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关上。这是不是说带子如果是 Zachery隐藏的,那一定就在附近?
大家都等待着Helen作出决定。这个实际二十四岁、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局面,一时间精神崩溃了。她忍不住大哭起来。所有人的神情黯然,不知所措。大家面对这个不忍看到的现场,精神面临着巨大挑战。即使是窦炎的摄像机也轻微地颤抖起来,这个一贯冷静甚至冷漠的专业摄影师,此刻的情绪也难以控制了。摄像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将这个悲伤的过程全程记录了下来。时间过去十一分钟,突然听到夏老师在喊叫。
夏老师:你们看。
大家几乎同时向夏老师望去,见他蹲在Zachery的尸体边,将他紧攥着的手掌掰开。大家不约而同地围拢过去。窦炎将摄像机快速推近Zachery的左手掌。在刘媛媛腰上出现过的那个符号,几乎一模一样地出现在了Zachery的掌心上。大家的意志被突如袭来的符号击垮了。除了夏老师,其他人都极度不安地互相交换着恐惧的目光,他们意识到原以为捉摸不定的威胁现在没有人可以置之度外了。在这个过程中只有夏老师在镇定自若地履行着他的职责。他将Zachery掌心上的符号在不同的角度拍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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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杰再也按捺不住,终于爆发了。
尹杰:妈的!他妈的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们说!这是谁干的?夏老师,这是非洲达贡的土著部落的人干的吗?它们在诅咒什么?这些野人都是达贡人吗?这些野蛮的家伙!
尹杰任着性子发泄了一通之后,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声音自然收小了很多。
尹杰:我才不信是野人呢。
要是尹杰有福气活到今天,有机会和我一起观看这些录像,他就知道自己当初的判断是对的。我不相信一般的所谓野人有能力将那些抽象的图案转换成电子信号再记录在录像带上。
尹杰拿过来Zachery使用的摄像机。
尹杰:这个带子被什么人拿去了?这个家伙和我们一样有智慧啊!而且还这么凶狠残酷。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了起来。
尹杰:Zachery还拍了很多带子呢。会不会也不在了?
夏老师:我回去看看。
窦炎:我和你去。
Helen:我也去。周立君,你找个好一点的地方挖个坑,先把Zachery埋了,等下山的时候再……
尹杰:Helen,你还要拍下去啊?!
Helen:怎么可能不拍?
尹杰:都死人了,还拍啊?!
Helen:要是不拍,那不是白死了吗?再说我们是专业的。你看那些战场上的纪录片摄制者,会像士兵一样面对死亡。
尹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看大家,似乎想寻求援助,但没有得到响应。于是他只好自己嘟嘟囔囔起来。
尹杰:来的时候没说这么危险啊。
窦炎:我们先去看看Zachery留在帐篷里的带子吧。
在Zachery的帐篷里找不到那些已经拍摄过的录像带。
因为Zachery使用的是SONY HDV小型摄像机,比窦炎使用的专业SONY HDC机器要低一个专业级别,主要是用来抓拍一些画面,作为补充。加上它体积小,容易在狭小的空间使用,所以一直以来,Zachery都是独立决定拍摄的内容。已经拍摄好的录像带也由他本人保管,至今没有人看过他所拍摄的内容。除非他自己觉得是重要的画面,一般Helen不会主动来观看他拍摄的内容。这些事情我是从Zachery和Helen的交谈过程中了解到的。
尹杰:你看这下问题明摆着了。有人杀了Zachery,拿走了录像机里面的录像带,又趁我们都不在,到Zachery的帐篷里偷走了所有的录像带。
窦炎突然开口说话。
窦炎:哎呀,我的那些录像带!
不等其他人反应,窦炎率先冲出Zachery的帐篷,向自己的帐篷跑去。
窦炎和尹杰同住一个帐篷。当他冲进自己的帐篷时,发现里面一片狼藉。随身带来的日常用品被胡乱扔在地上。那个装着拍摄好的磁带的箱子被放在帐篷的中央,旁边还放着一些碎石头。显然箱子被这些石头砸击过,表面已经伤痕累累。不过这个用特殊铝材制作的箱子倒是没有被打开。这要归功于制造厂家,为了适应野外复杂的环境,使用了特殊的电子锁。所以在箱子的外部没有任何可以下手撬开它的缝隙或者孔洞。
我看到这个画面完全糊涂了,我无法再往下思考,因为我的大脑处于失控的疯狂旋转的状态。我只能被画面牵掣着,像一个普通观众那样看下去。
窦炎:箱子没事儿!尹杰这是钥匙,打开看看。
尹杰用电子钥匙贴近箱子的外壳,箱子发出好听的“嘀”的一声,自动弹开了盖子。
窦炎松了口气。
窦炎:都在。
尹杰:这个家伙看来是冲着这些录像带来的。
Helen:窦炎,你觉得咱们拍好的这些带子里面有什么是值得这么大动肝火的?
窦炎没有说话,显然他没有答案。
尹杰:可是,可是如果是冲着这些带子来的,干吗还要在我们的帐篷外面大兴土木,做出那么一个巨大的符号?还有山上刻在树上的,还有刘媛媛身上的……不是变态狂就是外星人。总不会是野人吧!张金星他们描述的野人怎么想都像是猩猩。不可能有这么大能耐啊。
尹杰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糟透了。
尹杰:想怎么样?!拿去电视台播,引起世界轰动?
窦炎:啊呀,没电了。要换电池了。
随后画面停止。
再次出现画面的时候,已经是另外一个场景了。周立君一边用铁铲加固一个堆起来的土包,一边高唱着歌谣,充满了悲伤的情调。显然那个土包下面埋葬的是 Zachery。后来我才知道,周立君唱的那首歌叫《黑暗传》,当地人祭祀和葬礼的时候,都会请来游走在这一带的歌手连续三天三夜地演唱。有搜集整理者将这些散落在民间的歌曲集编成册,希望流传下去。有人将《黑暗传》与《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这样的希腊英雄史诗相提并论。不过由于长期演变,现在的《黑暗传》成了在葬礼上为死者送葬的独特表演。
在窦炎帐篷内和Zachery安葬现场之间发生的事情没有被记录下来。这是一个不寻常的现象。按照窦炎一贯的作风,他会一直开着摄像机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很少听到他的声音,也很少在画面内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因为他总是躲在摄像机的后面,默默地将发生的事件尽可能地记录下来。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却停止了拍摄,这个举动让人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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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Zachery的画面除了见到周立君外,没有出现其他人的镜头。这个场面被忽略了。我注意到Zachery死后,窦炎的拍摄风格多少有些改变。比如开机的时间明显减少。也许是队员们都处于悲伤的情绪中,没有人愿意配合他的拍摄。因为索然无趣,或者多次被同伴拒绝,他不得不降低拍摄的工作量,以度过这个悲伤而敏感的时期。
当天晚上只进行了惟一一次拍摄,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成功。这个片断是这样的--
窦炎在Helen的帐篷外叫她的名字。帐篷里是漆黑的。几秒钟后,Helen的帐篷里透出光亮,显然是点亮了营地专用的野营灯。随后传来拉锁特有的声响,帐篷的门被打开了,露出Helen的身影。她盘坐在帐篷内,脸色十分难看。见窦炎在拍摄,她第一次抬起手来挡住了镜头。
Helen:窦炎,不要拍了。
窦炎并没有关上摄像机,而是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开口说话。
窦炎:Helen,不要太难过。
Helen:我想一个人待着。
窦炎:大家都是专业的,来之前也都有准备。这不能怪你。
Helen:大家都是我带来的,不能说我就没责任。
窦炎:大家都看到的,事实上也不能怪你。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个悲剧发生。不能说是你的责任。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你不能太低落了。否则,大家怎么挺得下去?
Helen:我不知道。
窦炎:这只是一次意外,不会再发生的。
Helen:你真的那么觉得吗?
窦炎没有再说下去。Helen开始不住地流泪。长时间的沉默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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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日。
又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过去了。尹杰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等候换班时浮现出来的倦意。相信在刚刚经历了失去Zachery这件事之后,他很难安睡吧。对每个人来说,这场噩梦的阴影会长时间地挥之不去。
尹杰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支,突然想到摄像机后面的窦炎。
尹杰:你要吗?
窦炎走入画面,从尹杰手中接过一支烟,随后又隐身在镜头后面。
站在一棵大树下的Helen忍了好一阵,终于开口。
Helen:尹杰,给我一支。
这是第一次出现她抽烟的画面。尹杰给她点上烟。她吸烟的动作那么别扭,加上一副娃娃脸,给人一种不良少年第一次叛逆的印象。
尹杰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后,盯着地面。
尹杰:你还是决定要拍下去?
Helen对他突然的发问略感意外。她没有立刻回答他。尹杰有点儿绷不住了,接着重复了一遍上面的话,语气带有明显的要对方作出响应的强迫味道。
Helen:你害怕了?
尹杰:我害什么怕。不过大家……是吧。你有没有考虑过,再下去还会有危险的。
Helen低下头不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对讲机里传来夏老师急迫的呼叫声。
夏老师:Helen,Helen……
Helen:你说。
夏老师:快回到驻地。
Helen:什么事情?!
夏老师:回来就知道了,一下子说不清。
Helen于是招呼窦炎和尹杰。
Helen:我们快回去吧,回去吧。
夏老师在一张白纸上画下一个符号,那个符号我和录像带中的当事人都相当熟悉。
夏老师:我移开了帐篷,露出了这个符号。
他一边说一边将原来那个开放图形的出口用一个方形的图案堵住。此刻Helen、尹杰、周立君围着夏老师站在一个山坡上,下面就是营地。这个画面我们也不陌生。那天营地出现神秘符号后,大家也是聚拢在这个位置上看的。从这个角度看,那些被翻出来的泥土早已变得干枯。原来安置在上面的四顶帐篷被挪开,堆放在刻有符号的区域之外。被挪开的色彩丰富的帐篷区域就由单一的枯草的颜色取代,与周边的符号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案,和刘媛媛、Zachery以及其他遇害人身上的符号完全吻合。
夏老师:我觉得这是一个限制性符号,是不许出也不许入的意思。
尹杰:不许出也不许入,它们的用意是什么?
夏老师:大家仔细看。
他指着营地的那个图案。
夏老师:我发现,那些泥土并不是随意被翻开的。我精确测量过,这外面的边线呈一个正方形,虽然不是全封闭的。再看那些翻开的泥土,不是很规则,但是几乎可以肯定它们每一个都呈正方形,并将这个大的正方形81等分。也就是说大的正方形中有81个小的方格。你们再仔细看,其中一些方格中有一些点状的草,好像是没有翻过去的样子。其实这些点状的草就是一组组数字!
尹杰:啊!老师,不会吧!受刺激太大了吧你?
夏老师:这是一组0和1组成的二进制数组。这些数字的大小在十进制的0和9之间。你们看这些数字。
夏老师将另一张纸从底下抽出,铺在最上面。他已经在那张纸上按照他的思路画出了一个工整的分割成81个方格的正方形。并将所谓的二进制的数字换算成十进制的数字,填充在方格中,当然大部分的格子还是空白的。
尹杰:然后呢?
夏老师再将一张纸从下面抽出来铺在最上面,见还是一张已经填满了数字的图。这些数字无论从竖行还是从横行都形成一个从1至9的数列,绝无重复叠加的数字。
夏老师:这是所谓的“SU DU KU”数字游戏,其实是一个著名的数字列阵。这个游戏在日本特别流行。
尹杰:等等,我越来越糊涂了。重点是什么?
夏老师:在填数字的过程中运用的思维逻辑是数字的搬运和交换。所以我认为对方向我们传达一个信息就是搬运或者交换什么。如果不能满足对方的要求,就不许任何人离开。
尹杰:听上去引人入胜,充满了丰富的想像力。但是结论实在牵强。
夏老师:这是我的分析。
尹杰:你一定要教我那个“SU DU KU”填数字游戏,我个人对此非常感兴趣。
他开完这个玩笑,见无人响应,自觉无趣。显然现在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讲笑话。
尹杰:如果照你这么说,我们不都悬了?!哎呀,刘媛媛还出得去吗?她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他的话击中了每一个人。夏老师的话把大家从原本简单的恐惧拖进了一个更深不可测的巨大恐惧当中。因为他们似乎开始意识到对手不再是普通的家伙,而是智商远在他们之上的对手。尹杰蔫儿了,说话的声音随之减弱了许多,孩子般的怯懦被暴露出来。
尹杰:那,怎么办?
大家又将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Helen。她沉吟了片刻。
Helen:周立君、窦炎你们到附近转转,看看。希望刘媛媛已经成功地离开了。
周立君:好,那我去准备一下。
随后周立君离开,走下山坡到营地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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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Helen在一边自言自语。
Helen:不许离开,交换。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夏老师插着手,低着头站在原地。此刻,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周立君和窦炎按照进入原始森林的路线行走着。这段录像长达半个小时,十分枯燥。在我最不耐烦的时候,窦炎他们也坚持不下去了。
窦炎:天快黑了,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周立君:那回吧。来的时候忘了带手电,回去要是天黑了还很麻烦的。这么走回去肯定天黑前回不去的。
窦炎:有没有近路走?
周立君:有是有,不过不好走。还要穿过一个几公里长的天然山洞。
窦炎:没事儿,抄近路回去吧。不过没有手电怎么过山洞?
周立君:有打火机就行。你带了吗?我的包里有蜡烛。
两人于是向左后方转弯,踏上返回营地的路程。
返回的路是山腰一条被苏门羚踏出的所谓羊肠小道。沿途尽是苏门羚留下的粪便。一粒粒的就像普通的羊屎。
不久来到一个山洞的洞口。周立君掏出蜡烛点上。
周立君:过山洞用蜡烛比手电筒好。因为假如山洞中有瘴气或者缺氧,就可以用蜡烛检测出来。如果是手电筒,遇到这样的情况,就是窒息倒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很快钻进山洞。
窦炎:你看来对这里挺熟的。
周立君:何止是熟啊!我还曾经在这里熬过硝呢,就是做火药的硝。
窦炎:做来干什么?
周立君:卖啊。允许打猎那会儿猎户都是自制弹药。另外当年炸山开路也需要炸药。这些硝每年都会积攒起来,因为含硝的水渗出石头后留在了石头表面上,所以它会变得越来越多。那个时候的生产量大,外面的硝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