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正好同路,大家一起走。
到相片墙那块地儿,先到施教官家的爷爷和父母安居处,许叶两家也没急着去祭他们的亲友,等着给施老爷子上柱香。
冷面神放下背包,摘掉眼镜,取拿祭拜亲人的纸香烛。
曲七月第一次见到大叔的外公,也是他爷爷的长相以及他父母的长相,大叔爷爷的相片是张黑白照,照片上的老人轮廊分明,线条冷硬,一看就是位雷厉风行的主,那长相不管是放到七八十年代还是如今,都是帅男子。
大叔的奶奶去逝的得早,没有留下相片,所以,施老爷子的右手侧空着一个空位,他左手是他女儿和女婿。
看到大叔的父母,曲小巫女也终于明白大叔为啥颜值那么逆天,大叔的父亲是位美男子,母亲是位美女!
大叔老爹那长相帅得一塌糊涂,以他生活的年代,他若进军影视歌坛,走娱乐的路子必定红遍半天,他的长相和气质太符合那个时代的审美观,她觉得大叔的爸爸若真进军娱乐界,想必九十年代以前的娱乐界必定会是另一番风景。
大叔的妈妈是位军人,穿军装,遗传到施老爷子的部分好基因,还有部分可能是来自她母亲的血脉,美丽英气。
男帅女靓,两张相片挨着足以看出当年他们是何等的风华迷人,何等的伉债情深。
施教官正是遗传到了父母和祖父母一辈的最优良基因,必乎将长辈们最优秀的地方汇聚在一起,博众之长,所以帅得天怒人怨。
“好基因就是好,我嫉妒你,大叔。”瞻仰了三位前辈的相片,曲七月无比羡慕大叔家的优良基因,歹竹尚出好笋,家庭基因那么强大,若生出的孩子不漂亮不优秀,那才是没天理。
咕嚷一句,又不好意思的冲相片吐吐舌头:“我是表扬大叔长得帅,你们不要介意哟。”
“小姑娘客气。”施老爷子的魂在家,客气的点点头。
施家夫妻两人也在家,就如相片那样排列,站在老爷子左手一侧;老爷子的老妻逝得早,大概早已转世,所以不在。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即天魂地魂人魂,死后天魂归天,地魂归地,人魂留在人间的墓地,若投胎,三魂会重聚,或犯错或要打官司,人魂也会缉拿地府与地魂相融。
人魂留守墓地,可以在生前的家进出,像现代火化若无墓地,哪里撒骨灰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墓地,若有亲人们祭奠他们的地方,他们则在祭奠他们的地方安居。
相片墙上的魂人们就是那些骨灰已撒往江河湖海,然后被后辈们将相片安放在墙怀念的人,安放相片的地方也等于是逝者的家。
施家三口的魂也只有人魂,跟所有鬼生物一样看起来有些飘渺感。
小姑娘自言自语,让许老等人再次暗吃一惊,小姑娘的意思是施家长辈们的魂也没转世投胎,全在这里是吧?
冷面神心里一阵触动,将小丫头拉近,弯下腰,压低声音:“小闺女,我父母和爷爷,他们……在家?”
曾经,他得知自己天生带煞,克尽亲人,是他的出生让他们生命如朝花,过早的减谢,所以从不敢问北宫他的爷爷和父母是否转世投胎,每年七月有没回来看他。
现在,他忽然很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一直在看着他,有没怨过他的出生。
他最想要让逝去的亲们知道的是他找到了这生可以相伴的小媳妇儿,他想知道爷爷和父母地下有知,是不是也开心。
“嗯,在呢,他们在看着你,眼神很温柔。”曲七月轻轻的笑,大叔煞气太重,普通鬼魂们根本不敢靠近,施家的祖先和外祖们也不敢回他住的地方,除非有术士引路,他们才可以回去看望他。
冷面神望向相片,心里酸酸的,二十数年过去了,他从当年的无知小孩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可是,子欲养亲不在,很多时候他都是孤独的,因为,他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他再成功,再优秀,也得不到父母的一句肯定,一句赞扬。
曾经不想敢像父母和爷爷是否魂魄健全,是否还在人间陪伴他,如今,恍然发觉亲人就算逝去,也没有舍下他转世,纵使阴阳两隔,纵使他不看见亲人,他们还在,他就不是孤单一人。
这一刻,他的心里满满的是幸福。
“小榕-”有小姑娘在,能看得见自己,施家三位动容的唤了一声孩子,他们一直在,一直看着他们的宝贝小榕啊。
“大叔,他们叫你小榕。”阴阳不同路,人鬼难交流,人听不到鬼语,鬼能听到人言,曲七月身为通灵人,只好充当传话筒,帮大叔传话。
记忆里的爷爷和父母的音容笑貌浮上心间,冷面神动情的快步走近相片墙,伸手触摸相片,清冷如冰的声线里含着说不出的泪意:“爷爷,爸,妈妈-”
他叫了声,心里酸意泛滥,无语凝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施教官从父母逝后连陪伴他的祖父也失去之后,无论多苦都不再落泪,此刻,也禁不住悲从中来,面上无泪,心头已泪落如雨。
施老爷子和施爸施妈妈扑到孩子身边,他们想抓住小榕的手,终是触碰不到,人鬼殊途,阳阴两隔,那是条跨不过的槛,就是面对面,也无法触摸,无法拥抱。
“小榕,我的乖孙儿!”
“小榕小榕-”
老爷子眼底湿润,施妈妈已是泪如雨下,施爸爸就算是男子汉,也禁不住硬咽,曾经无人帮他们传达他们对孩子的爱,每年清明,七月半,他们只能远远的看着孩子,看着他们清清冷冷的面容,看他来了又走,年复年,年复年……
他们想告诉孩子,他们一直在,看着他长大,看着他长成独挡一面的好儿郎,看着长成气壮山河的好男儿,看他保家卫国,看他受人敬仰,他们与有荣蔫,纵使生命短暂,纵使没能陪伴他长大,他们也三生无撼。
冷面神听不见亲人的呼唤,一遍一遍的抚摸爷爷和父母的相片,默默的告诉他们,他很想很想他们,告诉他们,他会保护自己,他有朋友,也找到相伴一生的另一半了,让他们安心,不要担心他……
有些时候,情感无震语言诉说也能传达到彼此心间,施家三老融身相片里,让孩子抚摸脸,感受孩子的心意与思念。
阴阳之间隔着的就是一道薄薄的看不见的纸,此一端泪满心,彼一端泪满面。
许老和小美男众人也听到了小姑娘的话,谁也没吭声,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任施教官与亲人相处。
医生看了良久,轻轻的拍拍冰山发小:“小榕啊,这里不方便,有什么话你可以等七月半慢慢跟施爷爷和叔叔婶婶说。”
“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冷面神,霍然回神,也觉发小兄弟说得对,悄悄的抹了抹面,回身拿过腊烛点燃竖在最底层的大理石面上,再烧纸。
医生帮忙,两人将带来的纸烧焚化,换上鲜花,再上香。
“大叔啊,以后换种花呗,弄些漂亮的点,给灰暗的天空增加点亮色。”
清明也好,祭祖也好,人人献给逝者的花总离不开菊花百合,那些太单调,不如送上逝者生前最爱的花,让那些热热闹闹开放的花朵为阴宅增添一份生机。
“哦,明白。”
冷面神和许老等人微微顿一顿,又似有所悟,皆点点头。
煞星和医生上完香,曲小巫女也送上一柱,怕施家三位不敢受,她先说明原因然后再插香炉。
施老爷和儿女女婿心惊胆颤的领受了来自小法师的一柱香,至于礼,谁也受啊,小姑娘一弯腰,三人唬得闪开老远。
施家三位吓坏了,小姑娘和小式神偷偷的乐。
许老和叶家人也上一柱香,祭拜会逝者。
收拾好东西,冷面神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颇为不舍的护着小丫头离开。
继续往前,去了许家那位亲辈那儿祭拜,然后,从另条一路出去,在路上还遇到了熟人——张老一家子。
人员太多,老爷子们让小辈们散了,许老让其他人先忙,只携叶小帅哥和施教官、医生张老陪小闺女漫行。
施教官和小闺女下午要去天坛,张老和许老祭扫完亲人,下午没事,威逼利诱,各种不要脸的使出浑身解数说服施教官和他们一起吃中午。
冷面神和医生原本是不太乐意的,小丫头乐意啊,小闺女同意,两青年不得不同意。
施大教官的心情又超郁闷,他还想趁中午找个安静的雅间吃饭时问问小闺女他父母的情况,许老带着小拖油瓶跑来抢他小闺女,又给他添堵。
心里很堵,他也认了,小闺女喜欢跟叶小帅哥相处,他必须得服从,要不然,小闺女丢下他跟小帅哥单独行动,更加得不偿失。
商量好了行程,许老和张老心情清爽,大家从后院侧门走出寺庙,准备绕去寺前,走大道下山,刚到寺前,一位早早等在那儿的中年男子迎面上,拦住一拨人:“小姑娘请留步,能否借一步说话?”
第九十五章 鬼泄密()
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往往是离不开雨的,雨点就像人的眼泪,为每年一度的清明增添几分冷凄。
燕京清明当天没有下雨,第二天早上也还亮爽,感觉好像可能会出太阳,然随时间向中午推移,光线没有越来越明亮,反而越来越阴暗,大有要下雨的征兆。
因早上的天气让人误以为会天晴,大部分人没有准备雨具,来扫墓的亲属们见天仿佛要变脸,祭拜完亲友便离开。
有人行走匆匆,自然也有不慌不忙的,秦家便是属不慌不忙中的一拨人。
烈士公墓里并非全是烈士,也有他们的家属,还有众多在开国期居高位的政员以及他们的家属,还有部分进步民主人士及曾在各行各业做出过杰出贡献的名人等。
秦家是燕京的老世家,家底厚,即经商也读书,有财力支持,在教育方面也自然占先天优势,在开国之前秦家人也有大批知识青年,说白了,秦家是资本家与世代书香世家相结合的人家。
文化人在那个时代都是深受重视的,所以,无论建国之前还是建国之初,秦家的文化人都能在时代中占有一席之地,因此,秦家人自然也有入政的。
而且,建国之初期,秦家人从政的不少,尤其因本身是书香世家,在教育方面拥有相当高的地位,秦家前辈在当时所居的官位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部长之职。
秦家在教育方面作出杰出贡献,那些个居高位的人在百年之后自然在烈士墓园里占有位置,还不止一位,在建国之初担任过官职的全葬于烈士墓园。
最先一批入住烈士墓园的人,大多土葬,少量火化,最早的人也最占优势,各人拥有不窄的墓地。
秦家人祭拜的即是建国之初担任高官已安眠的先辈们,祭扫了数位,已到其中某一位祖先墓地。
秦家人来扫墓的队伍极庞大,足足有四十余,全部是在家族内地位较高的精英级的一批,那么多人的队伍,无疑让人感叹他们家族的兴旺。
秦副总理秦委员长来了,秦二爷秦五爷秦七爷秦九爷十爷等谁也没落的全在列,还有秦家老祖宗秦孝夏。
秦老祖宗秦孝夏的年龄算起来比长眠在烈士墓园里的秦家人还要年长,辈分也比墓园里最老的一个还高一辈,理论上说只有小辈给祖先扫墓的份,长辈是不会去的,因为长辈去祭扫后辈,其后辈就得遭鞭挞。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晚辈没有给长辈送终先亡是为不孝,不孝为重罪,尤其是没有给父母养老送终的短命鬼,新死后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每天得受一百鞭挞之刑,之后改为一月受一次刑,年满三年免刑。
所以,为免让子孙死后也挨罪,一般有血缘的长辈是不会去祭后辈的,超出五服的长辈不在其例。
按辈分算,秦家长眠地下的人受不起秦孝夏的祭念,不过,秦孝夏还是来了,他没给后辈烧纸,每次在墓四周看看。
秦孝夏没像在秦家老宅一样天天穿棉制长袍,他也换上西装,刻意收敛气息,看上去跟普通人家的老人家没啥区别。
秦副总理和秦委员长秦二爷几个簇拥老祖宗,细心周到的小心侍候,一拨人到达墓地,暂时停歇。
“老祖宗,您坐。”
“老祖宗,您喝水。”
秦家老祖宗出动,秦家上下专配人员负责拿东西,大家一停,立即送上干干净净的坐垫,呈上饮料,秦二爷和秦三爷等人将东西逞给老祖宗。
秦孝夏坐在摆入青草地上的软垫上,没有喝饮料,微微的合上眼。
秦二爷看看腕表,眼底微露焦色,对秦三爷低语:“刘先生去了差不多一小时还没回转,我们这边也快到吉时,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
他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担心刘先生遇上什么麻烦事,他们需不要去救场。
“再等一等。”秦委员长对他轻轻的摇头示意不急,虽然已至十一点,离他们开墓的吉时还有些时间,还可以等等看看情况。
微合双眸的秦孝夏,启开眼皮:“秦家人谁也不要去露面,等吉时到了刘先生还没回来,我们先自己动手起墓。”
“是。”秦长宁和秦二爷立即应了,他们想问问究竟遇上什么事老祖宗让刘先生出面,反而不让他们露面,再转而一想老祖宗那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你们说的那个人来了,就在寺庙那边。”秦孝夏仿佛看透他们的心,没头没脑的解释一句。
那个人……来了?
秦家几位爷先是迟顿了一下,转而恍然大悟,老祖宗知道那个人来了,所以不让他们露面,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下一秒,他们更加纳闷,那个人来了跟他们没有直接的关系呀,他们想将祖先移回秦家墓地,这是他们的家务事,那个人也管不到他们头上来是不是?
秦孝夏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秦二爷和秦三爷等人不敢打挠老祖宗,一边吩咐大家准备妥当,等吉时一到就挖墓,一边坐等刘先生回来。
他们等的刘先生,正拦在施教官等人面前。
煞星一行六人,小姑娘就是被众星拱月的那个,被冰山俊男当眼珠似的保护在左手侧,有人这么一拦截,他立即下意识的半挡住小丫头。
“这位先生找我小闺女有何贵干?”冷面神对于陌生人就是一个态度——敌人!
但凡突然冒出来的不明人物必须警惕,这年头有些恐怖分子是暗地里的,有些喜欢表面光明,实则以明渡暗。
许老等人的目光齐唰唰的凝聚在拦路人身上,中年人穿灰色西装,长着张很有亲和力的脸,前额饱满,双眼有神,斯文温和。
若仅观面相,看起来还挺和善的,像久经世事的睿智、精明的上层精英级别的商业人士。
许老和张老可不是以貌以取人的那类人,他们也是久经战场,混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不会因对方长得温和就当他是良善公民,有些人长得和善,极可能是个凶狠手辣的刽子手,有些长相凶悍,实则连鸡都不敢杀,以貌取人,会害死人。
两老精光闪烁的老眼盯着中年男人,上下打量,跟施教官意思相同,这人忽然蹦出来啥意思,不会也是想抢小闺女吧?
叶睿轩笑盈盈的跟小女生小伙伴说话,他完全没留意其他,当猛不丁走来拦截的人出声,把他吓了一下,他快速的望望中年人,又望望小伙伴,安安静静的当自己的小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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