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武派则历史悠久的多,原本是人类文明的武当派,几十年前该派被神魂宗人屠杀殆尽夺得掌门之位,后改名北武,名义上说是融汇神魂宗武功与武当派的功法,实际上武当派功法极其高明,如今传授的还是武当派那些。
剑岳派是当今天下剑法内功种类最为繁多的门派。几十年前神魂宗不愿被人类文明奴隶,经历漫长的争杀拼斗,将原人类文明的皇朝、武派全部推翻。其中人类文明的华山,恒山,全真,嵩山,衡山,泰山六派被灭后武功秘笈多落入剑岳派之手,剑岳派创派师祖本是这几派出身。所以剑岳派的武功根本就是灭亡的几派集合,剑法心法类别繁多也是理所当然,门下弟子遍布天下,声势惊人。
除此三派外当然还有许多大宗派,只是声势人数上都较此三派差些,且名目繁多,倒也难怪凌落不足一一细说。但那些宗派其实大多都是以原人类文明的武派秘笈授徒,有的秘笈全些,有的残缺,有的又混以神魂宗武学在其中改换名目,更多的是把诸派武学东拼西凑,论纯正和真正的威力又得细分成许多层次。
凌落催促罢了又朝步惊仙使眼色,后者会意过来,有些局促的伸手去扶郑凛然走。见她比自己更害羞的别开脸状,一时又觉这良缘来的太意外,一时又觉得他何等幸运得此娇妻。万想不到郑凛然被他扶着手走时内心忍受何等恶心,更料不到她打定主意回去就把这件昂贵的狐皮大衣整个烧掉。
郑凛然随步惊仙一同走进演武场,看着聚集的各大宗派道贺的人时,眼见他们对步惊仙的指点议论时,屈辱的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还要表现的欢喜高兴,在几百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北灵老人和飞仙宗宗主面前跪下敬茶。
北灵老人与飞仙宗宗主当众说了祝词,又让郑凛然取下帽上一根天鹅羽毛交给步惊仙,便算是正式订亲了。原本飞仙宗宗主希望待两人十六岁时就正式成亲,但北灵老人道步惊仙二十方得出师,便只能推迟。
订亲礼成,众宾客无不欢喜称颂。
但那些什么郎才女貌之类的祝贺言词在郑凛然听来就是种讽刺。她眼角分明看见直到礼成都还有人在窃窃私语的指点议论。
是啊,堂堂郑国王室宗亲,出身名贵的王族之后,飞仙宗宗主继承人竟然嫁给个乞丐都不如的孤儿!
郑凛然都不敢让父母前来,唯恐把父母气死。
唯一让她稍感欣慰,忘记这些屈辱的则是郑飞仙当众宣告,指定郑凛然是飞仙宗宗主的继承人。
礼成之后便在演武场摆开宴席。客宴殿里空间有限,只安排些大宗派来的道贺宾客。步惊仙与郑凛然被他们师父陪着逐个敬酒。
要开席时,楚高歌忽然出列。
跪请北灵老人道:“在场诸位不是武道中人就是识武好武之人。徒儿恳请师父准许,就在这宴前由弟子与大师兄比试切磋,权当为众宾客助酒兴,也当为三师弟与然师妹献艺贺喜!”
众人都料不到他会说这番话。
他与凌落的比武原本的确约在今日,郑飞仙来前并没有知会北灵老人,原有先斩后奏之意。此事也就没有来得及安排推迟。楚高歌不惜在众人面前进行这场切磋,本也另有番考虑。胜则胜的荣耀,败他也甘愿败的足够耻辱,才能够警示他内心滋长的狂妄和自信。
北灵老人听楚高歌如此说就不便当众伤他颜面,想他毕竟是堂堂楚国太子的长子。既然决意如此,也只好成全了他。当即微笑点头道好。
“难得他们师兄弟如此齐心,为求表示心意不惜于宴前下场献艺,好,非常好!为师准了。”
不知就里的宾客都以为他们师兄弟感情深厚,堂堂郑国左庶长之子与楚国长太孙甘愿屈尊于宴前献艺道贺。齐声喝彩叫好,都想见识北灵派最高明的神、王两决厉害。
便都心甘情愿的移驾演武场,外头准备吃宴的得知比武之事全都热闹起来,纷纷让开场地一旁围观。
楚高歌穿一身银甲,头戴紫金冠,腰系火龙带,上纹一头形像威武的金龙,整一副战场大将装扮。背负柄足有人宽的无鞘巨重剑,剑中又藏挂柄三指宽的利刃长剑,可分可合,是由楚国剑元子大师花费三年之功所铸,楚王送给长孙楚高歌的礼物,剑上有‘王者之剑’四字。
那把重剑长也有个壮汉高,众人见楚高歌双手把住拿在手里竟然毫不费力,无不暗自惊叹北灵老人的本事。均觉楚高歌异日必然武勇过人,这等少说几百斤的重物此刻就能拿之轻松。
步惊仙见楚高歌甲内似乎还有层皮甲,料想此战他准备已久,特意利用皮甲进一步抵抗和化解凌落的内功杀伤力。
惊人神力,威名赫赫的宝剑,英气逼人的宝甲。战斗尚未开始观者都已感受到楚高歌的威势,反观场中的凌落不由都暗暗替他捏一把汗。
凌落还是往常的丝织白色长袍,单薄的不似在过仍旧寒冷的季节。头上系条同样材质颜色的发带,脚下也是双丝织的白色长统靴。腰上系条蓝色的飘仙带,悬挂块具有辟邪和吸收天地之气功效的宝物——玲珑仙玉。
众人正替他担心时,就见他的护体防护层光亮大盛,亮的让人看他头脸身体都一片如幻的白。紧接着就见他的身体缓缓飞离地面,足升起有四尺之高。
观者齐齐惊呼议论。都认识这是极高深内功方能练成的凭虚御风境界。普天之下能有这种内力的高手绝不超过百位。这些宾客虽然早相信北灵老人的大弟子必有过人之能,也绝想不到如此年轻竟能练成这等盖世内功。
惊呼议论尚未绝,众宾客又发出声更响的惊呼!
只见浮起的凌落身体周围逐个燃烧起一团又一团的白色焰火,最后共计六颗,缓缓旋绕在他身体周围飞舞。
这又是种高深内力的象征,武者称呼为气灵。由内力外放所生,被释放者所操控,进可攻敌,退可防御。由于内力消耗大,维持过程更会持续不断的损耗内力,又需要经脉凝聚的内力足够精纯才可能修成。所以通常内功一道的修炼者八至十年才能积累足够内力生化一颗。倘若凭虚御风之境让宾客们惊凌落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那么这六颗气灵就真正叫人不敢相信了,区区十来岁的孩童难道就有几十年功力么?
倘若如此,那北灵老人所创的神诀究竟是何等惊人可怕的内功心法啊……
此刻最为震撼的当属北武派前来道贺的大弟子,眼前一幕让他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天下三大宗派数北武最重气修。飞仙宗内外兼修,然而武功路子霸道威猛,内力修行多为辅助外功,其实更重外功一道。所以北武派仍被奉为天下第一内功门派,历来只有修行二十年以上的剑岳派的全真与华山气宗两支方可与之相提并论,但总是被武者以为北武派的内功更高明一些。
第二节神诀、王诀
但比起眼前的凌落,那就好像说北武派的内功根本不值一提,自从北武派成立以来何曾出过这等不可思议的人物?原本北灵老人被人说是可破尽天下绝技时北武派尚且不太在意。内功一道较轻招式变化,侧重于招式应用,同样招式由不同修为的人用起来威力截然不同,所以仅仅从招式破解并不可靠,遇到修为接近的可以招式克制,遇到同样招式内功高的就是自寻死路。
可如今北武派的内功的威力等若被凌落当着天下各宗派的面给比了下去。
“师兄请!”
“师弟请!”
楚高歌当即不再客气,他为师弟被大师兄让招本就理所当然。只见他浑身金光骤亮,人如大鸟般跃起数丈,手中巨重剑与他身体一起凌空旋转急落,突然那巨重剑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直朝凌落砸下。
巨重剑疾飞之势如呼啸的大石,声势惊人。众人都在想凌落能否回避时,他却双掌迅速交并高举,竟迎着飞来的巨重剑吐劲。
步惊仙见他掌上内劲隐有土色,料想是以五行之土集结成难以穿透的防护气墙。不由也佩服凌落的勇气和反应,楚高歌该也料不到凌落敢硬接这种声势,拟定好的后招必然被迫临时更改。
呼啸的巨重剑眼看落下时,撞上凌落吐出的内劲,顿时发出声巨响,直震得周围山崖此起彼伏的回响。
凌落吐出的土黄色气劲一闪而逝,巨重剑的坠落之势也被改变,丧失强劲推动力的抛飞一旁。
紧随巨重剑之后的楚高歌手执利刃长剑流星般急坠扑落。原来他在飞投重剑时已取出里头安置的利刃长剑,又凭借凌空旋转之势时刻准备了接应后招,凌落反应出乎他意料,却也及时追上重剑,发起致命攻击。
剑势如虹,长剑之后的楚高歌眸子里透出一往无前的决绝,这一剑他赌上全部力量,务求一击败敌。凌落内力之高超乎他想像,消耗下去他自知内力不能为继,只有速战速决。接连三招分别是飞龙在天,而后衔接飞龙吐珠飞射重剑,最后又衔接飞龙入海的杀招。
楚高歌从那时凌落受伤的事情仔细推敲揣摩,还设法查看过那些贼寇的尸体,又打探过坠崖身亡的黑脸大汉武功路数和特征。他因此知道凌落内力非常强横,但凌落的体能极差,一旦护体内功罩被人攻破受到伤害则极大,其次又不宜连续或持续的移走战斗,即使利用凭虚御风飞移,内力的消耗也会难以持久。
楚高歌这才制订了如此战术,本意逼迫凌落回避,眼看他内力强横的足以迎接巨重剑的高空疾投,他知道还是将凌落的内力之强横估计低了。假如这飞龙入海不能伤他,必然陷入被连续反击的劣境,再难有胜算。
凌落交并的双掌迅速收回,左手负背,右手涅作剑诀,迎着飞落的楚高歌一挥。
环绕他身体周围的气灵一颗颗疾飞而去。
每一颗撞上楚高歌刺来的长剑上时都震的楚高歌胸膛气血翻腾,手里的长剑如会脱手,但他知道眼前是唯一胜机,拼着付出受伤代价也绝不愿撤剑认输。
接连六颗气灵弹连续击中长剑,凌落目光平静的看着已经内伤吐血仍旧坚持握紧长剑朝他刺来的楚高歌。这六颗气灵弹本可以直接打在楚高歌身上,但凌落并不想杀他,是以才全击中剑刃迫他弃剑认输。
如今见他战意坚决,心知如不打的楚高歌没有再战之力他就绝不甘心放弃。
剑破六灵。
顷刻刺入凌落护体壁内,楚高歌一声暴喝全力吐放剑气,以为博得了胜利时。
凌落捏作剑诀的双手上骤然白光大量,先是左右迎刺来的长剑挥斩,一股飞虹般的气劲骤然闪亮。
楚高歌手中长剑被那气劲撞上顿时再拿捏不稳的抛飞上天。他却犹自不甘心投降,就势急旋便要一脚踢出。凌落的右手紧随挥动,又一股飞虹般的气劲骤然亮射,狠狠击在楚高歌胸膛。
巨大的力量撞的他身体飞抛数丈。
“师弟,此为神来之剑。”
眼看楚高歌要摔落地时,竟然又翻旋着拿住势子,稳稳蹲住地上,喉头一阵蠕动,旁人都知道他是将血又吞进肚子里,不愿呕出丢脸。
楚高歌目光复杂的盯着对面平静如水的凌落,他心知这一击也是手下留情,否则伤势绝不止此。此刻他的骄傲被彻底粉碎,才相信北灵老人的话,单对单之战,王诀不可能胜得过神诀。
神、王之别。他就像个看似威猛的霸王,但在如神般的凌落面前,他的威武全成为儿戏般的笑谈。神诀功法的招式从容而飘逸,挥手之间的威力却惊人的可怕。看似那等清秀文弱的凌落竟能仅凭内力接住数百斤重剑夹杂内力推动与高空落下之势的巨力!
凌落就如一尊神,他的力量也如神。
楚高歌抱拳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旋又庞若无事的起身朝观战的宾客道:“在下本领微末不足以与师兄切磋演练,未能让诸位尽兴观赏实在心中惭愧,也只能以此聊表对三师弟的祝愿。只盼师弟莫要笑话我这个当师兄的小气,仅拿献艺做了贺礼!哈哈哈……”
他说罢自先大笑,旁人都知道最后不过是玩笑话。
步惊仙也忙道感谢师兄盛情,又说这番比斗让人叹为观止,把两人都恭维了一番。又发觉身旁的郑凛然神情有异的盯着场中正朝众宾客抱拳说话的凌落,便笑道:“大师兄本领厉害,让凛然师姐也吃惊了吧。”
郑凛然当即回神,笑了笑点头道是,突又道:“你二师兄受伤,那重剑还在地上,你去还他吧。”
步惊仙觉得这也理所当然,虽然估摸那剑沉重,但自觉修炼魂诀后力气增长极多,应该也能拿起。就要朝插砖石里的重剑过去时,突然感到师父北灵老人的凌厉注视,疑惑之余侧脸望去,见师父目光中分明流露告诫和阻止的意思。
他试着看看面前一丈外的重剑,再看北灵老人的目光时,那种严厉告诫的意味更浓。他心里不由感到郁闷不平,不过为师兄拾剑,师父为何不许?何况他此时退回去郑凛然会如何以为?岂非丢了个大脸!
心中片刻的挣扎之后,他还是选择遵从师令。在未婚妻面前丢脸和被逐出北灵山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郑凛然见步惊仙又退回来站着,一句话也没问。心里却暗自耻笑他不自量力,一开始就坦然承认拿不起多好,何苦自取其辱走几步又缩回来。这般想着又忍不住觉得那楚高歌也的确武勇异常,这等年纪竟然用得起几百斤的重剑做武器。
不觉又想起方才凌落战斗中表现的平静和飘逸。郑凛然从没有想过世间会有那种武功,挥手间即可让天地失色,没有狂呼乱吼,没有腾腾杀气,没有东走西串,也没有不敢眨眼的凝重紧张……
越想她越觉得委屈。她郑凛然是异日堂堂飞仙宗宗主继承人,偏偏嫁的不是如凌落与楚高歌的这种人物为妻,那也罢了,偏偏不得不嫁给身边那个窝囊废!
步惊仙不知道她的心思,发觉她频频注意凌落也只当是为其武功所惊的正常反应。整座北灵山的弟子,有多少不以看待神人的目光礼敬凌落?
第三节神魂宗宝物
郑凛然这番心思直到离开北灵山时都没有改变,回到飞仙宗后不时想起那场比武中凌落的风采,七月发现这个师姐回来后时常莫名其妙的发呆,脸上又不时挂起莫名其妙的笑容。后来又听同门私下议论说那是思春,定是想念北灵山的未婚夫步惊仙。
她就在心里替步哥哥高兴,郑凛然再骂她时也不反感了,有时候气恼的打她几下她还笑嘻嘻的。反让郑凛然不忍心再打,直骂七月是吃傻了,打她不跑了还站着傻笑。七月就说因为师姐也是她嫂嫂了嘛。
郑凛然听了立时沉下脸走开。七月不明所以,同门说那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叫她别当众说,毕竟尚未成婚。
七月就不再说这种话了。
却说北灵山上的比武之后,楚高歌竟然比旁人预料的更坚强,仅仅独自闭门两日就如往常般出门练功走动。浑然不将比武惨败的事情放在心上般,因此很是引来不少师弟妹的暗自钦佩,当然也不免有人私底下笑话他不过如此,却没谁敢当他面说。只是北灵派弟子对凌落更为敬重了。
郑凛然随郑飞仙走后,原本不思情事的步惊仙却开始想念这位未婚妻。原本不以旁人耻笑为意的他时常为拾重剑丢脸一时郁郁介怀。那时他才明白凌落的心情。
知道此事后凌落又如当初被步惊仙安慰那般反过来安慰他。时而也在后崖一起议论各自的未婚妻以及思念心情,当然更多的是在谈论武事。
被凌落问起对那日比武看法时,步惊仙就说楚高歌也许太高估凌落的护体劲威力,是以一股脑儿追求招式杀伤力,舍弃了轻功身法的灵便和剑速,又为求弥补损失选择以高空坠落姿态进攻。结果让凌落的气灵攻击之后犹自能从容施展神来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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