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彟同意了荆谋言的说法,荆谋言去接待这个监察御史。这个监察御史高季辅来了,荆谋言作为益州大都督府的录事参军,地位类似于办公厅主任,接待这种事情他要代表武士彟这个一把手去接待,所以他很快在益州一家酒楼接待了。
“荆参军,怎么来到了这么喧嚣的地方?”高季辅不太高兴的问道。
荆谋言再次说:“高御史,自从我们巴蜀道路通畅之后,大量商贾走了进来,这样人流多,客栈住宿的也就多了。”
高季辅再次强调说:“胡闹,你们这样放任商贾过来,岂不是在重末轻本,如此下去谁来种地?”
荆谋言心里冷笑想:”你们不就是害怕商业发展了,跟你们抢夺农业耕种的人口吗?一旦没有了帮助你们这些士族地主耕种,你们吃什么?无非是利益决定立场,立场决定态度,态度决定行为罢了,别他妈说这么高大上!“
“高御史,请!”荆谋言说。
高季辅走了进去,很快直接说:“荆谋言,你知道长安很多人弹劾你,说你是大唐的国妖。甚至,说你是当时是李孝常的属下,并且李孝常谋反。说你是反心不死,所以认为你这个国妖是要在祸乱我大唐啊!”
荆谋言这才“恍然大悟”的说:“我成了国妖了?”
高季辅接着说:“现在长安弹劾您跟武士彟武长史的奏章犹如雪片一样的送到了皇上那里,恐怕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要龙颜大怒,到时候你们可是要所以听我一句劝,还是赶紧收手,别做这种重商抑农的蠢事。”
“如果天下人人都去经商,那天下不都是重利轻义吗?所以,耕读传家,那才是根本啊!你最好还是赶紧解决,别弄得皇上生气!”
荆谋言品了品自己发明的果醋,心里再次冷笑想:“高季辅啊高季辅,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你以为我的中学课本是白学的了吗?你在这里瞎扯,无非想要欺负我在地方,不了解中央的变化,不知道皇帝李世民的想法吗?”
“真的当我中学政治政治是白学的?我所做的这一切,有利于百姓,有利于商人,有利于皇帝,可就是不利于你们这些中层的士族地主,你们现在想要假传圣旨威胁我,真的当我是被吓大的?”
荆谋言再次问道:“朝廷之上有什么人弹劾我?”
高季辅主动说:“各大御史,纷纷弹劾了你和武长史,并且很多人都纷纷弹劾。包括我们御史大夫杜淹,甚至包括不少朝廷大臣,都纷纷弹劾你跟武长史,认为你们这个是在走了邪路!你们这样重视商业,而轻视农业,甚至是在祸害百姓呢!”
“你们这个完全是歪门邪道,应该立刻禁止。皇上也是龙颜大怒,对于你们这个行为非常不满。所以”
荆谋言直接问:“那圣旨呢?皇上既然生气了,那应该会下达诏书来制止我们吧?那皇上的诏书在哪,能否让我见见皇上的圣训呢?”
高季辅脸上闪过一阵尴尬,他说了这么多,甚至不惜故意说什么皇帝李世民龙颜大怒,其实都是瞎扯。无非是想要借用荆谋言远在巴蜀,并且不熟悉长安的变化,消息沟通不畅通,这样才会好好的威胁讹诈荆谋言。
可是荆谋言依然不上当,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到诏书那是不会听从命令的。可是高季辅手里就是没有诏书,让高季辅非常尴尬。
“高御史,我想看看皇上的诏书,再次恭候圣训啊!”荆谋言说。
高季辅只好说:“皇上目前暂时还没有下达诏书,不过我想也都会很快了。现在不是让我来负责查看本地民情吗?皇上让我来进行采访,然后汇报给皇上,这个说明皇上已经是开始担忧了。如果你们在这么倒行逆施,那可就是你们要倒霉的时候。所以,趁早停下来,不然皇上的诏书一旦下达,那可就是你们更大的麻烦。”
荆谋言心里再次冷哼:“皇上的诏书,恐怕永远不会下达的。你们想要讹诈我,以为我是吃素的。利用这种手段讹诈,利用古代交通信息不通畅进行欺骗讹诈,以为我是傻子啊?”
荆谋言反而说:“那我也就等待皇上的诏书就行了!”
“你——”
高季辅没有想到荆谋言居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自己再怎么利用皇帝李世民的名头作为讹诈,他居然都不上当。高季辅当然知道,皇帝李世民一直在希望限制世家大族,所以荆谋言这个行为明显也就是一个很好的遏制世家大族的做法,所以李世民当然不会愚蠢到下达诏书去制止。
不过本来高季辅却是希望“假传圣旨”,故意曲解李世民的意思,这样让武士彟和荆谋言尽快的停止这些政令。反正也就是自己一张嘴,也没有留下什么文字证明,这样到时候哪怕皇帝生气,也都没有任何证据。可是荆谋言却不上当,依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到李世民的诏书是不会停止的。
高季辅再次忍不住说:“你知道吗?你已经成了长安很多官吏的公敌,弹劾你的奏章和御史的弹劾你的奏章都犹如雪片一样的到了皇上那里。甚至弹劾您跟武长史的奏章都很多很多,甚至我们御史大夫杜淹也都开始弹劾。我们御史大夫可是从三品的大员,你可是要小心了。”
荆谋言再次问道:“皇上是如何处置的,我只是在乎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皇上是龙颜大怒”高季辅还是那句话。
可是荆谋言再次强调说:“我问的是皇上是如何让中书省处置的,我不管皇上是否龙颜大怒,中书省的批语是什么?”
高季辅脸皮子跳了跳,这个荆谋言居然对于中央部门的决策流程好像非常熟悉。要知道这一个中书门下尚书省的决策执行流程,其实很多低层次的官吏也都不太明白。可是荆谋言如此熟悉,这样简直是让高季辅无奈。
高季辅所谓的龙颜大怒,不过是一个形容词,只是代表了皇帝个人语气。可是并不代表皇帝的正式成为合法文件的批语。皇帝的最终真实态度,还是应该体现在批语上,而不是所谓的“龙颜大怒”上。
可是李世民压根没有批语啊,让高季辅哪里敢乱说。说皇帝龙颜大怒,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他敢冒充皇帝的批语,那可是死罪啊!反正龙颜大怒也只是一个形容词,并不代表什么具体含义,甚至到时候可以解释的方向很多。
可是一旦乱说批语,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那些弹劾武士彟跟荆谋言的奏章,都被留在中书省,并没有发送出去,这样摆明了是留中不发了!皇帝既不想要支持明面武士彟和荆谋言,可是另一方也不想得罪士族地主,毕竟士族地主势力还是不小的,不能马上翻脸。
所以李世民根本没有什么“批语”,这样让高季辅哪里敢乱说。
高季辅最后还是无奈的说:“目前皇上在我离开长安之前,还没有下达批语。不过皇上很生气,每天都有奏章弹劾你跟武长史,如此朝廷大臣纷纷反对,这样让皇上如何处置?如此‘民意滔滔’,如何不让皇上担忧。所以皇上的批语很快会下来,何况弹劾您的人可是非常位高权重啊!甚至包括我们御史台御史大夫杜淹,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还要弹劾你跟武长史呢!”
“到时候,群起而攻之,你们会很惨的。还是赶紧停下来,别乱来了!”
荆谋言反而问道:“你说很多人都弹劾我们?我们先不说这个问题,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花吗?”
“花?”高季辅不知道怎么荆谋言居然说起花朵来了。
荆谋言接着解释说:“高季辅,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花,目前在大唐还暂时没有。目前这种花,还在西域。这种花叫做棉花,是一种洁白的东西。采摘了棉花,可以作为衣服和被褥的填充,这样在寒冷的季节那也是非常暖和的。”
“不过这种棉花不经压,这样的棉花一旦被压了,他们会变得非常紧,不能够蓬松。如果不蓬松,保暖效果就会大大的降低。所以想要吧已经被压紧了棉花变得蓬松,必然要经过一道工序,也就是弹棉花。”
高季辅忍不住说:“荆谋言,你给我说正事,怎么扯到了这个棉花上了?我说了,朝廷弹劾你们的人很多,如果你们再怎么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官吏弹劾你们,皇上也都要更生气啊!你想想,到时候朝廷上下都弹劾你们,这样你们得很简单了。”
荆谋言依然在这里说:“高季辅,我们还是说说棉花吧!很多人有不同的喜爱,比如说当年晋陶渊明喜欢菊花,而我们隋唐之人往往喜欢牡丹,因为牡丹代表了富贵。世间之人谁不喜欢富贵,所以喜爱牡丹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我却喜欢棉花,你知道我喜欢棉花什么地方吗?”
高季辅忍不住再次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远在西域的花,在我们中原也不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怎么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还是说正事,朝廷上下很多官员纷纷弹劾你们,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化解。赶紧悬崖勒马,再晚可是来不及了。朝廷上下,纷纷弹劾您们,甚至斥责你为国妖,要妖祸天下啊!朝廷弹劾,难道你不怕吗?”
荆谋言还是自说自话:“我最喜欢的棉花的优点,也就是他不怕弹也!”
荆谋言说完这话,很快离开了座位,然后选择了离开酒楼。留下了莫名其妙的高季辅,明显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高季辅好歹也是一个文人,对于这种语言的东西理解还是很快的。
“不怕弹?你是在比喻你不怕弹劾,让我们尽管弹劾?混蛋,混蛋,混蛋,无耻之尤!我们大唐官场,怎么遇到了你这么一个无赖啊?当年李孝常怎么选择了你这么一个无赖,到了朝廷上任职?无赖不可怕,就怕无赖读了书啊!”高季辅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荆谋言离开了,他借用了明朝刘吉的外号“刘棉花”的典故,告诉了这高季辅,他不怕弹。他们朝廷爱怎么弹劾那也就去弹劾好了,他才不去多管呢!
荆谋言相信这个李世民一定不会阻止自己的,反而还会明里暗里的支持自己。只要李世民不公开反对,那他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想要弹劾也就弹劾好了,荆谋言不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九章 民意滔滔()
“荆谋言,你信不信我要去弹劾你?我要上书皇上,狠狠的弹劾你!容许商人承包土地,盘剥百姓,之后我一定要弹劾你这个实行暴政之酷吏!”高季辅指着荆谋言骂道。
不过荆谋言却脸色丝毫不变化,反而对旁边的书吏说:“你们去通知各州的县田曹,给我负责好帮助各家商户承包土地经营权,然后尽快完成,这样让百姓能获得实惠!”
高季辅脑门都是黑线,然后接着说:“你实行义务教育暴政,让百姓为了挣更多钱而读书,天下必然会礼崩乐坏,你这个国之大妖!”
荆谋言接着安排说:“还有,接下来去让各州县功曹准备,做好各种学校安排的事情。不管是我们朝廷直接经营的学校,还有商户自己的商办学校,都必须要保证教学质量。并且定期不定期的抽查官办和商办学校,尽快要实现百姓义务教育。并且等到明年学子毕业之后,开始做好安排工作岗位的事情,也要保证学子利益,别盘剥过甚。”
接下来高季辅抨击荆谋言一个政策,荆谋言“正好”去宣布安排政策准备,要求都督府的官吏去督办,这个明显是专门针对那个高季辅的指责的。荆谋言也就是活生生的打脸,根本不管高季辅在这里辱骂抨击,好像压根没有听到高季辅的辱骂抨击。
“啪!”高季辅拍了桌子,显然是怒发冲冠了。
荆谋言突然“好奇”的问道:“高季辅高御史,什么事情惹你如此生气啊?”
高季辅指着荆谋言怒道:“荆谋言,我是朝廷的监察御史,代表皇上来进行监察剑南道百官,采访民情,你居然在这里无视我,你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眼里是没有皇上了吗?”
荆谋言赶紧回答道:“不敢,高御史刚才您说什么来着,我好想没有听到啊?刚才好像你在说话,我正在安排朝廷政务,我太过于专注了,我没有听到你说什么。能否再说一次?”
高季辅差点当场吐血而死,高季辅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自己就在旁边指责荆谋言,而且荆谋言那也都是如此针对性的反击,他指责荆谋言的政策,可是荆谋言也就下令督办什么,并且还要加速办好。这样不是专门针对自己打脸吗?
可是现在荆谋言居然一副没事人一样,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这个简直是无耻到家了!
“荆谋言,你给我记住,我一定要弹劾你,狠狠的弹劾你!我一定要带上民意,我就不信这个益州大都督府治下,百姓也都会拥护你的暴政!”高季辅怒道。
荆谋言坐在椅子上,然后唱起了小调:“弹棉花啊弹棉花,半斤棉花弹成八两八”
高季辅听了这个小调,差点当场双腿一个趔趄,勉强终于站稳了。荆谋言这个摆明了是告诉他,他荆谋言就像是棉花一样——不怕弹也!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我们大唐官场在,怎么进入了这么一个无赖啊!”高季辅骂道。
高季辅算是拿着荆谋言没有任何办法了,这个荆谋言不能够永常规的官场手段来衡量,不能够采用常规的大唐官场规矩来进行对付。这个荆谋言简直是一个流1氓,一个不折不扣的政治流1氓,不讲官场规矩,完全是顾左右而言他。这样的政治流1氓,才是最难缠的!
高季辅跟荆谋言讲政治,可是荆谋言却完全跟他耍流1氓。高季辅对于荆谋言这种不讲官场规矩,甚至假痴不癫装傻充愣,甚至无耻下1流的官场流1氓已经是毫无任何办法。荆谋言这种人,哪里是什么深刻得到教育的文人官员,简直是不折不扣的泼皮流1氓。
“哈哈哈哈,荆谋言,没有想到你这个办法,还真是有妙用啊!我之前也都头痛,怎么对付这个监察御史高季辅,可是你这个手段虽然有些无耻下1流,可是却非常的有用。这个高季辅可是朝廷派来的,我们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如果按照正常的官场规矩,我们应该好好的接待,甚至讨好他。可是你反其道而行之,用这种破皮无赖的手段,他反而是丝毫没有任何办法了!”武士彟说。
荆谋言品了品自己的发明的果醋,直接回答:“武长史,他们要脸面,我们可以不要脸面。总之我们怎么不要脸怎么来,我看他们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也就不讲规矩了,跟他们讲究官场规矩,那我们不够他们玩。我们就这么耍无赖,他们不可能豁出脸皮来跟我们耍无赖啊!在官场之上,是一个比烂的地方,谁更烂谁更没有节操,谁也就混得开!”
武士彟脸色苦笑,然后感慨说:“你可真的是什么都敢说,虽然朝廷也就是这样,哪朝哪代不是这样?可是敢这么直接说的,也就是你一个了。官场之中的手段,哪一个不是不是卑鄙无耻下1流的。不过太多人要面子,可是像是你这么下1流的手段,哪怕千古以来也都不多见啊!你这样做,恐怕”
荆谋言冷声说:“武长史,我的下1流只是一个手段,并非是目的。我们是为了万民福祉而耍流1氓,是为了维护更多人的利益去耍流1氓,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千古以来,成就大业的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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