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人很多,却不杂乱。这些人的分布有个显而易见的规律,就是以某些知名人士为圆心,以利益关系为半径画圆。
杰克迪,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大胡子导演,就是一个非常显著的圆心。在他身边就是沈心佳,杰克迪中国女朋友。现在这个时代,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就算杰克迪身边的女人年纪比他孙女都小,晚上也会钻进他的被窝。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年龄不是问题。再某些有钱有势的人眼里,年龄绝对不是问题。
不是夏羽有多么愤青,他看待问题比较透彻。
夏羽带着沈梦安站在一旁,人家在交谈自己也不好贸然上去。
沈梦安全神贯注地望着姐姐和杰克迪,看得她直皱眉头。
沈梦安问夏羽:“那个就是姐姐的男朋友?”
夏羽点点头,回答了一个字:“是。”
“年纪好像有些大?”她说得声音很低。
声音低绝对不代表那不是真理,况且还是显而易见的真理。岂止是有些大,估计沈心佳的爸爸也就这岁数,八成还没有杰克迪年纪大。这些话不好说出来,而且,夏羽也不愿意坏了沈心佳的好事,虽然沈心佳找过几次夏羽的麻烦,但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吧。沈心佳当初也差点让楚可怜那猎枪打爆头,各有所失,各有所得。
夏羽开导沈梦安:“现在流行老夫少妻,人家好莱坞的大明星凯瑟琳泽塔琼斯,老公是道格拉斯,比她大25岁,人家过得不也挺好的吗?还有那个传媒大亨默多克,他老婆邓文迪,比他小三十二岁。都没什么嘛。”
沈梦安摇摇头,低声说:“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夏羽心想,岂止是不舒服,简直就是非常不舒服。都让人有点恶心了。
他把头往旁边转了一下,恰好看到楚可怜,楚可怜正丝丝瞪着他。女人就是这样,就是已经没了关系,依旧不喜欢曾经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关系亲密。
夏羽冲楚可怜笑笑,楚可怜没有反应,冷冰冰的脸上不苟言笑。
夏羽只好作罢。正好沈心佳走了出来,夏羽马上迎上去。沈心佳看到夏羽就是一惊:“你不是说走了吗?”
在这里知道她做过的那些龌龊事的人只有夏羽一个,沈心佳当然在意。
夏羽指了指身后,说:“你妹妹在那,我刚才碰到的。她在外面等了你很久了。”
一看到妹妹,沈心佳的脸色立刻变得柔和,惯有的妖媚一扫而空。
“你和她说了什么?”沈心佳很在意这件事。
夏羽耸耸肩说:“没什么,就说我认识你,我不是长舌妇,你的事情,我也懒得提起。”
沈心佳感激的说:“谢谢。”
说完,就朝着沈梦安走去。沈梦安正在那里惴惴不安地等着姐姐。不管别人怎可看沈心佳,在她心里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第九章 无用的庆祝会
姐妹两个走到一边,很亲热的聊天。夏羽自然不方便过去,远远的看着。沈心佳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妹妹,而沈梦安则是满脸的崇拜。她姐姐,她的姐姐是大明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姐姐爱她。
夏羽觉得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可以有很多面,这些面截然不同,甚至是自相矛盾。沈心佳走了过来,面对夏羽,她现在无话可说,夏羽自然不期望从她嘴里说出太过感激的话,刚才的一句谢谢,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沈心佳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时又说了一声谢谢。夏羽点点头,由于他和沈心佳背对背,对方应该看不到。这也无妨,估计她也不在乎。
那对姐妹分开了,夏羽的任务就是把沈梦安带出去。沈梦安还有些恋恋不舍。夏羽说:“走吧,又不是永别。迟早会见面的。”
走进过道时,他听到有人哼了一声,一抬眼正好看到楚可怜。楚可怜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夏羽看她时,她正拿起红酒喝了一大口。
看起来是有些生气。怪他和沈梦安太过亲昵。
夏羽也不管了,毕竟现在两个人没有太多的牵连,说得过多反而不好。
走出酒店,沈梦安给夏羽鞠了个躬,有点像是日本礼节。
“谢谢。”沈梦安抹了抹眼睛,那里还有残留的泪痕,“我今天真的很高兴。见到姐姐。谢谢你,夏羽。”
夏羽谦和地说:“没什么,举手之劳。”
“谢谢。”沈梦安还是道谢。
夏羽自然谦虚一下。
就这么两个人客气了十分钟,才各自住口。夏羽看看天,又看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个时间有些晚了。
“你怎么回去?”夏羽问她。
“没什么,我男朋友会来接我。我……”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夏羽,你要不要回去?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快点走吧。”
没错,如果让她那个有点一根筋的男朋友见到,说不定会出大问题。
夏羽很知趣地说:“那好,我走了。”
走到停车场,在那里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家中。
很快,龙红大酒店从出租车的后视镜里消失,夏羽原本那颗还带有一丝紧张的心也彻底松弛了下来。离开那个名利场,谁都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司机边开车边聊天:“先生是白领吧?看样子就像,穿高级西装,出入那种大酒店,你要不是白领,我明天我就开车撞死。”
但愿这个世界上没有神灵,否则,否则,他死得可就冤了。
夏羽嘻嘻一笑,刚要否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管他呢,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司机以为夏羽承认了,滔滔不绝地说:“你们这些白领和那些小市民就是不一样。哦,对了,今天走这条路让我想起以前拉的一个客人。那个客人可真是小市民,为了省车钱,你都想不到他用什么招。”
“用什么招?”夏羽来了兴趣。
司机呵呵一笑,说:“那次我拉着一个客人走这条路,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那个客人拿出一把水果刀,倒过给自己剔牙。还问我多少钱。以为我不明白,拿出刀子就是想吓唬我。我一害怕,车钱自然是不敢要了。这点小聪明哪能骗的过我。”
夏羽隐约记得,自己好像也做过这种事情。
“那么后来呢。”夏羽问他。
“后来,呵呵,我把车一停,从座位下掏出把菜刀,倒过来给自己刮胡子,我告诉他,给多少随便。那家伙吓得屁滚尿流的。赶快给了钱,还多给了我五十。哈哈。”
夏羽也随着笑了笑,挺尴尬的。自己当初就做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这位司机嘴里说的人是不是自己。
车停了,夏羽付了钱,迅速离开。他可不想再听司机絮叨。
刚想进去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是萧梦音来的,萧梦音还在家里等他胜利的好消息。夏羽也不说破,只说回来再告诉他。
一边说着一边推门,门一开,彩条彩条从天而降,落了夏羽一身。
白荷给他套上一个花环,还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怎么样,今天把他们都震了吧。”萧梦音兴高采烈地说。她的身后,是准备好的一瓶红酒和三个杯子。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庆祝会。
夏羽指了指杯子,说:“来,我们先倒酒,然后再说。”
三杯红酒倒满,举起来,琥珀色的光芒应在三个人的眼里。
萧梦音说:“总的说点祝酒词吧。夏羽,这个你擅长。说吧。”
“是啊,是啊,我的夏羽最棒了。”白荷的话从来都不多,但她总忘不了敲边鼓。
夏羽举高酒杯,高声说:“那好,就祝我的演奏会彻底砸锅吧。”
说完,一饮而尽。他的手一翻,酒杯倒过来,一滴不剩。
萧梦音和白荷相互对视了一眼,她们的眼睛里都是惊讶。手中的酒自然是没喝。
萧梦音问他:“喂,夏羽,你说错了吧。”
“没错。彻底砸锅了。”夏羽伸手又到了一杯,慢慢品起来。
“夏羽,太悲惨了。”白荷那有点过剩的眼泪又一次要喷涌而出。眼泪没有出来,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红酒洒了出来。
夏羽很大度地说:“没什么,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萧梦音头一扬,把手中的酒喝光,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夏羽,你给我说,为——什——么?”
萧梦音一字一句地问他。
夏羽摇着头说:“没什么,就是没弹好而已。”
白荷温柔的安慰:“夏羽,不要伤心,其实没什么的。”
夏羽说:“我没伤心,就是没什么啊。我为什么伤心?”
萧梦音想问题不像白荷那么单纯。她对夏羽太了解了。夏羽的才能太高,不可能失败,更不可能失败得这么彻底。
“夏羽,你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梦音再次逼问,“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你不会那么容易失败。更不会在失败后这么看得开。”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的玩伴,没有那么容易骗。
夏羽晃了晃胳膊,胳膊有些酸疼。
白荷也问:“夏羽,说一说吧。到底为什么?”
夏羽还是摇头,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我已经放弃钢琴了。本来我就不属于这个领域的。当初只是为了出名从想学钢琴,现在老天爷让我放弃,我也乐得其所。”
很难得夏羽如此看得开。萧梦音盯着夏羽的眼睛,发现夏羽的眼睛熠熠生辉。
夏羽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萧梦音心想。
白荷的原则是只要夏羽喜欢的她就喜欢,只要是夏羽愿意的,她也愿意。夏羽看得开,她也看得开。夏羽要是笑了,她也不哭。白荷随手拿起酒瓶,给夏羽到了一杯,也给萧梦音倒了一杯。
萧梦音哼了一声,怒气未消。她的怒气有些奇怪,明明和自己没关系,却还是想生气。不过转念一想,萧梦音又心花怒放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夏羽就没办法走了。这也好,正合了萧梦音的心意。
萧梦音喝了一口酒,吐了一口气,说:“好了,既然你夏羽不想说,我也不问。反正是你的事。我不管了。”
说归说,她的脸上还是露出笑容。
夏羽也倒了一杯酒,灌了进去。
“对了,”夏羽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梦音,我今天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和我有关?”
白荷从厨房里端出几盘子酒菜,萧梦音抓着果仁吃得很津津有味。
夏羽说:“当然了。就是白枫,他说想要追求你。”
“哦,那个美男子啊。有点强迫症倾向。”萧梦音应了一声。看来她还记得白枫,当然了,扑上来强吻她的人,她又怎么能忘。
白荷有点不愿意,说:“那怎么是强迫症,那是爱的热情。”
“我知道,我知道。”萧梦音说,“你们家的人都有这个毛病,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你们都来主动的。好,看得出来倒是亲戚啊。”
白荷突然这么说:“其实,白枫是我妈妈的样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那就更对了。在你们家里长大的都是这种热情奔放的活法。我也不说什么了。相追求我,没问题,不怕死就来吧。”说完,萧梦音又十分放肆的哈哈大笑。
和萧梦音辩论,白荷总是落下风。
白荷撅着嘴,想在夏羽那里找支援:“夏羽,你看,梦音又欺负我。”
声音甜甜的有些发腻,货真价实的娇嗔。
“好肉麻哦。”萧梦音搂着手肘,做了个打哆嗦的动作。
夏羽也没办法评判这些事。
夏羽谁都不偏向,白荷也没办法。白荷知情知趣地转移了话题:“我弟弟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说要去见什么王子吗?”
夏羽来了兴趣,他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什么王子。具体的名字他没记住,只记得个卡伦西亚王国。
白荷的回答也让夏羽满意。
白荷说:“我弟弟和那个卡伦西亚王国的帕尔卡王子见过几次。也算是有点交情。”
“对,就是这个名字,帕尔卡。”夏羽一拍桌子。
“他怎么了?”萧梦音忙问。
“也没有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夏羽觉得那些事情还是先不要说,等以后有什么眉目再和她们商量。
萧梦音问白荷:“帕尔卡是什么来历?”
白荷在这方面懂得不少。她说:“帕尔卡可是欧洲王室的正统,他属于法国波旁王朝的后裔。”
“波旁王朝是什么?”夏羽对历史不太懂,也没机会问别人。
白荷说:“波旁王朝是法国的最后一代王朝。你听说过什么路易十四,路易十六的,都是这个王朝的国王。”
萧梦音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波旁王朝,对了,这个王朝里的色鬼,同性恋,还有女装癖都不少。哦,对了,夏羽,你该不会他们的后代吧。”
夏羽无言以对。他知道萧梦音只是说笑话,但谁能保证这个笑话哪一天不会变成现实呢。
第十章 画展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国际展览中心,一场特殊的画展开幕了。画展的发起人是萧梦萌,而展览的画却不是萧梦萌画的。
门开了,萧梦萌站在门口,等待着来宾。
当然,我们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萧梦萌。萧梦萌只是夏羽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物。
这天早上,夏羽早早起床,开始梳洗打扮。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叹口气。他有种感觉,自己和萧梦萌真的要彻底永别了。
这也好,省得麻烦。一个完美的萧梦萌留在人们的记忆里,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说归说,真的要和萧梦萌再见了,夏羽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他晃晃头,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驱除出去。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忙。这就是就是为明明举行一个画展。把明明的画展示出来,让大家知道一个孩子的梦想。
他觉得只有这么做才对得起明明。明明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
他是萧梦萌的名义做的这一切。萧梦萌就像是一张万能通行证,几乎没有遇到困难,画展的一切准备工作就安排好了。
现在要面对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会不会有人来。夏羽相信,凭着萧梦萌的名气,来一些当然是不成问题,问题是他们怎么看待这次画展。会不会认为萧梦萌是哗众取宠?还有,他们会怎么看待这些画,这些以一个孩子的视角,以孩子的笔法画出来的画,会被他们怎么评价。
时间不允许夏羽做更多的思考。因为宾客们已经如同潮水般流入国际展览中心。宾客中不乏一些达官贵人社会名流。当然,还有相当多的媒体。
那个闻达声也出现了。萧梦萌看了他一眼,问他:“闻大记者怎么也来了?你不是搞娱乐新闻的吗?”
闻达声摇摇头,说:“没错啊,这不也是娱乐新闻吗?这要是人们再茶余饭后能够谈到的事情,就是我感兴趣的。”
说得没错。闻达声觉得是个人才,他把一切看得很透,特别是名利二字。宾客们熙熙攘攘地欣赏着这些画,不住发出议论。有人甚至说这些画有些印象主义的风范,另外一个人则说这是抽象主义。有几个画界的名流在得知画画的孩子已经故去之后,嗟嘘不已,感叹天妒英才。
夏羽很满意,至少明明的才华得到了别人的承认。虽然来得如此之迟,明明无法看不到这些。但也比从来就没有过强。他又联想到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无可奈何。萧梦萌的才华得到了社会的认可,而夏羽呢。基本上还是默默无名。除了做过一次失败的钢琴演出之外,没有任何值得人们去记忆的事情。
同一片蓝天之下,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有人嗯了一声,夏羽回过神来。楚可怜站到了他对面。
竟然又一次见面了。楚可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也许她想到了那个孩子,虽然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可是很大程度上,那个孩子是由于她的过失而去世的。夏羽时常想,如果当初楚可怜同意了用洛童的骨髓,事情可能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他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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