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很累,他也没停,一口气跑到美少年身边,把抱着的猫猫塞到主人身上,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挂着薄汗,红朴朴的更可爱了。
美少年笑着伸手摸摸小包子的头;“真是乖孩子。”
曲爸曲妈听闻大猫是客人的,脸色变了变,对女儿的朋友更加没什么好感,到别人家作客还带着狗儿猫儿像什么样子,万一咬了人怎么办?就算不咬人,万一吓着主人家的孩子又怎么办?
儿子对姐姐维护有加,夫妻俩不想让儿子觉得自己是坏人,嘴上什么也没说,暗中朝女儿剜了一眼,眼神透着几分恼怒之意,意思就是: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对父母投来的不满眼神,曲七月淡定的无视了,反正她天生与父母不相生,无论做什么,做得多好都不能入父母的眼,犯不着再去纠结父母眼神的意思。
她不介意父母对自己的看法,也不作任何解释,自己去当厨房用的厢房打了热水,拿了放热水里加热的牛奶一起端去火炉边。
“这些事我来做,小东西坐着就好。”九宸放下小老虎,去夺过脸盆,拿了小金子的专用擦巴的毛巾泡水里,绞去水,给小金子擦嘴巴,擦一遍嘴巴,再换条巾泡湿绞去水擦爪子,洗净四只爪子,还给它擦了小屁屁才完事。
曲家夫妻洗手就坐到了火炉边,被漂亮少女侍候猫儿的事给震呆了,这哪里是养猫,分明比人还难侍候。
美少年打理好小老虎,放到小东西的怀里,再去取盒装的牛奶全部倒进奶瓶里让小东西给小老虎喂奶,自己去帮小老虎清洗毛巾。
曲子荣围着观看了大姐姐照顾猫儿的全过程,然后趴在姐姐身边,一双眼睛亮闪闪的,伸手去摸大猫。
小老虎正享用自己的牛奶,被小朋友抚摸连个哼哼也没给,半眯着眼儿咕咚咕咚的喝奶,一边打量对面的两人类,小眼神一片嫌弃。
“姐姐,小金子这么大怎么还喝牛奶?”曲子荣小脑袋里满是疑问,村里人养的猫都是吃饭的,欣欣家的猫也是吃饭的,为什么大姐姐的猫是吃牛奶的?
“小金子从出生就是喝牛奶的,现在也只喝牛奶。”美少年洗好毛巾晾在衣架上,走回来时听到小包子的话笑着解释。
“那一定很耗钱。”曲妈妈忍不住心疼,喝牛奶的猫,那是富人家才养得起的东西。
“一点也不耗钱,目前一个月还用不到一万块。小金子在燕京每天喝当天才挤的鲜牛奶,在外面也不挑食,一般的盒装奶也照样喝,很好养。”
曲爸曲妈脸都绿了,他们在外面做工一个月也才三到五千,别人养只猫一个月用不到一万还嫌花钱太少,这是故意炫耀他家有钱吧?
美少年是真的不觉得耗钱,如果知道炫富能打击到曲家夫妻,他肯定会一百二十个乐意的炫富,把一对夫妻打击进沼泥里去。
曲家夫妻答不上话,干脆闷着不吭声。
小老虎喝了足足半斤左右的牛奶,心满意足的舔嘴巴,美少年怕它把奶水抹小东西身上去,又用帕子帮它擦嘴。
小老虎懒洋洋的躺着不动,被眼馋得不得了的小包子抱去玩耍,它抵挡不住小包子的热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啃苹果磨牙齿。
曲爸曲妈不想让儿子跟猫一起玩,却不好当面说出来,只好默认了,看向女儿和猫的眼神不太友善,他们不太敢拿眼瞅漂亮少女,总觉那姑娘的眼神古怪,让他们心虚不已。
美少年是绝对不容许曲家夫妻瞪自己捧在手掌心的小东西,谁若敢丢他小东西一个白眼,他立即还一个眼神回去,一来二去,惊得两夫妻再也不敢暗瞪曲小巫女。
曲小巫女对于被父母瞪白眼等等一律无动于衷,而曲爸曲妈就不同了,被漂亮少女那不知该怎么样形容的眼神瞅了几眼,心虚得坐卧不安,曲妈顶不住压力与心慌,借口去帮母亲帮忙跑去厨。
余下的曲爸独自面对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眼神却异常深幽古怪,能把人看穿似的姑娘,心虚得直冒冷汗,他心慌慌的想找借口避走,又怕自己弱了阵势给儿子丢脸,只好不停的给火炉添炭,以此掩饰心里的不安和紧张。
也因他不停的添炭,炭火烧的旺了起来,好在不久后罗奶奶总终于上菜,也解了曲爸的围。
孙女回来了,还带回个朋友,罗奶奶极为重视,乘客人没注意时去捉了只鸡宰了,晚上开锅菜就是土鸡火锅,配了八样地方小菜,还有地方特产腊肉、腊肠。
九宸对罗奶奶也很敬重,一口一个“罗奶奶”,哄得老人家心花怒放。
至于对曲家夫妻的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坏,他们不瞪他的小东西,他也平平淡淡以待之,若瞪他小东西,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饭桌上也是如此,曲家夫妻不疼他的小东西,从不关心她爱吃什么,美少年反客为主,专挑小东西爱吃的往她碗里堆。
小包子人小,对姐姐的敬爱那也是无人可比拟的,把自己认为好吃的也全夹去给姐姐,让当父母的曲爸曲妈看得眼疼。
一个奶奶一个弟弟,一个美少年,有三个人不停的给自己夹菜,曲小巫女的碗从没空过,吃到实在撑不下了,才幸福的住嘴。
心疼孙女坐车劳累,罗奶奶也让孙女和客人多坐,不到九点就赶人去睡觉。
曲子荣洗好脸和脚,自己早早的爬到姐姐的床上先占了地盘,等曲七月回房时就看到自家弟弟露出在外的一颗脑袋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愕得过了半分钟才回神:“荣荣,你不跟妈妈睡?”
“不要跟妈妈睡,我要跟姐姐睡。”曲子荣揪紧被子,生怕被姐姐赶走。
“好。”
“姐姐最好了!”
得到同意,小包子快乐的在被窝里打了个滚,然后坐起来,眼巴巴的等着姐姐爬上来。
九宸将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老虎放到枕头上,去帮小东西脱外套,照顾她爬进被窝才收拾自己。
曲小巫女抱了弟弟躺下去,用鼻子揉弟弟的脸蛋,心里顿觉圆满了,原以为爸妈在家,自己没机会抱弟弟睡,没想到荣荣自己跑来了,好幸福的味道。
曲子荣一只手攀住姐姐的脖子,一只手摸姐姐头顶的猫,乐得见眉不见眼。
曲小巫女幸福的睡了,榕安火车站里,项妈妈和项青峰正着急的等候着广播员的声音,等到播音员播到“XX”高铁即将进站的消息,母子俩才松了口气,等到重播到已高铁已进站的消息,项青峰拉着母亲走了候车室,去出站口等候。
榕安的夜晚气温也下降到七八度,很冷,出站口外的广场上候车,等候接车的人不小。
又等了十几分钟才见不断有人走出来,项青峰伸长脖子张望,等到人员稀少才等到拖着两只大行李,背着一只大背包的姐姐出来。
他抢过去拖行李,忍不住抱怨:“姐啊,你是寒假又不是搬家,怎么整这么多东西,也不嫌累。”
项妈妈也帮女儿抢了一只拉杆箱拖着,一手攥着女儿的手。
“没什么,有些东西不是行李,是吴家送我孝敬妈妈和外婆的礼物,还有一份是给曲小巫婆的,占了一个箱子,所以看起来有点多。”
项青悠笑得一脸狡猾。
“七月回来了?”项妈妈对吴家的好意受之有愧,但人家都送给女儿了,退回去那种话是绝对说不的,只好不纠结。
“七月上午的高铁,下午就到了,我们约好明天在县城见面。”
项青峰瞬间开心了,好久没见七月姐,他正愁怎么打听消息,没想到姐姐主动说了,明天他要跟姐姐一起去约会!
第一百五十二章 坦诚相谈()
不到六点,榕安迎来了黎明。
罗奶奶勤劳惯了,不论冬夏每天早起,孙女不在家时她有时会不管早餐,如今孙女回来了,她可不指望儿媳妇和儿子能和颜悦色的给七月做顿吃的,所以天刚亮便爬起来去整早饭。
九宸醒得早,他没有及时起床,陪小不西赖床睡到六点半才轻手轻脚的起来,整理好自己,到七点才把小东西从暖被窝里挖出来。
一夜无梦的曲小巫女,迷迷糊糊的被拖出被窝,迷迷糊糊的被打点穿上衣服扎好头发,迷迷糊糊的跑去上厕所,等被冷风一吹,脑子才彻底清醒,麻溜的跑完厕所回来洗脸刷牙,再去堂屋的祖宗神位牌前上香、敬香茶。
美少年掺不上份,晃悠着拿了牛奶放开水里烫,再去拖小老虎起来,带它上厕所,回来帮它洗嘴巴洗爪子擦屁屁,把它打理的干干净净。
曲小巫女祀祭完毕,去房间叫弟弟起来,小包子当姐姐不在家自己穿衣洗脸,姐姐回来了他赖被窝里撒娇,坚决的不肯自力更生,等姐姐帮他穿好衣服,鞋子,自己去厕所放水,回来又卖萌要姐姐帮洗脸、洗手。
曲爸曲妈起得最晚,等收整好直接开饭,早饭吃榕安特产——米粉,想吃卤的汤的自己动手,配料俱全。
罗奶奶牢记着孙女体质不好,在燕京也有早喝粥的习惯,煲了红枣莲子粥,煮了鸡蛋,还做了十几个包子。
“这个给姐姐吃。”小包子动作最快,把一碗鸡蛋捂住,全部搬给姐姐。
罗奶奶欣慰的笑了,曲爸曲妈的脸又黑了。
“荣荣,鸡蛋一天吃一个最营养,一人一个。”有个这么体贴入微的弟弟,曲七月一阵窝心。
曲子荣有点舍不得把鸡蛋分出去,奶奶说城里的鸡蛋没有家里鸡生的蛋好,他和奶奶悄悄的在存鸡蛋等姐姐回来吃呢,这些是给姐姐吃的。
“姐姐说一人一个就一人一个。”他舍不得归舍不得,听到姐姐说一人一个也乖乖的照作,伸出白胖胖的小爪子,抓起鸡蛋分,第一个给姐姐,再给奶奶,然后就是姐姐的朋友,最后才给爸爸妈妈。
对于儿子光明正大重姐姐轻视父母的行为,曲家夫妻心里闷闷不悦,那心酸酸的,酸得冒泡泡,偏生打翻了醋坛子也无济于事,只有喝干醋的份。
美少年帮自己的宝贝小东西剥鸡蛋,曲小巫女帮弟弟剥好鸡蛋壳给他拿着,再问他:“荣荣喝稀饭还是吃米粉?”
“姐姐吃什么荣荣吃什么。”曲子荣答得理所当然。
曲七月笑着给弟弟装小半碗粥:“先喝半碗粥,等下再吃半碗米粉。”
“好。”
小包子乖巧的像只绵羊,没有丁点异议。
曲爸曲妈在曲小包子心里就像隐形一样,夫妻俩默默的当了一个早上的空气,饭后最后干脆早早出工。
没了爸妈在旁盯视自己,曲小包子兴奋的在奶奶和姐姐身边打转。
曲小巫女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样东西,挂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特意嘱咐奶奶时常留意些别让爸妈当废品扔掉。
“七月,这是什么宝物?”罗奶奶看着孙女挂在角落木梢上的一个半月环形状物,颇感奇怪。
“这个就是五百年蛟蛇龙骨,放家里僻邪也能防蛇,夏天村里水蛇多,家里有这个,以后蛇不敢靠近。”
“哦。”罗奶奶明悟,难怪七月要嘱咐她留意别当废品扔了,蛟骨啊,难得的避蛇之宝,至于孙女从哪得来的,那问题她压根没想到要追问来源。
也自挂了蛟骨在家,以后夏秋季房屋四周果然再不见蛇影,甚至当领村频繁有蛇出没,他们整个村子四周也难得见到蛇活动,让村人百思不得其解,当罗奶奶知晓时明白是孙女放在家里的东西起了作用,对外却只字不提,装傻充愣到底。
当然,那是后话不提,罗奶奶看孙女挂好半环形物,自己随手拿一块布给盖住,祖孙俩才回堂屋。
曲七月再去抱了自己的背包,捧出首饰盒,拿了羊脂玉镯想套上奶奶的手腕,试了试镯身略小,套不上,拿蟒脂油抹了一遍才套进奶奶手腕。
“七月,这个很贵吧?”罗奶奶原本说什么也不肯要,被强硬着戴上手镯,举起来放眼前瞅瞅,生怕碰坏。
“也不算太贵,三几百万而已,奶奶戴着养神养人,以后当传家宝传给荣荣媳妇儿。”
“三几百还不贵?”罗奶奶惊叫,她一辈子辛苦积攒也才积攒到六十几万,孙女随口就是几百万,这是要吓死小老姓呀。
“嗯,几百万不算贵的。”美少年适时的插嘴:“小东西手里还有价值超过千万的手镯,那些太贵重让你老人家戴着反而不安全,这种镯子真假难辩,几百块能买到一只跟你手上这种差不多样子的假货,只要不遇上真正的识玉行家没人知道你手上的镯子值多少钱,不怕有人起坏心,你也不用怕碰坏或者弄丢,碎了丢了让小东西再去找一只给你就好。”
“哦哦哦。”罗奶奶点头摇头,那颗心妥妥的没法淡定了,她知道孙女早晚非池中物,一旦离开家这只池子必能一鸣惊人,没想到这才离开家几个月,果然便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老人家又喜又惊,喜的是她继承师父衣钵,无法光复师门,好在孙女青出蓝,终于开始崭露头角,师门振兴有望,足以告慰师门祖师们在天之灵,惊的是孙女的能力好像比她预想中更厉害,连她也摸不清底细了。
老人家思潮还在翻涌,曲小巫女笑咪咪的又拿出一条红绳挂件,帮老人家戴在脖子上,不给她看就塞进衣领去了,再拿出另一件戴在小包子脖子上。
曲子荣小手抓住垂在面前的珠子,喜得眼睛都找不着了:“姐姐,这是给我的吗?”
“这是给荣荣的护身符,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别人。”
“我知道。”
小包子捧着手里的东西,放在粉嫩嫩的小嘴边吧唧吧唧几个香吻,姐姐给的东西都是好的,他才舍不得告诉别人呢。
罗奶奶摸出自己脖子挂着的红绳,跟孙女一样,一颗绳子串着一颗花石头,两端还有几颗珠子,她以指摸了摸石头,眼底亮了起来:“七月,这是天珠吧?你去过藏西?珍珠也是真的,七月,难为你了。”
“就知道瞒不过奶奶的法眼,去燕京军训的时间遇上了点事儿我去了藏西一趟,淘回来几颗天珠,奶奶和荣荣一人一颗,我还请一位高僧帮加持法术,奶奶和荣荣身上有护身符,以后我不常回来我也能放心些。”
罗奶奶的笑脸一下子僵住,慢慢淡化到无,眼底一片潮湿:“七月,你……你的意思是准备离家自立,是不是?”
“……嗯。”
曲七月不敢看奶奶的眼睛,轻轻的撇开视线:“我这次回来看看奶奶和荣荣,十八就走,今年大概不在家过年,以后可能也不会常回来了,奶奶也不用难过,我考虑等年满十八周岁在燕京买房子,接奶奶和荣荣过去住,荣荣也能接受最好的教育熏陶,不求荣荣名震天下,只想让荣荣将来走得更远。”
“……好。”罗奶奶沉默着,吞回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意,重重的点头,孙女终归有一天要离开家的,她老了,不能为孙女冲峰陷井,至少不能成为她的后顾之忧。
“姐姐,奶奶,你们在说什么呀?”曲子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没搞懂刚才还笑得开心的奶奶和姐姐怎么一下子好像难过起来。
曲七月不想让弟弟这么小就接触那些负面的东西,笑着说谎:“姐姐说等姐姐赚了钱在燕京买房子,接奶奶和荣荣一起住,奶奶说舍不得家里。”
“好啊好啊,姐姐买了房子,我和奶奶跟姐姐住,让爸爸妈妈自己住家里,这样爸爸妈妈就管不到我,我想跟姐姐好就跟姐姐好,不用总听妈妈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