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如此焦急的又等了一天,左庶长和天籁公主终于回都。
当日便不敢耽误的召集文物群臣,在早朝大殿上,左庶长念了陈太后的诏书。
郑都的文武无人敢有异议的纷纷表示奉命。
就在这时候,七月才知道平王原来还活着
当身在飞仙宗的她得知平王继位的消息时,立时明白到是北君从中做了手脚。七月这时候才明白,左岸不是李一剑,即使左岸能为救她而牺牲自己,但也绝不会如李一剑般放下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管,一味纠缠在她身边,为她而活。
七月考虑着是否再挽救这个错误时,她与郑凛然都被传到王宫,面见新继任为郑王的平王。
在王宫见到平王时,七月发觉他外表看起来与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平王飞扬跋扈,这时当上郑王,反而显得十分温和谦逊。见到郑凛然和七月时,十分热情,甚至免去诸多繁琐的礼节,一副毫无君王架子的姿态。
这番表现也让七月一时没有动手之心,只想过些时候看看他到底如何再说。
“君上如此恩重,让本宗和武尊实在受宠若惊。”
郑王笑道:“哪里话郑国如果没有飞仙宗,岂能有今日?宗主与武尊更是郑国武勇之骄傲象征,理当受特别礼遇。”
这时郑王又让人宣旨。
七月见平王如此和善,便随郑凛然跪地候听。
“飞仙宗对郑国历来有功,先王遇刺时,又得武尊救驾……因此,本王赦免武尊昔日犯上的旧罪,赐封号郑国武尊盖世战神彩蝶仙子,享侯爵俸禄,封地五百里……飞仙宗宗主管理有方,赐封号倾城红颜英武宗主,享侯爵俸禄,封地五百里……郑国本有开国先王所定特律,自今日起,继续执行。飞仙宗宗主与武尊象征郑国国威,见君王免一切烦礼,飞仙宗内务事情,郑国上至君王,下至文武百官,任何人不得干涉插手……郑国武尊盖世战神彩蝶仙子为人刚正不阿,故特赐郑王天道剑一柄,盼继续发扬公道正义,代本王执法,凡有作奸犯科者,可先斩后奏,上至君侯,下至九品官吏,无一例外……”
不要说是七月,此刻郑凛然听着,都觉得难以置信。
平王的为人朝中可谓人人皆知,好色、骄狂、贪财。是朝中许多贪官背后的靠山。
过去因为得罪过他,多次再见面时,平王都不给郑凛然好脸色看。
今日,他竟然突然摇身一变,好似成了个明主?不但不计较过去的间隙,还如此封赏,更对七月如此倚重,简直让郑凛然觉得是在做梦。
然而平王所以如此,其实也有他的想法,对七月他是相信北君的话,也知道七月的厉害,故而十分愿意笼络。过往他贪财好色,因为国家的是郑王的,不是他平王的,如果不贪不占,便没有那些可享受。
如今他想通了,他已经是郑王。郑国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便对那些贪官污吏改了态度,觉得杀的越多,他的东西会被中饱私囊的就越少。过去他本极好颜面,唯恐别人不把他当回事。如今也想通了,他本是郑王,人之地位的极致,还计较那些虚表的颜面做什么了?
稍稍装的客气和善,就能让飞仙宗上下死心塌地,何乐而不为呢?
当平王与凌落商量这些时,当时就看到凌落的惊讶,为此平王更觉得十分得意。
‘明君谁不会当过去本王只是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如今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本王比王兄英明百倍’
如此一来,平王就越英明的得意了。察觉到郑凛然的吃惊,更让他加倍的得意。
总管宣读罢了旨意,不等郑凛然和七月谢恩,他就忙过去虚扶请她们起来。
“方才要两位跪拜听旨,因为当时旨意没有宣读,其中的内容也没有生效。如今旨意已经宣读,内容已经生效。旨意中说的十分明白,宗主与武尊免一切繁文缛节,自然不需要谢恩。如果还不起来,那就是对本王不敬了……”
郑凛然记得左庶长的作风,依旧坚持谢恩了才起来。
七月却直接站了起来,看着郑王问道:“上至王侯,其中有否包括君上自己?”
平王心中颇为不快,想不到七月会有这样一问。
郑凛然当场色变,那宣读旨意的太监总管激怒呵斥道:“大胆”
却被平王喝退。他当明君正当的得意,略微思索过后,便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明君在他看来并不难当,而且他相信如此优待之下,七月没有道理还会杀他。
“当然包括本王”
七月听了,便抱拳作礼道:“希望君上始终如此英明治国,那么我七月必然不忘师尊教诲,一定全力以赴保家卫国。”
平王本来就想听见这种话,不由的龙颜大悦。
回去的路上,七月犹自觉得不能相信。忍不住问郑凛然道:“师姐,平王何时变成这样了?”
第三十五节离奇变之一鸣惊人者下
郑凛然也觉得莫名其妙,难以置信。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只是刚当上郑王,一时惺惺作态吧……”
“但愿不是才好。”
郑凛然也点头道:“是啊,假如他果真变成位明君,不管他过去如何,将来都是郑国的幸运。”
而这时的平王在郑凛然和七月走后,犹自沉浸在当明君的欣喜成就感之中。
刚才宣读旨意的太监总管这时候道:“君上,那飞仙宗宗主过去曾冒犯,那武尊七月更是个狂傲不羁的人,君上对她们如此器重,只怕将来反受其害啊……”
平王听了后,突然觉得他要当明君,就不能继续用这种进谗言的人在身旁,又知道这总管过去替他做许多事情都从中得好处,更是宫中除郑总管外最被人嫉恨厌恶的贪财之徒。当即冷笑道:“来人啊,把李公公拖下去,斩了本王身边不需要阴险小人”
那太监总管吓了半死,哭喊求饶着叫饶命,甚至不惜拿过去帮助平王的一些事情说,但结果都没有让平王心软。
平王见几个不做声的太监个个都面露喜色,知道那太监总管斩的大快人心,不由心中更得意。顺手把拿起桌上的书,翻着边看边回想今日所做的事情。
‘一个人看太沉闷了些,叫上两个妃子一旁侍候,再让识字的淑妃念诵了听岂不惬意?’
淑妃本是驾崩的郑王的宠妃,平王早就垂涎三尺,当上郑王后,就让她继续留下侍候。凌落开始认为如此不妥,但平王素来好女色,在此事上十分坚持。
“本王自然会当个明君,但人无完人,岂能没有些喜好。这女色嘛,信侯该知道于国家大事无害,何苦如此斤斤计较?本王只要知道不因为女色而滥用权力,不许她们干涉国家大事就是了。”
凌落劝阻不住,只好去请陈太后,不料陈太后听说平王继位后的许多事情做的妥当后,对于淑妃的事情竟然并不拦阻。
“此事哀家说也无用,不如信侯去请左庶长劝阻郑王。”
凌落当时还不明白何意,果然回去请教父亲,听左庶长说了番话后才明白陈太后是委婉的表示让他不要对郑王要求过于苛刻。
“为人臣者不可学儒家般去要求君王灭绝人性的做一个毫无缺点的君王。此等人天上才有,人间无有。君上能如眼前般一鸣惊人,让满朝文武都为之肃然起敬已属难得,无害于国家大事,由得他个人喜恶去做。倘若作为君王连一些无害国家大事的个人喜好都不能满足,此等君王谁又愿意长久做下去?君上过去就好女色,但对宠爱的女子在钱财上虽然大方,但素来不会因此帮助那些女子的家人为官,曾扬言女子就是取乐的,为女子所控者非是花丛真君子所谓。因此不必担心会闹出大事。只是此事不可声张,尽量不要让朝野知道,宫中凡有多嘴议论者,一律杀无赦。”
凌落听了,不由觉得他自己还有许多东西要学,过去只知道平王好女色,却不知道其从不为女色所迷的事情,否则如今就不会过于担忧。
平王知道凌落不再劝阻,反而交待宫中服侍淑妃的宫女太监不可言传后,十分高兴。
郑国原本不安定的局面伴随时日的推移,逐渐变的稳定。原本许多与平王过去有间隙,甚至曾经因为平王中饱私囊而参奏过他的人都以为会被贬官、罢免甚至问罪。不料一个都没有,反而是那些过去为平王办事的贪官枉法者却被杀、被贬、被罢免了不少。
许多上奏那些人罪证的折子,都被批准。
诸多的事实让满朝文武从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改变看法,不由纷纷对郑王称颂敬服。
最让满朝文武惊讶的还是郑王对左庶长父子的重用,初时许多官员以为郑王只是为稳定局势被迫而为,然而有数人想借此成为郑王心腹,私下求见郑王大说左庶长父子的不是,结果却都被杀头。
便再没有人敢如此认为。
这日平王在宫里与群妃嬉闹玩乐时,凌落又来求见,见到凌落,郑王便忍不住叹气的道:“怎么又有事情?”
“君上,国事繁杂,事事离不开君上决断。”
郑王颇觉不耐,正与群妃嬉闹的高兴时就有人来禀奏,决断之后才又叫来群妃,不片刻又有人来
“这些事情信侯就可以决断,何必非要来打扰本王兴致?”
凌落听了十分无可奈何,一些时日的观察,他明白到平王并非如何英明,而是并不知道君王权力掌握在手中的重要。平时看书,是让妃子念诵,他才听的进去,到有趣的地方有不明白的,就叫个人来解答。
国事他也并不热衷,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听乐曲、与群妃嬉闹上面。因为不热衷君王权力的使用,又知道朝中官员的禀性能力,故而也愿意将事情全交给文武朝臣去办。勉强而言,平王算得知人善用,又愿意笼络人心,且有些这方面的手段。
真正的事务知道的不多,了解的不深,但不了解也不武断,全都愿意听从知道究竟的文武官员的建议去实施。
凌落曾经委婉的暗示,劝郑王要多了解些国家大事的知识。不料郑王振振有词道:“古往今来的贤明君王不外乎知人善用罢了,那些需要什么都学的君王,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臣子。所以必须事事都懂,才不怕被臣子蒙骗。但郑国有左庶长和信侯,忠勇天下无双,本王何必费那些精力去知道那么多?信侯年轻,天资聪慧,替本王多多了解就是了,但凡有事,有信侯在旁,不怕有人能蒙蔽本王。”
一番话说的凌落当时哑口无言,才知道平王心中竟然有这种念想。然而这种念想虽然显得不上进,却又让他无从反驳。除非他要说,郑王如此信任器重他是错的。
“大王才是郑国之主,虽然臣等能为操劳具体细要,然而能否施行,势必需要君上才能决断。”
第三十六节蒸蒸日上
郑王无可奈何的耐着性子听凌落禀奏了事务,如常询问凌落意见想法,末了道句“准奏。”
凌落去后,郑王琢磨着如此下去实在烦扰人。
思想间,他突然想到个认为可以一劳永逸的绝妙主意。
‘那许多繁杂事情本王自然学不来,修渠引水也来问,耕田改革也来问,今日这个参奏那个,明日那个来参奏这个,军中物资配给,什么兵器添置购买,这些刀比那些刀,各个振振有词……本王又不是神仙哪里能去把这些都了解的精通了凌曌父子二人忠心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父王在世时都对他们那般倚重,王兄在世时那般打压他们也没有过怨言更没有谋反之心,既然妥当又有才能,何不把这些麻烦事情全推了给他们去做……’
“来人呐,传本王旨意,增设左右二相之职,命左庶长凌曌兼领左相之职,总理朝政。命信侯凌落为右相,协助凌曌处理朝政。如非关系社稷安危的大事,不必来向本王禀报。”
这旨意传达下去后,满朝文武皆惊,原来的郑国老丞相知道如此一来权力被彻底架空,慌忙纠集一群党羽,入宫面圣。一个个都说左庶长凌曌军伍出身,根本不能担当相国之职。
然而郑王心意已决,根本不容更改,最后又说,且看他们治理的如何再说。
便让群臣无可奈何的退走。
左庶长跪领旨意后也十分吃惊,他自觉也根本担当不来此职,然而又知道郑王是被国务扰的烦了,才用此计来个一了百了,去劝说也必然是没有用的事情。
“天下间岂有这等事情,父子二人一同被拜为相……”
凌落领了旨意就来见左庶长。他知道君王管理群臣,需要权力制衡,所以即使父子二人同样优秀,也不能够同时委以重任。左相军权在手,让其父担任勉强还说得过去。而右相掌管政务,在朝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素来需要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任凌落这种年纪的人做,本就难以服众。
如今文武大权全落在他们父子手中,哪里能是一个君王做的决定?
“君上今日对你说过什么?”
“没有说过什么。”
“原本我们凌家在朝中为官多年,就遭许多人嫉恨。君上继位后又对我们凌家委以重任,更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如今让我们父子二人同任相国之职,不知多少人会把我们父子恨透。从此以后,必须事事加倍小心,容不得丝毫差错。否则必然被群起围攻,对我们父子极力诬陷,唯恐落石不够沉重啊……”
“可是父亲,孩儿素来对这些朝政文事不甚精通,过往只是随父亲学习军中之事,如今让孩儿哪里能担当相国之职……”
凌落十分着急,相国并不好当,没有那些能力,不知道诸事细要就不能够做好。其权大,故而所需知晓的也必须多。这也是为何相国总是德高望重又年长者任职的关键所在。人受年纪限制,即使天纵奇才,没有足够的时间也不可能学习太多。
“说这些无济于事,权当君上对你的信任,你就替君上加倍勤奋吧。”
凌落被这句话勾起回忆,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郑王说过的话。如今果然是要让他凌落代替郑王去加倍勤奋……
如此一来,凌落自知能力、知识不足。不由诚恐诚惶,每日里没有事务时都拼命的浏览留存的文案资料。每日睡不敢超过一个时辰,吃饭都在案桌上边翻阅文案资料边进食。天籁公主看他如此操劳,有时禁不住气恼抱怨说“君上哪里是信任信侯,这简直是把信侯又当牛、又当马在使”
凌落听了,不禁歉疚道:“原本以为今年能够与公主完婚,如今一拖再拖,凌落实在心中惭愧难当……”
天籁公主便不忍心的抱住凌落的头颈在怀,心疼的红了眼眶,却又不敢耽误、浪费他的时间,忙道:“信侯不要如此,是天籁不该如此乱发脾气。信侯继续看文案资料吧,天籁虽然不能替信侯分忧,却也愿意在一旁相陪,为信侯斟茶倒水。”
凌落如此忙碌,其父左庶长也是如此。自知对许多文事了解不多的左庶长同样废寝忘食的勤奋学习,又请教长期处理相关事务的能臣。
郑王用此办法果然落得了清闲,而郑国的情况又在凌曌父子的努力下迅速恢复稳定,朝野皆称颂郑王的功德,更让他心中得意非常。
‘明君有何难当,先王总说王兄比我们有才能些,我看王兄就十分愚蠢。每日累死累活,绞尽脑汁还让郑国险些灭亡,看本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力挽狂澜,还让朝野尽皆称颂。明君嘛,不过知人善用而已。’
郑王很是清闲得意了一些时日,然后又觉得朝政虽然稳妥了,但只是国富民强还不够,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强大的军队。此事他心中早有人选,这时候觉得能够提出来跟凌曌父子商量。
这日就传了他们二人入宫。
整整一个月,左庶长与凌落没有在早朝以外的时间见过郑王的面,每次有事来求见,郑王都是那句‘相国决断即可,小事不必来问本王。’
这天被召见,两父子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