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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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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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姚子宝,拎着大袋小袋,从楼上跑了下来,是奉了姚夫人的命令与他们一起上白家。

“本是我哥去的,但我哥没空。”姚子宝说,明显对这个任务,也是不情不愿的。

蔓蔓问他们两个:“你们去过白家吗?”

“没有去过。”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

稀奇了,没去过都反感。

蔓蔓哪知道,两个小伙子一样是因着要去哥的上司家拜访感到压力大。况且,这白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早已耳闻过的。

几个人上了车。蔓蔓坐后面。姚子宝坐在了副驾座,与陆欢讨论起了开车的问题。

“你终于想考驾照了?”陆欢看兄弟如此兴趣,八成是动了这个念头。

姚子宝提拉眼镜,像是很有研究地说:“开车不难,能不能买菜养车,才是问题。”

陆欢一直觉得兄弟的思维是跳跃式的,恋爱也一样,调侃:“林妹妹走了,你有没有再想想你和她的未来?想爱上不难,能不能把爱情像汽车一样养好,才是问题。”

坐后面的蔓蔓,在听见弟弟这番妙语连珠时吃笑。

姚子宝各瞪他们姐弟俩一个卫生眼,接着犹豫地问蔓蔓:“蔓蔓姐,你和她说了什么吗?”

蔓蔓对他的问话挺吃惊的:“宝儿,上回你没有说要正式追我妹子。”

“我没有说追她,只是觉得她挺伤心的。”回忆她躲在沙发里像只猫儿偷偷哭泣的那一幕,他心窝里怜惜。

“她伤心什么?”蔓蔓从没有想过林佳静会为什么事伤心。林佳静重要的爸爸林文才健康平安。

姚子宝没吱声。他能怎么说呢,说直觉里她是为他伤心。

蔓蔓想到妹子,开始要求起他:“上回我和你说过了,你们要谈,等她上了大学再说吧。她家经济和我在温家的时候一样。说白了,如果她考不上大学,她爸培养她这么多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温家人的经济,越老实的人越穷。林文才单独扯拉大这么一个女儿可是容易,年纪都近五十的人了,天天还得熬夜班。要不是林佳静孝顺,知道父亲赚钱辛苦,在京城里省吃俭用,争取奖学金,林文才,可能在老家自己三餐都得吃白粥咸菜来支援女儿在京城里念书。

蔓蔓爱的也就是林佳静这点,换做她妹子温媛,巴不得从父母口袋里多掏点钱,美其名曰这些都是投资,投资越多,将来回报越大,也不想想她养父赚一分钱都不容易。

而这样的生活经历,在姚子宝、陆欢他们眼里,可能就像是电视里面播放的采访,可以同情却没法体会。

这两个年轻人,与小时候下乡吃过苦头的两个爷还不同,打一出生,都是生活在优越的家庭条件下,哪知道真正被生活所逼到的苦是什么滋味。

“等你们哪一天,忽然发现手头里连点肉都买不起了,你们坐在街头看着一只狗啃骨头都流口水,你们就知道那滋味了。”蔓蔓叹息。

小时候她就试过这滋味,没有肉,一点骨头放在小嘴里嚼,津津有味可以嚼完一顿饭,这样,即算是丰富的一餐了。

不过,忆苦思甜的东西,如果与现在的年轻人讲多了,年轻人并不理解。她弟弟陆欢算头一个,风流潇洒地拨起头发,说:“这有什么?没有钱,可以赚啊!”

至于能不能赚到,只能说明你自己有没有能力。这是陆家人激进的观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所以和弟弟说这些话等于白说,但是,她不是说给她弟弟听,是说给姚子宝听。

姚子宝不像陆欢,在蔓蔓说完这些话后,脸,是整个埋进了阴影里面。

他一厢情愿的做法,没有顾及她和她的家人,是自私了吗?

路上,接到了意外的电话。是东子从医院里面拿妈妈的手机打来的。

昨晚小家伙需要观察病情,在医院里过了一夜。对此,蔓蔓和老公都挺放心的,因为有赵文生在。

“舅妈,我们现在要回家了。”小家伙向舅妈报信,为的是能尽快见到舅妈,说,“舅妈你在家吗?”

“东子,你退烧了吗?”蔓蔓没有急着回答小家伙的问题,问的是孩子自己的情况。

“退了。”小脑袋瓜点点,并且呈现出男子汉的气概,“不过是一点小烧,其实没有必要住院。”

蔓蔓听到孩子后半句话乐了,道:“你拿了你妈妈的手机,你妈妈呢?”

“我妈妈去结账,还有以我的借口去找那个男人了。”小家伙气哼一声,有点不甘心,在于发现自己一病,居然变成了妈妈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催化剂。

“什么那个男人,你要叫赵叔叔。”蔓蔓教育小家伙不能没有礼貌。

小嘴巴扯一扯:“可这个赵叔叔是只狐狸。”

“你不喜欢他?”蔓蔓小心翼翼征求孩子的意见。

小脸蛋皱巴起来认真思考,却是很实际:“他还不错,没有给我打针,只让我吃药。”

蔓蔓捧着肚子快乐死了。小孩子的脑瓜怎么样的逻辑她都想不明白,或许,赵文生能明白。因为赵文生都能把孩子哄得乖乖的吃药。

“舅妈,我回家后去找你。”有了昨晚的经历后,小家伙对舅妈更依恋了。

“我现在出门在外,可能要中午回来。你不用过来找我,你是病号,等会儿舅妈回来,去你家找你。还有,你现在在医院里不要乱跑,不要让你妈妈找不到你。”蔓蔓一连串地吩咐小孩子,到最后都忘了小孩子能不能记忆这么多。

果然,小家伙只记得她最后一句,小嘴巴反驳:“那不可能。我妈妈和他,就坐在隔壁。他们更怕我丢了。”

接着,小脸蛋在听见舅妈被自己逗得开开心心地收了线,嘴角诡异地一扯。小家伙没有爬下床,因为太大的动静会惊动到那个男人,只是把脖子往前伸了伸,时而紧张地抽下小鼻子。

蒋梅拿着军衣,想起今早上自己醒来时,不仅是躺在床上了,而且身上披着件被子和一件军衣,那种感觉——彻底地丢尽了脸。她居然没有照顾孩子,在旁边呼噜大睡,这一切,竟然都进了他的眼。

“赵大夫在吗?”诊室里,只有一个护士在做操作台的清洁整理工作,蒋梅问的时候,心跳一怦一怦的,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先走了,虽然明知不可能。

护士礼貌地回答她:“赵大夫他去参加早上的工作汇报了。等会儿就回来,你坐下等等吧。”

坐不到一分钟,蒋梅坐不住了,见铺着白布的办公桌上,放的是他的一些东西,有听诊器,钢笔。那支英雄牌钢笔引起了她的兴趣。捡起来,小心转笔盖,从笔盖抽出笔头,金色的笔头,金属片上能看见一道明显的细微的划痕,固然并不影响出水写字。她的双目却是一怔,瞠圆了。

“赵大夫——”后面传来一声。

她慌慌张张把笔套上笔盖放回去。

可她这个动作已经看进他眼里。

拉开她身边的椅子,他坐下来,白皙美好的手指捡起她刚放下的那支钢笔,说:“这东西不好写了,我正想物归原主。”

她想都没想,窘着脸脱口而出:“送的东西,恕不退货。”

啪!眉一扬,钢笔搁到她面前,指着那道划痕说:“你还好意思说,你送了支次品给我。”

什么次品?那是她当年故意划的痕,整整用了一夜想出来的主意。所以说中学时代的荷尔蒙真是疯。换做是现在,哪怕是自己女儿做这种事,她都无法想象,大概会气得语无伦次吧。足以佐证,自己当年真像是个疯子。

手把钢笔推回去:“次品,你不是也用得好好的?”

当年,一支英雄牌钢笔,作为国内知名品牌,也不便宜。她自己都舍不得用。而每次想到他能用上她自己都用不上的东西,她心里就很高兴。

面对她的死皮赖脸,他乌墨的眸子里笑意愈浓,他是想:当年他之所以破例把她收进了篮球队,就是因为她这死皮赖脸,把他逗到每天夜里想到她都会想笑。如果在苛刻的训练环境下有个开心果,对队里的训练是个极好的调节作用。事实证明他没有错,在她进队后,他率领的本校球队取得了前所未有至今都无人能打破的历史成绩——五连冠。他底下的队友,没有放弃篮球的,现在都还有进职业联赛的,或是转去当教练。

除去这点他预料之中的辉煌成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离开了中学,到了大学,进了部队,每次摸到篮球,她不漂亮却是很死皮赖脸的特征,和篮球一块深深地一辈子印在了他人生的轨迹里面。

她结婚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办法,他不能自私地为了自己去耽误她的青春。他甚至在远走他乡时,都在期盼,那个男人能代替他珍惜她。

但是,结果就是,他听说的,并且昨晚已经亲眼所见的……

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她心里逐渐浮现起了忐忑:不会真是自己送的这支钢笔把他惹恼了吧。

“你当年为什么会嫁给他?”

抬起的乌眸,是那么的亮,像刀光。

她不明白他这突然的问话,心慌意乱:“就是那样,大学毕业,觉得他挺合适,是我爸底下的人,像我爸。每个女人,都得结婚生孩子的不是吗?”

那个时候,大学,参加工作,都让她体会到了现实世界的残酷。中学时代的浪漫情怀,被生活,未来,磨灭了。很多人都没有的选择,她只是个凡夫俗子,一样没有的选择。她不可能不切实际地去等一个,连一个诺言都没有能给她的男人,因为很有可能只是她一辈子的单相思。

至于说到前夫程思全,刚开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很有感觉,都感觉能携手一辈子。但毕竟是介绍结婚,婚前相处时间不长,婚后一两年内,尤其有了孩子之后,摩擦增大,彼此对各自的个性了解不彻底,造成了婚姻的裂痕。可能是她一厢情愿了,她认为婚姻就该坚贞。所以,她结婚后,都一直没有想过自己以前的单相思。她相信她丈夫和她一样,哪怕婚姻再艰难,都应该坚守下去。事实证明她错的离谱。她老公早已出轨了。

说她傻,她真的挺傻。认定的事情就去做。全心全意为一个人好。程思全指责她没有好好做饭。只有她儿子知道,每次老公回来前,她都要花上一天以上的时间泡在厨房里面,以她糟糕的厨艺,她只能以勤补缺。然而,程思全从来对她的辛苦没有半句好话,你说她能不发牢骚吗?到最后心灰意冷干脆不做了。

这些委屈,到了现在,面对眼前的人,她都不吝于启口的。

她蒋梅,是傻,但是,既然都知道自己傻了,就要更懂得维护自己的那份自尊。

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说她前夫的坏话,她蒋梅做人,还未差到这一步。

然她不说,她眼里泛起的一条条无法自止的红丝,她微微抖动的肩膀,都足以令他的乌眸深深地往下沉。

“阿梅,你是个好女人。”他说。

她愣着看回他。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他不理解你。他不知道你为了做一个饭盒,要花半天以上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

“当初你在篮球队为大家做米饭团。虽然只是简单的紫菜包白饭,个个都知道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在那个时候,当大家都饿了的时候,你那个米饭团,就是大伙儿通向胜利的最重要的关键。”

她是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好像正儿八经的话,说得脸都辣红起来,像颜色鲜艳的辣椒:“我有这么伟大吗?我只记得,你们个个都说难吃,而且,非要站在我周围对着我耳朵叫着难吃。”

他“呵呵”笑了起来,带点狡猾,戏弄:“如果真是难吃,没有人有必要专门对着你喊难吃吧。”

那是,她前夫即使埋怨她做的难吃,也绝不会像她弟弟一样对她吭一声。可见,她前夫的心,早不在她这了。

躲在后面听的小家伙,在听到那男人的笑声时,小鼻子抽——打了个喷嚏。

蒋梅一惊,心里汗:都忘了儿子近在咫尺。急急忙忙挺直了腰背,做出个妈妈的样子:“东子,他可以回家了吗?”

“当然可以。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细菌多。没有什么大病,回家休养更好。”边和她说这话,边是和躲在后面探出颗小脑袋瓜的小家伙对上眼。

切!小脸蛋朝他做把鬼脸:都叫了你别贿赂我,别以为放我回家我能给你任何与我妈妈私通的好处。

他乐着,乐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孩子和她一样,死皮赖脸。

蒋梅不是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小动作,看他,好像对东子也挺喜欢,但是——终究他还是个黄金单身汉,她却是个带拖油瓶的离婚妇女。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一个漂亮的没有结过婚的女孩子吧,而不是她这种黄脸婆。

心,一瞬间,在认识到现实的片刻,若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渺茫。

他潇潇洒洒地抽出她送给他的那支次品钢笔,在纸上挥画:“我给东子开点药。你等我会儿,我和你一块去药房拿药,再送你们回去。”

听到他说要送他们回去,她却是猛地起了身,甚至差点踢翻了一只椅子。

仰起头,他扶着的眼镜片上,闪过一丝惊异与疑问。

这时,一个护士冲进来说:“赵大夫,车祸,有孩子要抢救,那个值班医生不是外科的,是内科的,说请你去帮忙。”

听是这样,他立马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忽然记起,回头与她说:“等我!”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她等他……

……

蔓蔓来到白家。云姐给亲自开的门。看到她和两个小伙子,很是高兴:“哎呀,都快进来,不用换鞋了,家里我还没有拖地板。”

云姐不像白队,是个开朗的很会说话招呼人的女人。

两个小伙子见她如此热忱亲切,都悄然放松口气。进到屋里,却见白队就站在客厅,像在等他们仨。

“都来了。”白队说。

陆欢感觉白队的声音与自己哥的声音有的一拼,身板从此挺成了直线。姚子宝一样拘束着。

蔓蔓进来后,向白队半鞠个躬:“白大哥你好。”

云姐看他们三个这副模样,瞪向老公:“在家里,何必这样严肃。”

可白队表示出一副无奈的:我有严肃吗?

白队严肃不严肃,都那个样。

“今天让你们来,是因为我孩子刚好送他姥姥家里了。家里清净没有人吵。”既然老公是改不了那副面具脸,云姐只好拉着他们三人劝他们别拘谨。

蔓蔓他们三个,和主人一块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不爱说话的白队负责冲茶,陆欢忙把自己家长让带的茶叶取出来,说:“我妈让我带过来的,说白大哥会喜欢。”

云姐接过茶叶,看都没有看是什么,只是笑:“你妈真有心。”

对白家夫妇来说,送什么礼物都不重要,因为他们算是应有尽有了,没有什么能拿不到的。但是,对蔓蔓要送的画,夫妻两人,却是表现出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匆忙画的,画的不是很好。”蔓蔓拿出自己的作品时,都有丝紧张。

云姐接过画卷,没有急着当众展开,而是对向房里喊:“赵大姐。”

蔓蔓他们才知道,这家里还有个客人。

走出来的中年女性,身着笔挺的绿色军装,肩坎上的肩章,金光闪闪,让两个小伙子都低呦一声。蔓蔓听弟弟说,才知道那是中将军衔。

“赵大姐我想你们不陌生。她儿子就是赵大夫,与你们的大哥都是大学同学。”云姐介绍。

赵夫人本姓刘,结婚后跟随夫姓姓赵。虽然蔓蔓早在家里听别人谈起过,说赵夫人很是厉害,但如今亲眼所见这个中将军衔,仍是不免地心中一个大惊。

女性要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混出名堂,可是容易,何况这个中将军衔。

有这样一个厉害的母亲,赵文生即使早年失去了父亲,也是个家境算得上十分显赫的黄金单身汉了。如此一想,赵文生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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