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没用的,我快速奔跑着朝那卡车追去,我追上了,又紧跑几步,手往后马槽上一搭,一卷腹,双腿朝上一举就翻进了后马槽。这车仍然轰大了油门疯狂地前进着,值班的消防车似乎发现了严峻的形势,打开了水枪就朝着这卡车冲,奶奶的,犯罪分子坐在驾驶楼里安然无恙,却把小哥儿我冲了个透心儿凉!
我摸一把水涟涟的脏脸,抡起拳头就朝着驾驶楼的后窗砸了过去,哗啦一下子,玻璃就碎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一脸错愕地朝后看来,这一看不要紧,那张脸太熟悉了,奶奶的竟然是陈所长!
这家伙果然同犯罪分子沆瀣一气啊,可笑的是这家伙被我一拳砸的有些蒙,脸上竖着参差不齐的玻璃渣就像墙头上的防贼倒刺儿。而那开车的司机也慌乱起来,方向盘把握不住,车头左右晃了几晃,从那司机的背影看,很像赵精一,当然了,这车上没有别人,他当然就是赵精一,那宽阔的肩膀,鸡窝一样的长发,不是你才怪呢!
那陈所长已经被我砸的不知所措,我根本不待鸟他,手一伸就去拽赵精一,可这小子太狂妄了,竟然一只手握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来想要甩开我的拉拽。他力气果然很大,我在这小小的驾驶楼后窗口跟他纠缠了起来。
车子就像喝醉了似的,左右摇晃着驶出大门,朝街道上跑去。
身后响起了一阵阵警笛声,看来中队长他们没有停留,开车追了上来。我发现在这后窗口跟他纠缠无果,就放弃了这种无谓的争斗。抽出手来朝驾驶楼顶上爬去,那上面没有任何攀援的东西,而且面积非常小,我刚踩上去的时候,身体就被甩的差点儿掉下来。
奶奶的,这点儿小活儿也能难得住小哥儿我吗?那岂不是糟蹋了我这一身的腱子肉?我抡起拳头就把车顶砸了窟窿。这下子好了,有了攀援的地方,我暂时是掉不下来了。
可是这大卡车疯狂地开始走起了s形路线,看来这小子是想把我甩下去啊。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把眼睛凑到那被我砸出的孔洞向里面看,那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叛徒,陈大所长不仅脸上被玻璃扎伤,而且右胸部似乎还有伤,果然不错,刚才我抛出军刺刺到的就是他!
哼哼,小哥儿我难道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吗?等适应了车子的晃动,我调整好姿势,抓着车顶孔洞的手一松,就滑向了前挡风玻璃,可是当我朝车内一看,就惊呆了!
第十三章 越狱(四)()
那车里的景象却是把我惊呆了,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象。难道我的判断错了吗?黄永志说我善于利用反向思维,可这次这个司马光砸缸的反向思维却被我给玩儿砸了。这就像是两个人玩“石头剪子布”的游戏,一个高明的人,永远让你猜不透他即将出什么手势。
我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那开车的驾驶员根本就不是逃犯赵精一,机关算尽算不尽的是天机,竟然让这老小子把我给骗了。我愤怒到了极点,来了个蛟龙翻身,双脚一蹬踹破了前挡风玻璃,双腿一分,击中这两个人的脑袋,随即转身跳进驾驶楼朝着那开车的司机猛砸过去,可是我砸了半天才发现,这个人怎么没动静儿捏?我在后马槽跟他纠缠的时候,这家伙不是很欢实呢吗?
仔细看时,就惊得我大叫一声,这他娘的是啥情况?那脑袋竟然让我一拳就砸了个坑。这家伙难道是橡皮泥做的吗?我歪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陈叛徒,他冲着我阴阴地笑着,我直接给那狗日的一脚,把他踹晕过去。然后把车停下来。仔细看时这个司机时,他早就没有了反应,嘴巴大张着,我开了卡车内的阅读灯,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人,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袭上了我的心头。
这具皮囊脸色苍白、似人非人,有点儿像硅胶制作的模特,可我捏了捏,这人甚至还有体温,抡起拳头朝着他的鼻子就又是一拳,鲜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这就奇怪了他不仅血肉毛发俱全,刚才还在与我搏斗,这个时候怎么就变成了一具死尸?这么诡异的事情俺这纯纯滴小鲜肉从来都没有见过,想破俺这唯物主义的脑袋也没弄明白,真是颠覆世界观啊。
我朝后窗望了望,中队长他们的警车看不见踪影,难道他们没跟上来?这也没过多长时间啊,越野车追不上破卡车?这又是怎么个情况?这时,车身四周泛起一圈白雾,并不是深夜,但街道上却看不到哪怕一个行人。车子在无人驾驶的状态下,竟然自行开动了起来。速度并不快,甚至听不到发动机的呜呜声
这分明是超自然的节奏么,我的脑子整个蒙掉了,难道我遇上鬼了?特警队的训练里有打鬼这个科目吗?郁闷到极点了,恨不得有个茅山的伙计,下来帮俺一把。
车子看似开得很慢,但周围的环境变化却特别快,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已经使出了市区吗?我对本市的情况也不熟悉,而且车子周围的白雾更加的大了起来,在这跑风漏气的大卡车里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的风,但却越来越冷,越来越阴。
我试着打开车门,没成功,又踹了几下,奶奶个熊的,又没成功。我正准备从已经洞开的前挡风玻璃处爬出去,这个总不至于失败吧。那死尸仍然一动不动,陈大叛徒仍然在昏睡,我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摸了摸身后的长枪,就准备往出爬,这个没有什么难度,我的身子很快就爬出去,可是就在我快要全身而退的时候,居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我的脚脖子!
我回头一望,妈妈的,那陈所长竟然苏醒了,正死死地拽着我的脚脖子,脸上居然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阴森笑容,我蹬了几下没有甩脱,掉过身来用另一只脚猛踹他那张扎满玻璃渣子的烂脸!
可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竟然死死地抓着不放,我心里想,若是平时这家伙哪里吃得住我这样的踢法,不早让小哥儿我踢死过去了吗?可是在这种鬼气森森的环境下,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这所谓的陈所长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呢,也许就跟刚才那个“赵精一”是系列产品,根本就不是人了。
我艰难地从身下移出枪来,一家伙把枪管捅进了他的嘴里,他嘴里呜呜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大脑袋疯狂地来回摇晃,我死死地抵住,事不宜迟,一扣扳机,哒哒哒,他的大脑袋就开了花儿。
奶奶的,还是花生米儿管用。
可是,这家伙死是死了竟然还死死地抓着我的脚脖子,抓得那么死,弄得我骨头疼,我连掰带扣,好不容易才解脱出来,坐在卡车的机盖上揉脚脖子。此刻,那无人驾驶的卡车也已经停了,不知道这玩意儿什么原理,我一纵身就跳下了车。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空气冷的让人无法“消化”。我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是一个陌生的旷野,这种地方让你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自己好像就站在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上,自己好像四处游荡的太空垃圾。
但小哥儿我是坚强的,这一身腱子肉的猛男要是哭着找妈妈,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浓雾的深处走出来两个人,我定睛一看,尼玛,这不是赵精一和陈大叛徒吗?我下意识地朝后面的卡车驾驶楼里看了看。我靠,驾驶楼里的两具死尸竟然不见了!
要不要这么神奇啊,虽然出生的时候据说有什么佛莲盛开的传说,但小哥儿我才二十一岁么,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追一个逃犯都追出鬼来了,这下可如何是好捏?
于是,我心一横,干他娘的,鬼挡杀鬼佛挡杀佛,管你有什么超能力,小哥儿我有这身腱子肉就是任性!
他们俩离我不远处站定。赵精一说:“那天在444号监舍里,我已经跟你说的明白,我当时明确告诉你,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你不听!”说完还很贱的摇了摇头。
我说:“你不装逼会死啊,你以为今天装神弄鬼的,小哥儿我就会怕你啊!”
没想到那陈所长开口道:“池班长,不要再抵抗了,这件案子,不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能够左右的,还是收手吧,看守所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我听到这里,怒火中烧:“你他妈也配跟老子说话!?你个叛徒,背叛自己良知和信仰的败类!”
那陈所长摇了摇头,说:“弟弟,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是个凡人而已啊。你以为我是个容易动摇的人吗?我曾经也有着坚定的信仰,豪气冲天啊,什么正义、良知,呵呵,最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拼的不是爹是实力啊!”
我压根就不想听他这些废话,举枪就打,可是还没开枪呢,眼前的这两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一团越来越浓重的让我窒息的白雾。这种时候,我想起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敌人永远在你的身后。因为,我总感觉背后有两双眼睛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端着枪来回转圈,生怕身后的突然袭击。
可是转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突然我发现了一个让我更加费解的情况,就是那辆卡车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难道这两个老鬼已经无声无息地开着卡车逃跑了?
我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我真的无法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但是战斗并没有结束,看他们那诡异的样子,并没有把我这个小小的上等兵放在心上,他们似乎是在跟我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直至我精疲力竭。
如果我抓不到赵精一,不能把他送上刑场,那么我所放弃的一切前程就变得毫无意义。但在这重重迷雾之中,似乎又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我想贺天蓉的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还有,这个赵精一背后有着很强大的犯罪组织,而且,似乎还带着某种宗教性质。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放弃?
不,我绝不!
我不再转圈,真正的敌人并不在你身后,而是在你心里,当你慌乱、迷茫、畏惧、退缩的时候,邪恶才会无孔不入地侵犯你。我想,只要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你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我闭着眼睛,耳朵就像一个小型雷达,一动一动地感受着周围微弱的声响,这是我天生的能力。小时候,我爷爷就说我这是天生的天耳通,能闻六道众生苦乐忧喜之语言,及世间种种之音声。当时,我根本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恨自己长了这么一双奇怪的耳朵,常常把自己从睡梦中吓醒,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耳朵的这种能力正在不断地削弱,为此,我还感到过非常的庆幸,因为,我一度认为我这样特殊的耳朵就是为了吓自己的,毫无用处。可没想到今天就要派上了用场了。
我爷爷说,天耳通会随着业力增加而渐渐削弱,只有保持清净心,心无杂念的时候,才能够发挥出它的效力。我闭着眼睛,试着什么都不去想,渐渐地我能够听到类似收音机发出的嗞嗞的电流声,我的耳朵开始转圈调整着角度,尽量将能够听到声音的范围控制在五百米之内。
可是,当我在越来越浓重的迷雾之中,听到的却是成千上万人的脚步声!
我的心一下子就缩紧了,我睁开眼来看,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儿,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误入了鬼域吗?
第十四章 越狱(五):被稀释的灵魂()
我当时想,这可能是我人生中面对的最惨烈的一次生死抉择。然而可笑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不仅仅是方位的问题,当时的感觉是我连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在阳间还是在阴间,在地球上抑或是早已置身银河之外!
管他呢,小哥儿我自从看到奶奶的灵魂爬上蒸汽火车,在皑皑白雾中远去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生死。死,不过是另一种存在方式罢了,有什么好可怕的呢?一切的恐惧和悲伤不过都是你的内心造成的。佛陀说:“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好吧,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我放松了身体,在越来越浓重阴森的白雾里,闭上眼睛,听着周围奇怪的杂乱的脚步声。
我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轻轻地蒙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地念道:“来吧,就算我打不过你们,也让你们脱层皮,如果战死了,我是不是就能见到贺天蓉了?我倒要问问她,她答应下辈子嫁给我的事到底还算不算数!”
用敏锐的天耳通,我感受到周围的越来越紧张的空气,我敢肯定我已经身处一个半径不足两米的包围圈了,周围至少有十几个人。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人是鬼,但他们对小哥儿也是有所忌惮的,不然怎么迟迟不动手?或者他们正在为小哥儿蒙着眼睛的装扮纳闷儿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空气一紧,似乎那包围圈是瞬间收紧的,果然不是人类!我反握匕首,刷一下子转了个圈儿,从军刺遇到的阻力来判断,这十几个鬼物绝对是有肉身的,被我的军刺伤到,周围的空气密度一松,他们果然害怕了,看来你们也不是什么不怕死的小强!
奇怪的是既然他们被我的军刺所伤,为什么没有一丝惨叫呢?正在犹豫间,一双铁爪控住了我的喉咙,妈的,天耳通怎么没听到有东西过来!我一把扯下眼罩,低眼一看,一张布满血痕的死人脸出现在我面前,正是他用一双惨白的手掐着我的喉咙。
这个怪异的死人,全身布满了如同蚯蚓又好似静脉曲张的那种紫红色隆起,让人看了就特别想吐!我被卡的难受,使了个反擒拿的解脱术,一翻腕子,噶擦一声那双死人手竟然断了,这么轻易就断了!
我环顾一周,周围一圈全是这样的人,都尼玛是一个生产线出来的,长得全他妈一模一样!就这么些个不结实的东西,还想弄死小哥儿我?面前那东西手腕子虽然断了,但没有停下来,执着地用它那两只耷拉着的断手试图掐我的脖子,我一脚朝他的膝盖来了一个低侧踹,没想到断得那么彻底,整个身体竟然折叠了起来,鼻子凑到后脚跟那儿去闻香香。眼珠子却咕噜咕噜地转着异常诡异!
其他的鬼物见状并不为所动,看来他们根本就是没意识的。仍然朝着我围拢了过来,尼玛队形儿还挺整齐啊,我一拳过去,穿了个糖葫芦,穿透了两只鬼物的胸膛,可是令人郁闷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胳膊不是军刺,没有血槽,竟然塞在里面拔不出来了!
眼看着其他的鬼物朝我一步步靠拢过来,我使劲儿扽了扽,没成功,你说这算咋回事儿?胳膊穿着俩活死人,还要面对更多气势汹汹的活死人。小哥儿我果断地怒了,愤怒之下,爆发了雷霆之力!胳膊一抡带着俩活死人就朝着逼近的鬼物砸了过去,没想到这东西还真不经打,一家伙就全散架了!
看来我之前是想多了,就这么几个不经摔的玩意儿,还想让小哥儿葬身在此吗?可是我心里这么想以后一秒钟,我立马就后悔了。浓雾散尽站在我面前的活死人,竟然足足有一个方队!
我靠,难道我闯了阎罗王的阅兵仪式?
那些鬼物看上去跟刚才的一模一样,整齐划一,全部穿着白色的死人衣服,低着头,白雾散尽之后,竟然同时抬起头,啪一下子,竟然把小哥儿我吓了一小跳!
这可如何是好,就算这些活死人再不经打,可他娘的这么多,这不是要活活把小哥儿我累死吗?我转念一想,不能硬拼了,马爷爷讲过万事都得讲个矛盾根源嘛不是,你就是再能打,他再给你来一批这些个活死人,你要打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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