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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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仙-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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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万不可操之过急。必须在子时时分练成此功,届时会进入迷幻之境,郑王既然修炼了神魂诀,到时则必须注意,战斗之中,万不可恐惧敌人强大,无论如何必须亲身投入战斗厮杀……内功一道,方能在城中指挥作战,外功一道易经洗髓,则必须亲自与敌人厮杀拼斗……”

“幻境之中,会否疼痛……?”郑王禁不住犹豫着问出这话,自觉有些羞愧。

惹得步惊仙失笑道:“郑王未曾经历厮杀争斗,会畏惧痛楚理所当然,不必感到羞愧。幻境之中固然会有疼痛感受,但本君相信,以郑王之能,必然能够经受得住磨练原本练功就需经历诸多苦楚,武修之人,更要学会习惯身体受伤带来的痛苦,神魂诀尤其是如此。郑王已经比别人少却了许多苦痛。”

郑王一一铭记,唯恐出错,还反复复述要点,如此数遍,得到步惊仙肯定之后,才放下了心。步惊仙便又传他血毒之法、体能化虚之法,直到郑王反复念诵,一字不差,才放下心。

“走,本王此刻心情畅快,只想与摄政王喝得大醉”

“好本君也十分期待今夜郑王展现神功威力,震惊天下的场面。便是信侯也必定会目瞪口呆,万料不到一夕之间郑王就变成了当今天下顶尖高手之列”

两王谈笑着走出密室,经过长长的甬道,经过暗门出来,走到大厅时,就看见陈太后的心腹太监不知已经等了多久。

见到他们,那太监忙跪倒地上磕头道:“奴才拜见郑王、拜见摄政王。奉太后旨意,特来请两王过去。”末了,那太监被郑王叫了平身,站起来时,又笑道:“太后得到一株宝物,特意烹制炖成汤水,请两王同享。”

郑王不禁笑道:“看来只能到太后哪里大喝一场了,只是想喝醉,却万万没有可能了。”

“太后美意,岂能相拒。畅怀大醉之事,何愁没有机会?”

步惊仙笑着随郑王一起,移驾过去。

太后虽然允许他们喝酒,却从来不乐意听说他们喝醉,在太后那里喝酒,两人哪里敢喝的太多。

路上,步惊仙通过神眼发觉王宫中多了许多高手。

只是都离的远,无法确切看清都有些什么人。

如此异常现象,不禁让他警觉。

见到陈太后时,见太后早已备好了酒菜,一副等不耐烦模样。

见到他们来了,犹自皱眉责备道:“堂堂郑王、摄政王,总是藏身密室。让人寻找不得,成何体统”

两王连忙作礼请罪,齐声道:“太后教训的是。”一时都有种被长辈责备、还在当孩子的感觉。

太后便收起责备之态,微笑道:“好了。哀家早已饿得慌,还不快快入席。”

“是。”

两王恭敬答应着,一起落座。

步惊仙见太后一如往常,心中的疑虑不由消减许多。

“端上来吧。”

太后话音放落,便有御膳房的人端上三碗奇香无比的汤水,分别摆放在陈太后、郑王与摄政王面前。

陈太后笑道:“料想你们是不知道此汤的,哀家此刻不说,待你们品尝过后,先告诉哀家其味如何,那时哀家再让你们知晓此汤来历。”

步惊仙确实不认识,见郑王模样也确实未曾见过,不禁被勾起好奇。

他端起来长嗅其味时,只觉得奇香惊人。

仔细打量,更觉得这汤水神奇,根本猜想不到会是何等补物。

因为在神眼中,那汤水富含的能量十分惊人。纵然千年人参亦不能相比。

‘难怪太后这般姿态,看来此汤确实大有来历。’

步惊仙正要喝时,不经意的抬眼眺望对面的郑王,见其已经品尝了一口,却直皱起眉头。

‘呵呵,看来此汤虽然奇香无比,只是味道并不鲜美……’

这念头尚未过,步惊仙就骤然愣住。

因为神眼中,郑王的汤水里,根本没有如他汤碗中的惊人能量状态……

这诧异,不由自主的让步惊仙的目光缓缓瞟向陈太后,心中立时一片冰冷……

因为陈太后的汤碗中,也没有如他汤碗中的惊人能量状态。

‘毒……’步惊仙心中立时明白了究竟。然而,陈太后正自喝着汤水,一如往常。陈太后喜欢喝汤,每每品尝汤水时,神情专注认真,不受其它事情干扰。步惊仙端了半响,打量半响,陈太后都没有朝他这里投望一眼。

‘毒……莫非不是大姨……难道是宫中其它人的手段?’

喝,还是不喝?

步惊仙心中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我有魂决护体,此毒虽然看来厉害惊人,但也未必能将我奈何。除非这毒会是大姨所下……若是如此,只怕可能就是破龙丧魂散了……罢,一口喝干,便知究竟,何苦妄自猜测?若这毒果真是大姨所下,任其如何厉害,今日我更是非喝不可’

步惊仙当即轻饮一小口,便觉得味道果然不佳。却并没有发觉身体有任何中毒反应。

这时陈太后已经放下了汤碗,正看着郑王皱着眉头勉强自己一口一口的喝汤的表情发笑,片刻,又朝他望来。

步惊仙也微微皱眉,做与郑王一般的反应,在被陈太后注视时,又忙一口气将汤水喝了干净。

当他放下汤碗时,心中彻底冷了。

陈太后脸上的神态,骤然变了模样,写满了悲伤与难过。

他知道,这毒果真是太后所下。只是太后控制自己的情绪太过高明,不露丝毫破绽,故而方才让他不能肯定。

第一百六十四节龙腾(四十七)

而此刻,步惊仙分明看见陈太后眼眸中的愧疚与哀伤。

郑王没有察觉两个人的变化,犹自沉浸在汤水的难喝情绪中,皱着眉头道:“太后,此汤之味似乎不甚鲜美……”

陈太后的目光这才缓缓移落郑王脸上,后者这才发觉陈太后的表情十分奇怪,那种哀伤让他几乎不能理解。

“不过是地根野草掺入南蛮香料熬制,奇香虽引人,又何来味道可言。”

陈太后轻轻说出这番话时,郑王的脸色渐渐变了。

他终于懂了这餐饭、这汤的古怪背后的深意。

然而他却觉得难以置信,语气禁不住发抖着道:“母后……难道、难道你要废了孩儿的王位?”

陈太后轻轻闭上那双苍老的双眼,眼皮上的皱纹微微颤动着,久久,当她在睁开双眼时,眸子里只剩冷漠的坚定,再找不到之前丝毫的哀伤与挣扎。

她注视着神情大变,脸上写满难以置信表情的郑王一字字认真严肃的道:“哪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自幼你父王对你管教严厉,苛责极多。但哀家没有,哀家总是对你父王说,如何能够期盼每一个孩子都与他一模一样?你过去不务正业,沉浸女色,贪赃枉法。每一次都是哀家的包庇,才让你父王没有大动干戈。”

陈太后说时,郑王不由自主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不由动情,想起自幼对他最爱护、纵容的、从不因为他表现平平而轻视对待他的,的确只有眼前的母亲。这也是他继任王位后依旧对陈太后孝顺尊重的原因所在。

想着这些,郑王不禁眼眶泛动起泪光。

“既然如此,孩儿今非昔比了,母后为何还要如此相待……”

“哀家本对你的变化欣喜宽慰。可是你,却太过于重视自己的声名,太看重自己的功业在你心中,你自己的君名比你父王经历千辛万苦才打下来的江山基业更重要如今,更甚至于做出不惜将郑国基业推翻的决定,你这般作为,如何对得起你父王?又让哀家如何容忍”

一席话,说的郑王愕然以对。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他的作为、想法,在陈太后心里产生的是何等感受……

“母后,孩儿不能否认母后的看法。但孩儿十分清楚所做的一切是真正能够让郑国基业千秋万载的正确决定,孩儿只有如此做,万千年后的史书之中,才能依旧记得郑国、记得开创郑国的父王功绩,记得本王”

陈太后不禁缓缓摇头,黯然长叹道:“哀家早知道不能说服你改变主意,故而才不做徒劳尝试。也只有废去你的王位,才能让郑国基业稳固长存。当然你也不必害怕,纵然你做得事情千不该万不对,哀家也不忍心对你下杀手。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长居不出,自我反省吧,倘若有一日能够醒悟最好,倘若不能,便看着你王妹如何治理郑国……”

“王妹?”郑王愕然以对,半响才敢相信,陈太后竟然要立天籁公主为郑王“母后要立天籁为王?”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好了,我儿且先退下吧,哀家还有话要与北君单独说。”

陈太后说罢,便来了两个王宫侍卫,看似客气的请郑王到里头休息。

郑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陈太后,半响,突然沉声问道:“母后到底要对摄政王如何?莫非汤中有毒?”

步惊仙这时便笑道:“郑王不必担心本君,北君要走,只怕没有人能够拦阻。纵然郑王有意离开,本君也有把握带郑王安然离开郑国。”

郑王听了这番话,稍稍宽心些许。

“摄政王不必理会本王,本王生在这郑都王宫,死也应该在此。何况母后并无杀本王之意。只是本王不在,郑国上下必然要对摄政王不利,摄政王只要能够安然离开了郑国就好。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郑王打开那两个侍卫的手,冷喝道:“本王自己会走”

那两个侍卫不敢无礼,一个领路在前,一个跟随在后。

郑王随他们越走越远,最后被领到处地道时,不由皱眉。却没有迟疑的走了下去。

一直走到底部时,发现地下有间静谧的、钢铁铸成的小房间,只是里头设置虽然完备却显得简陋。床是石头砌成,桌椅亦是如此。

郑王心知肚明太后不可能会让他自幼养尊处优的他长期呆在这种地方,偏偏却有把他带来这里……

郑王不由惊怒回头,喝喊问道:“太后到底对北君做了什么”

说话间,一道铁栅栏砰的落下,将郑王囚禁其中。

那两个侍卫拜礼道:“属下等也不知道,请平王恕罪。”

说罢,双双退走。

一声平王。

让郑王颓然无力的坐倒石床上。

‘北君是盖世战神,又有仙人之翼,神龙之躯,必然不会有事……’

郑王只能默默在心中如此相信……

郑王离开后,陈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步惊仙脸上。

后者同样安静的注视着她。

久久,还是陈太后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姓步?”

步惊仙颇觉错愕,却没有迟疑的点头道:“是。”旋又疑惑反问道:“大姨如何会知道?大姨不是说过,并不知我父亲真实名姓么?”

“你知道自己刚才喝的汤中,掺入了什么毒吗?”步惊仙先前的神情变化,早让陈太后看出来,他是知道中毒、甚至,在喝之前就已经发现了有毒。

“太后会如此做,想必不会贸然。倘若与人商量,此人必然是左庶长无疑,倘若左庶长亦支持太后,那么这毒,十之八九便是昔年曾对我师父用过的破龙丧魂散。”

步惊仙十分平静的道出猜测,就见陈太后轻轻点头,旋即又听她感叹道:“难怪李狂对你如此珍重,只是你这份自信就不再他之下,而你的心胸之宽广,更在他之上。”

陈太后感叹罢了,神情又变得冷淡沉静,看不出情绪。

“哀家本不知道,只是左庶长说欲下毒,则非此毒不可时。哀家就知道,你姓步。”

第一百六十五节龙腾(四十八)

陈太后淡淡然的自顾说着,看步惊仙十分平静的听着。

“正是北灵山三弟子。哀家虽然不懂武功,看不出你所学。但哀家知道,只有李狂的魂决才必须用这种毒药对付而哀家又知道,除了左庶长及八智勇将外,天下早已经没有别人还懂这种武功。李狂当年未免过去部属有人将魂决传授开去,故意让郑飞仙知道那些人可能的藏身之处,借郑飞仙之手将那些人全部铲除。除了北灵山神魂宗宗主之子步惊仙,不会还有别人懂魂决。”

对于此事,步惊仙有些意外,为其师当时的心狠;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早知道师父对魂决的自私程度。

陈太后缓缓闭上双眼,长长舒了口气,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哀家于是也明白了,当年郑王为何会秘密授意寒枫大将军以寻宝为名领兵屠灭神魂宗。你父母,是否死于那时?”

步惊仙明白陈太后的心情,她的情绪正为她的夫君杀死她的亲生妹妹而矛盾挣扎。

“宗父战死在神魂山,母亲因生我而仙逝。”

步惊仙回避了事实,他实在没有勇气告诉陈太后,他的母亲是因为生了他而丧失利用价值,而后被其父亲手所杀。

“真的吗?”

陈太后不由睁眼,眸子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欣喜。在她心中,其妹显然重于步惊仙之父。听闻步惊仙之母并非死在郑军手上后,心中的矛盾情绪便立即得到解脱。

“确实如此。”

陈太后自顾低脸欢喜了一阵,旋又抬眼望着步惊仙道:“刚才,你早就发现汤里有毒了?”

“是。”

“为什么还要喝?”

陈太后问这话时,神情流露出明显的不自然,甚至于有一些紧张……

“郑国恨我者许多,欲置我于死地者许多。如果不喝,又如何知道这毒到底是否大姨所授意?再者,我知道师父当年曾受此毒之累,但此毒似乎并未能置师父于死地。今日我虽然不敢以为能比师父修为更高而不惧此毒,但自信有保全性命之能。”

听步惊仙如此说,陈太后不禁满脸怜悯之态的轻声道:“傻孩子……勇敢自信不畏惧危险伤害自然是好,但如果因此而无谓,却会让自己突然陷身于凶险。”

说罢,陈太后又淡淡然道:“只是,孩子你不必太过失望。你愿意喝下毒药,只为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而大姨,也从没有打算致你于死地。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住着,除了不能离开郑国王宫,什么委屈也不会让你受。”

听了这番话,步惊仙不由露出笑容。

“有大姨这番话,今日这毒便已喝的值得了。有一事想求大姨,破龙丧魂散之事万不要对他人说。我不希望让信侯与武尊七月知晓。”

“为什么?哀家也曾听说过,信侯与你在北灵山交情非同寻常。至于武尊……哀家倒不知你们……”

“正因为信侯与七月都是对我而言重要的人。才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所必须击败、甚至杀死的敌人本是他们所珍重之人。大姨一定是懂的,不得不与珍重的人为敌,甚至拼个生死,那种滋味何等痛苦。”

陈太后缓缓点头答应道:“哀家答应你。只是哀家要劝你,不要尝试反抗。此刻你觉得身体似乎全无异样,甚至于还觉得力气比平常更充沛。但实际上,破龙丧魂散之毒已经融入你的血液。一旦魂决心法发动,经毒药改变的血液会带给你莫大的精神痛苦,让你的精力加倍消耗,让你的体能伴随催动功力的延长而不断成倍增加消耗。中了此毒,你只有再也不用武功或者武功被废了,才能免去性命之忧。纵然你如何神勇,中了此毒,也绝不可能是信侯的对手。”

步惊仙明白始终不觉异样的原因。

然而他不可能呆在郑国当囚徒,此刻郑国局势剧变,他已经不可能留。神魂国那里急切需要他,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设法脱困。自然不能领受陈太后的好意。

当即起身作礼道:“大姨保重。”

说罢,转身迈步便走。

他不愿破坏这里的建筑,也没有那种必要。

陈太后说他心存信任。

其实陈太后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非如此,陈太后又岂能不安排高手在身边保护?又岂能没有想过,他会因为愤怒而首先伤害她的可能?

陈太后的宫中,根本没有像样的高手。

他根本不必撞毁建筑脱困。

他也无需赶时间。因为他知道,凌落一定在云空中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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