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两道急驰过去的人影。
他暗惊了下,要不是张悦提前通知了,就算他能及时反应过来,但也很难保不会惊着马,翻了车。
原本对张悦的那点轻视彻底消弥干净,随着张悦不断的提醒,他避过一个又一个小危机,柳强对张悦的好奇也越发的浓厚了。
原本晴天只需要一个半时辰的路,张悦等人足足走了两个半时辰,赶到酒楼时,都快十点多了。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县城门口,再看看马车里的漏钟,张悦叹了口气,“柳师傅,你放慢些吧,今天看来是赶上不那位客人了。”
都快晚上十一点了,人家估计饭早就吃过了吧。
柳强想想也是,而且马儿经过长途跋涉,也累了,便慢慢的进了城,待行到酒楼门口时,已经是快要接近子时了。
柳强率先下马,接过张悦从马车里面递出来的竹篓,就迈开大步,朝着酒楼厨房的方向急奔过去。
当张悦从马车上下来时,就看见一个人影冲过来,一件温暖带着男性气息的披风罩了上来。
不用看,张悦就能感觉出,定然是自己的相公李恒之。
果然,李恒之的脸上满是心疼,眼中还有歉疚和责怪,他将张悦冰冷的小手放进自己温暖的怀里捂着,嘴里满是不满,“你这女人倒底是怎么回事呀,以前那是我不在家,你事事要靠自己,现在我既然在了,以后就些危险的事,累的活计,就交给我,我是男人,懂不懂?这天黑的早,路又滑的很,你说出点啥事,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张悦的心里暖暖的,十分感动,有人关爱,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她俏皮的吐吐舌头,“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吗?别说今天还真要感谢那舒醒的六觉,让我们避过好多危险呢。”
公孙淳好奇的看向李恒之,眼中满是戒备,见张悦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这才在马车里瑟缩了下,不知道是该下,还是该继续呆着。
李恒之却是早就看到了这个仿佛玉雕般的漂亮孩子,便亲切的朝着他招手,“淳儿,怎么见了干爹也不喊?”
公孙淳疑惑的看向张悦。
张悦这才想起来,李衡变成李恒之的事,公开身份的事,公孙淳因为在村子里,尚不知情,忙说明了。
公孙淳一听说眼前这个长的白晰好看的年轻人,居然是那个脸上有刀疤,戴鬼面具的男子,虽然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但还是解除了戒备,并且弱弱的喊了声,“干爹。”
“乖,干爹以后会和干娘一样疼你的。”李恒之看见他瘦弱的身板,想到公孙淳的身世,心里不由产生一丝怜惜,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亲手替公孙淳系上了。
公孙淳眨着大而狭长的眼睛,突然就满是晶莹,倒把李恒之吓一跳,开玩笑道,“淳儿可是大人了,怎么能动不动哭鼻子?”
公孙淳哽咽着,向李恒之怀里靠了靠,“干爹和娘一样,是好人,淳儿喜欢你们,淳儿长大了一定会孝顺你们的。”
柳平潮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温馨的场景,他心中不由有些发酸,想起自己早逝的发妻,还有现在洪都京中的儿女。
“天儿这么冷,大家快别站外面说话了,快进来喝口热汤暖和下。”柳平潮招呼着。
李恒之却是握紧张悦的手,朝着柳平潮笑道,“多谢柳掌柜好意,今天天不早了,我们就不进去坐了。有句话想拜托下柳掌柜,以后这类的事,还请柳掌柜提前通知,并且自行派人去取。我们家的暖棚在何家村,也是设有专人管理的,必不会叫你吃亏了去。毕竟这山路雪天难行,我娘子又是柔弱女子。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可是钱也买不回来的。”
柳平潮听出李恒之的意思了,看见张悦满脸的疲惫,心里也有些不忍,是他的失误,因那客人来的匆忙,根本没给他准备的时间,他当时也很着急,便就这样吩咐帐房了,他原以为张悦会让下人去,哪里想到张悦会亲自去呢。
“相公,柳掌柜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这样说。我在最困难的时候,要不是柳掌柜帮扶一把,我们一品香也没有今天。”张悦忙替李恒之打圆场。
李恒之脸上的笑容却是隐了,声音也冷了下来,“娘子,你的人身安全才是第一位,赚钱只是其次,相公我宁可少吃点,少用点,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柳平潮尴尬的笑了笑,“张娘子,真是抱歉,今天是我办事不妥,李先生说的没错,下次柳某会注意的。”
柳平潮也很无奈,那位来人脾气古怪的很,明明说今晚到,他好不容将万事准备妥当了吧,那人的手下又来信说明天到,这不是捉弄人吗?
不过那人非同一般人物,就算是柳平潮的东家也不敢轻易得罪,就算心里有苦,他也只能自己咽,现在被李恒之责怪,他心里也是不好受,但出门做生意,会受气在所难免,他也都一一忍了。
李恒之没错,相反他敢直言,柳平潮还挺欣赏他的,张娘子这样利落的女人,就该配一个如此心疼在意她的相公。
柳平潮还专门让柳强把张悦夫妻二人和公孙淳送回了李府。
柳强知道自家爷的规矩,所以当时不敢吱声,回来的时候,心里头老大不高兴,和柳平潮咕哝道,“这张娘子的相公真是不懂事,您怎么没派人了?小的不是人吗?而且这马车还是您自自己个儿出的呢。”
“算了,李先生也只是担心张娘子罢了,人家夫妻情深,这是好事。只是明天,柳强,你再去确认下,那位明天真的来吗?”
柳强用力点头,“没错的,我三哥发来的飞鸽传书,说那位已经在路上了,明天中饭时分,一准能到。”
柳平潮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吟道,“这样说来明天要歇业一天才行。要不然客人乱纷纷的,我怕会冲撞了贵人。”
柳强立即摇头,“三哥在信上说了,那位特意交待,想看看翡翠轩老字号店起死回生后的情况,不需要歇业,就跟正常营业一样,将三楼雅间空出来即可。”
那位贵人脾气古怪,柳平潮也只能听从命令了,不过他还是从隔壁县的好朋友处调了许多人手过来,潜伏在暗中保护,以防意外。
柳强嘴唇动了动,似是犹豫,柳平潮问道,“还有什么事?”
“大哥,我觉得这个张悦娘不简单。”柳强总结了下心里的想法,想了半天,方找到这个算是合适的词。
他原想说张悦神秘的,但是想想觉得不妥。
163、变通
柳平潮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话,原来是这个,当即便笑了,“我就知道,你开始的时候一定埋怨过我,为什么要派你去给她当马夫,觉得我小才大用是不是?现在你也知道了,人家那是真不简单。”
柳平潮所说的不简单,是说张悦娘想法多,聪明,有胆气,和柳强指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但这句话听在柳强耳里,他理会的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他惊讶的瞪圆眼睛,“大哥,你早知道她不简单了?”
“废话,要不然,青峰县那么多人,我为什么要资助她,还把翡翠轩一成的股份给她?”自然是看中了她的潜力,不但能将这家老店起死回生,而且还会给他更多惊喜。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从柳叶面,到香喷喷小馒头,还有现在这冬季新鲜的小菜,每一样都让翡翠轩的生意节节高,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关于这点,他还是颇为自得的。
柳强当即满脸佩服,没想到大哥就是大哥,居然早就看出张悦娘不平凡的地方,而且还已经出手,将张悦娘收拢麾下了。
“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少爷要把这烫手山芋交给你,现在我懂了。”就这份能耐,一般人可没有。
“过奖了,哈哈。”柳平潮很享受兄弟的赞美。
柳强指张悦不平凡的地方,是觉得她耳聪目明。甚至比他这个内家子还要厉害,肯定是更高的高手,而柳平潮却是直接理解为张悦娘的商业天赋。
正是由于他们这种喜欢说半截子话的风格,恰恰让张悦躲过一劫,避免了六觉异能被曝光的可能。
……
张悦盘腿坐在炕上,眸光微闪,伸手轻轻推了一把李恒之,嘴角微翘起。露出一丝戏谑的笑,“你刚才那么发作柳平潮,应该不止是担心我吧?”
李恒之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有些恼羞成怒般,用力抱住张悦,重重的亲下去,一番舌尖缠舞之后,才放开彼此。
他微喘着气,用指尖轻轻抚着张悦那红色的樱唇。“我是男人,也是你相公,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你应该高兴才对。”
张悦立即躺倒在他怀里,乌黑的发散落开来,衬着雪白的肌肤越发迷人,她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我没说我不高兴呀,不过你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李恒之脸色一正,伸手就去挠张悦痒痒,“我是男人,不可以用可爱这样的词啦,难道你的语文是生物老师教的吗?”
两个人在炕上闹作一团。张悦的笑声,张悦娇俏的眉眼。一颦一笑间的妩媚动情,很快让李恒之沉伦了。
情到深处,抵死缠绵。
李恒之主动端了热水过来,替张悦擦身子,双方一起换了干净清爽的衣服,这才一起重新躺下来。
突然张悦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坏蛋,你刚才故意不要人守夜,还让喜儿把淳儿带走,原来是为了图谋不轨。”
李恒之吃吃笑起来,执住张悦雪白的手腕,在她的耳边轻轻喷了口热气,“娘子,你真是后知后觉,可是怎么办,你已经被为夫我吃干抹净啦。师太,你就从了老纳吧。”
“讨厌,没个正经。别摸那里,痒的很,哎呀,讨厌……”
李恒之原本也只是想玩闹而已,没想到一玩起来,却害了他自己,老婆那触手滑腻的肌肤,让他感觉体内的火又腾的燃烧起来,手也不老实起来了。
张悦白了他一眼,按住他乱游走的双手,“夜深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李恒之有些不甘心,如同赖皮膏药一般,紧紧贴着张悦散发着清香的身子,伸出灵巧的舌尖,在她的耳洞里轻轻的添了下,引得她一阵颤栗。
他见娘子脸上红晕弥漫,便趁机道,“娘子,只再一次好不好?你也不想为夫憋坏身子吧?”
张悦义正严词的拒绝,“不行,绝对不行,你就算心疼下我吧,我赶了好远的路呢,真的好累呀。”她说罢还捂着嘴,假装打了个哈欠。
看着张悦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李恒之也只得将心里那股火压了下去,在张悦额头上轻吻了下,“嗯,那好吧,睡觉吧。”
不过却是不肯放开,而是紧紧抱着,还在她有胸前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用早饭时,李严氏竟是难得的出现在饭堂,她眼睛早就复明,已经不需要手杖了,但外面路滑,便由喜儿扶了过来。
这还不算,她还亲切的让张悦多吃一些!
既然她主动示好,张悦也不好做的太难看,是以这顿早饭,以诡异的状态结束了。
临走时,李严氏依旧满脸笑容,嘱咐李恒之在路上从照顾着点张悦,店里的活尽量让下人干,毕竟她现在是李府的夫人,有奴才干嘛不用呢,还让他们路上小心别摔着了,完全一副慈母形象,简直让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张悦把喜儿喊来,喜儿摇头,只说自那天和平安说过“悄悄话”后,李严氏好像只是脾气变好了点,不再折腾他们,但并未有什么大的变化。
不是张悦要把人心想得坏,实在是李严氏突然变好了,让她感觉不适应,她让喜儿密切注意李严氏的动静,千万不要被她的行为弄的麻痹大意,犯下大错。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为了避免李严氏再来什么大招,张悦干脆将平顺和安正阳都留在家里了。
至于平喜,张悦有其它的事交待他去做。
李梅花突然冒出来的干女儿,很让人怀疑,张悦就是让平顺去打听,那个干女儿来自何方,是什么身份?有无亲人了?
李严氏真的放下对张悦的成见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过她先放下身段,自然是有目地的。
那天平安和喜儿在院里说的悄悄话,她可是趁着解手的时候,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想,儿子就是倔,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早就说过了,商人再有钱,也是下贱,士农工商,最底层的就是商人了,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当商人啊。
现在好了,儿子自己在外面碰了壁,知道一介白丁办事有多难了,肯定就会回转心意,好好读书了。
她那天把喜儿调开,是想出去找李梅花共商大计的,当时他们一致的敌人都是张悦,她恨毒了张悦,觉得儿子现在这样子都是张悦挑唆出来的。
那时候儿子那绝决的样子让她心寒,她感觉儿子已经不认她这个老娘了,也不会再走士途了,她才想以毒攻毒的。虽然到时候驱走了张悦这只狐狸精,又引来了李梅花这只狼,但是只要能出一口气,她也无所谓了。
可是喜儿等人透出来的消息,仿佛是给了她希望,她又看见希望了,如果儿子回归正途,那么是否就代表儿子对张悦不是那么信任了呢?
她只要好好表现,先和儿子搞好关系,等儿子体会过有权有势的滋味后,不用他劝,儿子就会主动用功的。
至于张悦娘,她目前肯低头,也完全是做给儿子看的,要不然她看都不要看张悦,还让她多吃点,巴不得她被饭粒噎死才好呢,省得祸害他们李家。
果然她赌对了,今天她先放低身段,儿子果然对她的脸色好多了,居然还替她挟菜呢,她心里那个甜啊,暗想,只要假以时日,母子关系修复了,到时候她再想办法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让李恒之休了张悦,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这样行得通,那她可不会再傻的去引狼入室,找李梅花了,而她之前认为与李梅花同盟的理由也轰然倒塌。
李严氏在想着要如何表现,才能让儿子更快接受自己,走上正途,远离张悦娘;而张悦和李恒之此刻也正在聊李严氏的变化。
李恒之灵机一动,突然有个想法,他俯在张悦耳边轻声说了一番,张悦不由大为赞赏,连连点头,但随即又侧头敲打他,“你不会是真的这么想的吧?”
李恒之顿时无语,伸出双手,捏了下张悦好不容易养胖的脸蛋,“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呀?你看我都穿越来这陪你了,我的真情你还要怀疑吗?”
“逗 你玩啦。就算你真想那样,我也不怕,我张悦娘呢,人气旺着呢,先不说远的有建筑才之称的陆放,近又有英武早气的陆县令,就算是柳平潮,也是人中龙凤呀。我的行情可紧俏着呢。”
李恒之的脸顿时就黑了,这女人,居然在自己相公面前,大谈特谈别的男人!
看着那张不断开合的樱唇,李恒之突然恶狠狠的覆了上去,直到把张悦吻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他这才放过了她,并且哈哈大笑起来,“你再说,你再说一次试试,看相公我今晚上如何修理你,居然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我告诉你,这些人,你想也不要想。”
张悦看李恒之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赶紧又小意殷勤的过来哄他,直到被李恒之再度亲肿了唇,他这才贼贼的笑起来。
他还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吗?又怎么会真生气,不过故意 吓吓她,顺便捞点好处的。
气的张悦跟着后面,用拳捶他,反正她的拳头小小的,又没有重量,李恒之才不怕呢。
164、哄字诀
张悦捶他一下,他就偷亲一口,最后当然是张悦求饶啦!
再亲下去,就没脸见人了。她瞪了一眼李恒之,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亲便亲了,还用力吮,呜呜,颈项里都留 下草莓印记了。
幸好现在是冬天 ,她穿的也是高领子的羽绒衣,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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