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刚才被怪人所化的黑云轰成了一片狼籍,周围树木都已折断,一目了然,的确如陈飞所说,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存在。
文士自然知道周围没有人,即使他现在重伤在身,他的神识一扫,方圆百里以内的动静也绝瞒不了他。只是,他想不到,对方肉身被毁,元神逃逸的很快,而且将气息完全掩去,让他发现不了一点蛛丝马迹。
“藏的好隐秘啊,尚武,你不是要找本仙报仇吗,怎么如今却学那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与我一战?你离别魔君在魔界好歹也算是一方人物,怎地如此不济!”
文士面向旷野,冷冰冰的话语向四外散去。但回答他的是无边的寂静。冷笑一声,又道:“也罢,今日便饶你一命,下次遇上,定教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转向陈飞,脸上突显出一抹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小子,本仙看你非常的不顺眼,而且你明知那人下落却说谎骗我,今日便让你尝尝本仙的手段,叫你知道这世上却是有些人惹不得的,因为惹他们的后果是——死!”
手一抬,一道红光迅猛无比地撞向陈飞胸膛,“噗!”陈飞口吐鲜血,小小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落开十余丈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文士对自己的出手有绝对信心,一个凡人是绝挡不住他这一掌的,少年死定了。再次看了一眼四周,文士不甘地一跺脚,化为一道红光转眼消失。
却说陈飞被文士震飞,立时觉得五脏六腑好似被搅碎了一般,痛得他恨不得马上就死去才好。只是就在他忍受不住时,心口处突然传来一股暖流,将痛感压制下去,感觉非常舒服。过了一会,察觉到自己似乎还可以动,陈飞便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揩了揩嘴角的鲜血。
一缕黑云从陈飞眉心逸出,又化成了先前那怪人摸样。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狗贼身为真仙,居然对你这么个人间的小娃儿下毒手,要不是老夫护着你的心脉,刚才那一记风雷五绝掌只怕就要了你的小命了。”怪人想起文士的行为,不由得一阵勃然大怒。
惊魂未定的陈飞当然知道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对文士的怒火一下便喷了出来:“这个人太狠毒了,就算我骗他,也用不着要我死吧,总有一日,我也要让他知道我陈飞的手段。”
怪人嘿嘿一笑,说道:“小子,凭你,怕一万年也赶不上那贼子。”
陈飞正色道:“前辈,虽然你刚才救了我一命,却也不能让你轻视了我,陈飞现在孑然一身,但只要我认定了的,我便尽我全力去达到目的,即便牺牲我性命也在所不惜。刚才那人心性歹毒,往日也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如有可能,我一定将此人斩于刀下。”由于对文士的毒辣手段异常愤怒,陈飞不自觉地对怪人亲近起来,称呼也变成了前辈。
怪人一怔,少年一番话豪气干云,竟隐隐有一种王者之气。暗道:此子将来必非池中之物。遂道:“小子,你有此志气是好事,但你可知道刚才那人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他在仙界的地位?他为什么非要置老夫于死地?”
一连串问题将陈飞问得哑口无言。怪人接着说道:“小子,你是普通人,不知天下事,但你要取那人性命,却是难上加难。”
陈飞不服气地道:“前辈,你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人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罢,我从今日起便外出拜师学武,发狠苦练,终有一日能胜过了他。”
怪人哈哈大笑,似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用手拍了下陈飞的肩膀,说道:“你以为平常的武功能对付得了他吗?他根本就不是人间界的人,你以后甚至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人了,你怎么去报仇?”
陈飞一阵沉默,怪人说的话虽然不是很懂,但他对那人一无所知,怎么报仇。不过他心念一转,怪人不是和那人是对头吗,他一定有办法的。
“前辈,请你告诉我那个人的事!”
怪人眼神一冷,少年的话似乎勾起了他对遥远往事的记忆,一股强大的黑色气流莫名地出现在怪人身体四周,将地上的残枝败叶一卷而起,形成一道旋涡。陈飞惊奇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已经没有了害怕,代之的是好奇与羡慕:要是有朝一日我能有如此武功就好了。在他心里,这么奇特的现象一定是很高强的武功。
旋转的枝叶忽地掉了下来,显出了怪人的身影。
“小子,你过来一点,老夫今日便给你上一课,让你知晓这世上还有很多你们普通人不明白的事。”
陈飞刚才见了那气流旋涡,不自禁退开了两步,此时怪人叫他,顿觉不好意思。低着头靠近一点,两人席地而坐,怪人便说道:“小子,你年纪小,又久居山林,这些事情老夫本不应该对你说,但你我有缘,而且老夫估计你今后必有一番成就,错过今日,再见恐怕不知要隔多少年,老夫今日便和你说个究竟。”
“如今这人间界,哦,就是你们现在所住的地方,一般人只知练武可以强身,可以攻击对敌,但却不知有另一种人,他们追求长生,领悟天道,身具各种法力神通,可以呼风唤雨,瞬间千里,上天遁地,无所不能,我们称之为修真者。修真者一旦练成元神,便拥有了无尽的岁月,是谓不死之身。除非被敌人将元神灭掉,否则可以长生于世。修真者修炼的目的是为了踏上更高一级的仙界。凡修炼达到应劫后期后,仙界便会降下天劫,只要成功度过天劫,修真者功力便达到大成期,随时可以飞升仙界。而那个狗贼,便是已飞升仙界三百年的九品真仙——明铁。”说到这,怪人牙齿一咬,恍似要将那人生吞一般。
陈飞对这些闻所未闻,听得津津有味,见怪人说那文士是仙界的什么真仙,不由问道:“前辈,那个明铁如此歹毒,怎么会是神仙呢?”
怪人冷笑一声:“所谓的仙界,只不过是修真者飞升后组成的区域,其中鱼龙混杂,既有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也有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枉他们在世人眼里被称为神仙,却白白糟蹋了仙界这方净土。”
陈飞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记起一事,问道:“对了,先前那明铁说你是什么魔界的,难道你不是仙界的?这魔界又是什么啊?”
第四章()
怪人眼一抬,向天边望去,也不回答,目光好似被粘住了一般,久久没有收回。。。悠悠一叹,怪人脸上显出怅然之色:“小子,这些东西我也不和你细说,日后你自然会明白。天下修真者,无外是修仙、修魔、修妖三类,自诩正道人士的讲究天人合一,修的是仙,功力大成后便飞升仙界。而剑走偏锋,修炼功法与一般人迥异,或者一些人修炼一些有伤天和的魔法,身具魔气的,大成后便飞升魔界。而天下各类花草林木、飞禽走兽吸日月之精华,夺天地之灵气,独树一帜,化形成妖,功力大成后便会飞升妖界。此三界,加上人间界、冥界,便合称为五界。而老夫,便是来自魔界,那里的人都称老夫为离别魔君。”
陈飞讶然地道:“原来仙界和魔界不是一个地方,那前辈你怎么能去仙界?”
离别魔君道:“飞升上界后,修真者继续修炼,达到一定功力后便拥有自由穿越五界的能力,只是天地之间自有法则存在,五界之间壁垒分明,而且每一界都有一些势力雄厚的人物,一般没有必要,一界的人是不会穿越到另一界的,尤其是不能打扰人间界的秩序。但是明铁那狗贼与老夫仇深似海,任他仙界是什么龙潭虎穴,老夫同样杀上门去。只是,老夫苦修这么多年,却仍不是那狗贼的对手。”
说完又是一叹。
陈飞听得出离别魔君的不甘意味,不由安慰道:“前辈,你别灰心,总有一日你能胜过那人的。”
离别魔君摇了摇头:“老夫肉身被毁,如今只能从头修炼散魔,虽然老夫是上界真魔之身,元神强大,但要修炼到原来的程度恐怕至少也要五百年。以明铁的资质,到那时怕早已突破到仙君之境,要报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话中竟是说不出的萧索,此消彼长,数百年后,明铁的确要比离别魔君强大许多。
离别魔君忽地一挥手,声音抬高:“别说那狗贼了,徒乱人意,如今老夫还是找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好好修炼才是正经。小子,老夫要走了,你以后有何打算?”
打算?陈飞一楞,他哪有什么打算?
“这,这,前辈,我父亲刚过世,我得为父亲守孝三年,至于别的,还没有多想。”
离别魔君也不深问,道:“小子,你有这份孝心,很是难得。只是你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过三年,能捱得过吗?”
陈飞自豪地道:“这点请前辈放心,我可以在山林里打猎,可以砍柴去换些钱。。。。。。”说到这忽然想起一事,惊出一声冷汗,暗道:糟了,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我那把柴刀,早已经粉身碎骨了。
离别魔君见陈飞脸上一呆,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陈飞苦笑道:“我的柴刀没了!”
“老夫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一把柴刀吗?”离别魔君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老夫送你一把。”
“真的?”陈飞大喜,在这个山林里,一把柴刀可就等于是他的小命了。
离别魔君眼一瞪:“当然是真的,难道老夫还会骗你个小娃儿不成。就当老夫谢谢你刚才帮了老夫的忙。”说着,手一伸,一把黝黑的弯刀便突兀地出现,递到陈飞面前。
陈飞喜滋滋地接过弯刀,只见这刀不长,形如新月,刀背沉厚,黝黑无光,平淡无奇,竟和他那把失去的柴刀有几分相似。陈飞当然不会嫌弃这把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柴刀,要知道,他先前那把柴刀,还是他未出生前,父亲披荆斩棘拓荒的工具,早已残缺多处,如今这把刀,看相虽然也不佳,但陈飞打定主意回家后便好好打磨一下,谅来比以前那把不致差了去。
朝离别魔君深深一揖,陈飞谢道:“多谢前辈赠刀,有了此刀,我便在这山林呆一辈子,也是不怕了。”
离别魔君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道:“此刀你可别小视了,其中一些妙用连老夫都不知,你以后自己好好好领悟吧。但你切记,无论你人在何处,都必须将刀带在身边。”
陈飞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刀时刻带在身边,但出于对前辈的尊敬,恭声道:“我一定记得前辈的话,时刻将刀带在身边,人在刀在!”
离别魔君赞许地点头道:“嗯,好,小子,老夫知你孝顺父母,但你年纪还轻,山林非你久居之地,守孝期满后可外出历练一番,见识这世界,开拓下视野,相信你必有一番机遇。如果他日有缘,老夫和你还能相见的,老夫这便走了。”
话落,也不和陈飞多说,身体突化成一道黑云,直冲天际,眨眼不见。
陈飞和离别魔君这一番接触,从惊恐到认同,再到尊敬,经历了他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奇异事情。时间岁短,却似与离别魔君之间产生了一丝异样的关系与情感。他内心里,希望这个老人尽快恢复能力,打败那个心狠手辣的明铁。如今离别魔君的离去,引起了少年的一阵惆怅,今后,他还将一个人在这山林孤独地生活三年。
三年后我便出去吧,看看这个世上到底有些什么,陈飞暗自想道,至于要去哪里,做些什么,他却不曾去想。
第五章()
山中日月短。
陈飞天天打猎砍柴,三年的时光已不知不觉的过去,当年的小小少年郎在风雨的洗礼下,已长成一个和成年人一般高的英俊少年。结实的身板,黝黑的脸庞,粗布大褂系着一根布带,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显得英气勃发。
今日,便是陈飞决定离开草庐的日子。一大早,陈飞来到父母坟前,向双亲告别。
陈飞自懂事以来,最远的出处便是山外的小集镇,再往外走是哪里,他一点不知,父亲也从未向他说起过山外的事。
“我还是先去小集镇吧,那里熟悉,可以找客栈伙计打听下,再决定去哪里。”陈飞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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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的集镇其实并不小,此镇座落于碧落山下,散落着四五百户人家,距陈飞所住处不过二十里路程。不过中间隔着几座山,且林深路窄,遍布荆棘,陈飞除了送柴外,一年到头也难得来一次的。此时差不多是正午时节,集镇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山中客栈是集镇上最大最气派的客栈,招呼的是南来北往的商户,也是多年来陈飞送柴送猎物的谋生之处。
陈飞此时便站在客栈大门口。
“咦,陈飞,好久不见你了啊,最近怎么没有送柴来了?”一个年龄和陈飞相仿的店小二惊喜地从店里跑出来,拉住陈飞的手问道。
陈飞见到这店小二也很高兴,道:“哦,小余,我最近有事,所以没有砍柴了。”
小余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飞,疑惑地道:“陈飞,怎么回事?”
陈飞挠了挠头说道:“因为我想到外面走走。这次来见你,一来是和你道别,二来是想问你,你在客栈这么多年,见的人多,可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
小余傻笑一声说道:“这个啊,我可不比你多知道,那些住店的客人哪能和我这样的小伙计说话呢,只是我经常听他们说,从咱们镇上往东边一直走,坐马车大约两天的路程,就是高安城,我听说那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城里茶楼酒肆林立,非常富庶。我们这里很多的客人就是城里的富商。”
“高安城?”陈飞沉吟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没有目的地,就去高安城吧,到了那里再做决定。
告别小余,陈飞踏上了前往高安的大道。小余原本建议陈飞坐马车去,但陈飞算了一下,除去乘坐马车的钱外,他没有余钱吃饭了,因此只得徒步上路,这样的大道比山路好走多了,陈飞倒也不觉得太辛苦。
入夜,陈飞已走出近五十里,到了一个小树林,为了省钱,他决定今夜便在山林对付一晚。他在碧落山中多年,风餐露宿早已惯了。
靠着一棵大树,陈飞将黑刀放在身旁,旅途的疲劳使他很快呼呼睡去。
迷迷糊糊间,陈飞忽觉一股气流从自己的左手心贯入,沿着全身经脉游走起来,使陈飞原本细小的经脉经过冲击后变的大了起来,气流自行运行一个循环后,最后汇聚到丹田中便不动了。
“又来了!”陈飞顿时惊醒,眼睛一睁,手旁黑刀中一缕黑芒一闪而过。注视着手中黑刀,却又看不出什么不同之处了。
“这到底是什么啊?”陈飞百思不解。这个现象自黑刀跟随他后便时有发生,每当他睡着后经常发觉有气流贯入身体,但气流贯入身体的感觉又很美妙,使他觉得神清气爽,全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把奇怪的黑刀还锋利无比,陈飞拿它砍柴时好似切豆腐般,不费丝毫力气。
“莫不成前辈送我的是把宝刀?”陈飞想道,要不然也不会发生如此奇怪的事。
“还是别想了,前辈既然送我刀,想必不会害我,我又何必多想。”困意袭来,陈飞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翻身睡去。
翌日凌晨。
精神抖擞的陈飞迎着晨曦出发了。
高安古城历史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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