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喜滋滋的拉着小闺女,得瑟的不得了,如果她有尾巴,必定会大开大放展开让人欣赏。
“李姐,她们回来了。”
等在店里的几个贵女,见一老一小姑娘相携相依的走来,皆盯着那件搭人手弯里的宫装长裙。
李玉娉见到徐步而来的两人走来,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女生身上。
身为术士,别的没有,曲七月感知远比思维反应快,当不名人物的视线落到身上,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向视线的主人,一看看见站在衣区的美女,眉心微蹙,那个美女不喜欢她!
那个美女看她的目光带着审视的味道,还有一抹轻视不屑,以及另一种说不出什么味儿的情绪。
总体一概而言就是那个人不喜欢她,这是直觉,女性的直觉以及术士的直觉。
那目光也让她感觉极不舒服,更让她不明白,她不认识那人,好端端的怎么敌视她,莫明其妙!
兰姨并没有留意其他人,笑盈盈的拉着小姑娘走到柜台前,将宫装长裙放下,她还没说话,秀发披肩的少女一步向前,纤纤玉指一伸,赶在收银员之前拿起长裙:“之前看小姑娘试穿尺寸有点不合适,想必小姑娘不中意,我很喜欢这件长裙,我试试。”
……
曲七月眨巴眨巴大眼,感觉有点奇怪,她没说不买吧?兰姨的举止很明显是要付帐了,那位究竟是怎么理解的?
小巫女只想说一句,这理解能力太差,有必要回去小学重修语文课。
程静姝微微斜目望向柜台之外,眼神似笑非笑,高深莫测。
“谁说我小闺女不中意?我小闺女很中意,正要付帐呢,姑娘,你迟了,下次请早。”兰姨不客气的扭头,哪来的姑娘,这么不懂礼貌?从别人手中抢东西,家教礼仪都学哪去了?
美女见兰姨转头,清雅的面容浮上一丝惊讶:“兰姨,噫,是你?我刚才竟没认出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好久不见,你身体好吗?”
几位贵女矜持的望向李千金,又望望兰姨,个个浅笑不语,笑不露齿,标准的淑女相。
“姑娘,你谁呀?”
兰姨视线往上往上,将眼前的姑娘打量一遍,语气疏离:“姑娘,我不认识你,所以,这交情就别攀了,请把我小闺女的衣服放下,我要结帐了。”
“……”
在场的姑娘面色皆微微一怔,李玉娉的面色也浮上一抹绯色,她很快镇定,笑容更加亲切:“兰姨,我是玉娉啊,你这么快不记得了啊?我去年出国交流学习了,前几天刚回来,一时抽不出来时间去看你和表哥,准备明天或后天去,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你,好巧。兰姨,表哥还好吗?”
……表哥?
曲七月小眉毛下垂,这是唱哪一出?说是兰妈妈家的亲戚,感觉不对,若说是大叔家的亲戚,也感觉怪怪的。
若是兰妈妈和狄家的亲戚,兰妈妈不可能认不出来,也不太可能是大叔家的亲戚,兰妈妈是看着大叔长大的,大叔家的亲戚她也应该熟悉,见到大叔家的亲戚兰妈妈也不可能这么生疏。
兰姨想了一想,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李千金啊,人老了,眼花,没认出来。李姑娘,我急着回家做饭呢,请把我小闺女的衣服交给店员打包,你想欣赏等我小闺女明年夏天穿的时候再欣赏不迟。”
她想起来李玉娉是谁了,这不就是小榕家那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吗?不过,这跟她有啥关系?
兰姨很实心眼的,只对自己在意的人好,不认可的人,她可不会花太多心思去记,所以不记得纯属正常。
她觉得很正常,李玉娉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僵硬得可以:“兰姨,你什么时候有闺女啦?”她说了一句,转眸望向一边戴眼镜的小姑娘:“小妹妹,我很喜欢这件宫裙,不介意让我试试吧?”
“……”一股火气从心头一蹿蹿上头顶,兰姨怒,什么玩意儿?仗着李家后台硬就想欺负她小闺女不成?
老人家的火还没来得及喷出来,就听到清脆软糯,不高不低的声音:“我若说我介意呢?”
“你说什么?”
“你介意,你凭什么介意?你一没付钱,二没打包,你凭什么说介意啊?”
“李姐跟你说要试试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几个贵女立即不满意了,这哪来的乡巴佬,这么不识好歹,李千金好言好语跟她说话她还拿矫?
“姐妹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次确实是我夺人所爱,不是小妹妹不讲理。”
李玉娉感激的对同伴们笑笑,真诚的望向小姑娘:“小妹妹,你先来,我后到,论理理该归你,可是我实在太喜欢这件宫装了,我特意为它而来,我想穿它出席国宴,能不能请你割爱让给我?”
第六章 撕一撕()
李千金的姿态放得很低,当她说出请小姑娘忍痛割爱的话,店里的客人皆望向了小姑娘,眼神有惊讶的,有疑惑的,有愤然的……
锦裳在燕京名声很响,按理来说凭锦裳的名声,有足够的实力扩大生产规模广开分店,可它偏偏没有,就算有人挤破脑袋想拿到代理权也是做日梦。
锦裳设在商场里的这处驻店也是除总店之外在燕京唯一的外派点,之所以会进驻商场据传还是因为锦裳主人与商场老板交情不错,才破例在商场里占个店面。
也在设下分店后,衣服大多在驻店这边买,总店那边则只接待有预约或去提取订单的客人,以及一些非同一般的特殊顾客。
名头很响,衣服质量顶呱呱,设计独有风味,价格自然不菲,但凡进锦裳买衣服的人不富即贵,这会儿店里的客人的家世都有些底蕴的,就连不是随李千金一起来的几个顾客只在听到李千金说出“出席国宴”那几个字时,心里的心思也转了好几个弯。
能出席国宴的,都是龙华国中极具有名望的人,那个人说要出席每年国家年宴,必定出自豪门权贵之家,如果换作她们,她们会乘机让出衣服,说不定能借此机会结交那位千金,那个小姑娘会怎么做?
她们非常好奇,视线也非常热切,她们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呢?她们也知道自己没那份好运的原因,那件衣服才是关健。
锦裳的衣服价格不菲,镇店宝起码要几十万,她们买几件三五万的还在承受范围,却不敢挑战那件镇店宝。
尼玛,这是白莲花现世?
金童玉童惊呆了,装,装,太能装了,这楚楚动人,低三下四的语气,太符合白莲花标准形象了,特么的,这究竟是谁的表妹?
小朋友磨牙,如果是煞星家的极品亲戚,他们有必要重新审视姐姐接受煞星当男朋友的决定,更有必要找九宸美少年告个小状,请九宸美少年破坏姐姐的决定,有极品亲戚的男人,不能接受当男朋友,不被极品亲戚恶心死,也会被烦死,那样的生活太累。
为了姐姐大人未来的幸福生活,所以万事要做好两手准备,要不,晚上回去立即写信通知九宸?
这是故意的!
满心怒火的兰姨也总算看出苗头来了,李家千金就是故意的,只怕就连在这里“巧”遇也有猫腻。
太有心计了!
兰姨惯看宫斗宅斗大剧,心思一阵辗转立即就摸清路子,李千金以退为进,她越退让,越能显示出她的良好修养和大度,若小闺女相让了,她不仅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还能顺带赚到好名声;如果小闺女不让,便显得小闺女心胸狭窄,两两比较,李千金更显得大气贤达,以后但凡认出小闺女和李千金的人就会觉得小闺女得势不饶人。
总之,无论怎样,李千金只赚不亏。
将事情一梳理通,兰姨禁不住冷笑,这年头权贵家的女孩子越来越有心计,势利高傲,难怪一个个都入不了小榕的眼,哼,想欺负小闺女,想得美!
忍痛割爱?
摸摸小下巴,曲七月秀眉上挑,那个,小巫女虽然是好孩子,有时能做到孔融让梨,可割爱这种美好品德她好像没有哪,肿么破?
众人齐瞪瞪的盯着小姑娘,见她一脸为难,再转望李千金,后者眉眼含笑,眼底隐约藏着一丝好似生怕与衣服失之交臂般的紧张,也越发期等结果。
翻看帐薄的程静姝,慢腾腾的放下帐册,好整以暇的静观其变,唇角微勾,勾出一抹叽嘲,谁也不知她叽笑谁。
众目睽睽,目光切切,气氛有点诡。
被众人盯着的小姑娘,淡定的活动活动小脖子,往前挪挪,挪到李千金面前,微仰脖子看人几眼,非常非常不爽了,又比她高!
曲小巫女心塞塞的,她的身高也是达到模特最低标准,可她不爱穿高跟鞋,只有一点跟的靴子加上身高,比眼前的女子矮了大半个头,她需要微仰头才能与人对视。
对比自己高挑的女同胞,小巫女非常不喜欢,不要怪她仇高,谁愿意仰视别人?
叫你比我高,诅咒你走路蹩脚!
恶狠狠的暗中磨磨牙,曲七月冷着张俏脸,玉臂轻抬,轻缓的从李千金手里拿回衣服。
她真的从李千金手里把衣服拿走了,一点面子也没给李千金。
李玉娉的笑容僵硬,丝绸从指尖滑过,似冰水从心尖流淌过,刺得她的心脏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她她……她竟然把衣服拿走了?
众女目瞪口呆,直接以为自己幻觉了。
小姑娘拿走衣服就算了,退后半步,想打量货物一样的打量李千金,声线凉凉的:“你出席国宴关我什么事,你喜欢我就要割爱,这是哪门子道理?蔫不知我也是喜欢这件宫装才来的,你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还夺人所爱,分明就是强人所难。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我干吗要成全你?”
陪同李千金一起来的贵女们再次瞠目结舌,这个小乡巴佬究竟知不知道国宴代表什么意义,知不知道李千金是谁?
李千金中意宫装礼服,正是结交李千金的好机会,可小姑娘竟然把李千金送上去的良机给糟踏了,这……这人脑子里装的豆腐渣吧?
说得好!
兰姨瞬间老眼发光,她小闺女说得好,凭啥别人喜欢就要让出自己的东西?
姐姐威武!
小朋友兴奋的给姐姐点三十二个赞,他们姐姐何等尊贵,那只女人想让他们姐姐相让,她算老几?
李玉娉脸色泛白,眼圈儿里含着两泡水,盈盈欲流:“我……我不是强人所难,就是……就是太喜欢了才请你相让,我没想过白白让你割让,你可以任意挑选其他衣服,刷我的卡当我补偿你。”
呸!
两小童暗中吐口水,这么嚣张,他们不介意晚上去查查这货的财产,看看有多少不义之财。
“李姐姐愿意跟你说是你的荣幸,你怎么就这么不识抬举。”
“就是,这么嚣张,你当你谁呀?”
“你又没付钱,衣服还不是你的,你得意什么?”
“依我看,干脆价高者得之。”
“就是就是,竞拍,谁价高归谁。”
众星拱月拱卫李千金的几个贵女,醒过神儿立即展开讨伐大战,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指责小姑娘不识好歹。
八卦人人爱,这边隐约散发出硝烟味道,那些跟李千金不熟的人,不仅没有走的意思,反而退站到不起眼的角落观战。
李玉娉婷婷玉立,眼中水光盈动,楚楚可怜。
……
指责声四起,曲七月恍然,那个,她要不要来个号啼大哭,以证明自己委屈?
她也只想想而已,小巫女干不来那种蠢事,泪腺也没那么发达,动不动就哭天抹泪,多难为自己呀。
小巫女眼中挤不出水豆子,懒洋洋的站着当听戏,不过,戏的内容太乏味,说来说去就是指责她不识抬举,说她嚣张之类的的,听了一会儿,长长的叹气:“本小姑娘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儿,这一出戏很精彩。我说,你们都是本色出演吧?这表情,这动作,真的很到位,妥妥的白莲花啊”
“……”一群众说纷纭,努力表演的女性们如扼住了脖子般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喷火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小女生,恨不得去扒她的皮。
一个人挺身而出,胸口还在急鼓:“你张狂个什么劲,有种竞价。”
“对对,竞价!”
其余人纷纷附合。
“我干嘛要竞价?我脑子又没进水。”竞价,想比谁钱多?她干么要配合?
曲七月瞅瞅勇敢站出来的姑娘,嗯,长得不错,瓜子小脸,就是不知有没整容,有没整胸?
那么一想,她不由得摘下眼镜打量四周,目光一扫而过,玩味的勾唇,再从容不迫的带上眼镜。
“你……”
孟如婷差点咬到唇,狠狠的吸了口气才稳住爆怒的心情,目露不屑:“不敢竞拍,是没钱吧?没钱就别跑来装大爷,锦裳的衣服不是你买得起的,你知道那件裙子多少钱吗?别摸脏了,弄破一点,把你卖了都不够赔。”
“哼-”兰姨连想呼那女青年嘴巴的心都有了,什么玩意儿也敢骂她小闺女?放她的狗屁,怀疑小闺女没钱?跟小榕的小闺女比钱,翻出小榕的家底来,能将那女的当场吓死。
她正想骂回去,一只小手按住她的手背,转眸,小闺女对她摇摇头,看到小闺女眨眼的淘气小样,兰姨的火气又烟消云散,反正有她盯着,小闺女出不了什么事儿,就让小闺女闹吧。
“我还真不是装大爷的料,谁叫我是闺女呢,我可学不来某些人仗着家里有钱和家里有人当官就目空一切的鸟样,仗势欺人的都是人渣。”人家咄咄相逼,小姑娘不慌不忙的将衣服交给柜台里的收银员:“美女姐姐,先帮我拿着啊,我先跟人撕一撕。再顺便问一句,亲,宝贝价几何?”
这架式,这气氛,真有撕起来的趋势。
店里客人有点多,有几个走过,发觉有异,也悄悄的驻足看热闹。
孟如婷气得胸疼,她们这边气势汹汹,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还怎么继续?
收银员还没接手,程静姝先一步接住宫装长裙,轻柔的折叠,她动作轻柔,眉眼温柔:“亲,此宝贝一百零九万。”
?
这下子别说其他客人,连李玉娉等人小吃一惊,一百……一百零九万,她们没听错吧?
“不可能!”
孟如婷眼神有点泛散,喃喃的自语了一句,紧紧的抿唇不语,一百万的裙子,比世界名牌贵了好几倍,贵得太离谱。
“有什么不可能?它值这个价。”
店员们没吭声,小姑娘笑得明媚:“你知道什么叫碧蚕真丝吗?瞧你这样子,好像你自己其实也不并不知这件宫装的底价呀,你什么也不知道刚才还嚷嚷得那么起劲,真不知你哪来的底气。”
众女面面相觑,她们知道蚕,真不知碧蚕是什么,大概是蚕的名字吧,她们生恐丢了脸,谁也不肯说话了。
李玉娉看同伴没人解释,微微启唇:“碧蚕是蓖蔴蚕培养出来的新品种,蚕丝很珍贵。小妹妹,我还是不舍得放弃那件裙子,要不,我们竞价?”
不要脸!
两小童狂吐唾子,那女人看着就是朵伪善的白花,对姐姐步步相逼,欺负她们姐姐,太讨厌了。
曲七月环臂抱胸,巧笑蔫然:“我为何要跟你竞价?我又不是你家人,没理由配合你。你抢我的东西还摆出不舍得放弃的借口对我苦苦相逼,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想抢我东西还想让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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