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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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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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当时松了口气,凭他现在的位置,他若是铁了心和我们斗我们也是很难拿他怎样的,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算解决了,没想到第二天,你竟然也跟着辞职,刘铭渊说没能栏住你,又无法跟你讲明事情的原由,就由得你走了。可我一直耿耿于怀,虽然目的是达到了,但这真是我做得最差劲的一次,所以今天特意来请你回去,我们一定会补偿你的…… 
我不需要!我推开她的手,发怒般地说,我也不回去!你们让顾鹏飞回去!他犯了什么错?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抱住脑袋不再说话,痛苦地埋在桌子上,原来一切都是个陷阱,人家早就挖好了等我们往下跳,顾鹏飞心甘情愿地往下跳了,我知道他明白这么一跳就没有爬起来的余地,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那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傻,老是做些无法挽回的事,一点长进都没有呢?这难道不是意味着他至今的所有,我至今的所有,什么都灰飞烟灭了吗? 
我们不要命地挣扎了这么久,尽管遍体鳞伤,抛弃了很多东西,但至少一直是在朝理想的方向前进着,但这不过是我们的以为,原来我们只不过一直在朝最初的起点走,一直到今天,我们终于走到了,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对于未来,找不到方向,失去了归宿,单纯完整的心也已经满是污秽和缺口,更残酷的是,原本被我们遗落在起点的一丁点幸福,也早就离开了,远去了,看不见了…… 

68 
顾鹏飞……,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地问,他现在在哪里? 
她叹口气说,抱歉,这几天的局势有些混乱,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我也不清楚他现在的情况。 
她见我低著头不说话,立刻说,你不用担心,他既然帮了我们,我也一定会尽全力帮他的,等这件事情一过,我就请他来旭升就职,他以前坐的什麽位置我就还给他什麽位置,这样你满意吗? 
看我还不表态,她笑了笑,我喜欢爽快的人,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先回公司,照样做你以前的工作,再慢慢等他过来,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立马开口打断她,直视著她的眼睛说,我就不用你费心了,只是对於顾鹏飞,我希望你履行今天的承诺。 
OK,她十分干脆地说,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亏待他的。 
谢谢你,白小姐,我补充了一句,也希望你们以後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她笑了笑,喝了口茶,说,我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的,你就不用提醒了。另外……我今天找你还想跟你说件事。 
我看著他沈默了几秒,说,是不是关於陈旭阳? 
现在我们最耿耿於怀的,想也只有他的事情了。 
她点点头,又叹口气,摇摇头,锁紧眉头说,现在正是他发展事业的黄金期,他就这麽睡过去太可惜了。 
接著她从包里翻出烟来点燃了一根,抽了一口便夹在手指之间,继续说,我最近打算尽快送他到美国去,那里的治疗方式比国内领先很多,也许还有希望。 
我抬起头愣愣地看著她,重复了一句,美国……? 
她点点头,他的父母在那边定居,过去之後也好有个照应。 
我忙问,那为什麽不一开始就送他过去呢?她连来年叹气,说,我本来抱著点侥幸心理,想再拖延一段时间,观察观察再说,他那个时候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若是能尽快醒过来,我也就不想让他家里人知道,可现在看是不行了,前几天我已经和他父亲通过电话,他很生气我瞒著他们,还要我立刻把他送去那边接受治疗…… 
会好吗?我迫不及待地问。她想了想,耸耸肩膀,一半的机会吧。 
对於昏迷不醒的人来说,一半已经是非常大的几率了,我稍微有些激动,还想说什麽的时候,她突然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请你忘记他吧。 
我怔了一下,呆呆地望著她,没能回过神来。 
她看著我认真地说,这次去美国,说不准会呆多久,他若是一直无法苏醒,可能就住在那边的疗养院里不回来了,毕竟老爷子还是想把儿子留在身边照看的。这样的话,你们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所以…… 
他会醒过来的!我忍不住说,要是他醒过来的话怎麽样呢? 
要是他醒过来……她接著说,说实话吧,我不希望你当他的绊脚石。 
我心里咯!一下,像卡住了根刺。 
他抽了口烟,移开目光继续说,以前他只是玩玩,我也懒得管他,可现在他是对你认真了,这很危险,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虽说从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是你的存在会越来越束缚他,这种事情是很难瞒得住的,不是我们能接受的别人也能接受,你也知道现在的社会…… 
白小姐,我冲口而出打断她,够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说得更清楚了。 
对不起,她的道歉很随意,然後往椅背上一靠,等我表态。 
一阵漫长的寂静之後,我轻轻站起来,退开椅子,说,今天谢谢你请我喝咖啡,我很荣幸。 
不用客气,她回答说,我随时欢迎你回公司,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我却说,你们什麽时候出发……去美国? 
她想了想,快的话,两个星期後,最迟下个月。 
我沈默了一下,慢慢说,那你们多保重…… 
她点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然後看著我,等著我再说下去。 
我也没什麽好说的了,反正过去都会有人把他照顾得很好,根本没有我这个人的事。 
白小姐,我说著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想缓和缓和气氛,两颊的肌肉却僵僵的,他醒过来的话……如果不记得我了,那就算了,如果他还记得我苏锐的话…… 
麻烦你告诉他,这个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他过去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而已。 
说完我转过身,背对著她,听见她隐约的微笑声,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然後我迈开了第一步,鼻子很酸,却再也没有眼泪落下来。 
她叫了我一声,我现在去医院看他,要一起去吗?我轻轻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去。 
我想我会找个时间单独去见他,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说够,一个字都不要拉下。 

出了茶楼门口,我拿著手机想了一会,拨了顾鹏飞的电话,果然是关机,又不敢去他的公司碰运气,搞不好我得被妖孽小姐和她的同夥给分尸。 
也罢,不管怎样也算都有著落了,我想我终於可以悄悄地,轻轻地放开他们的手,等他们回过神来,会发现我连同过去的伤痕一起消失了,在眼前展开的是一条通向未来的光明大道。 
而苏锐,只用躲在角落远远观望著他们的道路,就已经很足够,反正,我从来是没有任何力量帮助他们的,反而是他们保护我直到现在。 
回去之後便开始收拾东西,拣拣扔扔,装好了也有足足两大箱子。 
离开了肯定就不回来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也许明天就该往家里打电话,定下时间。正在想著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没见过的号,我迟疑了一下接起来,对方劈头就是一句,顾鹏飞在你那里对不对 ?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曹莹莹,差点没听出来,她的声音倒是和过去一样尖利,一点也没收敛。 
我吐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曹大小姐,你不是一天到晚把他看得紧紧的吗,弄丢了倒找我要人? 
她显得很急噪,废话少说你,他到底在不在你那里?! 
我哼了一声,你要不要再带些人过来抄我家啊?她凛著声音说,你丫少跟我贫嘴,我告诉你姓苏的,你少管闲事,别吃饱了没事做又插一脚进来,我要是再发现你缠著他不放,我会让你後悔的,你不信咱们走著瞧! 
我正想回敬她几句,电话那头嘟一声就只剩忙音了,气得我一甩手把手机扔得老远。 
揉揉太阳|穴,叹口气,去她的呢,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反正她也好景不长,公司出了岔子,又跑了未婚夫,商场情场两失意,由得她再逞逞口舌之快。 
想完了,突然发觉我变得随和多了,有些事情,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去计较,都放下了,淡了。 
这些毕竟都要成为旧事了,一旦离开,就会开始新的生活,不会遗忘,但也激不起心中任何波澜。 
只是那个叫顾鹏飞的家夥,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还是放心不下的,毕竟只剩你了。 

那天晚上洗了个热水澡,很早就躺在床上,看著看著电视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我想要翻个身,却挪动不了丝毫,周围的空气黑暗又粘稠,暧昧不明,我听见他关上门一步步轻轻走到我的床前,用冰冷的手指抚摩过我的额头和眉毛。 
我使劲儿睁开眼睛,看著他的脸,想要赶快抓住他的手,但全身像被灌了铅,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我的眼前逐渐模糊,叫不出他的名字。 
陈旭阳……求你拉著我的手,抱紧我,告诉我这不是梦,否则我还是无法安心离去。 
我的泪有一颗从眼角滑落,他用食指轻轻地拭掉了,我无助地望著他,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了,身体里像有一堆虫子在蚕食般的难受。 
我其实一直觉得他在昏迷之中是有意识的,能听见我说话,感觉到我的体温,只是无法做出回应,像我现在这样。 
他注视我很久,最後轻轻说,再见了,苏锐。声音像穿透遥远的时空而来。 
不,这三个字我已经听过了,我不想再听了! 
根本不会再见了,还说什麽再见呢?我们两人本来就不认识,以後也只是各归各位,回到属於自己的生活里去罢了。 
因为不想难过,不想伤心,我选择放弃你、忘记你又有什麽错呢。 
身体终於能动的时候,他也消失了,一个太短暂的相见。 
我从床上坐起来,面前的电视机早已经雪花飘飘,空荡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人迹。 
莫名有一种巨大的冲动从心底深处涌出来,仿佛能够预感到什麽似的,我抓起旁边的手机给小冰拨了个电话。 
没有人应答就断了,再打已经关机。 
我立刻穿好了衣服跳下床,带了些钱在身上就跑了出去,一看表已经将近凌晨三点,街上寂寞得像座空城。 
我拦了个的士,一直坐到了医院,大门关得死死的,我叫了半天才有人骂骂咧咧地出来,以为我是神经病,打死不给开门,我说我得进去看病人,他却怎麽都不妥协,借口探视时间早过了,要我明天早上再来。 
之後我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圈,又坐在门口的花台上打了会儿盹,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大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跟进去抢钱一样迅速,刚走进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一接是小冰,他说苏锐,你现在在哪里?我说,我就在医院,正上楼呢,你跑哪里去了?他说我不一直在这里吗,昨晚上机子没电了,你…… 
话说了一半却不知道怎麽就咽回去了,我干脆说,好了,我上来再说,就把电话挂了。 
等走到病房的时候,小冰已经站在外面等我,我正想推门进去,他却突然挡了一下,我说,怎麽了,你拦我干什麽? 
他看著我,表情越发沈重,说,锐哥,你先别进去,有点事情我想先告诉你…… 
我心里陡然一急,根本听不下去,一把推开他闯进去。 
房里没开灯,窗帘也拉著,有些暗,小纯坐在床边,看见我就站了起来,一脸的落寞。 
我把视线移到陈旭阳身上,他依旧安静地躺著,我宁愿相信他是和往常一样在安详地沈睡,做著美梦。 
小冰走进来,慢慢说,锐哥,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要这样,不要是我想的那样,我不迷信,我不相信你是真的来跟我说了再见的。 
是梦,那只是个没有根据的无聊梦境而已,陈旭阳…… 
小冰接著说,他的情况突然有些恶化,医生来检查过……他们说…… 
冰,还是别说了,小纯突然开口制止他,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说,没关系,你继续说……说吧……到底怎麽了。 
看他还迟迟不开口,我几乎要崩溃了,你说啊!他还有多长时间? 
小冰怔了一下,微微避开我的目光,说,医生说,他脑袋里面有上次出血没能清理掉的血块,已经压迫到了神经,现在很危险,得尽快动手术……但是,因为涉及到脑组织的很多敏感区域,难度比较大,而且……就算成功恐怕也会留下後遗症。 
手术之後是不是能醒过来?我问。他摇摇头,医生说他们不敢保证。 
不敢保证?那他们是干什麽吃的?!我没来由的一阵火气,一脚踢倒了旁边的椅子。 
他俩都没再吭声,我握紧拳头,望著天花板大喘了几口气,捂住嘴巴说,对不起……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 
话音在喉咙里几经哽咽,出来时就已经变成了哭声。 
我知道我的眼泪早已经不值钱,但我还是止不住它拼命地流,我蹲在地上,把整个脸都埋进双手里。 
这算什麽啊?陈旭阳你告诉我。 
如果你要走,为什麽要等到现在,你这样算什麽意思? 
我从你出事那天开始,就没有一天真正地开心过,勉强维持著过去的倔强,其实内心早已经毁坏得不堪一击,我不相信那天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我也不相信这种痛苦就是你最後留给我的东西。 
我就是一直赌著这口气撑到现在,就算我曾经做错什麽,我总是觉得上帝不会一直惩罚我,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还有什麽希望? 
我扯住他身上的被子狠狠地拽著,眼泪打湿了下面的一片床单,小纯终於有点看不下去,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说,苏锐哥,不要哭了,你听我说,其实…… 
出去!我一耸胳膊,将他的手甩开,大吼了一声。 
他於是无奈地叹口气,後退了几步,默默站著。 
我微微支起身体,注视著陈旭阳苍白的嘴唇。 
我知道我还欠你一个吻,我也不奢望你能够清醒著接受了,但是,这个吻之後,你能原谅我的离开吗?……能吗?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这样站了起来,伏在他身上,将嘴唇轻轻地覆盖上去。 
我以为他的嘴唇一定冰冷得让我寒心,不想却是温热的,热得我的心脏陡然一跳。 
然後听见身後小纯十分哭笑不得的声音,算了吧你们,他都哭了啊。 
正发觉事有蹊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嘴巴里便突然被一个湿漉漉的异物侵入了,我惊得正要叫出来,後脑勺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压住。 
心脏几乎在那瞬间停止,下一秒我已经推开他,挣扎出来,却因为没能站稳跌坐在了地上,脸上的泪痕都还来不及擦干,眼睛已经瞪得快要掉出来。 
我呆望著床上躺得好好,眼睛紧闭的他,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以为自己睁著眼睛做了白日梦。 
我不知所措,转头对小冰支支唔唔地说,他……他……刚才……,小冰叹口气,耸耸肩膀,从我面前走到了床边,一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说,喂,不怕憋死你丫就继续睡。 
一声低低的失笑後,陈旭阳慢慢睁开了眼睛,念了句,拜托,不是说好了不要戳穿我吗? 
我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仿佛所有的身体机能都暂时停止了,心脏却开始跳得几乎赶上电动马达。 
小冰轻描淡写地冷哼了一声,到底是谁禁不起诱惑自我暴露的? 
全能的上帝,如果这还是梦,我一动就会消失的话,那请你就这样把我变成化石,一直看著会动的他,听他说话的声音,行不行? 
小纯慢慢走过来,用手在我眼前恍了恍,看我完全傻掉了,忙说,对不起啊苏锐哥,这不管我的事,是他俩想跟你玩个恶作剧,我刚才本来还想跟你坦白交代的…… 
死小孩,你别乱诬陷好人好不好?小冰不服气,立马插了句话上来,明明是你老子一个人出的馊主意,我顶多算个从犯,他是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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