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项检查下来,医生都给出了结论,长期服用精神药物,长年患精神类疾病,已导致闭经。至于何时还会来例假,不好说。
医生也只能说这样的话,因为他也没有任何把握,很难,说不准。
君喻自始至终都握住她的手,无声地给她安慰,作为她最坚强的依靠。
“没事,世事无绝对,以后说不定哪天就来了,再说如今医术那么发达,国内外什么解决不了呢?”君喻耐心地安抚着她的心。
医生为她开了一些药,君喻专门要求开了些中药,中药毕竟比西药吃得好一些,起码副作用就少很多,长时间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他让她坐在这里等他,他去拿药。
何姿点了点头,在陆续来往的人中等待着他。
隔着座位,坐在她身后的一对母女也是来挂号看病的。
前面还有些人,暂时还轮不到她们,需要等待一会儿,无聊时,两人就聊起了天。
母亲四十多岁,一副见惯世面的样子,女儿不过十七八岁,正值做梦的花季时光。
“最近谈恋爱了吗?”母亲问得也直接。
女儿摇了摇头,“学校里那些都入不了我的眼,凡夫俗子。”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实在看不上眼。
母亲倒是有了几分兴趣,“那你心目中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世上的所有母亲都会对这一话题很感兴趣。
女儿嘴角只是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灿烂,“像君喻那样的,高大清俊,才能出色,手腕不凡的人,好几次做梦,我都梦到嫁给了君喻。”
这个年纪的女孩都喜欢做梦,但梦往往都是抽象的,与事实相差甚大。
母亲一听见女儿这个答案,很不高兴,“君喻那样的男人你就别要了,也不看看最近新闻都是怎么说他的,抢了别人的女人同居,那女人都和别人同床多年了,不清不白他也要,品德好不到哪里去!”
说起君喻,一副鄙夷的样子,连带把何姿也贬低到了尘埃中。
何姿戴着鸭舌帽就坐在她们身前,她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都被她听到了,一颗心骤然坠落到了十万深渊,一点不好受,苦涩得很,亲口听到的和网上用眼睛看到的评论,这两种感觉果然不一样,这种更尖锐残酷。
坐在后座的母亲轮到了号码,起身走了进去。
何姿的脑海里就是忘不掉那个女人说的难听的话,其中夹杂的轻蔑鄙夷像是一根根的刺。
君喻拿完药出来时,看见她的脸色不对劲,敛了敛眉头,“怎么了?”
何姿见了他,再如何都不能说的,摇了摇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我怎么会看不出你有心事?”他对视着她一双乌黑的眼睛,看得认真,仿佛一直看到了里面。
她抿了抿唇角,知是瞒不过他,“刚才有个小孩摔倒在地弄脏了别人的衣裙,被人责骂了一顿,我看着不忍。”
君喻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后脑,“我的小姿,心肠好。”
韩逸决定要出国深造,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以前就有此意现在才施行,这个消息听见有些突兀了。
出国之前,他想请几个最好的朋友最后聚一聚,吃顿饭,晚上就坐飞机离开了。
不论如何,何姿是要去的,出国前道声离别也是一定的,不管他是为何要离开的,多年朋友,总归是有不舍。
六点半,君喻和她准时来到了酒店。
宁单和韩逸早就到了,梅婧发了一条简讯,说是有事不来了,但也说了祝福的话语,无非是祝他一路顺风。
最后一面也见不成了,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宁单和君喻都要他在国外好好生活,多多视频联系,韩逸笑着点了点头,用笑容来掩盖不是滋味的苦涩。
何姿以水代酒,笑容真挚,背对着包厢的门,言语动人。
“放心吧,我会好好过下去的,在国外也不是没有待过,能照顾得好自己。”
君喻他们都没提过梅婧的名字,只因为他们心里都有数,在韩逸心里是抹不掉的。
“彭!”包厢门重重地被人推开,动作粗鲁野蛮。
“韩逸,你是想和这个狐狸精远走高飞,一起私奔到国外逍遥快活是不是?”声音拉高了许多,说得一点情面都不留,大步冲了进来。
何姿今日挽了头发,身高又和梅婧差不多,身形相近。
越珊脾气暴躁得很,什么都顾不了,一把拽住何姿的手臂甩了开来,像是对待前世的仇人一般,眼睛血红。
力气大得很!
君喻的脸色骤然变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挑衅 你也配这么和我说话()
何姿一个不防被她狠狠拽到一边,手中的杯子不小心摔落在地,衣服被扯出几道明显的褶皱抓痕来。( )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莫名其妙。
越珊正在气头上,往日里的名媛千金风范早就落得一干二净,手指欲要拽上何姿的头发教训她一番。
君喻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掌心冰凉,眉间充满了戾气,“你在干什么!”
越珊看着君喻,心底的怒火稍稍降了一些,不敢太放肆,紧盯着韩逸,连何姿的脸都没太看清楚,“他们二人都要双宿双飞,我再晚上一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来!”
“请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人!”君喻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波动,但周身的气势不容忽视。
越珊闻声,这才认真看了看侧面对着她,被头发遮掩了大半张脸的何姿,等看清后,心底难免生愧疚之意,很是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语气软下来了好多。
何姿没有说话,看着她。
她们两个人自然是不认识的。
“没关系。”何姿淡淡地回答道。
越珊看着韩逸,还是不肯轻易放过,在包厢中四处找寻着,不放过一个角落,“她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韩逸不耐,“够了!这里没有她!”
越珊闻声,冷笑,一脸讽刺,“她在哪里等着你吧?不然那么突然去国外干嘛!”
韩逸面对着她,已经不想说话了,或许是无话可说,“你不要扯上梅婧,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决定要去国外的。”
“你骗谁呢?我越珊不是傻子!”
这下子,韩逸已经连辩解都不要了。
何姿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再看看韩逸,他的婚姻没有半点幸福可言,过得不好。
“随便你怎么样。”韩逸不再看她,把她晾在一边,只身坐下,接着用餐。
他们作为旁观的人,都无权去管他的家务事。
越珊很是失望生气,死死盯着他,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很是刺耳。
何姿看着离开的人,再看看韩逸,表面上专心无恙地吃着晚餐,实则心里又能好受到哪里去?
这顿离别前的饭吃得气氛压抑。
各自举杯时,韩逸满脸歉意地对何姿说,“刚才让你受惊了,别忘心里去。”
何姿摇了摇头,没事。
她第一次见他名义上的妻子就发生了这么不好的事,想不到。
一行人乘坐电梯下去时,韩逸不让他们送他前往机场,坚持自己一个人就好,宁单和君喻应允了。
酒店大厅,大理石板铮亮地透明,明亮的灯光打照在上面,不时来往的人影照得清楚。
宁单先走了,和他们告别。
君喻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转身披在何姿肩上,“我们回家吧。”
他的外套罩住了她大半个身子,何姿仰头静静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君喻搂着她的腰,走出酒店大厅,步入夜色中。
大厅拐角处的地板上,倒映着两个人影,久久站着未动。
祝夏站在傅施年身后,望着透明的旋转门外,小心注视着先生的神色。
这些天,先生对小姐的关注度丝毫没有降低过,看见何姿和君喻牵狗漫步的照片,先生只说了一句话,她笑了。就许久没有说话,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上很久。
办公室的桌上,常年不变地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先生和小姐的合照,先生鲜少地笑了。
傅施年的瞳孔内只剩下她离开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脸色看不分明。
方才和他一起洽谈生意的负责人走出电梯,讨好地笑着唤了傅施年一声,神色谦卑,可是唤了几声,都看不见他的一点反应,有些奇怪。
傅施年侧目对祝夏冷冷地说了一声,“走。”
留在原地的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秋风瑟瑟,落叶萧凉,仰头望着夜空找不到一颗星,就算穿得太单薄都不觉得冷。
何姿和君喻并未马上坐车回去,而是选择徒步在安静的街道边散步。
路灯散发出鹅黄色的亮光,斜长的人影拉得长长的。
有君喻陪着,何姿就算走得再远都不觉得累。
夜空中,一架闪烁着亮光的飞机在头顶徐徐划过,飞向远方。
何姿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走走停停,真正留在自己身边的人都看不见几个了。
“那是韩逸搭乘的飞机吗?”她仰头望着那架很小的飞机,飞得慢。
君喻也看见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早已过了他登机的时间,“应该是。”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国内,国外,他回来的时间会不会遥遥无期。
君喻也说不准韩逸回来的时间,谁知道呢?说不定某天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也不一定,也可能好久都不回来。
“我不知道梅婧该怎么办?会不会就一个人过下去。”韩逸出国离开这这片土地,最难过的人是梅婧,也许她这样说对他那位妻子有些不公平,可是她好歹还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韩逸面前,梅婧呢?连最后一面都没见。
君喻搂着她走着一条路,感情的事谁做得了主呢?梅婧的确苦。
“她是个好女人。”那么多年的朋友,君喻这句话说得衷心。
“好的女人就该有个好归宿,是不是?我有时甚至想着把韩逸从她心里连根拔出来,那样会不会好受一些?”何姿真的这样想过,和梅婧晚上聊天时,梅婧童年的事常常说到一半就闭言不再说了,为什么呢?当她透过朦胧的月光,看着梅婧眼底难以名状的伤时,就明白了大半。
说要忘了韩逸,可自己活了几十年,记忆都是和韩逸紧紧缠绕在一起的。
太复杂,梅婧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皱舒展不开。
君喻是心疼她的,温热的指腹扶上她的眉头,抚开她紧锁的眉头,“别叹气,别皱眉。”
“命运对她不会那么无情的,事情都会出现转机的不是吗?”
“但愿。”何姿从嘴角溢出两个字,轻轻的,散入风中就找不到了。
被何姿当成真正的朋友,她总会如此伤神地为朋友担忧,把那些都当成自己的事,所以当她的朋友是有幸的,更何况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年代,有这么一个知己朋友多么不容易。
回去时,何姿已经睡着了,君喻抱着她回了卧室,简单一番擦洗,盖上了被子。
他不睡,只是抱着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就觉得什么都满足了。
她脖颈上用红线穿起了护身符,静静地挂在脖子上。
护身符,护她平安。
八月十五,中秋将至,是全家一起赏月的好日子,再有两天就是了。
这几年的月饼花样越做越多,让人应接不暇,各种口味都有,越来越精致。
飞鸟刻意节食了多天,开始飞鸟很不乐意,撒娇一直跟她要着狗粮,后来呜呜地待在角落里,何姿硬下心不去看它,几天下来,瘦了一些。
早饭过后,她牵着飞鸟外出散步,佣人和保镖都跟在不远处的身后,这是君喻吩咐的,以防万一。
佣人尽职尽责地跟在身后,注意着周围路过的人。
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下来了一个人,径直向她走来。
当脚步走到她面前时,何姿抬头看她。
祝夏站在她面前,穿着干练简洁。
“您能和我单独谈一谈吗?”祝夏的语气还是带着敬意的。
佣人和保镖自然也看见祝夏,欲要上前。
“我说不要呢?”何姿站得挺直,身形纤瘦,丝巾围在脖颈上,碎花方格图案。
“那我接下来每天都会来,我的耐心很足。”祝夏注视着她的眼睛,似乎对她的见面很有把握。
何姿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支开了身后的人,顺便让他们带走飞鸟。
佣人对此还是不放心的,小姐和那人独处,先生是不许的。
小路上只剩下她们二人,面对面站着。
半晌,祝夏开口说话了,“小姐,你就当是为了君喻好,回到先生身边吧,先生总是什么都不说,可是他这段时间过得不好。”
是哪边的人,自然就要为哪边的人说话,不奇怪。
“他以前过得也不是很好,慢慢地就好了。”何姿眼眸淡淡地看着她,半点不动容。
早猜到她来是为了什么。
祝夏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斗胆来劝说何姿回去,来之前,车闫劝过她,让她轻举妄动,若是让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可是她还是来了,冒着会被先生责骂的风险。
“先生细心照顾恍惚不觉天日的您,日夜不眠都是有的,照顾了五年,我看得出,他虽然累了一点,心里却是高兴的,每次看着您,他何曾流露出那样的神色来?有您在他身边,每天再如何也是好的。”这点,她和车闫作为旁观的人,看得再清楚不过。
何姿闻言,忽然就笑了,笑得那么讽刺,“那五年,竟成了傅施年的良善,你不要再提起五年,那是我的噩梦,怎么抹都抹擦不去,怎么就成了你嘴边的温柔?一遍遍地提起那五年,你是想让我如何?对他感恩戴德,还是感激不尽?休要用那五年一并抢了我的余生!”
祝夏听着一字一句,沉默了一会儿。
“先生心里也不好受。”良久,她从嘴角挤出这句话,“他常常都会看着您的照片,手机多少年没换过,都是您的照片,一夜喝很多酒都是有的。”
“您就算不为了先生,也不能违背您外婆的遗言啊!”
何姿闭上了眼睛,心里是不愿去听到这些的,她已经想好了,“你别再拿我外婆压我,因为她我顾忌得已经够多了,我之后不会了,百年之后九泉之下,什么罪都让我来扛。”
祝夏知道她一向孝顺,如今说出了这种话,已经全然不顾了。
她狠了狠心,说出了最坏的一种打算,尽管不想,但没办法。“您如此护着君先生,可是您和先生已经同居五年,男之间女什么都没发生是不可能的事,君先生一点不在乎吗?我听说他可是个有洁癖的人。”
这话犹如一块巨石一下子砸落水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四周一片死寂。
君喻接到佣人打来的电话,厉声质问他们为何不阻止,这边手头马上暂停会议,亲自开车前往。
祝夏突然出现,很不好的预感。
车开得飞快,最短的时间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车,越过保镖,径直上前。
祝夏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君喻,心底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
君喻看到何姿的脸色,顿觉异样,马上让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