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运气不好,最多也就只能糊口罢了。
不过一般临近年关或是节庆,如有大户人家办事,这时候会多赚一些,总的来说,一年下来最多也就只得七八俩银子吧。”
104 暖棚
张悦点点头,先不管何大爷这话实诚不实诚,但有一点,他们全家人砍柴一年的纯收入绝不会超过十俩银子,这就好办了。
难道遇到这么真诚纯朴的一家人,接下来她要办的事又是重要加机密,自然不能随便请人过来照看,与其请外面不相熟的,倒不如直接就请他们。
“我想请何大爷和吴婶子俩家帮我办些事儿,何大家一家共有大小人口十个,所以每年二十俩银子,吴婶子家只得两口人,我把二妮算在你们家了,所以给五俩银子,你们看愿不愿意?”
刚端菜过来的吴婶子听见这声音,差点惊的把菜碟子都砸了,满脸惊讶的说道,“怎么好端端的说到我们头上了,五俩银子可不少,张娘子倒底是让我们办啥事儿,你只消吩咐一声,哪里用得着出这许多银子啊?”
被震惊的何大爷也反应过来,连连道是,让他们办事没问题,二十俩银子,那可是天价。
“二位先别急着推辞,我这样说自有我的道理,因为我要二位帮我办的事儿,可能会耽误你们很多的时间,让你们没有办法去做以前的营生,所以才需要其它的进项来补偿你们。而且我把话放这儿,如果你们能把我的事儿办的妥妥的,有余下的时间,你们尽可自行利用,或是找其它门路,只要不耽误我的事儿,其它我都不管。而且若是我的事儿成了,逢年过节的,赏钱少不了你们的,都是额外的!”
看张悦娘说的如此郑重,何大爷也不吱声了,和吴婶子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张悦要干什么,怎么要花如此多的工钱去请人?
“行吧,只要张娘子不让我们干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们都答应了。”
“光口头说也不行。我们立个字据吧。”张悦也不怕伤感情,公是公,私是私,而且何家人也觉得这样好,至少有保障。
最后还是何春喊来了村长当见证人,村长一听这条件都吓一跳,表面上不说,但心里实则很羡慕何大爷一家靠上了张悦娘,以后飞黄腾达享福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签完雇佣和保证书之后,双方各持一份。村长临走的时候。还跟张悦说。以后如果有类似的好事,一定得想到他啊,张悦笑了笑,说会的。
保证书上说了。甲方张悦娘每年给何大爷(吴婶子)一家二十俩(五俩)银子的工钱,何大家(吴婶子)一家要听候张悦娘的指派,为她做工,并且注明张悦娘不能让他们干犯法的事儿。
这两家人要保证认真为张悦娘干活,并且要替张悦娘就是东家保密,不管谁来问都不能随意泄露,谁都不能说,假如吴婶子和自己的妹妹聊天时,说漏了嘴。而吴婶子的妹妹把这消息传递给张悦娘的对手了,那这也算是吴婶子的过错。
如果有谁泄露了东家的机密,那么就要赔偿东家的损失,除了损失之外,还要赔偿违约金一千俩银子。
开始时大家不懂啥叫违约金。后来张悦解释说是违背约定的金银,他们才明白,一看那一千俩,心里都咯噔一声,这恐怕赚一辈子也赚不到吧。
张悦安慰的说道,“其实违约金只是一种警示作用罢了,如果你们好好干,我相信这条一辈子都用不上,我也是没办法,因为我接下来要你们做的事儿,非常重要,我也不想用这种办法,在商言商,希望大家理解。”
倒是吴婶子,难得的明白人,第一个开口道,“张娘子说的对,我们大家伙儿自己得提着点神儿,不要平常没事乱说,不能给张娘子添麻烦。张娘子,你放心吧,既然我们拿了你的工钱,必然帮你把事儿办的妥妥的。”
张悦要的就是这句话,大家快速吃过饭后,张悦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吴婶子眼睛瞪老圆的,现在大家都亲近了,她也不喊张老板了,直接喊悦娘子。
“这法子你听谁说来的,可有试过,万一不成,你的钱可都打水漂了?”吴婶子颇替张悦担心,她也担心的是万一张悦不成功,到时候能否付得出来工钱。
张悦看了一圈,大家眼里都是疑惑的目光,她便先掏出十二俩半的银子放在桌子上道,“这样吧,我先付你们半年工钱,这是纯工钱,至于建造暖棚需要的花费和东西,我都会联系好,让人送过来,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召集村里的闲置劳动力,尽快将那块十亩的地四周建起一座屋子来。”
何大爷看张悦好像很坚定的样子,也只得叹了口气,却是没动桌上的银子,“张娘子,你对我们家不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如果真据你所说的法子好用,那小青菜想必在暖和的地方长的也快,不出一个月就会冒出来,加上建暖棚的时间,总也不过两个月。两个月后,如果你的事儿能成,你再给我们工钱,我一定拿着不推辞,如果你的事儿不成,那到时候你只要给我二两银子就好了。小老儿我既得二两柴钱,又不用辛苦,已经是很赚了。”
吴婶子也将钱往张悦面前推了推,“我和何大伯的意思是一样的。”
张悦的心里有着暖暖的感动,感动的是自己虽然舍了一世好命,没能换来婆婆的理解和关爱,却遇到不错的邻居和朋友。
正直善良的县令,真诚纯朴的乡民,虽然难免有几个极品,但也无伤大雅。
“大爷,大婶,你们把这钱拿着,你们可别忘了,我家还经营着一间面馆哪,就算这事办不成,我也不至于连二十俩银子拿不出来,所以不必推辞,你们有这个心,我很感动,但这钱你们必须拿着,若真感觉过意不去,就好好的给我办事儿,那也是一样的。”
听张悦这样一说,吴婶子和何大爷这才没推辞,拿起桌上的银子,吩咐各自的家人收好。
这可是一笔大款项呀。十俩银子,够他们一年的进项了。
解决了这件事,接下来说说给十亩地的周围都建起墙来,建成四方的屋子,墙上不开窗户,却是要在屋顶上做文章。
要请泥水瓦工,还要请闲置的劳动力来家里帮忙干活。何大爷考虑的更周到了,他提到如果开始建这个暖棚,到时候肯定没空去砍柴,那张悦娘家面馆接下来所要用的柴怎么办呢?
何春立即老实的提议说。“那在张娘子建暖棚的材料来之前。咱就用点心。多花点力气,上山多整点柴禾,到时候供够张娘子两个月所用就是了。”
吴婶子也点头,“是啊。到时候我让我家那口子和二妮,都跟着去捡柴禾,必不会耽误了娘子的事儿。”
都是好人哪,张悦感激的快要落泪了,不过她克制了这种冲动。
请村里的工匠和劳动力们,这事交由何春来办,为了让大家安心,工钱是当天领的,何大爷结合了下外村请人办事时的经验。最后商定为每天管三顿饭,再给五个铜钱。
张悦问这三顿饭分别吃啥,这伙食就由吴婶子负责,她大概说了下,两稀一厚。早上和晚上是稀粥加杂粮馒头就咸菜,中午是糙米饭,菜么根据人数定在六到十个不等。
“这是不是太差了点,大家会不会来?”张悦有些担心。
吴婶子点头道,“娘子,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辛苦赚来的,能省就省一分。再说了,就算是他们在城里头做工,每天也就是中饭时每个人多了碗肉汤而已。我们这是乡下,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村里有许多游手好闲的人在家吃闲饭,能给家里省些嚼用,每天还能赚五个铜钱,保管他们都乐疯了,抢着干呢。”
张悦想了想道,“这样吧,为了让大家伙儿有干劲,我们把待遇提高点,我们中饭时不但每人有一碗热的肉汤,而且每人还能得一块红烧肉,晚饭时每人都能得两个白面馒头,另外杂粮馒头管够。吴婶子,你觉得这样的话,大约伙食费要花多少?”
吴婶子吓一跳,红烧肉和白面馒头,这于乡下人而言,只有有逢年过节时才能够吃得上的,而且还是那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一般人家一年到头也见不着肉腥沫子的。
“如果按我原来的法子,一天的伙食费只要五十个铜钱就能办定了,要是依着娘子这法子,一天恐怕要花二百个铜钱呢,不行,不行,太多了。你想想,这暖棚至少建成也得花上十天半个月吧,五天就是一两银子啊?半个月下来,还不得二三两银子呀?哎哟喂,不行,太多了,就算不是我的银子,我也心疼啊。娘子,你别忘记了,这还有工人的工钱呢,一般的工人是五个铜钱一天,十个人就是五十个,二十个人就是一百个铜钱。木匠和砖匠的工钱又要另算,按你图纸上所说的那些活,估摸着也要花个二三两才能摆得平,那家伙,这一天算下来还不得花三四百个铜钱啊?”吴婶子算完都直抽冷气了。
何大爷也跟着后面点头,吴婶子算一句,拨一个手指,他跟着就点下头,表示十分赞同。
“大婶大爷,你们就别再劝了,就这么定了。不过有一点呢,我得再重申一下,凡是来干活的人,必都要选那忠厚善良老实的,爱耍滑偷懒的不要,喜欢打听人事,喜欢嚼舌头根子的也不要,你一定要和那些工人们说好了,不能将在这里干活的内容给泄露出去了,否则我这银子可不是白出的。总之呢,就是一切都要保密,而且我也不会正式出面在大家面前,这些事儿,我都会交给何春来办,何春有什么不懂的,就上城里头找我商量。”
105、出卖
何大爷虽然是乡下人,但也明白,这暖棚如果真建好了,小青菜长成了,在这大雪天里头,可是比金子还贵,如果他们泄密了,让别人知晓了这法子,那钱可就到别人手上去了。
“张娘子,你就放心吧,小老儿我会盯着春子的,必让他帮您把事儿办的妥妥的。”
张悦临走时,给了吴婶子接下来一个月的工程伙食费共计五俩银子,让她自己掂量着办,总之呢要按照她说的那个规格给工人供伙食,别亏待了工人们。
吴婶子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下来,至于工钱和买泥沙砖等的花费钱则交由何大爷,到时候由他统一发放。
至于暖棚里最需要的铁管道设施,张悦暂时不打算说出来,她要先回去画出图纸,然后送到肖老板的铺子里打造,待暖棚建的差不多了,再把管道装进去。
她所想的暖棚其实就相当于现代里面放满暖气管道的屋子,只要里面的温度达到了,她就不信小青菜不发芽。
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公孙淳虽然有点呆性,但在这件事上却起了一个不错的作用,因为何春虽然有热情,但他不太识字,算帐本事也不太好,幸好有公孙淳帮忙,两个人合作,这才将麻烦解决了。
而张悦也悄悄将公孙淳拉到一旁,将工程总监这一职责委派到他头上,公孙淳一看是娘亲派来的任务,立即高兴的应了,并且保证不耽误送牛(乳)。
从何家村回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何大爷不放心,便让何春送张悦。
两个人抵达面馆时,都已经是晚上*点了,可把大家伙儿担心坏了,就算是李严氏也难得的从炕上挪下来,在门口走来走去的。
姚红姑提着灯笼。不停的呵着寒气,搓着手,站在巷子口张望着,远远的瞧着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朝着这边走过来,便试探的问道,“是悦娘妹子不?”
“是我,红姑姐姐,这大晚上的,风吹的人脸都疼,你怎么站外面?”
姚红姑一边提着灯笼照着前面的路。一边跟张悦汇报说。“这不你到现在没回来。大家伙儿担心么,本来你婆婆要出来瞧瞧的,我不放心她,便让二爷陪着她。我自己个儿出来了,你没事就好了。”
张悦拉着姚红姑的手,发现冻的冰冷的,忙用力的搓了搓,又哈了口热气儿,搓着自己的耳朵说道,“这白天还不觉着,到了晚上可真冷,我看再这样冷下去。估计不到十二月就要下雪了。”
“快,快告诉婆婆说你婶子回来了。”李衡那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一丝急促响在屋里头,随即听见门板的响声,还有梨童跑的咚咚的脚步声。
姚红姑进了屋。就把灯笼熄了,放一旁,李衡赶紧倒了两杯热茶过来,让他们先喝了暖暖胃。
“春子,今晚就委屈你了,和我们二弟在前面搭个铺了。”
“张娘子不必客气,就这挺好的。”
姚红姑也从灶间端来了热水给何春洗手洗脸泡脚,张悦则是回到后院,跟李严氏把今天做的事儿说了一遍。
李严氏仍是淡淡的,不过感觉张悦对她仍如从前那般时,态度又稍为软和一些,一想到今天的事儿,语气却是不太好,“你一个妇道人家,这外面兵慌马乱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老婆子我指望谁去?”
“是,娘,都是媳妇的错,我原以为很快就能回来,谁曾想和何大爷吴婶子他们商量起事来,忘记了时间,不过,你媳妇我啊,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是囫囵的回来了么?”
“谁跟你嬉皮笑脸的,刚才可没把人魂给急掉了,真是不省心的。”李严氏大概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将脸朝着炕里头了。
正在微弱灯光下练字的梨童却是朝着张悦直眨眼睛,又将她拉到一旁,“刚才就属婆婆最担心了,还说她最近几天心情不好,怕你多想出点啥事,就是她一辈子的遗憾了,还说悦娘你是好人呢。”
“咳咳嗯,梨童啊,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明天起不来我可要打你屁股的。”
屋子里统共就那么大地方,就算梨童压低嗓音,李严氏又不聋,怎么可能听不见,是以非常尴尬。
梨童连忙吐了吐舌头,将炭笔和小木板子收拾好,脱了棉袄,一溜烟的钻进棉被里,扑进李严氏的怀里撒起娇来。
何春和李衡自在前院歇下不提,后面灶间姚红姑一边炖骨头汤一边和张悦唠嗑,大体是说今天下午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悦娘,我,我对不起你。”说着姚红姑突然丢下柴禾就要给张悦娘跪下。
张悦赶紧将她一把拉住,“倒底怎么回事儿,你嫂子好端端的怎么和太白居的人走的那么近?难道是有亲戚在里面做事?”
“唉,我嫂子糊涂呀,她只顾着她自己,也不为我和大哥想想,做下这等丑事,让我以后如何见人哪。”姚红姑提起袖子抹眼泪。
张悦还有些莫名奇妙,“你先别哭呀,倒底是怎么个情况,你先说清楚?”
姚红姑这才慢慢止住泪,将事情说了一遍,总结一句话,方氏当了叛徒,把柳叶面、香喷喷小馒头、还有美味咸菜的方法都卖给了太白居。
张悦怔住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姚红姑则是再度抽泣起来,“悦娘,你把我们母子俩卖了吧,我们娘俩真的没脸再在你跟头做活了。”
张悦这才清醒过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方氏犯的错误,我为什么要卖你们娘俩?”
“她毕竟是我嫂子,她做了这样的丑事,我哪里还有脸待在你眼前,再说了,你把我们娘俩卖了,兴许还能挽回点损失呢。”
一句话倒把姚红姑给逗乐了,她是不会算帐咋的,当初董正义可说了,他们娘俩的卖身银子,顶了天就三两,而现在方氏所做的事,她何止损失三两银子?
柳叶面的制作方法其实不难,关键就在于那个刀片上面,如果有相对应的工具,那么再练习琢磨下,铁定没问题。
关键是大骨头汤的配比,里面还加了鸡鸭的骨头在里面,这件事不是每次都是晚上处理的吗?难道是虎娃,不可能哪,那孩子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来的人?
至于咸菜的凉拌方法,左右不过是挤干水,经过油炒制,再多添些调味料的事儿,还有小馒头最重要的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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