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拌上一点凉皮,几根燃面、几条梆梆面,刀削面等,凑成一锅大杂烩。
小姑娘辣得边流泪边吃,也惹得众汉子们爆笑连连。
冷面神看得眼角狂跳,舍不得说她,仔细的帮小丫头挑去辣椒、碎蒜,自己也舍命陪君子,把各样名吃混合一起吃。
早餐吃得前所未有的嗨,个个辣出一身汗,小姑娘辣得脸蛋红扑扑,黑亮的眼睛水灵灵的。
同心协力整早餐,同心协力刷碗洗盘子,打扫卫生,收拾整齐,汉子们把果子全搬出去,先帮小姑娘打包要带走的,再把余下的枣子洗干净晾晒,该装箱的包装好装箱送去保存,几人去煮、炒板粟。
施教官带着部属们在讨小姑娘欢心时,甘元峰也终于抵达军医院,拧着一箱水果进了刘队长的病房。
“小甘来了啊,今天休假?”刘夫人陪女儿吃完早餐,正在喝绿茶消食,见到甘队长来探病,亲切的询问。
甘队长每个周末必到医院探望,一来二去在刘夫人面前混了个脸熟,甚至颇得刘夫人好感,认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
刘影依坐在床头,没说话,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在刘夫人精心照料下她的脸色红润,气色不错,若不是后背有石膏撑得衣服鼓起,怎么看也不像是病人。
“小影,小甘,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
刘夫人见甘队长来到,笑着提起食盒和钱包,让年青人自己说话,甘队长以前每次来会陪小影呆上半天或一天,她习以为常。
甘元峰送刘夫人离开,回身,从水果箱子里取石榴和葡萄:“小影,这是团基地自产的水果,我拧了点过来给你尝尝。”
“营地的水果采收了?教官批准的吗?”刘影眼底露出丝丝光彩,她是知道天狼团的条例,天狼内部产品,不经允许不可乱动,特经许可才能捎给家属或朋友。
“是呢,教官昨天下团视察,下午率领大家一起采收成果,只收了已成熟的枣子和板粟,苹果和葡萄、石榴也各采摘小量,允许团成员回家探亲时捎带几斤。”
“昨天下午没训练?”刘影诧异的望向甘队长,教官对训练历来要求严厉,无特殊情况从不破例取消,昨天即然带人采摘果子,不寻常。
“昨天下午教官特批假没训练。”
“教官回团,可有任务安排?”
甘元峰剥石榴的手顿了顿,声音还是没异色:“没有安排我们队任务,教官点了其他队队长和连长等人今早开会,布置任务。”
自从巴东回京,他们队再未出任何任务,除了以前所排的正常执勤和训练,教官再没过问他们队的情况,也不给任何额外执勤工作,其他队放假或节日轮队轮班执勤,他们队不用。
不仅是他们自己察觉到异样,就连其他队也隐隐看出苗头不对,猜到教官不满意他们队,如果到国庆期也不派他们队执勤任务,国庆后他们队只怕要生变动。
教官因何冷处理一支战功不少的小队,让天狼团的众团员百思不得其解,唯有去过巴东的几个队员心中有数,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
“你们从七月回来后还从没出过任务?”
“没有。”
刘影沉默几分秒,再次问:“教官昨天是和警卫回营的,还有没带谁?”
“带了小姑娘。”甘元峰微微的垂下眼敛:“听说小姑娘身负重伤,教官带她到军营散心,小姑娘想摘枣子,教官才批准下午不训练,让大家一起陪小姑娘采摘果子,给小姑娘把喜欢的打包带走。”
“该死的小狐狸精!”刘影气得险些呕血,她不过才住院一个朋,该死的小狐狸精竟已掺足军营,岂有此理!
“我要出院返队!”要出院,要马上出院,要申请执行任务,绝不能让小狐狸精在军营站稳脚跟。
甘元峰沉默,小影还没意识到何处不对,没领会施教官的意思,教官冷落他们,是让他们自我反省,反省自己的行为,小影仍然对小姑娘有忿怨,教官知道了只怕不会是冷置那么简单。
当刘队长怒发冲冠之际,小顾先生已陪着奶奶抵达清大,开着宝马在校园内转悠,一路解说名人故地或来历历史和趣事。
顾老太太老当益壮,看到喜欢的地方下车步行观赏,老胳膊老腿挺有劲儿,比年青人还干劲十足。
“小旭,今天在你学校转,明天去燕大,说不定会偶遇小姑娘。”
“奶奶,小妹妹大约不在学校,偶遇就不要想啦,我们明天去看热闹,有家珠宝店难得的出现块上等羊脂玉,雕琢出的作品明天首卖,我们去开开眼界。”
“也行。那就国庆再去燕大,你不是说小姑娘住单人宿舍么,我厚着老脸去参观参观,再拖小姑娘到你宿舍参观。”
顾君旭连连说行,笑容温润,暖若三春艳阳。
太阳爬上天空,透过雾霾照洒大地时已过八点半,待气温回升已是九点半左右,中秋前一天,各城各市月饼满摊满店,各大城市变成人流海洋,无数人结伴出行或出游,真正的人山人海。
天狼基地远离都市,并没受任何影响,众人拾柴火焰高,在铁汉们的努力下,留下部分随时吃的水果和果子,大部分包装完毕,有包装保护,多放几天也不会坏,枣子也晾在操场上,板粟份量较少,煮、炒一份,大半给小姑娘打包带走,还有几筐粟球子没剥,剥出来也应该有好几十斤,等其他团员执行任务归来也足够分享。
至十点半过后,冷面神拧小丫头上车,去拜访某人,后面跟着两辆军用吉普车,十来个汉子陪同前行。
要去拜访什么人物?
曲七月满心纳闷,看这架式那人必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三辆车驶出天狼团基地,又开进相隔不远的海、陆、空三军训练基地,走一段路在一块地坪上等候着几辆挂军牌的轿车,赫医生的骚包玛莎拉蒂也赫然在例。
好几人倚着车,等候悍马,人人迷彩服。
曲七月瞅几眼,发现好几个熟人,呃,不对,是眼熟的人,有几个人在那天聚会的晚上见过面,其中就有洪小闺女的父亲,听说是位大校的军官,还有那天跟大叔切蹉了几招的董老八,女少将,还有几个原谅她没记住姓氏。
那位究竟是啥大人物?
瞧眼前阵势,小巫女越发纳闷,骚包大叔来了,还有好几辆轿车,一个个皆是军官,要去拜访谁呀?
待悍马至,倚在车旁的赫蓝之,拼了吃奶的力气,狂冲向悍马,还不等它停稳便拉开车门往里钻:“小豆芽菜,我来喽!”
冷面神瞪医生一眼,抱小丫头往一边挪动,让出一个位置。
“骚包大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曲七月看着钻进半个身子的医生大叔,思考着要不要伸一脚,那样子真的太让人脚痒痒了,踹一脚一定可把人踹个四仰八叉。
“清早就出来了,差点堵死在路上。”医生无视冰山发少的冷眼,快速爬进车子里坐好。
他才掩上门,洪侥仕从车里抱出个穿花裙子的小萝莉,洪小闺女眨巴大眼睛,小嘴里嚷嚷:“坏叔叔,不许你跟我抢姐姐!”
“哈,幸亏我动作快。”医生骄傲的挤眉弄眼,好在动作快,再慢点会被洪小闺女把位置争去的。
“出息。”冷面神冲医生飞去一个眼刀子,堂堂一个大男人跟洪小闺女抢座,丢人哪!
医生视而不见,如果小豆芽菜没在车上,他才不会跟个小孩子争呢,啦啦啦,他抢到位置了,他跟小豆芽菜一起坐。
曲小巫女看见洪小闺女,喜得眼神陡然放亮,哎哟,小萝莉也来了!
洪侥仕抱着小闺女,登上悍马的副驾室,洪馨月踏着她粑粑的膝盖,探出头向后看,瞪了煞星一眼,冲着小姑娘笑:“姐姐,坏叔叔有没欺负你?”
煞星嘴角微微下垂,小丫头和洪小闺女动不动就说他欺她们,太冤了。
医生窃笑。
“坏叔叔没有欺负我,他欺负我我可以还手。”曲七月小魔爪痒痒,去捏小萝莉的小脸蛋,摸她的包包头。
小萝莉被捏得咯咯笑。
悍马再次开动,轿车跟在后面。
车队在训练基地行驶,穿过平坦地,爬上一段斜坡,停在基地后方的山脚下,众人下车。
其地是黄土坪,路向围绕山脚的左右而去,一条路通往山上,地面车痕杂乱,依痕迹可知车子向左右方向而去,或驶向训练基地。
下车的汉子们从车里取物,皆抱有花束,提一包东西。
曲七月心头微凛,大叔们拜访的是位逝者!心中明悟,也不问,趴在大叔背上,给他背着爬山。
洪小闺女也由她父亲背在背上,一行人蜿蜒登山。
山并不太高,时至秋中,枫叶已红,部分树处于落叶期,野草也始黄,常绿树木苍翠仍旧,也令山岭不至太萧条。
山路曲折,许多地方还有人工铺垫的石头砖,方便行走,愈行愈上,横走直走,爬到半山腰,一拨人到达一处墓地。
墓,只有一座,坐落在半山腰,面向三军训练基地和天狼团基地,越过两地方,遥望很远很远的燕京城。
墓地在一块倾斜的小坡上,向阳开阔,离着十几米树木青青;墓左右栽种两株大桂树,丹桂花开,香气飘逸;
墓前砌出一个宽祭台,铺石块,墓身以自然界的石头块围砌,没有用水泥,也没有用烧砖之类的,坟堆顶与祭台石头缝隙之间竟根草不生。
青岗石墓碑有半人高,上无半字,空空如也,墓堆四周围绕一圈花束,碑前一堆纸钱灰,祭台上酒香袭人,由此可见已有许多人来拜祭了。
无字碑……
金童玉童望天,很久前大唐女皇留下无字碑,只因她知杀孽过重,夺朝篹位,怕立碑歌颂功绩会遭李氏子孙愤限,暗中掘墓毁尸以消恨,故意虚晃一招,留下无字碑,如今这位留下无字碑,也让人遐想。
抵达墓前,众汉子神容萧肃、严谨。
冷面神放下小丫头,和兄弟们献上花束,一束一束的堆叠,加上前面人送的花,花束绕墓两圈。
曲七月默默的看着,不说话。
两小童飘走,忽悠悠的跑到墓四周的树木里去转了一圈,不消片刻转回来,又趴主人肩上。
汉子们献完花束,轮流上香,从食盒里取酒席,摆在墓前,十二碗菜,敬酒,一人一轮,酒水浇地积渍成滩。
敬酒后汉子们烧纸钱、元宝,火苗不停的闪动,纸钱烧了一批又一批,灰烬红通通的。
汉子们收菜肴,一一装回盒子,也没吭声,默默转身离开,然,冷面神未动,狄警卫也没动,医生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谭少将等人并没有招呼他们,缓行离去。
大家都知道每年施教官拜祭北宫时都会留下陪北宫说话、喝酒,仍如北宫生前,两人常常一谈半夜,每年至少会有一次拼酒拼个通宵达旦。
?
曲七月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看留下的几人,看看结伴下山的一拨,满心疑惑,同路来,为什么不同路回?
她越想越糊涂,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瞅着煞大叔好似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也问原因,摘下眼镜,观山望水。
赫蓝之满目兴奋的盯着小丫头,小豆芽菜能看出什么咩?
狄朝海安静的当空气,他有留意小姑娘,小妹妹到达墓前表情淡定,当自己是局外人,并没有观望风水。
观前望后,看左看右,前前后后远远近近的观望一回,曲七月心中了然,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难怪会有很多人来拜祭。
戴上眼镜,也不顾医生大叔和狄大叔两人的眼神,自己移到桂树下坐着躲太阳。
?
紧盯着小姑娘的两汉子惊愕的张大了眼,小姑娘不说点什么吗?
两人互视一眼,也不顾施教官,跟到小姑娘身边,盘膝坐下,一副当保护神的模样。
施华榕提起食盒,走到碑前,取出自己带来的菜肴和酒杯摆在青石面上,倒酒,一杯敬主人,一杯自己饮。
“北宫,我带小丫头来看你,小家伙有点淘气,不要见怪。”
“北宫,好几个月未来看你,我们喝酒。”
“北宫,这几个月并无太大乱子,有几件也解决了,尚好……”
北宫,我找到了你预言中的下任国师,小丫头术法精湛,确实堪当大任,唯愿天不妒英才,许小丫头护龙华百年,直至寿终正寝。
冷面神自言自语,一杯又一杯的喝酒,浇一杯喝一杯,北宫若还健在该多好,北宫若见着小丫头,只怕会拉着小家伙彻底长谈,或许,会比他更紧张小东西吧。
瘟神也会难过?
两小童趴在主人肩上,默默的看煞星陪墓主喝酒,他心里应该很伤心,虽然他尽量掩饰情绪,面容冰凉,身上却散发出淡淡的悲伤。
赫蓝之倾听冰山跟北宫,忍不有点小嫉妒,小榕跟北宫的感情太好了,他和小榕是发少都没那么好,太伤心了。
摸摸鼻子,望望远方,大方的不去计较,有啥好计较的,北宫人都不在了,他一个大活人何苦吃一个逝者的醋。
“小豆芽菜,你怎么不问这里的人是谁?”医生坐了半晌,抑不住寂寥,用胳膊碰碰小姑娘,神秘兮兮的问,小豆芽菜什么都不问,害他准备了一堆解释没处说,太让人抑闷了。
“为什么要问?”
切,一个个神神秘秘的,都不肯透露要拜访的是谁,墓主留块无字碑,以为曲小巫女猜不出?
哼哼,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
曲七月仰仰小下巴,半点不好奇。
“小榕跟他这么亲近,难道你不好奇这个人是谁?”医生抑郁的想撞墙,小豆芽菜太没探索之心了,这么明显的事怎么可以不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我希望我的猫能活得更长久些。”人哪,可以有勇于探索,敢于怀疑,敢于追求真相的心,但,不能太好奇,好奇心太浓是会害死人的。
“……”赫蓝之噎住,肿么可以这样?求好奇心泛滥!
“小豆芽菜,你真不好奇,你只要表示好奇,我会告诉你的。”他仍不死心,努力的诱人上当。
“不要。你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曲七月捂耳,大有你想说我捂耳朵不听的意思,告诉她干什么?告诉她墓里埋着的是已故国师?告诉她国师怎么死的?
小巫女只想说一句,没兴趣!
没兴趣听国师大人的丰功伟绩,没兴趣听国师大人和煞大叔的深情厚谊,更没兴趣了解国师大人死因和死后如何。
小巫女又不想当国师,也不想声名显赫,才不关心那些,小巫女这辈子的愿意就是赚多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多得三辈子也花不完最好,建个小窝,跟小伙伴和最亲的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其他,像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天下苍生,呃,别找她,小巫女只是只小虾米,没有视天下苍生幸福生活为己任的伟大觉悟,她哪,只要不陷害护国家保百姓之人,不干坏事就好啦。
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就如墓里的这个伟大的人物,生得伟大,却因泄露天机太多,最终死得窝囊。
小巫女不想红颜薄命,不要当伟人,也不想遗臭万年,所以,不做坏事就好。
“小豆芽菜,我跟你说这里……”赫蓝之锲而不舍的准备长篇大论诱人上当,却发现小丫头真的捂上了耳朵,一时那叫个无语,啊啊,小豆芽菜怎么真的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