这里休养身体也近两个月了,前几天,她终于得到批准,可以下床稍稍走动走动,但是左手动作太大时,还是会扯痛伤口,这让她十分恼火。
这姓姚的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吧?是真的不想活了?还有那个朦朦胧胧的梦,似乎姓姚的让她去找一个人?但是没名没姓,又没说地址,这让她如何去找?!
而且,一个梦而已,可信度应该是零吧。
“哎~”薛问儿坐在木屋外的青草地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里是一处幽静的山谷,倒还真是个静养的好地方,只是闷了点。那一老一少一个爱找她麻烦,左右看她不顺眼,另一个则总是沉默的研磨药材,真真是无趣死了。
扭头间,看见小男孩正端着一样东西向木屋走去,薛问儿连忙唤住了他:“无尘,我在这里。”
那小男孩是老人的小徒弟,名叫秋无尘。薛问很喜欢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跟这个小男孩也很般配,白白净净,身上也永远干干净净的,仿佛惹不上半点尘埃。
秋无尘没有理她,还是踏进了房间,不过片刻后,又走了出来。
不过,此时的秋无尘让薛问儿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那个,无尘啊,你手里端的,不会是~”那苦了吧唧的药吧?
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顿时惊立起身子,大步向前迈去就要走:“那个,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呆会儿见!”可是她还未走两步,便被秋儿尘点了穴,只能任君宰割。
“我刚才进屋拿了蜜饯。”秋无尘走到她的面前,将手心摊开露出了里面几粒蜜饯,然后掂起脚费力的将药碗送到了她的嘴边。
见她苦着脸将药喝完,他的脸上漾起一丝笑容,将蜜饯放进了她的嘴里后,这才解了她的穴道,像来时一样,静静的走了。
“苦死了,苦死了。”薛问儿用右手使劲的呼扇着,向嘴里不停的扇着气,希望能以此来减轻嘴里的苦楚。
“我得赶紧长高点,啊,对了,”秋无尘一边走着一边盯着自己的手脚发出感叹,突然,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对着薛问儿的后背说道:“师兄前两天来信说这一两天就赶回来了。”说完,便又将目光移到了手脚上,呆呆地向远处走去。
秋无尘的师兄?就是那个救了自己,并送自己来这里的男人吗?
薛问儿嘴里的苦味渐渐消失,她一边噙着蜜饯,一边思考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过?”她重新坐回了草地上,面色忧郁的说道:“我好像应该好好报答一下他的救命之恩。只不过,该怎么报答呢?”
这样想着,薛问儿连忙起身,追上了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的秋无尘。
“无尘啊,你师兄喜欢什么东西啊?”她随意地挽上秋无尘的胳膊,一脸微笑地问道:“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你看我又没钱没势的,到底该怎么办呢?”
秋无尘的脸突然刷的一下子染红了大片,他无措的呆立在那里,想试着抽出自己的胳膊,却发现薛问儿右手的力气太大,只能继续着这样的姿势。
“咦?无尘,你不舒服吗?”薛问儿发现了他的异样,将头微微低了低,抵在了他的额头上,这却使得秋无尘的脸更加红,还微微发起了烫。
薛问儿惊叫道:“呀,你的脸怎么有点烫?是病了吗?还是今天的太阳太毒了?”她微侧起头不解的看了看快要西沉的太阳。
似乎,不是被太阳晒的原因。那就是?“老不死的,快出来,你的宝贝徒弟生病了!”她顿时忘了胸前的伤口还不能跑跑跳跳,急忙抓起秋无尘的小手,在山谷里又跑又喊起来。
霎时,秋无尘的脸变得像只熟透的苹果般通红!
第八章 他说,你不是妻,是妾!
“臭丫头,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薛问儿终于在制药房内找到秋无尘的师父,还未说话就被他一顿乱吼:“还有,谁是老不死的?我是神医,神医!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大呼小叫的,去去去,不要打扰我做药。”
“嗯?”薛问儿顿时忘了自己的目的,偏着头思考着:怎么一下子成了两个救命恩人?
“还有,”神医刚想转身回制药房,却突然转过身来,拿起身旁的药锄轻轻戳向了她的左胸。
“啊~疼疼疼,老不死的,你杀人啊!”薛问儿连忙向后退去,后捂着胸口脸上渗出密密细汗。
“还知道疼?知道疼就别再让我看见你跑上窜下的。跟个野猴子似的。”说完,神医转身回到了房内,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个,”秋无尘终于抽回了自己的小手,他悄悄地将手藏在了衣袖中,背在了身后,想走可又担心薛问儿的伤口,几次开口才发出声来:“很疼吗?”
这时,薛问儿才想起自己找神医的目的,刚想再去叫里面的人,却听见秋儿尘轻声说道:“我没有生病。”
“那你?”她轻轻揉着胸口,不放心的说。
“真的没事。”秋无尘连连摇头,见她似乎真的很难受,犹豫着慢慢向她靠近,轻轻地扶着她的胳膊低声说道:“我,我送你回去休息。”
“哦。”薛问儿呆呆的应声,好像,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被她遗忘了。
“无尘啊,你今年多大?”
“十三。”
一岁行着无事,两个人便闲谈了起来。
“竟然十三岁了?我还以为你还不到十岁呢。”一边说,她一边用手比了比自己与秋无尘的个头,满脸的疑惑。
秋无尘猛地松开了手,朝一边跑去,薛问儿正纳闷时,他又跑了回来,气鼓鼓的冲着她喊道:“我,我今年就会长高的。”说着,又一溜小跑而去。
生气了呢?薛问儿耸肩笑了笑,这小孩子还真是敏感,不过,她也是成心那样说的,嘿嘿,小家伙终于不再是一张死人脸了。
几日无话,这一天,又是一个艳阳好天气,薛问儿啃着不知名的红果子惬意的仰躺在屋前的草地上。
这样的日子,还真是舒适啊,“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样。”她晒着暖暖的阳光,满足的说道。
“天堂?那是什么地方?”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精致的脸,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面容,精巧的下巴隐隐冒出一些青痕,眉眼上虽然沾染了几分疲惫,可却仍如一弯明亮,一汪清潭般映在人的心里,清爽而恬静。
顿时,薛问儿忘记了嘴边的红果子,机械般地发问:“你是谁?”
“我啊?”那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含笑而答:“我是来娶你的。”
“咦?胡说!”她猛地坐起身子,却与那人的额头碰在了一起,疼得她咧起了嘴。“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了?你不要乱说。”
“哈哈哈~”男人一阵大笑,然后可笑的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是来娶你的,但是,”他抬起薛问儿的下巴,慢慢地慢慢地将唇靠近着她的双唇。
他说:“但是,不是做妻,而是小妾!”
他说:“姚佩,记住你会是我的妾!”
第九章 我嫁小无尘也不嫁你!
薛问儿愤愤不平的抱坐在床上,怒瞪着木屋里谈笑风生的易水寒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什么嘛,小妾?他怎么不去死。”她嘟囔着。
没错,此时一脸温和笑容的名叫易水寒的男人,就是说要娶她,做妾的那个男人,亦是神医的大徒弟,秋无尘的师兄,她的救命恩人!
还真是个多重身份的恶心男人啊,薛问儿不禁叹了一口气,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他说姚佩,那也就是说,他是姚大小姐的旧识?难道是姚大小姐在梦中让她去找的人?会是他吗?难道,这个男人跟姚大小姐有一腿?两腿?XX腿?
“不会吧?”薛问儿先被这样的猜测吓到了,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盯着易水寒左瞅右瞅,这个男人长得还真是帅气啊。英气的眉眼炯炯有神,黑发飘逸,一身青衣着身,浑身散发着一股书生之气,只不过,前提是不去看他那笑容。
如果这身打扮再凑巧看到了他的笑,那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不是人!
书生的打扮,可却一脸妖媚的笑容,瑰丽妖艳却又不失秀气,这样的男人~是朵妖艳的红莲!
火艳的妖娆却是一副圣洁的身躯,还真是个矛盾体啊。
“师兄,你这次要呆多久。”跟薛问儿的郁闷不同,秋无尘则是一脸的兴奋,完全不像是平时那个沉闷的小男孩。
易水寒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说道:“大概两天吧。”
“啊?又是这么短啊。”听到回答,他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易水寒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抬头时接触到薛问儿一直盯着他的目光,不禁扬眉站起身来向着她走了过去。
他说:“没办法,师兄要尽快回去准备迎娶姚小姐啊。”
“虽然,”他挽过薛问儿一缕发丝,暧昧地吻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只是纳个妾,但是姚小姐身份特殊,师兄我可不敢怠慢的啊。”
“师兄,真的要娶她吗?”秋无尘神情复杂,他将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攥在一起,若有所思的问道。
“当然!”易水寒答。
“屁话!”薛问儿喊。
顿时,屋里三个人愣在了一起,薛问儿先反应过来,连忙“救”下自己的头发,将身子退到床角恨恨地望着他说道:“另外,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姚大小姐,我叫薛问儿。还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个人,虽然薛问儿十分肯定自己并不认识,但是,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仿佛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转身之际瞥到的?
转身?瞥到?姚佩?姚家前厅!
薛问儿终于想起来了,在姚家前厅,这个人,是郑楚雄的朋友之一,也是耻笑姚佩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是郑楚雄还不放过姚佩吗?还想继续羞辱她吗?哼,可惜,现在这具身体里是薛问儿,并不是什么姚大小姐,所以,她也不会任他们羞辱耻笑!
“无尘,接药!”神医无视木屋里的情形,将药碗交给秋无尘后转身便离去了。年轻人的事情,他才懒得管。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薛问儿才不会嫁给你,无论是当妻还是做妾。我宁愿嫁给小无尘,也不会嫁给你。”薛问儿瞪着易水寒愤怒的喊道。
啪~?啷~
药碗碎落在地,一碗黑浓的药汁慢慢晕染了一地,秋无尘呆立在原地,震惊地盯了薛问儿片刻,突然一个转身,风一般的奔出了木屋。
第十章
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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