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曲小巫女彻底晕乎了。
这,是梦吧?
感觉是做梦,要不,哪会出现这么神奇的事?大叔给她送早餐,还有军医特意开的方子配的食疗汤?这样子的好事太诡异,跟天方夜谭差不多。
为证实真假,伸手,狠狠的掐大腿,那一下拧得极狠,痛意袭来,不由“嘶”的倒吸了一口气,一阵呲牙裂嘴,光洁的额头也渗出几滴细汗。
“丫头,趁汤温热赶紧喝,先完汤再吃早点。”
施华榕将小丫头掐大腿的动作收于眼底,未动声色的勾了勾唇,放轻语调催促,兰姨说对小姑娘一定要态度温和,看来还是人老成精,兰姨支的高招对小丫头有效,应该能很快捋顺小丫头的毛。
“哦。”还懵懵呆呆的小女生应了一声,视线从酷呆了的煞星身上移到早餐上,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闪着,眉毛微拧。
“丫头,在想什么?”兰姨,哄小丫头太累了,还是换你来吧。
施教官微生无力感,招式有效是不错,可让他这么个大老粗这么温言软语,这么刻意温柔,还不能大声说话,也太难为人了,哄小姑娘这种事真不是男人干的活啊,尤其不是他这样的军人干的活。
闻声抬眼,曲七月望着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人,心跳又漏了一拍,大叔真是美呆了!
只是,大叔,你有啥目的能不能开门见山,坦诚相待,光明正大的说明?让人猜来猜去好累的!
小巫女已累觉不爱。
“大叔?”
“嗯,有问题?”
有,当然有!曲七月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以万分纯真的眼神仰望坐着也像小山似的帅呆了的煞星大叔,又摇摇头,捧起碗,喝汤!
有问题能问吗?
无端示好,非奸即盗。
心里明白,可不能当着面问啊,小巫女也是惜命的,怕被拍死,所以还是闭嘴吧,静候大叔的行动,然后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对于早餐,吃,还是不吃?
经历几秒钟的天人交战,曲七月英明的决定吃!
大叔想用一顿饭扭转形像?作梦。妄想转变战术,以吃为进攻陷人心,作梦。甭说一顿,就是再来十顿八顿也改变不了他那恶劣的本质,她才不会上当。
曲小巫女已深刻的看清大叔的本性,才不会轻易受骗,再说,不吃白不吃,不吃肯定又得被大叔挑不是,先吃了再说,何况不吃饱的话哪来力气应付大叔?
汤温度不热不烫,不油不腻,一口气干掉碗里的,自个老实的将小饭盒里余下的也倒出来,又凑成大半碗,再次似牛饮水咕嘟咕嘟三下两下吃了个一干二净。
静然无声,顶着张俊容的施华榕,看小丫头爽快的豪饮,滟滟冷眸闪了闪,划过一抹隐晦不明的微光,而对于小家伙识趣配合的表现还算满意,十分好心的再次帮盛小半碗小米粥,还把小笼包也递过去,那动作娴熟自如,表情轻松淡然,好像曾经做过几百一回一样的自然。
反常,太反常了。
看着煞大叔那么威猛的男人那么细心的举止,曲七月一颗心颤颤的跳,越来越惶惶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叔一改常态变得如此平静温柔,这么体贴,说明肯定有惊天阴谋。
黑白讲,她还是宁愿面对大叔板着万年僵尸脸的冷酷样子,现在这样子平静的可怕,也越发高深莫测,诡异危险。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的平静,大叔现在的举止大有粉饰太平的嫌疑,她觉得如果风暴来临的话一定非常恐怖。
忧伤,曲小巫女深深的忧伤了,以她的小身板那是扛不住任何风暴的,她怕死无葬身之地,那实在太憋屈了。
唉唉,大叔,咱们能不玩高深么?有什么事摆到明面上来说,咱们再以军人的光明磊落来剖析谈判,冷静的作出令双方满意的协商结果,如果不满意,咱们还可继续商榷,直到双方满意为止。
瞅一眼教官大叔,曲七月纠结了几秒,有话不敢说,默默的开吃,那啥,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甭管大叔有啥目的,还是等吃饱再说,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是没用的。
说真心话,她还是喜欢和小顾先生一起用餐,小顾先生笑脸如花,温暖亲切,跟他在一起身心轻松;大叔除了冷气就是煞气,跟他坐一起吃饭跟大冬天坐在冬雪里露天吹西北风的,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顶得住冷气压。
曲小巫女有轻度的强迫症,同时又是个乐天派,只要不钻进牛角尖那是很好说话的,一旦想清楚了,那是什么都可抛脑后的。
虽说身边坐着块万年冰,冷气袭人,好在菜很好吃,粥也好喝,于是,不消二分钟,所有心思转移到早餐上,放开手脚迅度出击,动作那叫个凶猛,跟饿死鬼投胎似的,风卷残云,大剁快剁。
小姑娘扫荡餐点行如蝗虫过镜,施教官眼角微微的轻跳了一下又泰定自若,眼底划过一抹淡笑,小丫头雄风不减,吃饭还是这么彪悍迅度!
当初在沪城已领教过小丫头那副秋风扫落叶似的吃相,那时他面不改色,现在更加能有视无睹,自个拿大碗也盛装大米粥,自个举筷用餐,动作优雅,吃相斯文。
美食再好,肚量有限,曲七月吃了一个鸡蛋两小笼包,两小半碗粥,犹觉意犹未尽,奈何小肚皮撑得滚圆滚圆的,再也装不下了,只能望餐兴叹,好吧,她承认她有些小心眼,她是想把所有的一切一个人全干掉,然后让大叔饿肚子,可惜,胃不争气,连三分之一份的量都没吃完。
不自量力。
喝饱喝足,曲小巫女默默的撇嘴,为自己那种异想天开般的幼稚想法点上一支腊烛,幼稚,一路走好,不见!
“饱了?”施华榕咽下口里的食物,轻侧玉面,温吞吞的询问,小丫头的食量还是这么小,难怪那么单薄,瘦得全身没二两肉,一二个月真能养回来?
他严重的怀疑赫多嘴的建议,他觉得以小丫头的胃口和食量,能维持住体能消耗就不错了,长肉增肥大约是没指望的,可能养个半年也未必能达到正常人的健康水平。
“嗯。”吃得饱饱,心情好好,曲七月眉眼染上一抹悦色。
冷面神“哦”了一声,也没劝再多吃点,自个低头继续吃早点,在他的努力下,余下的粥啊小笼包,开胃菜,全部落进了他那似无底洞的胃里,一点都没浪费,而他,抹抹嘴,收拾碗筷进洗涮间洗刷。
熟,完全是自来熟,犹如宿舍是他家一样的熟,甚至,他利索的从小桌几的下层拿了放着的小不锈盆装碗一起端进洗涮间,那行为举止真是干脆利落,说一不二。
曲七月又被震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大叔去洗碗,以巫女的人格为证,她十分诚实的承认自己压根没想过要洗碗的意思,可当大叔亲自动手的当儿,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会做家务的男人是好男人,大叔是好男人,这是勿需质疑的。
听着哗哗水响,曲小巫女心思也不知飞去了哪,表情呆呆的。
施华榕乃军人,军中生涯练就了事事亲力亲为的行事作风,并不认为一个大男人洗碗有什么不妥,端着清洗干净的盆碗回到桌边,见小丫头那呆萌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摸上小丫头的脑袋轻轻的揉抚:“小丫头,昨晚为什么没去上课?”
吓!
心思飘往九宵云外的人,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吓得打了颤,心绪瞬间拉回,整个人僵化,算帐的时间到了!
呜,能不能别在饭后提这么扫兴的事儿?
恍然想到昨晚旷课的事,曲七月“咕咙”的咽了口口水,头顶着一只足以威胁到生命的大手,弱弱的仰仰脖子:“大叔,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不小心睡…睡过头了。”
睡过头是很丢脸的事,可谁叫她真的一不小心真的睡过头了呢,昨天傍晚小顾先生又送爱心餐来,吃得太饱,心情太好,结果一眯眼儿就睡过去了,等醒来发现已是八点,错过了第一节课,便干脆没去。
她承认,旷课是不对的,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说,大叔批假一天休息,应该……不算是旷课吧?
曲小巫女拿出从自家小包子弟弟那学来的卖乖抢可怜的招数,以无比清纯无辜的小眼神望着大叔,表情也是诚实的不带一丝做假。
“睡过头?”
施华榕揉小家伙头顶的大手略略加重了点力道,声音有点冷。
那一刹那间,他想掐死小丫头的心都有了,小东西真够有种的,有力气跟花花公子共用餐,有力气去兜风,偏偏到该上课时睡着了?
这理由,不是不成理由,实在是想让人拍死她。
“嗯。”
感受到大叔身上的冷气,曲七月背皮绷得紧紧的,脊背骨内滋生出一丝寒意,侵入骨髓的冷意从心冷到头顶,再凉到脚,全身冰凉。
头顶着一只比刀剑还恐怖、硬如铁石,宽如蒲扇的大手,她不敢动弹,现在的情形太危险,大叔想掐死她易如反掌,如果他想掐人的话,大手下移到她的细脖子处轻轻一扳,萌哒哒的曲小巫女就可以跟世界说拜拜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曲小巫女不怕死,可不想死得这么毫无价值,想她堂堂巫女,要想也得死得光明正大,死时不期望山河同悲,天地失色,至少也要百鬼悲歌,千鬼迎送才不枉一生,就这么被拧断脖子实在是太屈辱,那样死了也是轻于鸿毛,太太太不合算。
“下不为例。”
手掌心下的小脑袋小而圆,发丝细腻,施华榕被触感拉回心思,终归没舍得拍死小丫头,算是勉强接受那个破烂理由,顿了一秒,又问出一句:“丫头,生理期来了为什么不说?”
小丫头是想陷害他吧?生理期来了不说,身体受不住训练也不说,一个人闷不声响的顶着那么残碎的躯体竟支撑过几天直至病,然后赫多嘴昨儿回去找上兰姨一起对他说教,总之一句话就是他给小丫头背了一次黑锅。
施华榕很头痛,他一个大男人哪知道小姑娘家的生理期?小丫头生病关他什么事,怎么最终赫多嘴将错归咎于他身上,连兰姨也听信馋言将错归他头上?这不公平!
寒颤颤,冷汗泠泠的曲七月,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大叔那只大手,猛不丁听到他的那问题,惊得心脏一抽,整个人再次不好了,这么私密的问题,大叔肿么可以问得这么直白?
一抹羞恼爬上心间,哪还顾得大叔的威胁,头一偏,似受惊的小鹿子一下子跳开去,一脸的诚惶诚恐:“大叔,我…我下次一定会报告。”
你妹的,装什么装?
别人或许可以理解为关心,对于大叔,那就免了,大叔会关心才怪,当初第一天负重跑她快晕了,大叔也没问她吃不吃得消,还冷着脸让她爬起来继续训练,现在装什么宽容大度,装什么关心?
世界上有一种鸟人专爱放马后炮,大叔就是那一类,他好歹是堂堂军人,拥有超强的洞察力,难道看不出她的疲惫和不堪负荷?
装,装,装,让你装!
哼,大叔最好祈祷永远别犯她手上,要真有那么一天一定会毫不心软的把他打趴下,让背上百来公斤跑几十圈,她就掐着表计时间,教他也尝尝累成死狗的嗞味。
曲小巫女气恼不已,恨得跳脚又不敢发作,大叔太恶劣,大叔今天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大叔今天吃错药了,嗷,谁来帮她拧走这只煞星?
人跳开,手掌心的细腻触感消失,施华榕遗撼的垂下手,眉头又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小丫头太乖,他那准备好的一串词竟派不上用场,不由一肚子的抑闷。
“下不为例。”算了,大男人跟小丫头计较什么?不就是背黑锅吗,背了就背了吧。
“是。”
曲七月哪敢说不?为了安全起见,老老实实的装乖,以至大叔说什么就什么,直至跟着大叔出宿舍下楼,到大门口大叔按大门开启钮,听到大门“哧哗”一声旋开,整个人才自恍恍惚惚状回神。
大叔怎么进来的?
晨光照眼,晨风掠进,曲小巫女霍然又惊了个目瞪口呆,她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大叔怎么进宿舍楼的?
宿舍楼正在换装电线,白天在工作人员工作时间暂时开放,但也有值班人员全程盯梢,其他时段必须刷门卡才能进楼。
大叔来时才六点多钟,值班人员学没上工,他怎么进的大门?除非,大叔有备用房卡!大叔若有房卡,岂不是可以随时来宿舍突袭?
这是个多么惊悚的问题。
在曲小巫女惊呆之际,走在前面的施教官,龙行虎步,悠然走向停在外面的龙旗牌轿车,晨光照耀下,男人背影高大,玉树临风,风姿神秀,濯濯风华令清雅的晨光也暗然失色。
他把食盒和小饭盒放进后备箱,回身到驾驶室,看着机械式的移出宿舍楼,苦哈哈纠着小脸的小女生,神容缓和:“小丫头,是不是还想踹车子几脚出气?”
啥?
正低头一边数着蚂蚁一边回想跟大叔说了什么话的曲七月,愣愣神,张大了眼,一脸戒备的看向煞星,那啥,大叔让他踹车?
若是昨天以前,曲小巫女二话不说,踹!踹他个稀巴烂,若让她赔维修费,当然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现在呢,借个胆子给她也不敢下脚啊,要是真上去踹个两脚,甭管踹坏了玻璃还是没踹坏,万一大叔以破坏公物为理由要求她以珠子抵债,她岂不是不得不乖乖奉上宝贝?
我靠,大叔好阴险!
曲七月惊出一身冷汗,果然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大叔有阴谋,不小心防备指不定一不小心就掉进他的陷井里,被坑的死死的。
“不想。”想骗她上当?没门儿。
“上车。”
施华榕看一眼又像刺猥一样竖起尖刺的小丫头,眸子微敛,催人上车,他不喜欢小丫头的眼神,那种眼神跟他们面对敌人的目光一样,全神戒备,严密注视对手突然发难攻击。
小家伙分明一脸愤恨,看她表情可知她恨不得将车子踹成一团铁,偏偏又隐而不发,满眼戒备,她在防备什么?怕他打屁股,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待小家伙轻手轻脚的爬上车,他悄悄的揉了揉额心,女人就是麻烦,小女生是小麻烦,太不让人省心力了,小丫头几时才能让人省心?
鉴于大叔露出了那么一丝丝的狐狸尾巴,坐上车,曲七月更加不敢掉以轻心,神经紧绷,随时随地的准备分析大叔有没序曲陷井,她是小虾米,只能见招拆招,小心防备不上当。
车子开进训练场,停在树荫底下,一大一小下车,一前一后走向操训基地,一个高大英俊,一个娇小单薄,两人的影子被初升的太阳光斜投在地面上,拉得老长老长。
清晨空气干净,绿草青怱,令人心旷神怡。
男人昂首挺胸,步若游龙,几步便去了好几米;娇小的女生人矮腿短,一下子被落下一段距离。
施华榕走几步发现小家伙跟不上步伐,不由放缓脚步,等着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跟上再缓行。
一个轻松自如,一个气喘微微,又形成鲜明的极端。
曲七月一路凝神戒备,跟着煞星到训练的体息大本营地,小心翼翼的等着大叔出招,她记得大叔说要教一套拳法,让她好好练习。
搞不清大叔的目的,她只有服从,而且,大叔也没叫她换迷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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