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犹如颗炸弹,除了之前知情的蒋梅和蔓蔓,炸得在场的人都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最骇的要属程思全了,面对罗大伟,一张道貌盎然的脸像是被撕了层皮,露出底下的张皇失措。
“说真的,我早就想找你了。因为我老婆不愿意和我离婚,而你对这种红杏出墙的女人却情有独钟。我巴不得你赶紧把那女人接回你自己家里。当然,前提是你老婆先把你这种人给甩了。”
罗大伟翘着二郎腿,口里向程思全喷出的一句句话,可谓是毒辣俱全,说得程思全的脸当众扫地了不说,一阵青一阵白活像唱戏的,够精彩的。
“你,你——”程思全有被众人周围的人取笑的感觉,怒,“你们不懂,我和我老婆之间的矛盾,你和你老婆之间的矛盾,你都不懂!”
知道前夫接下来要指责她作为一个事业女性不懂女人风情的话了,蒋梅的手摸到胸前的衣物一揪,望着检查室紧闭的门,只是想着儿子。
目光,不经意落到了她的侧颜,在捉到她底下暗藏的一丝忧伤时,罗大伟抓紧拳头喊靠,这样的老婆都不要,这程思全不是脑袋傻B,是***装B!他今天非得撕了这家伙的嘴脸,嘴角一扯,如鹰一般的黑眸射向程思全。
程思全甚至可以在他眼里找寻到愤怒的杀机,心头不由一凛:这男人怎么回事?
罗大伟,哒,一只鞋狠狠跺在地上,指向他鼻子:“你以为你和她是什么?演苦情戏吗?以为你们是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茱莉亚,我和你老婆则是阻碍你们结合的恶人?笑话!你们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像你这种男人和她那种女人,就你们自己敢要,你问问周围,其他人还谁敢要!”
红杏出墙的男女?
说真话,谁敢要这种对婚姻不守信用的男人女人!
周围一阵窃笑,程思全恼羞成怒,说委屈,他始终觉得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个,道:“你和她怎样我不清楚!但我和她,我们之间的问题,绝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理解的。你自己可以问她,她算得上是个好老婆吗?做饭不会做,老公回家只会对老公发牢骚,哪有一点做老婆的样子。”
罗大伟是与蒋梅才见过一次面,说对他们夫妻了解到什么程度,当然无以为证,即使他罗大伟信能照顾好小孩的女人绝对会是个好老婆。
终是说到这一点上,蒋梅闭上眼,五指攥紧成个拳头,捏死。蒋父拍打大腿,摇晃头。蒋衍站了起来,他姐或许在之前的婚姻里面没有做好的事情,但是不可能让程思全当面这样抹黑蒋梅的全部。
这时候,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在认为自己正义凛然的程思全面前响起。
“在你指责她是不是好老婆之前,你有没有先问问你自己,是不是有尽到一个好老公的责任?事实上,连你儿子都了解她,你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她……”
儒雅的声线,是从检查室里传出来的?
程思全一怔。
蒋梅打开眼皮,眼睫毛唰地抖动,不敢闭一下,只担心遗漏每一点。滑动门啪是一开,立在门口的白衣男子,一如她多少年前的记忆,温谦的俊颜,一双黑眸若是能一眼洞穿他人心思的犀利,含蓄的是一种在篮球场上能压倒对手取得胜利,不,是在哪里都能压倒一切的强大魅力。
“阿梅。”他望着她,嘴角微微勾起的浅笑。
她太熟悉了,这是他每一次上篮球场之前回眸对她的那一笑,然后他会对她说:不会有事,有我在,一定会胜利的。
膝盖忽然发软,不是疲乏无力,是全身骤然的放松。
他伸来的手用力一握,牢牢地撑住她半滑下去的身体。她抬起头,望进他眼睛里。
程思全看着他们,忽然间,是被一种强烈的震动抓住了心头。他前妻望着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好像当初他们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
“你是什么人?”没有多想,一句质问脱口而出。
“不管怎样,你和她现在是离婚了,轮不到你来问这句话。”
赵文生噙着微勾嘴角,简简单单抛出来的这句话,比刚才罗大伟那些话还要毒辣上三分。
程思全脸上的表情不止是精彩,是坠入了悬崖的惊恐,濒死的前景。
你死定了!
明星篮球队长上场打仗时,从来带的都是战要全胜的骄傲与自信。
程思全退了半步,想到什么方是站稳,抬头:“我是孩子的爸爸,现在孩子怎样了?”
“孩子的爸爸不等于是孩子的监护人。我现在只和孩子的监护人谈。”
简单,扼要,扼住对方的咽喉绝不放手。
程思全瞪着他。
然赵文生是潇潇洒洒地把他前妻一拉,拽进了门里,当着他的面,关上了滑动门。
门咔锁上的一声微响,程思全脸上已无半点血色。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罗大伟虽然不知道赵文生是什么人,但真心感觉到这医生给人出了口恶气,拍手大叫好。
程思全转头瞪向罗大伟,后者爽快地双腿跳起来,朝向他嘲讽地大笑:“别以为你老婆没人要。你老婆多的是有人要!是你自己是瞎子!”
整个身体没能站稳,一个巨大的摇动差点猝倒,程思全愣是没想明白:自己不要的女人哪点好了,居然被这么多男人看上。相比之下,蒋玥还在监狱里头。
一个人,如果他发现丢掉的不是垃圾,而是被人捧做是宝,可想而知心头这种可怕的震撼是什么模样。
现在,程思全,已经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要颠覆了。
检查室门里
蒋梅浑身发热,这热,是从他握着她的手臂传达到了她的心脏,血液流速加快,沸腾的血液涌到了脸,让她低下头,不敢看人。
然而,她现在不是心怦乱跳的少女了,她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勉强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东子他——”
“嘘——”他一只指头先贴到她唇边,“他在睡,刚服了药,不要吵醒他。”
唇上一丁点他指头的温热,都足以令她血液里面的火山喷发,她的头往后缩,佯作恼:“既然都不要吵醒他,你把我带进来做什么?”
听到她这话,他只是笑着,像个好好脾气的教书先生,笑望着她,一双漂亮的黑眸,笑起来,不知道击碎多少女人的芳心。
“你,你笑什么?”感觉他这笑,好像是笑自己没有长大一样,她的脸赧红一层。
“你——我的篮球队经理人,从来没有变的老毛病。”点教的指头,挥点在她像是执拗地想争辩的鼻子上,让她一再往回缩。
她的头,是无处可躲了,轻微的嘭,后脑勺抵在了门板上,透过眼镜的一双眼睛,瞪大着看着他。羞涩,害怕,尽显在眼底:“什么老毛病?”
修长美好的指尖,落在她飞眨着闪躲的眼睫毛,微勾的嘴角拉出一丝感慨的长叹,吐出四个字:“心、口、不、一。”
蒋梅从这个成语,可以联想菲菲,一瞬间,脸皮上飞升的温度,到达了火山喷发,熔浆四溅。
躺在洁白床单上的小家伙,这会儿轻微翻了个身,嘴里咕哝:“妈妈——”
也不知道这个小鬼精灵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他点在她脸前的手指,立马收了回去。
她局促地扯下衣摆,咳咳两声,走到儿子躺的床头。
伸手探到儿子的额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热,长长是呼出口气。背后,一把椅子落到了她背后。
他温柔沉稳的声音说:“坐吧。”
“谢谢。”怎么想,怎么做,在他面前都是丢人的样子。蒋梅红着脸,坐下来时脑子里都在绕着这个。
是想起了多年前她自告奋勇跑到篮球队,主动请缨当经理人的时候。大致上,全校最厚脸皮的女生当属是她了。好多女生都想借口用各种法子接近篮球队,但是,也都知道篮球队训练严格,尤其是篮球队长赵文生,不许让女生靠近影响队伍练习。就她不怕死,三番两次缠着他,拍起胸脯发死誓:如果我会喜欢上篮球队里面谁,我蒋梅被天打雷劈……
后面四个字“不得好死”,被他一只手果断地捂住了。
不然,之后,她喜欢上他而不得好死,也是她自找的。
好像看出她是在想什么,他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现在,她不会傻到去反问他笑什么,反正她是孙悟空被他这个如来佛握在掌心里头,困窘地扭了下,道:“你可不可以笑小声一些,我儿子在这。”
“是啊,我都快忘了,你有个儿子。”他若有若无地拉长语气,道,眼睛,是同望向床上的小家伙。然后,以他照顾过不下于上千上万个孩子的锐利,从小家伙眼睫毛上的轻轻一刷,就知道小鬼精灵是在装蒜了。
笑意,不禁又是在他嘴角上浅浅地展开:“你坐吧。我还有其他病人要看。”
听到他要走,心头蓦地一股强大的失落,让她几乎是猝不及防地站了起来。
然他的大掌,似乎是早有预料地,先拍在了她肩头上:“别担心,我就在隔壁。东子有什么事,你叫一声,我都能听见。”
明显,她这就是又在他面前丢人了。眼瞧,有一两双好奇的眼睛,透过被风撩起能翻开一角的隔开的帘布,看着他们,露出惊奇。
她慌忙重新坐下来背过身,听他脚步声离去,是穿过了那道隔开的白帘,有人询问的声音穿过了单薄的帘布。
“赵老师,这个是你女朋友了吧?”
“你们有完没完!”他喝,夹杂威信与笑骂。
语气与她当年在篮球队时,被他的队友们笑话说她是不是倒追他们队长时,他听见后走过来的喝声一模一样。
回忆与现实,时不时重叠在一起,让她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脑子里糊里糊涂,犯着晕,然而,有一点肯定的是,许久以来,被程思全给伤害彻底了的心如死灰,现在正被一种暖暖的东西包裹着。
不说他,她都没想到,连那个罗大伟都会为她挺身而出说话。
就如蔓蔓之前说的,她不是一个人,绝不是一个人。
摸着儿子的小手,眼眶里忽的一热,低下头,吻着儿子的手指:妈妈爱你。
躺在床上装睡的小家伙,别提装的有多累了。要装着没有看见妈妈和喜欢的男人独处,要装着没听见妈妈对他的深情告白,小眼眶里其实一样满满溢着对妈妈的疼惜。但是,男子汉,就得装!装得无比坚强!
接下来,只听妈妈轻轻的呼吸声,头耷拉下来,压住他一只小手。
小眉头到了这会儿不得不一皱:妈妈居然睡了!
妈妈,这下,又得在那个男人面前丢脸了。
小脸蛋都为在那个男人面前会变成没有半点防范的妈妈汗颜。
说曹操曹操就到。
掀开白帘走过来的男人,手臂上挂了件军衣外套,蹑手蹑脚到了她身后,轻轻把军衣披到她只穿短袖露出大半胳膊会着凉的肩膀。
小家伙猛地睁开眼睛,与他对上眼。
小脸蛋鼓起两个鸡蛋大的鼓包,赵文生看到微微眯着。
切!乌黑的小眼睛朝着他发出强烈的示意:对我妈妈没有意思的话,不要随便对我妈妈好。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愈来愈,比大人更精灵了,成精了。
伸出的修长白皙的指尖,在小脸蛋的鼓包上一捏:大人的事不要多管。
被扯歪的小嘴角瞪着他:为什么不能管?
眼前的男人噙的笑意始终像只狐狸,是接下来,把他被压住的小手,轻轻地从压的手臂下抽了出来,再搁进了被单里。
小脸蛋依旧鼓鼓的:不要想着贿赂我!
男人的指尖,只是镇定自若地在他小额头上一弹:想保护你妈妈,先把身体养好吧。
这男人,是只狐狸,可怕的狐狸,能把他和他妈妈都抓在掌心里操纵。小脸瞪着,但是必须先闭上眼睛,赶紧把身体养好,才能全力以赴对付这只狐狸。
看到他们母子俩,都合上眼,修长儒雅的身影,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仿佛时间再也不会转动似的。直到那边有人叫一声“赵老师”,方是带了丝凝重地转了身,但一抹精神,始终是停留在了这里。
检查室门外
既然母亲都被医生叫进去谈话了,而且从医生的表情上来看,明显孩子没有什么事。各人,便是都想着是不是该收兵了。主要是怕坏了里面人的好事。
蒋父对这个突发状况,是既点头又摇头地笑:赵文生,他自然是认得的。那个中学时候,已经给他们家留下深刻印象的男孩,现在如他所料,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程思全这种人能比得上的。
罗大伟,是目送程思全走了,方是站起来,准备告别。
听媳妇说了是这人在路上救了他老婆和侄子,蒋衍自是感激万分:“谢谢,罗中校。”
“感谢的话,不用多说了。”罗大伟直来直去地挥着手,“我也不过是尽人本分。”刚抬脚要走,是忽然发现了躲在暗影里的两个爷。
两爷因为是蒋家人自己的事,躲在一边,只是默做观察,没有插手。
罗大伟径直朝两爷走过去,道:“陆上校,姚上校。”
听到,好像是认识他们俩。两爷都浮起了丝困惑。没错,他们知道他是蒋玥的前夫,但是,照理说,他们都没有接触过他。
罗大伟也看出他们眼里的疑问,当机立断,是将胸前的衣服扣子一扯,露出了胸前一道疤痕,说:“多年前,抗洪的时候了,若不是陆上校你救了我一命,我罗大伟,现在也没有在这世上了。多年前就想感谢了。可是陆上校那次后被调离了队伍,而且,陆上校都不爱这些上门的感谢词。现在遇上,刚好能表达下我被救的心情。”
姚子业听他这么一说,狭长的美睐一眯,似也是记起,对君爷说:“我那时候送医疗器械到你在的卫生队,你同事说刚好要人帮忙把我拽了进去。那次你做的紧急开胸手术只有这一例吧。”
君爷救人太多,基本是自己都记不清有些谁了,因为都是职责所在。但是,这一回,姚爷这样一提,他却是十分清晰地记忆了起来。而且,揉进各种复杂的眸光,是放到了妹妹那里。
因着君爷的视线,罗大伟回头一望,望到蔓蔓,脑子里忽是灵光一顿,骤然明白之前对蔓蔓那双眼镜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因而指头指向了蔓蔓顿顿挫挫地说:“是,是见过,我发烧时,你给我擦过汗,你说你紧张时眼睛看不清,只好把眼镜戴上。”
被罗大伟指住,还说以前给人家擦过汗,蔓蔓挺汗的:自己对这事,没能记起半分。
会不会是罗大伟认错了。
感觉到媳妇的紧张,蒋衍搂住媳妇的肩头,向罗大伟示意地摇了摇头。
接到这个信号,罗大伟果断地闭上了口。
然,这事儿,对蔓蔓来说,不免是一个强烈的冲击。
晚上,与老公回到家,蔓蔓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开始闪过一些奇怪的幻觉。
今晚夫妻两人都挺累的,决定冲个凉后,都准备早点睡。蒋衍刚是要走进冲凉房,突然间是猛地冲回房间和老婆说:“你妹子不在家?”
他们回来时,已是晚上九点过后了,是自己用钥匙开的门,以为林佳静是把自己关在房内自己睡了。现在想起来完全不对。林佳静很敏感,一点动静都很惊醒,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回来。
蔓蔓忙和老公跑到隔壁客房查看。客房里空空的,被褥叠放整齐,林佳静的行李也不在,只有桌上留了张纸条说:蔓蔓姐,知道你平安我很高兴,现在,我该回去努力学习了。
虽然从林佳静这张客气的纸条看不出什么,但蔓蔓一下还是能感觉到不对劲,回头问老公:“我回来之前,出什么事了吗?”
蒋衍也觉得,不管怎么说,林佳静这个不告而别,本身肯定出什么问题了。
“我回来的时候,刚好见她和大舅子在门口说话,得知你和东子都失踪了,当然顾不上其他人了。”蒋衍说。
她哥把她妹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