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吼了一嗓子,也不管那端如何,直接掐断电话,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滚出眼角,吧嗒吧嗒掉落。
电话的另一端,曲爸曲高被震得目瞪口呆。
曲子荣听到奶奶打电话好奇的望着,忽然发现奶奶在抹泪,撒开脚丫子跑过去抱住奶奶大腿:“奶奶,是不是爸爸又凶你?奶奶,不难过啊,荣荣保护你和姐姐。”
看着孙子可爱的小脸,听着他体贴的话,罗奶奶眼泪流得更凶。
沪市
施华榕站在路边,等了不到一分钟,狄朝海从之前来的那个方向开着那辆警车急疾而来。
应命而来的狄朝海,暗自庆幸了一把,好在他机灵,没真的自个先回去,而是跑了一段路绕了个弯折回来在附近等着。
贵气萦绕,俊容如神般的男人淡定的上车。
等首长大人坐定,狄警卫左看右看,没看见小姑娘的身影,他狐疑的望望首长,小姑娘呢小姑娘呢?
“还等什么?”施华榕见警卫傻呆呆的,冷冰冰的眼刀子飞向后望镜。
“没…没!”狄朝海惊得一踩油门一溜儿跑路,心里嚎呼,首长,您将小姑娘扔哪了?不要送她回家么?
啊啊!
另一边,惊觉自个又被坑了,曲七月傻了好久,再之气愤的独自仰天长嚎,特么的上回损失一千二百个大洋,今天损失一千,整整丢了二千二百多块啊!
想到被同一个人连坑两次,心里涌起钻心似的疼,呜,军人大叔都这么不靠谱,还怎么信任他人?
曲小巫女悲愤难消,哀怨难平。
两小式神趴在主人肩上,一声不吭,姐姐正伤心着,这时候还是什么也别说的比较好。
值下班时段,公交车比较挤,空气也相当不好,人挨着人像挨着火炉,曲七月因心中悲愤,忽视了那些,别人只见她时而纠眉时而皱脸时而皱鼻子,表情像上演脸谱大戏一样来回变换。
车子停停走走,人上上下下,上演着生活中最普通的一幕。
过了n久,沉浸在自个世界的曲七月悲催够了,烦燥够了,也终于正常了,霍然发现公交车与回吴家的方向南辕北辙!
曲小巫女恨不得拍死自己,之前气得太狠踹了大叔一脚,急不择路随意坐上车逃离现场,却忘记观察车子的路线。
万般无奈只好下车,寻个干净的树荫底下研究地图,因被大叔带着兜了个圈子,又坐错车,绕得离吴家住的社区老远了,也没有直达车,如果不打的士,那就得一趟一趟的转公交车。
刚刚损失一千毛爷爷,曲小巫女心还在滴血,绝对不舍得打的,研究清楚路线,跑对面站牌,等到自己要坐的车子来了爬上去跟人挤。
夏火炎炎,烈阳的味道和着汗味,汽车尾气味,偶尔还有狐臭味,脚臭味,公交车上五味俱杂。
挤来挤去,曲七月被挤得出了几身香汗,还得苦哈哈的撑着,现在打的按路程算至今要一百八十块,再加上可能会堵车会耽误时间所需花费更多,她真的舍不得。
一连换四趟车,人也晕乎了,好在只需再转一趟即可到达能直达吴家的公交车,她也精神些,当又在一个路口下车,顶着被晃得乱闪圈圈的脑袋去新的目标。
大街人少,也特热,好歹可以呼吸新空气,比呆车上强,走着走着,忽然眼前一阵炫晕,瞬即周边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
曲七月一下子站住脚,太奇怪了,刚才前面还有几个撑伞的行人,各家铺面大门敞开,依稀可见主人和服务员,怎么转眼不见了?
“奇怪!”站了几秒再看,长街长长没有尽头,空空的不见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给人的感觉像进入真空状态,时间静止,生命静止。
“姐姐,麻烦来了!”
趴主人肩上的两小童探出脖子,可爱的小脸上一片纠结。
“别动,呆着。”
遥望着前方的曲七月,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将正准备从自己肩头跳下的两小童拽住,制止他们行动。
两小童乖乖的趴着。
小式神乖顺了,曲七月往后倒退,一连走七步,再看,四周无变化,分别往左往右往前各走七步,最终发现眼前一切如旧,不觉自言自语:“原来不是倒路鬼作怪啊。”
倒路鬼乃是迷路而死的鬼魂,死后不甘心也会搞怪,弄得人迷路。
不是倒路鬼干的,那就是人为的,如果没猜错,她误进阳阴师的结界了!
曲小巫女一屁股坐地,现在咋办?
第三十一章 巫女VS阴阳师()
街上行人匆匆,脚步急急,并不为谁停留更不会管行人的闲事,一部黑色本田车停在街边,一张年青的面孔透过开着的车窗望坐在行道树千头椿木底下的男子。
那人留着精神的寸头,约四五十岁,面相严厉,他一手按在行道树千头椿的主杆上,静静的望着前方,好似在乘凉。
若有修行之人在旁必能看出门道,男人目光所视处现出个繁杂的阵法,由法力加注其中,形成一个特殊的小空间。
阵法里坐着个清秀的小女生,她距离边缘只有不到半尺远。
“哎哎,我说界主大仙啊,我闯进结界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发现?甭管你在跟谁斗法还是在玩儿,拜托你赶紧打开结界让我出去吧,马上要午时正了啊。”
一屁股蹲坐地上坐了好半晌的曲七月,自言自语。
两小童听得嘴角抽蓄了,敢情姐姐坐着不走是在等主人开结界而不是在想怎么破除结界,这思维也太奇葩了。
姐姐哟,你咋从来没想过这有可能是针对你的?
金童玉童默默的为主人捏了把汗,再不想法破除结界,等过了正午时刻天地之气由阳转阴,结界法力会自然加强,更加不易破除。
结界外的中年男人飞快的又取出一张符,一掌印在千头椿身上,以手掌压住。
“哎,前辈啊,既然你不想放人,我只好硬闯了,咱们丑话说前头,我要是出手不知轻重你可别说我不尊重前辈们,我可是有事先招呼提醒哟。”
听到结界里小女生的话,中年人再次飞快的丢符,一张踩于脚下,一张印在树杆上,另一手不停的结印。
见没人理自己,曲七月也不再做无用功,阴阳师对自己所布结界了如指掌,甭说是个人,哪怕有只蚊子闯进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等这么久主人无反应,只能说明界主没那么良善。
人家不仁,她用不着再讲义。
将眼镜收起来,静默三秒,睁眼,之前所见的长街不复存在,四周空空茫茫似太空一样的无边无际,在最遥远的地方浮着黑气。
仙眼之下一切无处可藏身,结界幻象也回复本质。
巡视一番,曲七月翻开腰包取符纸反手按在胸前,以指沾口水飞快的画符,画得极快,画一张夹着手指间,来一张夹于指间,画了一张又一张,夹了厚厚一叠。
这是第一次碰上传说中的结界,她也不敢大意。
结界外的男人也开始行动,手不停的结印印在树上,一足不停的在地面上画出古怪的符号。
随着他催动符阵,结界内无数黑影自黑暗里涌出,鬼影重重,多不胜数,皆是身着铠甲拿着兵器的阴兵阴将,扑天盖地的涌向小女生,喊杀震天,毛骨悚然。
姐姐快点快点……
两小童暗急,结界内时间静止,但,他们知道离正午时也越来越近,奈何阴阳有别,姐姐大人没有祭式神出战,他们也不能破坏规则,急得跟热锅上蚂蚁式的。
正当小朋友们心揪成一团时,曲七月一手掂符,“吐”的吐一口唾沫,反手印地,同时借力一跃而起,足踩太极两仪方位,爆出清喝:“金木火水土,五神归位,急急如律令!”
声出,符出,五张符分向五方,唰的飞落于地面上,不见任何符号的黄纸神奇的竖立,并似旋螺式的急速旋转,淡光散开如黄金晃日。
霎时,结界随着符纸晃动了起来,似发生地震一样的地动山摇,疯动的鬼兵们神容惊恐,瑟瑟急退。
他差的是阴兵鬼将,她请的五行神灵,邪不胜正,古来如是。
“哼!”按符于树身的男人身躯震了一震。
结界受攻击等于攻击结造者。
曲七月也被无形反弹的力量撞得气血乱涌,只能紧紧的咬住唇,双足立地不动丝毫。
斗法,斗的是法力,斗的是精神,斗的是意志。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在这种时候谁先移一毫谁败,谁先弱谁输,一个人想困住人,一个想冲出去,谁也不会轻易示弱。
男人震颤一下,望望天空,掂符,咬破舌尖将一点血沾于其上,又印于树身,双手结印覆盖。
那一刻,千椿树无风自动,与此同时,结界黑气加浓,阴兵阴将似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无惧无畏的嚎叫着扑向目标。
“日了狗了!你还真没完没了?不给你点颜色你当本小巫女是纸糊的不成!”
鬼将涌动,曲七月也明白了,结界师必定采取了以血祭示的方式驱动鬼灵,气得险些跳脚,结界主人不是想困住她,是想要她的命!
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他nn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爆怒之下,夹在指间的符如雪片飞出,咬破唇尖,九点血点飞射九张符,九符染血,红光大炽,由下往上唰的一蹿,组拼成个一个火焰写成的“令”字,腾空而上,直冲九宵。
“……”
踩着结界的男人双眼几乎要凸出眶外。
三昧阳火!
雷神令!
支那小女竟然有如此高强的道行,怎么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这时刻想要握手言和已晚,他咬牙,飞快的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取一张符丢出,甩出一把小匕首哧的钉符于千头椿树根底下,又取五张符抛散开,转身疾疾奔向黑色本田车。
“叔叔!”
车上青年推开门想去扶,他还没出驾驶室,男人一步蹿至拉开门钻进后车厢歪倒在后座上:“快走!”
青年不敢置疑,启车而去。
当车子启动那刻,曲七月丢出的雷令符也飞至结界的黑色空茫间,一时银光大炽,阴兵鬼将们被光一照化为虚无,界内一片鬼哭狼嚎。
其时,天上太阳晃了晃,迸出灼目的光辉。
午时正点到。
也在那一刹,天空响起惊天劈雷声“轰隆隆-噼啪!”
烈烈晴阳陡然暗了暗。
随着巨响,结界空间剧烈的震抖一下,黑气被撕开一条口子,照进一片夺目的白光。
结界始破。
第三十二章 曲小巫女住院了()
结界始破,界外无任何动静,界内犹如天塌地陷,四周剧烈的震抖,狂风大作,乱光旋闪,鬼将阴兵四处乱蹿。
曲七月被震得头昏眼眩,几乎要站立不稳,仍咬紧牙关,死踩两仪方位,紧守乾坤,纹丝不动,心里苦不堪言——太弱了!
出师七年除过小妖捉过厉鬼,请得动神净化得魂,所画符无一不灵,但本身法力一般,连破个结界还需请神相助,若有一天神威不现,该怎么自保?
这个严肃的问题,必须要提上思考备忘录。
晴天劈雷惊得大街上的行人打了个冷颤,还以为有雷阵雨,可自眩晕状醒神发现什么也没有,直接无视之。
结界内,破开阵法的耀眼白光一瞬将黑色吞噬,所有鬼兵阴将逃无可逃,被神光轰灭无痕。
世界由静止回复到喧闹,街,还是那条街,车来人往,吆喝声声不绝,谁家放出的声响也飘飘入耳。
“噗-”驰骋在道上的本田车内的男人胸口一阵起伏,喷出一口血。
他被反噬了。
结界需要强大的法力,一旦被人闯破,结造者会遭反噬,因而若无把握或不到特定的时刻阴阳师不会轻易缔造结界,以免弄巧成拙,伤到自身。
“叔叔!”
青年吓坏了,差点踩到油门。
“守良,趁着灵异协会还没察觉我们在沪城,立即启程回去。”男人吃力的抹去嘴角血迹,谆谆嘱咐,待听得“是”的回应声,一下子歪倒过去。
当他吐血那瞬间,沐着阳光的曲七月也抖了抖,硬是把一口冲至喉咙眼的热血含住,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结界破除,结造者遭反噬,同样她也耗尽法力,如强弩之末。
可她不能倒下,在不知结界主人身在何处,是否还有再战之力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有任何一点破绽。
“姐姐!”
金童玉童一左一右的扶着她。
曲七月晃了晃,勉强站稳,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怎能没事?
两小童心疼的不得了。
闭着眼,曲七月歇了二秒才望向四周,商铺是真实的,偶尔走过的人也是真实的,街上阴晦角落和垃圾箱旁随处可见的小幽灵和阴魂大约也闻到了阴阳师的气息早早逃走了,街上竟难得的干净。
目光扫荡一圈,没有找到阴阳师,附近也没有同道中人,铺着花砖的街面散着几张黄纸。
符纸法力已尽,变成普通的黄纸。
人走了啊…
曲七月心头一松,那口压抑着的血化为一股水箭“噗”的飞出口,人也失去重力,颓然扑地。
血,像陡然冲出地面的喷泉,洒出一片雨幕。
“姐姐!”
金童玉童吓坏了,各自拽着主人的一只胳膊,也成功的让她没有摔那么惨,而在外人眼里,那小女生就那么好端端的吐血扑倒,还是以慢动作似的速度倒地。
“啊-”
过了数秒,街边的店铺铺主们才发出尖叫,三三两两的围上去看。
以平沙落雁狗啃泥式直扑扑趴地面的曲七月,在感觉下巴传来的一点疼意时吃力的睁开眼看了一下,眼皮子耷拉着合上,没了知觉。
曲小巫女悲惨的晕过去时,载着冷面神的车子在兜转了n条街道终于停在一处守卫森严的高墙之外,从车上走下的两人从容走进大门,在穿海军服军士们激昂的“教官好”声里走进办公楼。
施华榕回到办公室,随手抄笔唰唰写下一行字交给警卫:“跟踪这个。”说了一句,又顿一顿:“秘密。”
“是!”狄朝海啪的一个军礼,却迟迟没动。
“有疑问?”
“请问首长,那个小…妹妹是您侄女吗?”
狄朝海心中的疑问在首长冷凛凛的目光下无处可藏一下子爆露出来,才嚅嚅着问完,感觉有两道比冰还寒碜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脸上,吓得浑身发僵,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嗖的蹿走。
一个眼刀将警卫吓走,施华榕收回视线,蹙着的眉心仍未舒开,从保险箱里取出一大叠图纸摊开,默默的研究。
沪城每家医院一年四季不会太空,医生护士们工作也繁忙,在又一轮例行检查后,病房内又安静下来。
空调不知疲倦的工作着,室内清凉。
重点病房四张床位只有一位患者,并没有穿医院统一的病号服,还是白衬衣七分牛仔裤,腰上拴着只黑色的腰包,瞪着一双眼看着天花板,秀气的眉紧捻成线。
她的身边呆着两别人看不见的小朋友,正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姐姐不会傻了吧?
金童玉童寒颤颤的对望,姐姐醒了有好会儿了也不说话,好吓人哪!
日了狗了!
盯着天花板看半晌,曲七月苦哈哈的嘘气,他妹的,竟整医院来了,自己还是太弱了,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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