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爸爸和赫妈妈偷乐,自从小闺女说要留在燕京过年,他们家老爷子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一天到晚不去外面也不嫌闷了,他们也不知道老爷子一个人常在家干吗,某天无意间看到老爷子的手机,发现通话记录显示跟小闺女的通话成片成片的,差点没闪花他们的狗眼。
夫妻两觉得老爷子在家时十有八九在打电话“骚挠”小闺女,以老爷子那玩起来像孩子的心性,他们觉得小闺女好可怜,真不知小姑娘是怎么受得了老爷子的胡搅蛮缠。
摆好桌子,赫老爷子掐着表看时间,当年立春时间为11:14:14,龙华大地的人们就等那一刻。
等看到时间到十一点十四分,赫老爷子立即大叫:“快点鞭炮!”
他声音才落,听得四周传来噼喱啪啦的声音,不禁跳脚:“比老子还快?抢老子的先,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医生笑得合不拢嘴,点了一根烟,去点燃鞭炮,在噼喱啪啦里跳远,到一边继续乐。
迎春的鞭炮与烟花交织,龙华处处洋溢着新春来临的欢笑。
施教官家屋檐下的鞭炮未燃,曲七月站在地毯前,仰望天空。
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里,无人留意时,高高的天空忽的亮了一亮,那一刻,仿佛晴光洒照,暖意菲菲。
“大叔,迎春。”看到天空划过亮光,曲七月划燃打火机,点香礼拜。
冷面神早就燃根烟等着点鞭炮,听到时间到了,忙弹飞烟灰,将烟头凑到鞭炮引线上,刹时,鞭炮欢呼起来。
一长串鞭炮声响完,曲七月刚好拜了三拜,煞星又去点燃另一串,转身便去厨房端饺子。
两串鞭炮响完,小姑娘插香在外面的雪地上,回头供茶,斟酒。
施大教官将饺子端来放在供桌上,他听小丫头的话,去斟一巡酒。
曲小巫女斟三巡酒,回头去抱来小老虎:“小金子,拜神,祈祷四季之神保佑你四季无灾无难,健健康康的长大。”
金童玉童嘴角歪了歪,姐姐啊,你就算不抱小金子拜神,那些神仙也不敢乱降灾给你的小宠物啊,你闹起来连天帝都兜不住,他们怕你拔他们的胡子烧他们的宫殿,困他们的坐骑,藏他们的法宝,让他们变光杆子神仙。
他们知道秘密,不过,绝对不会告诉姐姐大人的,姐姐大人没记来,这样也很好,啥也不知道,没有压力没有负担就没有那么多的束缚。
冷面神:“……”为啥小闺女不抱他拜神?小闺女不关心他了,小闺女不爱他了!
小老虎被姐姐大人抱着拜了三拜,猫呜着在一边玩耍。
待饺子再无热气上升,曲小巫女让大叔收供品,自己去长寿香那儿观察一遍才回屋,脱掉外套,提自己的背包风风火火的跑到大砗磲那儿坐下,从背包里拿出兰芝玉树放在玉盆里,将袋子里的玉碎倒进去。
四只袋子的碎玉全倒时去也仅只掩住小半部分根,小姑娘从背包里摸出些玉佩啊,珍珠啊,大把大把的往里填,压住根部,将玉树种稳实才收手。
种好玉树,坐在那傻乐。
冷面神收回供桌,将东西全部装好,将饺子送回厨房,再出来看见小闺女抱着花盆,咧开小嘴独自傻笑,走过去坐下,触触小玉树:“小闺女,你在干什么?”
被清贵的声线一拉,曲七月不知飘到哪的思绪飘啊飘的飘回来,满是星星的眼睛瞟了瞟大叔,很快乐的回答:“我在种摇钱树啊,立春种下摇钱树,金银财宝滚滚来。”
“小闺女,这个……不是兰芝玉树么,什么时候成了摇钱树?”这棵树不就是小闺女从宁川那个斗里打劫回来的宝树吗,虽然当时他不在场,他好歹也看了当时的记录视频,还是认识它的。
小闺女不信任他,小闺女含糊他,小闺女不跟他说实话。
冷面神满满的是心酸哪。
“你个混蛋!”曲七月正沉浸在美好的梦想里,猛不丁的听到大叔一席话,气得面红脖子粗,一把放下花盆,跳起来抬脚狠踹大叔:“混蛋混蛋,我叫你泼我冷水,我叫你让我没讨到好彩头,我踹死你这只混蛋!”
特么的,小巫女新年的第一次讨兆竟然没讨到好兆,臭大叔,就不能顺着她,让她开心开心吗?
小巫女火大的很,眼睛瞪成铜铃,腮帮子鼓得老高,卯足力气全踹在大叔大腿上,拿他当沙袋踢,哼,新年不给她好兆头,她就拿他出气筒,小巫女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小闺女,我错了我错了,这是摇钱树,你新的一年里一定财源滚滚来。”挨了一脚,冷面神才反应过来,额心直冒冷汗,他不是故意的!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唱反调的,他就是个性太直,直来直往惯了,一不小心就说了真话。
真话害死人啊。
真话说不得啊。
真话是个害人精!
煞星窘了,窘迫交加,又不知该怎么去哄小家伙,乖乖的让她踹。
小妖怪趴在大砗磲里,从缝隙里看到姐姐凶残的行为,撇撇嘴,他除了表示同情,没啥好说的了。
金童玉童忧伤的望天,煞星敢泼姐姐的冷水,活该挨揍!
他们姐姐最爱财啊,这个时候甭说她说是摇钱树,就算她说这是黄金树也要当睁眼瞎,就算明明掉了片叶子,也要说是在掉金子啊。
不能投其所好,在适当的时候也要装痴扮傻当傻子,实在不想当傻子,至少绝对不能泼冷水坏姐姐雅兴和希望嘛。
煞星说啥不好,直接说真相,这不是往姐姐心口上撒雪花吗?
煞星的这智商,两小朋友真不知该咋说了,他们也是醉了!
狠狠踹了好几脚,曲七月虎着脸,背好背包,穿上外套,套上靴子,抱起跟在脚边的小老虎,气冲冲的向外跑。
冷面神看她要跑路,不由急了,飞一样的追上从背后将未来小媳妇儿搂住:“小闺女,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你不问我绝对不多嘴说话,不生气好不好?大过年的,不要离家出走嘛,兰姨回来看不到小闺女会把我扫地出门的。”
小老虎伸出爪子,一巴掌挠抓在冰山教官的手臂上,可惜,他的爪子不够利,只挑出几条丝,没抓伤人,
小家伙不乐意了,一抓一抓的挠,挠欺负姐姐的混蛋。
“撒手!”手臂被箍动不了,曲七月凶狠的向后昂头,用力撞煞星的下巴。
“不撒。”撒手你就离家出走了。
“再不撒手,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我撒手。”紧箍着小人儿不放的男人,手臂松了松又拥住人,不放心的追问:“小闺女,说好要回来啊。”
“再不撒手试试?”
“我就撒手,”煞星识时务的松开手臂,帮小家伙整整衣服:“小闺女,记得要早点回来啊。”
“啰嗦!”
甩下简洁的两个字,曲小姑娘抱着小老虎走出门,踏上雪地走向远方。
冷面神看着小家伙越行越远,凤眸含忧,小闺女,说好了要回来啊,我等你回来!
第二十六章 又遇人渣()
一年不忙忙三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忙,忙着送年礼,忙着张罗年夜饭,忙计划正月里走亲来往的礼品和怎么招待来蹿门的亲戚等等。
罗奶奶也很忙,忙迎春接福,忙着年夜饭前的祭祖,以前孙女在家,那些事全由孙女一手操持,她只在旁说需要什么什么,现在孙女不在家,这些事又落到她头上来了,多年没有亲自操持,生疏不少,一时竟没了头绪,手忙脚乱。
曲高和伍芳芳历来从没管祭祖那些事,自然完全不懂,顶多依令去找点什么,被使唤得次数多了还会不耐烦。
罗奶奶也不指望儿子和儿媳妇帮忙,指望他们不如指望自己的腿,好在有个可爱孙子,时不时过来撒撒娇,帮她揉揉腿,让她宽心不已。
冬春交替过后,罗奶奶收整好迎春的祭品忙立春后的第一顿午饭,曲子荣跟进厨房抱住奶奶大腿:“奶奶,我好想姐姐。”
“我的心肝哟,你才跟你姐姐打了电话,怎么又想姐姐啦?”罗奶奶蹲下身,抱抱自己的小孙子,心里有些奇怪,以前荣荣隔一天打一次电话,这三两天天天要通电话,就在刚刚之前荣荣跟七月打话聊了很久,挂断电话还不到一个时,怎么又想打电话?
该不会是她一没留意,孩子的爸妈又说了什么,让荣荣听到了,荣荣感到委屈,要找七月诉苦?
罗奶奶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那样,她的儿子和儿媳对于七月没在家过年不感难过,反而十分欢喜,好像七月是别家的人一样,大概乘她忙得无暇分心,那一对夫妻又说七月的坏话,荣荣听了心里难受,想找他姐说说话儿。
“我想姐姐回家过年。”曲子荣小嘴嘟得老高,声音闷闷的,爸爸妈妈总说姐姐不好,姐姐不在家,爸爸妈妈很高兴,他不高兴,他想姐姐。
“你姐姐很忙,忙着赚钱买房子,等你姐买了房子,明年我们去你姐姐那过年,荣荣要乖啊。”
“奶奶,明年真的去姐姐那里过年?”曲子荣也会抓重点,前面的没听进去,后面的话他听进去了。
“当然真的啊,明年奶奶带荣荣去跟你姐姐一起过年一起玩。”罗奶奶也是毫无压力的将自己儿子和儿媳给抛弃于脑后。
“说好了啊,奶奶,明年去跟姐姐过年。”
“说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奶奶做吃的,我找小欣欣玩。”
小孩子高兴的心情来得快,不开心的情绪也消得快,得到一个口头承诺,立即开开心心的撒手去找邻居小欣欣玩耍。
小孙子蹦蹦跳跳的跑走了,罗奶奶一阵怅然,七月出生时就引得鬼魂前仆后继来纠缠,那样的孩子要么长不大,长大了必定成就非凡,她一直有预感,她的孙女必定会大有作为。
也因为,她从小就下意识的培养孙女学术,希望孙女将巫族发扬光大,不负师门历代祖师们的期望。
巫族一派,传承一向不一定非亲不传,只要对眼缘,也可以传衣钵,她的师祖传徒父亲时就没论有无血缘,她的父亲找了多年也没有找到合缘的徒弟传师,最后将术法传给作为女儿的她。
罗奶奶传师孙女,不仅是血缘,也是因为孙女本身也是学术法的料,或许因从小受鬼魂骚挠,所以七月对术法很感兴趣,她将巫族传承交给孙女,也从没想要拘着孙女,巫族的传人,又怎能甘居一隅?
她当年投师较晚,所以注定走不出太远,顶多能将传承传下去,不可能光耀门楣,也更不可能振兴师门,巫族的未来寄托在七月身上。
她的孙女也不可能像她一样屈留在像榕安县这样的小地方,七月离开家便是鹰归蓝天,鲲归大海,从此海阔天空。
七月走出榕安县已开始她的人生,她本来只想守在曲家,慢慢终老,却因孙子这个变数,大概还是要追随孙女的脚步,去七月身边安度晚年了。
算了算了,到时再说吧!
现在想要不要去七月身边那些事还太早,不如顺期自然,罗奶奶微微长吁一口气,理顺围裙,继续忙自己的午饭。
罗奶奶老人家很忙,投奔孙子的顾老太太更加忙,从早上就开始忙活开了,忙得特开心。
顾太太也跟着婆婆大人忙,她昨天上午到达燕京,也多亏以前订的是上午的机票,昨天中午开始暴雪,天气太恶劣,许多航班取消,如果订的是下午的机票,她也需改签到今天。
休息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顾太太的精神头也挺足,和老太太俩像只小蜜蜂似的东奔西跑,忙到接春之后才算清闲下来。
身为孙子的顾君旭,也被奶奶大人指挥的团团转,他很想让奶奶别太操劳,可看到奶奶那股子兴奋劲儿,他不忍打击老人家的热情,任她发挥豪情壮志,自己效犬马之劳。
好不容易忙得闲下来,小顾先生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当死狗,有个能折腾的奶奶,他表示伤不起。
顾太太也有点累,不过大事小事大半被儿子抢走了,她就是个打下手的,这当儿还有力气,忙给婆婆揉肩。
这边才歇得顺过气,门口传来脚步声,紧随之而来的是敲门声。
老少三人为之精神一振,小姑娘来了!一定是小姑娘来了!
“我去我去,我去开门!”顾老太太飞快的爬起来,急三火四的抢着去开门,老胳膊老腿儿的特有劲。
老人家昨天得悉小姑娘除夕会过来吃午饭,乐得跟捡了元宝似的,兴奋的拉着儿媳和孙子商量好久的菜式,早上还赶孙子去采购些食材,张罗半天,就只为招待小客人。
这当儿听到门响,顾老太太欢喜不尽,争着抢着去开门,想让小姑娘第一眼看到自己。
老太太如此热情,让一对母子哭笑不得。
顾老太太心情激昂的冲到门边,拉开安全梢,快速拉开门:“小姑娘,过年好……”
老人家兴奋的话还没说完,便嘎然而止,笑容僵在老脸上:“……怎么是你们?!”
顾太太、顾君旭惊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谁?
脑子里才闪过那个问题,母子俩的视线也投向门,门口站着三人,一男一女一小少年!
男人风度不凡,一副知命之年的模样,成熟稳健,是时下女人们最喜欢的熟男形像;女人精妆细描,小少年眉目如画。
三人站一起,让人第一想法就是一家三口。
顾君旭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顾太太的面色阴晦暗涩。
顾老太太堆起的笑,越来越淡,一忽儿消散无痕。
“妈。”顾先生尴尬的叫了声。
“亲家娘。”白欣怡也温婉的喊了声。
“亲家奶奶,过年好。”杜承志也扬起笑脸,乖巧的向老人家问好。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顾老太太站在门口,并没有让开,一张老脸拉得老长老长。
顾太太和顾君旭也没说话,再次坐下去。
顾鹏更加尴尬了,看看屋内的老婆,又看看身侧的小姨子,嚅嚅的解释:“妈,你和阿娴都来燕京过年了,我一个在家也没意思,所以我偷偷订机票也来燕京跟你们团圆,我想给你和小旭一个惊喜,所以没告诉你们,今天过来在……在机场遇到欣怡母子,她们……没地方去,便一起过来了,欣怡是阿娴的亲妹妹,原就是自家人,跟我们一起过年也……也没什么吧。”
“在机场偶遇,真有这么巧的事?没地方去为什么还来燕京?”顾老太太冷笑一声,目光落在门外的一对母子身上:“阿娴是姓白不错,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阿娴入了我顾家门,就是我顾家的媳妇,白欣怡也早已嫁入杜家,她是杜太太。阿娴是顾家人,我们一家人过年团圆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让杜家人跟我们一起过年?一个是杜太太,一个是杜家子,哪里跟我们顾家是一家人了?杜太太的先生去世了,杜家还有房子,杜家也还有叔伯叔亲,又哪来的没地方可去?”
顾鹏被母亲一连串的话给问得哑口无言,再也不敢说半句。
“亲家奶奶,你要赶我们走吗?”杜承志大大的眼睛里浮上伤心:“妈妈说过年家家团圆,我和妈妈没了其他亲人,只有大姨一个最亲的亲人,所以过来跟大姨一起过年,妈妈说亲家奶奶和大姨会收留我们的,亲家奶奶,你不喜欢我和妈妈,是我和妈妈打挠到了你们是不是?”
“是的。”顾老太太点点头,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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