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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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亨特-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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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说,我们在这儿没有吃的东西了。我们只有两天的储备粮。吃完以后,我们要么挨饿,要么离开这个野蛮的地方。”
  “是的。你们比你们现在所想象的要孤立得多。我坚持我的要求,我们缔造的和平要扩展到敏姆布伦纳人。”
  “如果我拒绝呢?”
  “那对你非常不利。我们只要把韦勒尔抓起来,牵走你们的马,强悍的水牛就会带数百名敏姆布伦约人来,消灭你们整个的部落。你本人连同梅尔顿和韦勒尔将被交给法官,在监狱里呆上几年。”
  一个自由的印第安人长期被关押!对于一个野蛮人的儿子来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他很快就作出决定:
  “我认识到,我的兄弟是对的。敏姆布伦约人应该纳入到和平之中。老铁手还有什么条件?”
  “现在没有了。其他的建议到讨论时再提。我知道,狡猾的蛇事先不和他的长老们商量,是不能抽和平烟斗的。”
  “是的。他们必须被请来讨论。老铁手与我一起去见他们,还是请他们来?”
  “请他们来。”
  “那么,我们需要一个信使。老铁手将派谁去?”
  “那个敏姆布伦约孩子。”我用手指了指小敏姆布伦约人。
  “我把我的贝壳交给他,作为证据。证明我在你们这儿,他对我的战士说的全是真话。他可以告诉他们所发生的事情,并把那五个有经验的战士带来。这五个战士的名字,我念给他听,要他们不带武器,以表明他们心中没有怨恨。”
  小敏姆布伦约人得到详细的指示,骑着温内图的马到尤马部落去了。我们的部队围成一个圈,把梅尔顿被打倒的地方作为中心。我自己藏在圈外,悄悄地检查梅尔顿的信袋。我先清点了一下钱数。钱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总数超过三万美元。这些钱是他的财产,还是属于韦勒尔或摩门教银库,这与我没有关系。然后,我找到了合同、购买德尔阿罗约庄园的契约,最后看的是大量的信件。我把信都读了一遍,大部分来自乌塔布,一些来自旧金山。所有信件都证明,梅尔敦是受摩门教委托,越境过来夺取大量土地的。两三封信证明,他和韦勒尔勾结,通过不正当渠道,赚大量的钱填塞自己的腰包。
  有一封信的内容完全不同。信封不在,日期和发信地址都缺,不知道是何时、何地寄来的。笔迹很新,所以我猜想是最近写的,署名“亲爱的叔叔”。信的开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通知,结尾有几行引起我的注意:
  你问我在何处生活,我可以肯定地让你放心,我生活得很好。我在赌场上的运气更好,而且找到了一个朋友。他鼓鼓的钱包始终对我开放。你还记得那个富裕的军需商吗?是在圣路易斯认识的。他出生于德国,喜欢扮演美国佬,因此把德文原名“耶格尔”改成了英文“亨特”。据我目前获悉,他是以制鞋帮工身份越境过来的。人尽管很笨,运气却很好,通过一次婚姻进入了纽约一家生意兴隆的商店。南北战争期间,他向军队提供鞋子和其他军需品,赚了一大笔钱。
  现在,他病魔缠身,不再工作了,致力于把巨额利息变成财产,尽管他并不需要钱用。他的夫人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儿子。老头很吝啬,还没有给过他的亲戚们一个芬尼,却特别溺爱孩子。为了否定自己的德国出身,他给儿子取了个少见的名字“斯马尔”。他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无个性,光毅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丝毫没有一个人所应具备的知识,对任何人都充满信任,把所有靠他钱包过日子的吸血鬼,都视为真正的朋友。我利用我的优势,使他大开眼界,成功地对他施加了重大影响,促使他的的弱点得到充分发挥。
  这个斯马尔·亨特对于我来说,以后可能是一块肥肉。
  你问我是怎样认识他的。告诉你吧,我用的是一种极其独特的方式。我到这儿的第一天,就在一家餐馆听到了亨特先生的名字。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谈论他的事。后来,我在一次音乐会上被介绍给这位亨特先生。
  我们面对面站了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们的脸形、身材,甚至声音都很相似,难以分清彼此。我如果像他那样慢吞吞地、歪歪扭扭地走路,即使他的至交好友也会弄混。我和他经常混淆,这给了他很大的乐趣。这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抓住了这个机会,使他马上把他的友谊拱手送给我。首先,在赌博时,我以他不易发觉的方式赢他的钱,需要赢多少就赢多少。
  他与我完全融为一体,把我当做双胞胎兄弟,并且打算在不久的将来,让我陪他做一次长时间旅行。他的旅游热情很高,他父亲平时吝啬得很,对费用高昂的旅游却一点儿也不反对。他已经游遍整个美国,到过加拿大和墨西哥,甚至在巴西和英国转了一圈。现在,又在打东方国家的主意。我竭尽全力纵容他加大力度。用这种方式,我可以遇到我的父亲。老铁手迫使他不得不逃亡国外,正如你知道的,到北非找个藏身所。
  现在,我和斯马尔从早到晚相处在一起,形影不离。他请了两个教师加紧学习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阅读深闺艳史,在墙壁上描绘白女仆和黑女奴。斯马尔颇具天才,以真正火一般的热情完善着他的旅游计划,两种语言都大有长进。不论善意还是恶意,我都必须顺着他。还有几个月,我们将得到老头子给的大把大把支票,乘船横渡大西洋。我给你描述得很详细,是因为我知道你能够从鸡蛋里挑骨头,想听到你的主意,指出我应该怎么利用这种形势,特别是利用这种真正的相似性。快写信给我,告诉我怎么办。信不要写到这儿来,而是寄给我上次的地址,因为我可以肯定,在这种情况下,信会落到别人手里。
  你的侄子:约纳坦
  由于多种原因,这封信对我来说具有重要意义。首先,里面提到了我的名字。笔者的父亲受到我的压力,逃亡国外,这只能是梅尔顿的弟弟托马斯。当时,我把他从乌因塔堡追赶到爱德华堡。他逃脱了,警察找不到他的踪影。现在,我通过这封信知道托马斯·梅尔顿在“北非”。可是究竟在哪儿?我猜想,他既不懂土耳其语,也不懂阿拉伯语。不过,在亚历山大、开罗、突尼斯和阿尔及尔,有许多英国人和美国人,他们最初都只懂英语。如果他在那儿什么地方,对我来说可能是无关紧要的,我管不到那些地方。
  其次当然是斯马尔·亨特,这个人面临着很可能被他的假朋友欺骗的危险。他是德国人的儿子,我愿意提醒他。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在墨西哥北部,他在美国。何况,我也不知道他的住处,不知道他父亲现在的住址。我把这封信插进自己的口袋,打算把其他的交给法官,供审判时使用。
  我刚刚把信袋封好,放回我的包中,就听到梅尔顿喊我,他嘴里的东西已被取出来了。我走到他跟前,听他想说什么。他的模样非常可恶,被打伤和抓伤的脸开始红肿。
  “先生,您把那个印第安孩子派到哪儿去了?”他问,“我也必须知道,您与狡猾的蛇要干什么秘密勾当!”
  “我怎么会让您沉默呢?您无论如何很快就会知道和看到,您失算了。您以为可以指望的尤马人,我将与他们媾和。”
  “他们会反对。”
  “他们不反对,是狡猾的蛇主动向我提出的。”
  “他肯干吗?这家伙要的是自由,而您想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他的要求不只这一点。”
  “是的,他要娶尤迪特为妻。他还要求什么?”
  “要我把您交给他。”
  “您不会这样做的,船长!”他惊慌失措,站起来高声叫喊,“想想吧,您将为此承担多大的责任。您在别的方面有一颗温柔的心,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就没有?”
  “因为我没有看出您有任何温柔之心。我即使对您怀有恶意,也不会不凭良心做事。把您交给他,是根本不必要的。”
  “那就好!”他满意地说。
  “我让你逃跑,”我接着说,“狡猾的蛇马上就要抓住机会。”
  “为什么?他是您的俘虏。您真想释放他?”
  “是的。”
  “这不行,您绝对不能这样做,至少不能这么快,不是现在。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他走。否则,他马上就会利用他的自由对我进行报复。”
  “他有一切理由和权利这样做,而我没有任何理由和任何权利保护您。”
  “那么,我宁愿没有自由,而要求您将我提交法庭,逮捕我,拖着我到处跑,这是您的罪行。但是我愿意忍受,什么也不说。”
  “如果您相信这是犯罪,我宁愿释放您。”
  “当着印第安人的面?”
  “不,在他们之后。他的最杰出的几个战士马上就会到这儿来,与他共商大计。如果他们倾向于和平,我们就抽和平烟斗。我就释放他。”
  “那么,现在就放我走。”
  “我怎么能够这样做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与尤马人是否一致。您的归属问题,是他们是否入侵的主要条件。我将听任他们对您进行强有力的报复。”
  “这样一来,您就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了。您通过对我们采取过激行动,使自己得到满足。”
  “您说对‘我们’,您指的是谁?”
  “我的弟弟,您把他置于悲惨的境地,把他拖到爱德华堡。”
  “原来那位在乌因塔堡杀死了一个军官、两个士兵的赌棍,是您的弟弟?您最好别说出他的名字,因为,这样您这个亲戚不会得到我的宽容。”
  “这件事有所不同。想想吧,我的弟弟一定会对您怀着最深刻的仇恨。他要是知道您对我们采取敌视态度,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要为他自己和我报仇雪恨。”
  “我不怕报仇。何况,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表面现象。他还在这儿。”
  “在哪儿?”
  “我当然不会告诉您的。他在哪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还有两个人也知道。”
  “谁?”
  “我和您的侄儿约纳坦。”
  “约……”他只露出这个名字的第一个音节,却足足用了一分钟盯着我的脸,然后结结巴巴地说,“谁……对您……说,我……有……一个侄儿?”
  “这无关紧要。像您这样的家庭,人们喜欢关心,为的是防止自己和他人蒙受你们的伤害。”
  “您做的是重要的事。如果您没有骗人的话,请告诉我,我的弟弟在哪儿。”
  “大西洋彼岸。”
  “大……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您必须从东方接回您的弟弟,如果他要找我报仇的话。不过,您要想到,这是根本不必要的。您的侄儿约纳坦想到东方去,您可以把任务带给他。”
  “约纳坦到东方去?您大概在做梦吧。”
  “可能。我梦见的甚至比您想象的多,甚至是一个叫斯马尔·亨特的人说的。那人正在学习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不久以后就要拿着他的吝啬父亲的几张支票,乘坐轮船,漂洋过海。这位年轻人可能与您的侄儿在一起。”
  他猛然动了一下,想把整个身体弹起来。但是,绑绳阻挡了他,他就对我吐唾沫,粗暴地叫嚷:
  “你身上藏着一百个魔鬼!你想把地狱都吞掉!”
  然后,他把身子转向侧面,不再看我。
  我们从阿尔马登到我们宿营地,花了相当长的时间,进展缓慢,现在刚刚到达向西南方向的拐弯处。我们与尤马人营地的距离步行约需小时。我估计,小敏姆布伦约人骑他的好马只需要一刻钟,就能走完这段路程,他们谈话要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就可以打一个来回,如果他走在尤马人前面的话。他们是不需要他领路的,他们根据足迹就可以找到我们。他们必须步行。从小敏姆布伦约人启程的时候算起,到他们抵达我们这个营地,需要的时间不会少于一小时三刻钟。
  时间过去了,仍不见那个孩子的踪影。因此,我估计他留在他们身边当向导。我对他是放心的。又过了一刻钟,我看见五六个印第安人从北边朝我们走过来。可是,小敏姆布伦约人不在他们中间。他留在尤马人那儿了吗?我非常紧张,急于知道原因。
  看来,他们是沿着他去找他们时留下的足迹过来的。因为,他们的眼睛看着地上。他们走到很近的时候,狡猾的蛇站起来,我也站起来。他们认出我们,便匆忙赶过来。他们违背首领的命令,都带着枪,不过,到了约二百步开外的地方,他们放下了刀、弓、矛才过来。他们之所以带武器,是因为路上可能需要用。
  他们装作没有看见狡猾的蛇手被绑着,用尊敬的眼光看着我,也看了看这一群德国人,只好像没有看见梅尔顿。这对我来说是个好兆头。我认为,他们用蔑视态度来表示惩罚。这说明小敏姆布伦约人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们对梅尔顿的不仁不义深信不疑。我解开狡猾的蛇的绑绳,向他表示信任,并且说:
  “我的红色兄弟应该作为自由人参加谈判。谈判可以马上开始。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信使,小敏姆布伦约人没有一起来。”
  一个尤马人答道:
  “他到西方去了,去找韦勒尔。”
  “他去找韦勒尔?”我问,“这是粗心大意,韦勒尔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的。他应该让我去找韦勒尔。”
  “因为韦勒尔打算逃跑,永远不回来。”
  “怎么可能?他是去打听消息,会回来的。他一定会落入我们的手心。”
  “他不会到我们这儿来。当小敏姆布伦约人传达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返回。”
  “这当然是另一码事。您把情况告诉他了?”
  “告诉了。他问我,小敏姆布伦约人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
  “他是怎样听这个消息的?”
  “他先是吃了一惊,以致于几乎说不出话来。然后,他要求我们反对老铁手和白人。我们不干,因为狡猾的蛇告诉我们要媾和。”
  “你们为什么不抓住他?”
  “他目前还是我们的朋友和兄弟。我们签订的合同还没有被撕毁,我们与你的和约还有待签订。所以,我们不能留他。我们也不让小敏姆布伦约人去追他。”
  “韦勒尔的马好吗?”
  “好。只是又累又渴。”
  “小敏姆布伦约人很快就会赶上他。他们之间会发生战斗。这是我要阻止的。”
  这时,狡猾的蛇说:
  “老铁手如果想去帮助小敏姆布伦约人,他可以放心地走,不需要担心我们会趁他不在的机会就采取不忠的行动。他的白人可以拿走我的战士的武器,在他回来之前,把我们当俘虏看待。”
  大家各抒己见,我没有干预。
  “假如我加紧赶路,是能及时赶上小敏姆布伦约人的。”
  “要讨论的事情很多。如果太快,以后容易出现问题。我的兄弟最好是先去救人,他回来后,我们再讨论。”
  前面讲话的那个人说:
  “他可以留在这儿不动,因为小敏姆布伦约人走之前说过,他要去找韦勒尔,却没有说打算去和他战斗。他虽然很年轻,可看样子考虑问题很老练。他还有一匹极好的马。”
  大家正众说纷坛的时候,听得一声枪响,只见西北方向有一骑马人,朝南奔跑。我们看到,他忽东忽西,变换着方向,但是一直向我们靠近。很明显,他是在逃脱一个人的追赶,那个人想把他驱赶到我们这儿来。
  现在,我们看得清驱赶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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