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丽古丽想了想,说:“那个张云飞也是可怜了,那么小也就失去了父母祖母,甚至刚才我看到了衣冠不整,到处流浪。他明显也是日子过得非常艰难,荆参军你感觉愧疚吗?”
荆谋言摇头说:“我不会愧疚,因为我没有错。我让几乎所有百姓获得了读书的机会,他父亲站出来反对,甚至是冲在了第一线,我必须要用暴力冷酷的手段维护。所以我并不感觉愧疚,因为我也是为了天下绝大部分人的幸福。而我弄得新的纺织技术,让布匹价格降低了十倍。间接的让他的母亲和祖母崩溃而自杀,可是我也不会因此感觉愧疚。”
“甚至,像是他母亲祖母这样的妇女,我们大唐也都是绝对不少。我知道,我的这个新式纺织技术,让天下无数妇女都会损失惨重。他们也许起早贪黑的纺织,这才获得的成果,在我的这个新技术出来之后,也许会毫无价值。”
“可是我却不会因此感觉亏欠了,历史大势浩浩荡荡,历史进步总会有人付出代价。我只能够尽可能的安抚他们,别的我做不到了。”
荆谋言知道每次科技变革和社会变革,都会带来阵痛。没有不存在阵痛的变革,甚至这个阵痛,最大的承担着其实往往还是普通百姓,或者说是某一群普通百姓。可是荆谋言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徒不会因为害怕阵痛,也就放弃了进步。新式纺织技术,会让很多妇女损失惨重。可荆谋言依然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如果让他来做也许阵痛还没有这么大,因为他知道应该怎么以最低代价度过这个阵痛,让别人来做那阵痛只会更惨。
任何想要挡住他的路的人,那也就是在挡住历史进步的道路,挡住历史进步的人,荆谋言从来不会介意用屠刀来开路。不管他们多么可怜,也许他们是普通百姓,也许他们很穷,在历史大势之下,荆谋言依然会把他们“灭了”。
因为只有度过了阵痛,才有更幸福的未来。害怕阵痛,而放弃变革,这样才是真正愚蠢的行为。也许张云飞他们一家确实很可怜,可是荆谋言却不会愧疚,也不会因此放弃。
米丽古丽却苦笑回答:“荆参军,不知道接下来,有多少妇女要骂死你了。她们辛苦了一两年,居然被你的新式纺织技术也就给摧毁了,甚至卖出的价格还不到过去的十分之一。现在,她们依然要辛苦的在纺织工坊做事,争取挣到更多的钱补贴过去的损失呢!恐怕,像是张云飞那样心里恨你的,也不在少数!”
荆谋言能不知道吗?那些过去从事男耕女织体系的妇女,那得多么仇恨自己啊!她们忙了一两年的收入,突然骤然降低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样能不仇恨自己吗?推动科技进步的,必然会被那些利益受损的人辱骂的。这个“既得利益者”,并不一定是士族,也不一定是权贵,反而更多的是普通百姓。
这种例子简直是数不胜数啊,其实绝大部分百姓,才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荆谋言砸了他们的饭碗,让他们损失惨重,他们不恨死荆谋言才怪了。
“可是我却没有选择,不是吗?我要对未来负责,如果我害怕,我大可以直接下令废除这个新式的纺织技术。我可以下令废除新式的纺织技术,然后那些妇女一定会欢呼起来,因为我废除了新式的纺织技术,然后让她们可以重新回去过那种日子。她们当年织布也都更有价值了,而我废除了新式的纺织技术,保证了那些妇女的利益,这样他们不用因为被新式的技术取代,失去了谋生之道。”
“然后,我会被天下人称赞,是一个仁义之人。为了百姓,下令废除新的技术。为了保证百姓生计,为了保证某一部分百姓的生计,所以下令废除了新的技术。然后,无数人都会为我欢呼,那些妇女会为了我烧香供奉,认为我是一个仁人君子,爱民的好官。”
“可是,这么做,有意思吗?真的有意思吗?真的有意思吗?”
荆谋言连续用三个“有意思吗”的问句,表明了他的“不屑”。也许正如荆谋言所说的那样,他下令废除了新的技术,也许妇女依然可以依靠过去的方式获得那些吃不饱而不是收入。可是背后的代价,那也就是让全天下百姓,重新回到过去那个十年才舍得换一套衣服,百姓重新回到那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时代。
没错,荆谋言完全可以为了保住妇女代价就业,去废除新式的纺织技术。可是代价却是全国人,全世界人一起来承担了。等于是让全国人全世界的人,生活水平都下降很多个档次,重新回到那个受苦的时代,所以这样做有意思吗?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那我就是在慷他人之慨,慷全世界人类的慨,来保护了妇女纺织的生计。更可怕的事情在后面,当年我们圣人孔子的那个子贡赎人的例子也都告诉了我,我不能这么慷他人之慨。如果我今天因为科技发展影响了妇女生计,那我可以废除科技。那明天呢?而我可以获得可美名,那明天呢?明天同样会有很多影响了某一类群体生计的手段出现,那他们怎么办?一旦有了我这个先例,那他们也都必然要跟着废除新的科技,来保证某一类人的生计需求。”
“你不觉得,这个太搞笑了吗?所以,为了保证妇女生计,也就废除了新式纺织技术,那个是对于未来不负责,是对于我们人类未来不负责。我不能为了为了保证妇女生计,也就去废除新的技术,不然我们国家要完了!”
米丽古丽称赞说:“荆参军,你这个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如果为了保证妇女生计,废除了这个新的技术,那不过是小仁小义。可是世人太过重视这些小仁小义,而忽略了真正的大仁大义。”
荆谋言却摇头说:“这个其实也不能够全怪那些百姓,因为百姓关心的是自己的生计,是自己的生计所需。对于断了他们生计的技术,自然恨之入骨。可是我不同,我屁股坐在朝廷官僚的位置上,我就要以官僚的想法来考虑,而不是以百姓的想法来考虑了。我要为国家负责,我要为民族的未来负责,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米丽古丽好奇的问道:“荆参军,你已经砸了很多人的生计了!可是这些人都会骂你,都会骂你是一个国妖,砸了那么多人的生计。如果到时会这些被砸了生计的人一起反对你,你应该怎么办?甚至这些人会很多,你应该怎么办?”
荆谋言很快回答:“如果有些事情,不是能通过协商解决,那我不介意用铁和血来解决。如果真的不得已的时候,我会拿起屠刀,把那些想要开历史倒车的人,杀!”
荆谋言知道总会有一些人,不甘愿退出历史舞台,不会甘愿自己的利益受损的。这个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有些时候只能够用铁和血,用血腥的杀戮来解决了。这种历史进步,是没有可以妥协的空间的,他不可能为了保证某些人的“就业”也就放弃发展科技,推广科技。他一屁股坐到了朝廷官僚的位置,自然要为国家民族未来考虑。
荆谋言这个坚定而且冷酷的声音,让米丽古丽脊背发凉。米丽古丽听出来了,荆谋言所说的一定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甚至也许将来荆谋言会开始杀戮不少人,甚至这些人可能还是因为利益受损而绝望的普通百姓。
如此对普通百姓举起屠刀,这样是一个好人吗?如果用一般人的思维,那绝对不是好人!因为这个“国妖”用新的科技,让自己失业,失去了生计,所以当然不是好人。而普通百姓为了保证自己的就业去反对国妖,反对新技术推广,这个怎么看都是正义的!
荆谋言居然说得出对百姓用屠刀这种话,这个一般人眼里绝不是好人了,甚至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他是好人吗?不是!因为他必然会杀人,必然会杀死很多人,也许会杀死很多反对者!他是坏人吗?也不是!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所有人类未来的幸福生活,他这么做顶多是手段冷酷了一些,可是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啊!如此说来,他是一个圣人,真正的圣人!”
“不过,他却是一个卑鄙的圣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七章 有德无才,要你何用?()
”荆参军,这个是下面书吏送来的,是他们出公差的差旅费。“
荆谋言的录事参军身份类似于办公厅主任,这种日常都督府内部的运转,甚至各种官员的行政保障都是他来负责的,这些日常内部官员的差旅费什么的,也都是让荆谋言来进行批复报销,现在有人送来了不少差旅费来进行报销了。
荆谋言审核了一下差旅费,很快做出了相应的批复,不过这个差旅费的报销却引起了惊人的风波。
“不公平,不公平,荆参军你不公平。”立刻有人破口大骂。
有一个书吏顿时破口大骂,开骂荆谋言报销差旅费不公平了。这个,立刻震动了整个大都督府,都想知道谁这么作死,敢直接在这里辱骂荆谋言。
荆谋言问道:“我怎么不公平了?”
一个张书吏直接骂道:“荆参军,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可是你居然如此处事不公,真的是让我失望透了。”
荆谋言问道:“我怎么处事不公了?”
张书吏立刻指着自己的差旅费的报销文书说:“荆参军,按照规矩,差旅费应该找朝廷报销。那你为什么只给我报销七成?我每天餐风露宿,甚至住的是最差的地方,甚至辛辛苦苦的没日没夜的跑,为了朝廷益州投资银行的资金,本来差旅费也就不多,甚至我吃的最差,你却只是给我报销七成?凭什么?”
接着那个张书吏指着一个王书吏骂道:‘这个姓王的,一直以来都是吃多吃占。你看看这份差旅费的单子,每天鸡鸭鱼肉不少,甚至每天都住在了相对好不少的客栈里面。还有,他不但如此,还宴请了各家商贾,跟商贾大吃大喝。他不但把这些费用写进去了,你不但给他全部报销了,反而还多给了两成,荆参军你如此处事不公,我不服!“
那些书吏纷纷议论纷纷,荆谋言这么做,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这么说来,确实不太公平了。一个使劲节省,甚至经常跑,付出了这么多,反而只能够报销七成。一个吃得好住得好,甚至跟那些商人花天酒地的,可是居然不但全给报销,相反还多报销了两成,这个简直是不可思议。
荆谋言看到了大家都这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直接问:”你们都恨奇怪是吗?为什么为了朝廷跑来跑去餐风露宿之人,反而只给了七成。相反花天酒地的人,我却反而多给了两成,你们很疑惑是吗?“
那些书吏纷纷好奇,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荆谋言很快就解释了。
荆谋言拿出了这这两个书吏的报告,说:“他们两个人的任务是一样的,都是去为了益州投资银行拉拢资金,所以任务是一样的。可是你们看看张书吏,在外面跑了半个月,一文钱的资金都没有拉到。白白跑了半个月,等于是浪费了我们朝廷半个月的差旅费。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啊!拿着百姓缴纳的税赋,可是最后一事无成,我凭什么给他报销全部?给他七成,已经是不错了。”
“另一个王书吏,拉来了五万贯钱的资金,这五万贯钱的资金,足以用来修建不少的道路桥梁。甚至能为了让物资人员流动更方便,将来能为了朝廷带来源源不断的数十年的收益,各种的税费增加也是长期的。而百姓的收益,也都可以跟着增加很多,这个是绝对的正面效果。所以,虽然他的差旅费里面包含了鸡鸭鱼肉,甚至包含了招待商人的招待费用。可是我依然给他报销,因为他将来带来的效益,比起他所吃掉的鸡鸭鱼肉,多了几千倍几万倍。甚至我多给了他报销两成,实话实说了吧?我也就是给他奖金,所以给他多报销了两成啊!”
张书吏立刻骂道:’荆参军,你这样做不公平,我的是民脂民膏,他的不也就是民脂民膏吗?你这做,你是在浪费民脂民膏啊!“
“啪!”荆谋言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说:“是啊!大家都是民脂民膏,可是怎么百姓用在他身上的民脂民膏,他能给朝廷,给百姓带来数千倍数万倍的收益。可是用在你身上的民脂民膏,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呢?你还好意思说呢?”
那个张书吏就这么被荆谋言活生生的打了一巴掌,脸上顿时火辣辣的。荆谋言直接指出了他无能都是事实,弄了半个月,居然一文钱都没有弄到,反而让官府倒贴了不少的差旅费。他的无能被荆谋言这么活生生的揭开了,可是他不甘心,凭什么人家可以吃大鱼大肉,而我不能?
“荆参军,不公平。我可是每天都考虑着为朝廷为了百姓节省财富,我每天吃的最差,住的最差,难道不是为了朝廷节省财富,为了百姓缓解压力吗?我每天吃的最差,甚至连肉都舍不得吃。可是他每天大鱼大肉,吃得好住得好,凭什么?这个姓王的,生活如此享受,那不是在挥霍民脂民膏吗?他简直是道德败坏,而我为了百姓,这个不是我品德高尚?可你居然鼓励这种道德败坏之人,而打压我这个一心为了百姓之人,这个不公平!你如此做,岂不是让百姓齿冷?”张书吏希望把自己心里的不甘心说出来。
荆谋言直接不客气的说:“张书吏,本来我看在你在这里任职了七八年,资格甚至比我还老。我给你几分面子,可是你居然给脸不要脸。没错,他是大鱼大肉,甚至有些喜欢享受。可是他有能力明白吗?他今天大鱼大肉,可是他却能明天让更多百姓跟着他一样去吃大鱼大肉。可是你呢?你每天连肉都舍不得吃,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吃草。你这个无能之辈,只能够让百姓去一直跟着你吃草。难道百姓养活了你们这些官府书吏,就是希望跟着你们一起吃草的吗?”
张书吏还想要说:“我德行好,好过他喜欢享受,我德行”
“好了,张书吏,你给我滚!有德无才之人,要你何用?我们朝廷要的是是循吏,不是清官,明白了吗?如果清官只是清官,那是没有用的。你这个无能之辈,我本来还希望给你留几分面子,可是你居然把事情给揭开了,那我也就不给你留面子了。你手里的俸禄,都是民脂民膏,可是你真正为了百姓做了什么实事了吗?我算是看了你这些年的差事,没有几个办好的,这次出公差甚至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浪费了朝廷的俸禄,浪费了百姓的税款,然后半个月时间的差旅,一事无成。你跟我说浪费,你比他去浪费多了。人家好歹为了百姓未来都能够吃上大鱼大肉,所以我让他吃肉又怎么样?你只能够让百姓跟你一起吃草,百姓凭什么供养你这个让大家跟你一起吃草的家伙?“
荆谋言直接毫不客气的直接这么抨击,直接让这个张书吏滚蛋了,既然他如此不给面子,把这个事情给揭穿了,那荆谋言也都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这种人留在官府,没有什么价值,办事也都办不好,只是浪费百姓缴纳的税赋。
张书吏立刻指着荆谋言说:“荆参军,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宁可选择有才无德之人,也不愿意重用我这个为了百姓一心一意,没有多拿一文钱,甚至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节省财富之人。你居然宁可给予那些贪图享受之人更多的非分之收入,也不愿意给我这个一心一意为了百姓节省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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