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意思,张被疼爱后辈而已。公孙梦未心里虽不愿,却也无话可说,不过这味道浓郁奇特,好似异香,公孙梦未初次闻到。
一行人作别后,公孙梦未的队伍直奔荣国寺。以往初一或十五等重大日子,荣国寺会有不少达官贵人过来拜佛,今日皇上出行,荣国寺提早半个月就放出消息了,这月,荣国寺有重*事不对外开放。荣国寺早就收到皇上来寺内的消息,上上下下准备好了迎接皇上,护卫军早已在寺内各处严守。荣国寺的方丈不仅收到了这个消息,还收到了萧太后的一封秘密手谕,展开瞧瞧,慧能只念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公孙梦未到达时,已是巳时有余,方丈慧能率领众僧人行跪拜之礼后,公孙梦未和花千凝也前后去了大雄宝殿,弥勒殿和药师殿等地先后跪拜礼佛。因着先帝就常来荣国寺,所以荣国寺有御用斋堂,平日里鲜少开,只有皇族来了人,才会开启。
今日,御用斋堂大摆筵席,虽然都是素菜,却也是摆满了一整桌。公孙梦未落座后,方丈慧能也遵旨落座。拜月和祭月站在公孙梦未身后,花千凝坐在公孙梦未旁边,方丈坐在偏座。花千凝折腾了一上午,说实话,早乏了,头也疼得厉害,听见钟鼓之声,心里都惶惶的。
不过有外人在,花千凝硬撑着坐在一旁,慧能的目光几次扫过去,花千凝感受到了,那位老方丈在打量她,目光颇有深意。
第63章 太后手谕()
花千凝并没有理会方丈的打量,身体疲乏,也无甚胃口,用了几口,便放下竹筷。碍着有人在场,花千凝不好提前离席,但真的是坐不住了。花千凝忍了片刻,公孙梦未见她落筷再也不动,便夹菜给她,“怎地吃得这般少。”
“皇上……”花千凝用手挡了一下,措辞:“千凝吃不下了。”
公孙梦未听得一愣,这恭敬的语气,还有这有礼的称呼,还有那话语里的歉意……花千凝对她,是费了心思的,心中顿时有些感慨,“没胃口?”
“是,折腾了一天,有些乏了,”花千凝犹豫之后还是说,“皇上,千凝可否出去小走片刻?”边说,手边抚腰。
公孙梦未意会,“拜月,你同千凝一同出去。”
“是。”拜月做势搀扶花千凝,公孙梦未牵着花千凝的手心,捏了捏,“莫要远走,我一会出去寻你。”公孙梦未倒是对花千凝没有异样,惹得花千凝多瞧了她几眼,那眼神示意:在外人面前,要注意她的地位。公孙梦未只说是淡淡一笑,对于花千凝的提醒视而不见,抚了抚她的手心。
花千凝抽回手,瞪了一眼公孙梦未,这人,反倒过分起来了。拜月同花千凝出去了,祭月不舍,眸光一直追随拜月而去,公孙梦未重新动筷。自始至终,慧能看似都是低着头,很是恭敬,公孙梦未问了问寺里的近况,最后说:“慧能师傅,若是有事想说,现在便可说了。”慧能闻言,抬首看了一眼公孙梦未身后的祭月。
公孙梦未回身对祭月说道:“祭月,你去门口候着。”祭月不情愿,临出去,还瞪了一眼慧能,有什么话非要背着人,背人没好话。
斋堂里,就剩下慧能和公孙梦未,慧能起身,跪下,“皇上,慧能斗胆进言。”
“说。”公孙梦未神情孤傲冷漠,慧能跪在地上,说:“皇上……”慧能言语迟疑。
公孙梦未不悦,“快说。”
“是。”慧能低头,说:“在皇上抵达荣国寺之前,太后娘娘曾下了一道手谕。”
公孙梦未神色一紧,果然,有猫腻。公孙梦未早就想过萧太后坚持让花千凝到荣国寺来,该是还有别的目的,公孙梦未没有猜测到具体会是什么,但也没想到,慧能会直接告诉她,“呈上来。”
慧能将手谕递上去,公孙梦未展开,确实是母后的字迹,写着:奉哀家的命,想办法除掉花千凝,此事须保密,泄密者死。
公孙梦未的眉毛拧着,细细瞧了这手谕,不敢相信,母后竟然如此用心!太过歹毒。可当着慧能的面,公孙梦未还不想表现出她们母女不和,压下心里的怒火,无谓地问:“慧能师傅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呢?”
“慧能别无所求。”慧能叩首,公孙梦未轻笑,“那慧能师傅知不知道,单凭你泄露太后娘娘的手谕,便可以定你死罪么?”
“皇上,慧能虽是出家人,却也懂得有情人终成眷属之说,”慧能声音低缓,不慌不忙,“慧能瞧得出那位姑娘也是良善之人,贫僧更懂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出家人,不想妄造杀孽。”
公孙梦未心中的火气未降,因为萧太后这招太突然了,是她轻敌了吗?不,不是的,她和母后不该是敌人。公孙梦未觉得她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花千凝于她而言,非常重要,“那慧能师傅想如何呢?”
“皇上许是不知,贫僧懂得观相之法,但太后娘娘知道,所以,”慧能抬头,望了一眼公孙梦未,“贫僧可向太后娘娘进言,说花千凝是大富大贵之相,日后必定是一国之母。”
“呵,慧能师傅倒是真为朕着想,”公孙梦未凌厉的眸子盯着慧能,“为了朕,不惜编造谎言,诓骗太后娘娘,真是条条罪状可致死。”
慧能忙磕头,“皇上,贫僧并不算是打诳语,方才观了花千凝的面相,确实是大富大贵之人。”
“那她可有国母之相?”公孙梦未明知故问,如果花千凝有,慧能刚才就会说,但是他没说。
“皇上,贫僧眼拙,眼下……”慧能言语迟疑。
“方才你还说你懂得识人之术,这会又说眼拙,”公孙梦未轻笑的声音转为严厉,“你是在戏弄朕么?”
“贫僧不敢。”
“那就是说皇后另有其人了?”公孙梦未似乎较真起来,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皇上,贫僧的想法是,尽信命不如不信,花千凝确实是有大富大贵,但这富贵不是贫僧这等小人物可预见的。”慧能脑门都要冒汗了,皇上分明比想象中要难应付得多,“况且,人的面相是会变化的。”
公孙梦未把玩茶盏,意味深长地盯着手中的茶盏,慧能还在说:“慧能想说的都说了,也表明了忠心,皇上若是仍想惩罚,贫僧认罚。”
“呵,怎么会呢,”公孙梦未语气深沉,“慧能师傅已经明确表示,在太后娘娘和朕之间,慧能师傅是站在朕这一边的,那可不要让朕失望。”
“是。”慧能偷偷抹汗,这一关算过了吗?公孙梦未起身,“之后的事就看慧能师傅的了。”
“是。”
“慧能师傅有所求,可以随时跟朕说。”
“谢主隆恩。”
公孙梦未起身往外走,慧能大口呼吸,到了门口,公孙梦未突然站住,头也不回地问:“慧能师傅,佛家是如何看待同性之好的呢?”
慧能师傅愣住,大脑一时打结,“皇上……这……贫僧……”
“罢了,朕只是随口一问,佛家如何看待,与朕无关。”
公孙梦未消失在门口,确定皇上的步伐已经远去,慧能扑通一声瘫软在凳子上,皇上的心思,他聊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摸不准,他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花千凝和拜月在附近小转,公孙梦未不让远走,拜月尽职尽责,花千凝稍微走远一点,拜月就会阻止,“千凝姑娘,还是不要走远,皇上会担心。”
“千凝姑娘,皇上说了待会要出来寻您的。”
“千凝姑娘,皇上说……”
“拜月。”花千凝突然打断拜月,“你这辈子有为自己活过么?”
“回姑娘的话,为自己而活,与服侍皇上,并无冲突。”拜月很明了花千凝的意思。
“你倒是忠心耿耿。”花千凝见拜月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故意问:“拜月有在意的人么?”她是故意问的,花千凝总觉得拜月和祭月之间不是单纯的关系,方才拜月出来,祭月很是不舍得的样子。。
“不知道姑娘说的在意是何意,”拜月故作不知,反将了花千凝一军,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拜月低头,嘴角带着一抹笑,问:“姑娘是想问,卑职同祭月的关系么?”
花千凝嘴角动了动,有些不自在,“算是吧。”拜月这人可真是够机灵的,比起祭月,聪明太多。祭月傻乎乎很实在,拜月完全相反,这俩人倒是互补。
“实不相瞒,卑职和祭月,在某个方面就如同皇上和千凝姑娘一般。”
“……”花千凝几乎可以笃定,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喜欢祭月?”
“确切地说,卑职和祭月是相互喜欢,两情相悦,如同皇上与千凝姑娘……”
“胡说!”花千凝脸红打断拜月,“我和皇上才不是你们那种关系!
拜月抿嘴一笑,没有说话,似乎在无声地说:你们就是那种关系。花千凝瞧见拜月的笑意,脸越发地热起来。
第64章 人不见了()
花千凝还欲说甚么,拜月提醒道:“有人来了。”花千凝回身,一个小沙弥从她们旁边过去,经过时,还双手合十施礼。花千凝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和尚,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听去了多少?拜月还礼,待小和尚走过去,才说:“他是路过而已,千凝姑娘不必多心。”
花千凝安心下来,恩?拜月怎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察言观色的能力果然不一般呢。
“拜月!”祭月的声音,拜月高声回应,“在这边。”
很快,公孙梦未和祭月出现在廊道尽头,很快过来了,“不是叫你别远走么?”公孙梦未悬着的心见到人后才放下来。慧能那一番话,让公孙梦未知道,荣国寺如今也不再是以往的净土了,她必须处处提放。
“这还远么?”花千凝反问道,“你吃了很久。”
不是吃,而是谈了很久,“怎么,想我了?”公孙梦未浅笑,人也靠近过来。花千凝没动,只是拿眼睛瞧着,压低声音道:“这里是佛门净地,不许乱来。”
公孙梦未暗笑,花千凝越来越了解她了,刚刚确实有想亲近的念头,“娘子说的是。”
“呸!谁是你娘子!”花千凝脸红地斥责,想起拜月之前的话,夜色下,发烫的脸颊再添热度。
“你是。”公孙梦未也不恼,手臂揽住花千凝的腰肢,稍微用力,让花千凝可以依靠,逗道:“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这里是什么地方,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花千凝避开公孙梦未的动作,嗔道。
拜月和祭月早就退到一旁,祭月把慧能背着她说话的事讲给拜月听,拜月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发表言论。祭月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想拜月能分析一番,但这人听了怎么没个动静,“拜月,你说,那老和尚会说什么?”不等拜月回答,便说出自己的观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继而又费解地说:“可皇上出来时,是带着笑模样的,真是矛盾得很。”
见拜月还是没动静,祭月拉了拉她的手,问:“拜月,你怎么看?”
“我没有看法。”拜月淡声回答,祭月还要再说,拜月低声道:“莫要对什么都好奇。”
“哦……”祭月知道,拜月又要训她了,“我不是担心皇上么……”
“担心放在心底,莫要说出来。”拜月声音温和不少,“人多嘴杂,你的一句话,即便是无心,也有可能变成恶意的。”
“嗯。”祭月乖乖应道,凑到拜月身边,“还是你待我最好,我说什么,你都不计较。”
呵,呆瓜,拜月心里暗骂了一句,说:“走吧,皇上往那边走了,我们也跟过去。”
折腾一天,花千凝想早些歇息,公孙梦未便领着她先去了沐浴的地方,怕花千凝不安心,她就在外面等着。花千凝心急,怕公孙梦未等太久,大概洗洗身子就出来了,公孙梦未惊讶,“怎地这般快?”
“你去吧,我等你。”花千凝出于礼仪,觉得她该这样做,公孙梦未摇摇头,“不用,等你睡下,我再过来。”
花千凝拗不过她,只能依了公孙梦未,临睡前,花千凝想去小解,公孙梦未又引路带她去西净,花千凝感叹:“你对这里,还真是熟悉得很。”
“恩,来过几次,便记住了。”公孙梦未停在门口不远处,“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不用急。”
花千凝应声进去,里面虽有掌灯,但依旧是有些昏暗,她心底有些惶惶的,不敢进去了。公孙梦未见她停在门口,想起什么似地,便跟过来,“我同你一起进去。”花千凝心里暖了暖,嗯了一声,待公孙梦未先进去,她才跟进去,不得不说,公孙梦未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让人安心的能力。想起小时候,她虽是讨厌公孙梦未,但那时心底却隐隐地觉得,只要公孙梦未跟在她身后,她就不需要担心别的,只要担心公孙梦未就够了,她不惹怒自己,没人敢来惹她。
公孙梦未一直等花千凝小解完出去,她才跟出去。公孙梦未牵起花千凝的手,微凉,“你先回寮房歇息。”公孙梦未每次来住的地方都是固定的,她径直带人过去,这次,留守的是祭月。拜月陪着公孙梦未一起出去了,走出去没多远,拜月叹道:“皇上真真是把千凝姑娘看得比命都重要。”
公孙梦未但笑不语,拜月跟在后面继续说:“自从千凝姑娘来了,卑职同祭月经常被分开。”话语里有股子醋味,公孙梦未嗅到了,轻笑逗道:“你这般小心眼,祭月可知道?”
“皇上尽管取笑拜月好了,”拜月并不想否认,“卑职确实不愿与祭月分开。”继而说道:“若是皇上同千凝姑娘也不分开就好了。”
公孙梦未何尝不想如此,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这世上,没有事事顺心如意的,“祭月算是有福分,遇见了你。”
“千凝姑娘也是几世的福分才换来皇上的恩宠,”拜月心底也确实这么想的,“只望她早日体会到皇上的苦心。”
“恩。”
“皇上,日后,还是我来守着千凝姑娘,让祭月留在皇上身边。”拜月有些难为情,却也很坚定,“日后卑职会勤奋习武的,比不过祭月,也不会比她差太多。”
公孙梦未知道,拜月是知道她的心思,她担心花千凝,想要把最好的留给她,“任何地方都不是最安全的,朕暂时还没人敢动,花千凝不行。”人人都可以碰她,尤其还有人怀揣恶意。拜月都知道她的用心,花千凝会知道吗?不求她理解,只求她接受即可。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呢。”祭月不时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动静。花千凝已经躺下了,腰都不疼了,说明确实过了许久,“你出去看看吧,想来皇上还在沐浴那处。”
“我出去了,千凝姑娘怎么办?”祭月身为护卫,这点认知还是很清楚的。
“我不怎么办,我睡觉,”花千凝翻了个身,“你去吧。”见祭月不动,说:“这里是寺院,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外面还有侍卫把守,你大可放心。”花千凝也不想公孙梦未有一点危险,她和自己不同,她是一国之君,谁都可以有事,公孙梦未不行。
“那、那我快去快回,你千万别乱动。”祭月说完,起身就出去了。到了沐浴那处,拜月确实在门口,见到祭月过来,顿时火了,“哪个叫你出来的!”
“我担心你和皇上……”祭月有点被吓到了。
“谁用你担心,赶紧回去!”拜月扭着祭月的领子往外推,怒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