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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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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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时地出现这麽一对男孩子来闹腾这个清净的店了。
那一瞬间我有种很难过的感觉,用最最恶俗的四个字来形容,物似人非。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动作,人还是那个时候的人,心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心。
我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他穿著很清爽的白T恤,比一板一眼的西装顺眼多了,忍不住偷偷多瞄了几眼,半路却给他的目光劫住,有些嘲讽般地笑到,怎麽,我衣服没穿反吧?
习惯性地瞪起了眼睛,逼他进入正题,他搅著杯里的液体,牛奶和咖啡变成黑白分明的旋涡,看得我差点头晕,然後听见他说,苏锐,今天我们说的话,你不要跟其他人说好吗?我说你别卖关子行不,我不是居委会主任她孙子,不会嚼舌根,他小声笑笑,我是说,连陈旭阳也不要,我立马有些恼,说你说不说?不说拉倒啊。
他沈默了好一会,突然抬起脑袋看著我,特认真地说,我想问你,如果我有了陈旭阳那样的能力,你是不是可以回来?
我心都被他拧紧了,生不出火气,却只是疼,死心眼啊死心眼,这人真死到没救了,怎麽能够这麽久以来,都还一直抓著这个问题不放呢?难不成我俩都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无奈地吐口气,说,顾鹏飞,我以为你有什麽要紧的事情……他挺冲动地打断我,苏锐,你觉得我在做白日梦吗?我没再继续说,只是把他望著,你说你要我怎麽样?现在都什麽时候了?还在跟我扯这些陈年老窖的事情,惟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我俩僵持了一会儿,他终於说了一句把我彻底傻了的话,他说,我从四海拿到的东西,没有全部交给陈旭阳,最重要的一部分还留在我手里。
我怔了,脑袋里不停地分析这句话的意思,他立刻又说,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找到了击垮四海公司的王牌,你相信吗?
是真的吗?!我一拍桌子几乎跳起来,我看著他的眼睛急不可耐地问,是不是真的?你说真的吗?是什麽东西?!他抿了下嘴唇,低声说,一两句还说不清楚,不过,我确定那是他们的致命伤。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地起,这意味著什麽我不会不知道,他们成功了?这麽顺利就成功了?
我说服自己先冷静下来,控制著激动说,不……不可能吧……如果是对他们这麽重要的东西,你一个外人怎麽可能拿到?你当我是小孩子?顾鹏飞再次沈默了,不过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没有说谎。我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麽,追问到,你说,你告诉我,你怎麽拿到那东西的?四海的人就个个都是白痴是瞎子,把你当透明?你……
顾鹏飞咬了咬嘴唇,下了什麽天大的决心似的,按住我的手跟我说,他们不会怀疑我,也不会防著我的……因为……我已经被当作是他们曹家的人了。
我的心猛烈抽搐了起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什麽意思?还能是什麽意思?!不是这样的话,他怎麽可能升得那麽快?那麽顺利地一次又一次偷出机密?他看著我微微苦笑,说,我刚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已经跟曹莹莹订了婚。
虽然自信我的心脏已经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了一种翻船的恶心感,我的指甲立刻嵌进肉里去,脸上的神经跟著麻木掉了。
订婚……订婚……订婚……就是穿著西装戴著胸花领著精心打扮的未婚妻,见过双方父母,在台子上隆重地交换钻石戒指交换甜蜜亲吻宣布结婚日期,再在一帮狐朋狗友远亲近邻的欢呼或怪叫声中手握著手切双层蛋糕倒红葡萄酒……的仪式。
死寂了片刻,我突然不知所措地笑笑,机械地说,好……好主意……你挺聪明的啊,没想到男人也能牺牲色相……反正……反正你也不打算要你那张脸了……
他挤紧眉头却毫不惭愧地望著我,说,你不会懂的,苏锐,这是代价。
我心口堵得快要抽筋,夸张地大吸了一口气,说,不要跟我说这些了,顾鹏飞,你想要干什麽?你瞒著陈旭阳这件事,究竟想要干什麽?你给我说清楚。
他总是压抑著的目光一瞬间精神起来,仿佛我们终於讨论到了话题的重点,然後他直直看著我说,我要把我爸的公司夺回来,那原本是属於我的。
我失笑,觉得仿佛天方夜谈,可能吗,合同都签了,钱都给了。他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弧线,那仿佛是一种狡黠的沈稳,他说,寰宇还没有消失,因为是好朋友的公司,所以曹衍并没有完全裁掉寰宇的员工,而是把我们作为发展的基础保留下来,也就是说,公司的整个骨架还没散掉,只要有适当的机会,我们完全能够反过来吞掉四海,到那个时候,四海就只剩个空壳子,而里面,还是过去的寰宇……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麽陈旭阳坚持吞并之後要裁掉对方所有员工,看来,人在某些地方确实需要坚持原则,必要时得残酷。
他继续说,现在你知道,为什麽我迟迟不把东西交给陈旭阳,一旦四海真的垮了,想必他也对这块肥肉虎视瞪瞪吧?可是不行,它的资源还有市场,都应该是寰宇的,谁也不能抢走……他停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我继续说,本来属於谁的,就应该归还给谁,这天经地义。
我给他看得打了个冷颤,忍不住说,顾鹏飞,你变了。
真的变了,变强了,过去那个吵一次架就得跟在我屁股後面追一个星期的人仿佛完全不是他,我想象不到是怎样的经历和挣扎,才赋予了一个刚刚步出学校的学生这样的心机和手腕。
他拿出勺子,喝了口冷掉的咖啡,毫不在意地说,不,这才是我应该有的样子。
然後,搁在桌子上的手再次被他牢牢握住,他认真地说,相信我,我会做到的,只是到那个时候,寰宇唯一的竞争者就只剩下旭升,我们会变成真正的对手……我不想看见这种局面……你,能够站在我这边吗?
我拧紧了手指,不,不能这样……到底还要斗到什麽时候?我已经累了!你们两个都停手不行吗?!你们先前不是还合作得好好的吗,怎麽说翻脸就翻脸?我不想……!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看到你们中间任何一个受伤害!
他淡淡地笑了,我们只是有共同的目的而临时联手而已,其实暗地里都各怀鬼胎,难道你就相信他的动机是单纯的吗?我们是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的!
不可能信任?不信任到连共同的敌人都没有铲除之前,就早早想好了要怎麽算计对方吗?这是什麽廉价的合作精神?!
我气得快要抓狂,说,你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回头就告诉陈旭阳?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苏锐,我知道你还不能相信我,你可以暂时不做决定,等到我真正做到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承诺不会空口无凭,那个时候我和他之间才算是公平竞争,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而且,重要的是,你不爱他不是吗?我相信你不会告诉他这件事的。
我再次怒视著他,说,姓顾的,我讨厌你这种说法。
他低垂著脑袋哼了哼,反正我早就被你讨厌了……如果你说想要那东西,我会给你的,如果你要交给陈旭阳,我也拿你没办法,我就是总也不会拒绝你,只是你要知道,我放弃了学业而选择了重新支撑起公司,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也就失去了唯一一个翻身的机会。
所以,你就笃定我不忍心是不是?该说你是太单纯,还是太狡猾呢?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周围带著咖啡豆焦糊味道的空气,然後缓缓地说,……订婚仪式……很热闹吧?
感觉他怔忪了片刻,然後轻轻说,恩,来了很多人……都笑得特别开心……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麽那麽开心……
明明是自己挑起的话题,自己却也听不下去,我站起来,生硬地说,那还真委屈你了,我走了。
他像是没听到,继续说,……那枚戒指,本应戴在你的手上……我总有一天会亲手还给你的。
我已经转过身,离开之前隐约听到他的最後一句话。
我爱你,锐。
有时候人无法选择,其实是很幸福的一件事。相反倒是能够选择,有退路的时候比较痛苦,而最困难的不外乎就是二选一,不论怎麽想怎麽均衡怎麽考虑,却还像不管选哪一方都一定会後悔似的。
本来就缠成乱麻的思维,被他这麽一搅和,真让人恨不得立马撬开天灵盖,拿把剪子插进去,手起刀落,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周末的时候移架到陈旭阳家里住,平时忙得热火朝天,也只有安静的睡前时间指望著能好好说几句话了,虽然还真的并不想戳穿顾鹏飞的小把戏,可瞅著陈旭阳始终给蒙在鼓里还一脸乐呵呵的样子,又实在有点於心不忍,於是想那麽试探试探他,看他是不是如顾鹏飞所说,肚子里也藏著什麽坏水儿,却在刚想开口的时候,被他不安分的举动阻断了思维。
我推搡著他急切靠上来的身体,说,你就一刻也不能安静地跟我说话是不是?他来回摸索著我的锁骨,说,一天到晚开会你还嫌没说够?然後他的手顺著滑下去,碰到了我的手,两个指头轻轻碾压著我手指的关节,絮絮叨叨地说,每天都熬夜画图,又不肯按时吃饭,身上到处都凸出来……摸起来硬梆梆的怪不舒服……
我正想要挣脱出来,他却已经把我的手抓到嘴唇边,温和地亲吻起来,舌头舔到敏感的指肚,背上的汗毛立刻竖了一片,我红著脸说,放开啊,我告诉你,我刚才上了厕所还没洗手呢,他嘿嘿地色笑,说,没关系,反正我连那里都碰过了……
说完他的嘴巴猛然扑上来,我眼疾手快,右手一抬将他的半边脸都给捂住,人却重心不稳给他压到了墙壁上,忙说,我是真有事儿跟你说,你这人讲不讲理啊?!他的右手还抓住我的左手,手指紧紧扣住我的无名指摩挲著,在我耳朵边说,这里……这里少个东西……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却突然浮现顾鹏飞的声音。
……那枚戒指,本应戴在你的手上……我总有一天会亲手还给你的。
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他慢慢放开我,捧起我的手说,我们买对戒指来戴好不好?
我抽出手白了他一眼,你当拌家家酒啊?他笑了,说,你跟了我本来就没名没份的,总不能连个戒指都没有吧?
思维始终处於失神状态,我说,那还要不要我穿婚纱啊?又不是女人。他眼睛一瞪,反而跟我牛上,穿婚纱怎麽了,要是你穿,说不准能美死多少人呢,我是肯定不介意的。哭笑不得之下,我扬起手就想往他脸上拍一掌,他顺势把我缠住,脑袋刺溜一下窜到我的脖子上,紧贴著脸亲上来,流里流气地坏笑著说,小锐,嫁我得了。
要是使起劲来,还真不是这妖人的对手,来来往往几次倒被他占去不少便宜,等他吻舒坦了,抱著我摇摇摇,说,小兔崽子又要长一岁了,大尾巴狼得赶快把他养得肥肥胖胖的,再一口吃掉!
听得晕了,想问他真的是奔四的人吗?这种幼稚园阿姨的的台词都能说得这麽溜。
他捏著我的鼻头,说,生日礼物,我得给你个惊喜,我条件反射地叫到,不要戒指!他笑得牙齿噌地亮了一排,说我还没那麽猴急,戒指可得等洞房之後再买,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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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还没吐完整,便又给淹没在了贴上来的嘴唇中,此狼最近变得比狗还要粘人,一有机会就摇着尾巴冲上来缠着本大爷不放,干些和身份年龄不符的傻事儿,说些恶心自己也恶心别人的腻言腻语,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他喜欢拿自己尖尖的大虎牙轻咬住我的耳垂,含在嘴里把它磨得跟樱桃似的红,我一躲就疼,不由地发出十分细小的尖叫声,呻吟着说,陈旭阳……你…你别咬我耳朵……他不肯松口,含糊地说,你叫我什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懂改口?我被他的身体覆盖着,俩眼睛可怜巴巴地瞪着他,说那我要怎么叫你?他想了想,眼珠子使坏地转了一圈,故意十分婉转地说,你以前怎么叫那姓顾的小子,现在就怎么叫我。
苏锐喜欢了那小子那么久那么根深蒂固,怎么说互相之间的称呼至少也比什么“亲爱的”,“宝贝”,“达令”,“甜心”肉麻得多了吧?——估计他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打的坏主意,哪知道当时我想都没想,脱口就来了一句,猪头?还是傻B?
他给气得差点咽气,当即实施报复手段,使劲儿把我的头发揉了个一团糟,这也是他非常癖好的虐待我的方式之一,我老搞不清楚我脑袋上那团杂草有什么值得他把玩的,为了让这团草揉起来更有手感,他甚至有一星期替我换四次洗发水的纪录。
揉完了他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用他的话说,像一只刚疯抢完萝卜的长毛绒兔崽子,然后跟我说,你们那还真是小孩子闹着玩儿,懂什么感情啊?
喂喂,我怎么老觉得比起顾鹏飞,比较孩子气的反而是你吧?看我瞪着他,他理开我额头上的乱发,靠着我的额头说,听着啊,你该叫我老公。我极其轻蔑地一笑,说,老爹差不多。他眉毛差点飞起来,说乱说!我有那么老吗?
看他的爪子又要伸过来行凶,我灵敏地一低头,从他胳肢窝下面钻了出去,跑到外面去顺手把门拉上,使劲儿地拽着把手不让他从里面破门而出。
他又敲又打垂死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好象体力不支放弃了,在里面特正经地说,哎你别闹了,都几点了,乒乒乓乓的人家邻居有意见,你刚才不是说有正事儿跟我说吗,你总得让我出来啊是不?
我听他说得挺诚恳的,刚好我又正急着跟他说事儿,才忙小心翼翼地把堵在门口的椅子搬开,结果就在我放下了戒心刚把门打开一个缝儿的当儿,他碰地一声就把门踹开,吓得我跳开了好几步,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摩擦着爪子走出来,脸上带着阴谋得惩的阴笑,我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小兔崽子,找死!他低吼一声扑上来,还大叫,今儿个夜宵我要吃活刮鲜兔火锅!
闹腾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楼下以捅天花板为形式的集体抗议活动。然后在两人以眼神谈判妥协之后,他放开了拽着我头发的狼爪子,我松开了叼着他爪子的大兔牙。
闹累了我才想起了想跟他说的事儿,忙拉着打着哈切想要去睡觉的陈旭阳,他十分不耐烦,还跟我说要不就睡一块儿,躺在床上慢慢谈,我知道要躺在了一块儿那他的心思肯定更不在说正事儿上了,于是说,就几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了一下这事情不便明说,于是进行旁敲侧击,说,我想知道你跟顾鹏飞合作的时候,你俩是怎么商量的?他眨眨眼睛,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补充说,他答应帮你的忙,莫非……就没有要什么条件?
他笑了一下,干脆地说,没有,革命靠自觉,我问,那要是四海真的垮了的话,对你来说当然是好的,可他能得到什么呢?
陈旭阳愣了愣,然后挺从容地说,你担心他吗?没问题,等事情成功之后,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当然,除了你。
我抿抿嘴唇,壮着胆子说,如果……他想要的是能够与你匹敌的市场和资源,甚至……是你的公司呢?
这次他失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慢慢说,你是说,就凭他吗?我也跟着他笑笑,你觉得他没这个本事?他摇摇头,相反,我觉得他资质不错,不过我自从进这行开始,起码打拼了十多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不是说有本事就可以忽略这十年的磨练的,他想要赶上我,顺利的话十年之后。
十年啊……我轻轻念着这个词语,想象着它所能代表的长度,那差不多是我重新从初一读到大学毕业。
确实是怎么也无法逾越的差距,难怪顾鹏飞说他们之间不是公平竞争,十年能够积累起来的财富,也许一朝一夕之间可能拿到,可是十年之间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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