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白眼神一闪,微微点头,道:“王晓玫却是货真价实被吓傻的,如果她可以恢复过来,绝对是最佳的突破口。不过,这个时期,她肯定被官方控制起来了,密切关注她的动静的。”
程远山呆了一呆,眼神一黯,掠过一丝痛苦,却是无言。毕竟,那曾经是他深爱着的人,不管她后来如何因为虚荣而生出心理的失衡,但是,他相信,她只是一时的任性而已,她最终该还会回到他身边来的。
而当前,看到心爱的人遭遇此般苦难,他的心头,如何会不为之悲苦万般?
最后,他黯然一声长叹,道:“那便算了罢。”
端木白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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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玫瑰舫的姑娘们都在休息中,偌大的客舱冷冷清清的,与夜晚之笙歌蝶舞欢声笑语判若两个迥异的世界。
不过,对于端木白来说,这并没有关系,他虽然是来找女人的,但是,却不是其他的女人,而是这儿的老板娘,顾玉玲。
显然,顾老板娘是在等着他的。
当他走进在玫瑰舫的客舱时候,顾老板娘正在泡茶。
但是,老板娘的心情显然并不好,洗刷茶具的时候,居然走神了,纤纤玉指给开水烫了一下。
端木白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出自本能的一个跨步瞬移般到了老板娘的身边,抓起她被烫着的玉手,把手指含入嘴里。
老板娘微微一怔,娇脸瞬间红云一片,仿佛,被水烫着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脸。
她娥首低垂,似乎个大姑娘那般羞涩的不敢直视端木白,只是轻轻的,仿若蚊子轻言:“爷,您。。。。。。”
端木白没有作答,那么专心的呵护着她的玉指,仿佛,这一刻,天下大事,莫过于她的手指。
老板娘眼光很柔很柔,那曾经滞留的焦躁和忧愁悉数褪去。她轻轻咬了咬唇,轻轻道:“爷,玉玲没用,帮不上您,那林妍芝嘴巴很紧,一个字儿都不愿说,哪怕我跟她说了,再如此下去,作为首要的突破口,军部的几个,虽然被您暂时镇住,但是,在无奈之下,他们极之可能会上报上去,到时候,军部与刑部联合运作,那样的话,她势必要遭受各种无底线的手段逼供,最终吃亏的是她。可是。。。。。。”
她无奈的一叹,道:“她还是不肯开口。”
端木白终于从嘴里抽出她的手指,仔细看了看,嫩如脆葱的玉指原本被烫的通红的食中两根尾端此际只留下淡淡的红晕,尤其幸运的是,经过他暗度真气及时的将热毒迅速吸纳出来,水泡都不起,故而不会引起发炎落下疤痕,有碍美观了。
他轻轻的松开手,似乎很随意道:“以后小心点儿。”
老板娘轻轻点头,道:“知道了。”
端木白站了起来。
老板娘眼里微露失望,道:“怎么,要走了?”
端木白道:“嗯。”
老板娘道:“不喝杯茶么?”
端木白道:“下次吧。我得亲自去一趟西风苑,晚了说不定司徒姑娘要被接走啦。”
老板娘道:“找她也好,说不定她有办法。”
端木白道:“除了此事之外,还有另外他事问将于她。”
老板娘也没有问另外之事是什么事,只是轻轻点头,道:“哦,那该当趁早去。”
说着话儿,她也站了起来,准备相送,端木白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辛苦了整夜,进去好生休息罢。”
老板娘眼光更柔了,声音更轻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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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端木白来的还真是时候,几乎和老王的马车同时到达西风苑的大门口。
刚刚走出走出大门的司徒姑娘很快便看见了他,微微一愕,然后对司机老王道:“王老,我家来客人啦,麻烦您转告王爷一声,这早上就不过去啦。”
老王看了一眼背着手站在路边的端木白,眼里极快掠过一丝奇光,点点头,道:“好。”
然后,他调转了方向,驾驭着马车,回王府去了。
司徒姑娘向端木白抬手肃客,当先前行一步,作引路姿态,端木白却是居然不敢僭越,跨上一步,与司徒姑娘并肩而走,嘴上道:“姑娘如此,我却是不敢当。”
司徒姑娘道:“端木先生如何此般客气,似乎稍嫌落俗哦。”
端木白正色道:“公孙大先生可说是当今硕果仅存的几位之一,也是当今武林辈分最高的老前辈,我们江湖人虽然行事方式每每逾越常理,但是,却是礼不可废。”
他笑笑道:“按辈分说,你比我至少高了一层,我要称你一声姑姑的。”
司徒姑娘冷哼一声,道:“你敢喊出‘姑姑’两个字,我起码有三十六种法子让你后悔。不信你可以试试。”
端木白忙道:“别,一种我都不想试。”
一会儿,他们进入了客厅,却见衣着光鲜的司徒先生干着跟他形象严重不般配的事儿,面前摆着一大窝白粥,左手拿着个肉包子,右手抓着小木勺,这边咬一口包子,那边呼哧哧的扒一口粥,那包子偶尔流出肉汁他还伸出舌头津津有味的舔上一舔,那个随意的跟风度严重脱节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教书育人为人师表的先生气质,估计跟原始山林里的野人有得一拼罢?
显然,小李子和小翠都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虽然同台吃喝,却是硬把脸扭向另外一边,绝对是不打算跟司徒先生有密切交流的。
端木白微微一呆,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看了司徒先生一眼,又深深看了身边的姑娘一眼,眼里掠过一丝明悟。
或许,在各种情报显示,司徒先生是司徒姑娘的远房族弟,落魄江湖,适逢路过临安城,偶然获悉其姐在此地,为了生存,百般无奈之下,寻求姑娘的帮助,寄居于此。
事实当真如此吗?
一个远房亲戚,且寄人篱下,求助於人,他不感恩戴德,心存敬畏,行为有所拘束,却反而似乎缺失章法的随意放纵,敢情,是彻底拿这儿当自己家了!
——这可能吗?
端木白何等高明之人?
好像他曾经跟司徒先生说过的那样,他在比司徒先生还要年轻的时候,便已仗剑江湖,叱咤江湖。于今的司徒先生只是二十出头,而端木白已经年近五十了,也就是说,至少,他的江湖经验起码超出三十个年头。
他的资历他武功,决定了他的判断能力站在一个极高的层次上。
从身边的姑娘的温柔眼神里,他不仅看见了姑娘对司徒先生的宽容,甚至,是宠溺。
当然,亲情里,也可以蕴含着深度的宽容和宠溺,但是端木白却是总觉得隐隐的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又一时半会分析不清,只得作罢。
何况,那边的司徒先生在往左手这边咬包子的时候,刚好他的视线往左边门口这边移动过来,看见了端木白,扬了扬手上的包子,招呼道:“叔,过来吃早餐呀。”
端木白笑答:“好呀。”
司徒姑娘微微一怔,道:“你们认识?”
司徒先生道:“昨夜叔请我喝酒了。”
司徒姑娘深深看了端木白一眼,后者微微点头,道:“不错。”
说着话儿,两人来到了餐桌前,司徒姑娘对小李子和小翠道:“这位是江南四大世家端木世家的家主,端木白端木先生。”
江南四大世家的端木世家,还家主?
等等,端木白,那不是被称江南三把剑里的一把么?
小李子和小翠连忙放下碗筷,招呼端木白入座进餐。
小翠更是麻利的给添加碗筷,并给装上了白粥,送到了端木白面前。
端木白道了声谢,然后在司徒先生身边坐下,道:“今天还要上课吗”
司徒先生点点头,道:“要的。”
对面的小李子一喜,殷勤道:“先生,我给你看看去,车到了没有。”
话未曾说完,便拔腿就走,一溜烟的小跑出去。
司徒先生无语,瞧他热心的模样,好像生怕谁不知道他密切关注那个女司机似的。
解决掉了左手的包子和大窝白粥,司徒先生捂了捂撑起圆鼓鼓的肚皮,道:“叔,我走了,您陪我姐说话,中午留这吃饭,我姐珍藏着贡酒呐。”
司徒姑娘白了他一眼,道:“败家孩子,赶紧做你的事儿。”
司徒先生道:“叔,拜拜。”
端木白微笑道:“拜拜。”
司徒姑娘忍不住道:“拜拜,什么意思?”
端木白答道:“便是再见的意思。”
司徒姑娘好奇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
端木白道:“我也是从一兄弟处听来的,至于司徒侄儿。。。。。。”
司徒先生道:“这是文化上的事儿,我是个文化工作者,自然也是知晓的。”
司徒姑娘为之气结,道:“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没文化的人,你赶紧的做你的文化工作去,我的文化人。”
司徒先生一笑走了。
待得小李子回来了,充分验证了司徒先生已经乘坐马车离开了西风苑,端木白站了起来,对司徒姑娘道:“姑娘,这清晨的空气特别好,去花园走走。”
司徒姑娘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在花丛小径走了一会,然后上了亭子双双对面坐落。
司徒姑娘凝视着端木白,道:“端木先生,您似乎不愿我们的谈话被小李子他们知晓,该是意义重要,对吗?”
端木白沉声道:“是非常重要。”
司徒姑娘道:“哦?”
端木白缓缓道:“姑娘,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如何结识司徒先生的,嗯,别跟我说,他是混不下去了,找上你的,那只不过是你对外刻意制造的一种混绕视听的烟雾弹而已。”
司徒姑娘眼角一挑,淡淡道:“那你想要我说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我给你编什么?”
端木白无奈一叹,道:“我这样跟你说吧,我怀疑他是我兄弟梦中游的失踪十年的孩子。”
司徒姑娘一震,一呆,然后很快摇头道:“不可能。”
端木白道:“如何不可能?”
司徒姑娘缓缓道:“据我所知,梦大侠的大公子于十年前莲花村断月崖坠崖而去,当时,武林黑白两道都参与搜救行动无果而终,这还不算,没过多久,地震爆发,断月崖三座山峰夷为平地,休说那百丈山崖梦家大少坠落下去难有幸理,便是当真百神庇佑侥幸活着了,在接下来的地震灾难降临下来,便是铜浇之金刚鉄铸之罗汉,也万万抵挡不了大自然的摧毁力量,断无存活之理。您道对是不对?”
端木白点点头,道:“说来也是,不过,在他的身上,我总是容易犯上一种错觉,好像在跟我兄弟梦中游在交流一般。”
司徒姑娘微笑道:“或许,您太久没跟梦大侠见面啦,心里极为惦念,便偶遇仿似之人,便好感油生,出现了形象重叠的错觉罢了。”
端木白微微点头,道:“或许,你说的不无道理。只不过,有些东西,真的是太过接近了,尤其,他的相貌,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的油生好感和亲近,哎,都说当人喜欢怀念的时候,便是老去的迹象,看来呀,许是真的老了。”
司徒姑娘含笑道:“切,我这个姑姑都不认老呢,你这当侄儿好意思么?”
端木白哈哈大笑道:“姑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司徒姑娘笑了笑,正色道:“端木先生,除了说我弟弟的事儿,还有什么重要之事?”
端木白道:“怎么,着急赶我走吗?”
司徒姑娘道:“是我不会说话,您见谅。您慢慢说,好吧。”
端木白想了想,道:“其实,你弟弟的事儿不算完。”
司徒姑娘道:“您还有疑点?”
端木白看着她,缓缓道:“我想知道,你何故封住他的‘九龙绝脉’。”
第95章 司徒先生失踪事件()
对于端木白忽然问起她何故封住了司徒先生的“九龙绝脉”,司徒姑娘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她是旷世奇人公孙大先生的唯一嫡传弟子之事,虽然知情者没有几个,但是端木白无疑是其中之一个。
而且,对于公孙大先生的人生事迹之了解,怕是当今世上除了姑娘外便是他端木白了,原因无他,因为,端木白的师尊和公孙大先生交情莫逆,十多年前,师尊仙逝,他怀念之,前往悼念,适逢公孙大先生携带小姑娘墓前祭拜老朋友,便认识了。
后来,他云游四海,每每疲倦,便会在公孙大先生处逗留一段日子,可以说,他是看着姑娘成长过来的。
司徒姑娘轻轻一叹,道:“不瞒您说,他虽然不是我的族弟,却真是同乡的,他的家境在当地比较富裕的,他老爸对他极之宠爱,不仅使用了大笔钱请先生教书识字,并在学业有成之后,将他送出家门,据说是跟随一位武林老前辈学武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是守口如瓶,任谁都探不出口风。后来,当地发生了一场瘟疫,全村子数百余人,几乎无一人幸免,即便是我,也在死人堆里被适逢路过的师父救走的。”
端木白微微点头,道:“这个倒是听过令师说了。大先生说你天赋异禀,对瘟疫有一定的免疫力,否则,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他顿了一顿,道:“如此说来,那孩子因为被送出去学艺,倒是幸运之极的逃过一劫了。”
“谁说不是呢,”司徒姑娘轻轻道,“也是正因如此,他的人生可说是幸运又是不幸的。。。。。。”
这点端木白当然可以理解,试想一下,当他艺成之后,满怀喜悦的准备回家见到他辞别已久的亲人,那原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座座冷冰冰的坟墓,阴阳诀别,所有的期待和快乐之憧憬,势必被瞬间撕碎,宛如高空摔落,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绝对是不忍直视的!
“所以,”司徒姑娘轻轻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凄然道:“他一个人,孤独漂泊江湖。。。。。。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武功不低,且饱读诗书,初出江湖,不仅什么都不懂,更兼带着书生的傲气不懂权宜变通,得罪了道上的朋友,然后,受人暗算,迫于无奈,才找上了我。”
说到这,姑娘粉脸似乎蒙上一层冰霜,目露恨芒,恨恨道:“他带伤而来,那伤有多重,您绝对无法想象,如果不是我及时封住他的‘九龙绝脉’,他已经不再了。。。。。。”
端木白微微点头,叹道:“江湖,由来便是是非多之地,更是血腥之地,或许,他不宜江湖,或许,现在的生活才适合与他。”
司徒姑娘道:“我也是此般想的。不过,总有那么一天,当时谁伤害了他,谁就要付出代价,我将会动用一切资源力量把他们挖之出来,一个都逃不了的。”
端木白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姑娘,我看算了,至少,我看的出来,司徒的心境很好,绝对不似惦记着仇恨过的郁郁寡欢的心态,故而,依我看,你也无需过于刻意,否则,掀起他的伤疤,致使他坠入仇恨之深渊,心灵受创,未必便是一件好事。”
司徒姑娘一怔,想了想,神色稍缓,微微点头,道:“也许,你说的是理,我倒是一时失虑了。”
端木白道:“还是说说林妍芝这事罢。”
司徒姑娘神色一凝,缓缓道:“昨天和乌达王爷聊天,我假作随意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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