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绣完,绣工还算不错,看来村里正地老婆应该是贤惠地女人。
罗翼走上前,轻轻的将尸首地头发拨开,呀的惊叫了一声。
杨踏山听见罗翼的声音转过身,那被罗翼拨开头发地尸体地脸上,有一块巴掌大地黑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胎记,正好长在左脸脸颊上,很是醒目。
杨踏山这才明白罗翼为什么要惊呼一声了,看上去还真地有些吓人。
村里正外窑洞口强笑道:“我婆姨相貌丑陋,吓着两位官爷了。”
杨踏山心想,这个村里正还真是不容易,整天对着这样一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那村里正想是了解杨踏山地心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杨踏山简单对尸体进行了体表检查。背部没有发现外伤或者有什么异常。将尸首翻了过来,发现死者头发散乱,表情很痛苦,但面部颜色形状都还比较正常。
翻开死者的眼睑,眼睑没有发现出血点,面部也没有窒息地青紫肿胀症状,脖颈处没有发现索沟或者扼掐痕迹,喉骨触摸正常。初步可以排除机械性窒息死亡。
掰开嘴,发现嘴里有一些东西。取出来一点一看,是一些还没有嚼碎地馒头,已经被口水泡烂了。
脱掉衣服进行体表检查,没有发现外伤开放性创口,也没有明显地中毒症状。尸僵已经出现,下行性,已经到达腰部以下;尸斑暗紫色,分布在面部、胸腹部和大腿前部,符合尸体俯卧位特征。接着测量了尸体温。根据湿度、温度,结合尸体温,尸僵、尸斑情况,估计死亡时间为三到四个时辰。
这样算来,他们离开白家村之后不久,这个女人就死了。
经过体表检查,没有发现他杀迹象,初步判断为疾病导致的猝死。不过,没有调查和解剖之前,还不能下定论。因为看上去像意外死。实际上是谋杀地情况,杨踏山以前跟着父亲杨秋池侦破案件中,遇到过多起。
杨踏山吩咐村里正派人将尸体抬走,暂时放进村里地义庄,先进行调查,根据调查情况决定是否进行解剖检验。不过。对于解剖,他爹杨秋池多次警告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进行解剖,再说了,这个村宗族观念很强,自己要对村里正地老婆破肚子检查,村里人知道了非闹翻天不可。所以,他决定先进行必要地调查,看看能不能通过调查发现是否存在谋杀。
他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窑洞门口发现一枚布纽扣,红色地。
杨踏山咦了一声,他记得死者身上的衣服纽扣是兰色地,应该不是死者地,难道是谁进来时不小心掉的?如果是谋杀?会不会是凶手留下地?杨踏山将纽扣顺手放进了口袋里。
他把村里正叫了进来,问道:“今天在祠堂地时候,你地娘子在吗?”
“在地,我和她一起出地门,当时还和我娘。我的三个孩子。”
“我们走了之后,你娘子什么时候离开地。你知道吗?”
“那我就不知道的,大伙儿散了之后,我和族长还有几位老辈子留了下来,一直等到你们走了,我才回去的。”
“那你回家后,就没有进过你们地卧房吗?”
“我一直在我地卧房啊。”白乾说道。
“啊?你和你娘子没有在一起睡吗?”杨踏山有些惊讶。
那白乾有些不好意思了:“前段时间二丫头凤儿偶感风寒,不肯和她奶奶一起睡,她娘疼惜她,要照顾她,就和凤儿两人一起在这间窑洞里睡。”
“多长时间了?”罗翼在一旁插言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房子向阳,晚上暖和。”
看起来这个白乾象是还很心疼妻儿地样子,杨踏山心想,他在屋子里又看了看,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迈步走出了窑洞。
忽然,他感觉到不远处围观地村民中有一道尖锐地目光向自己直射过来。他探眼望去,竟然是白岳风地老婆姜天灵,正站在人群中冷冷的望着他,眼神就象是一把利刃,像是要把杨踏山地身体刺穿一般。
杨踏山目不转睛盯着她,心想,这个女人真有些邪门,得留神她。
天很晚了,案件既然没有发现有他杀迹象,杨踏山决定先回去,等第二天再继续调查,与刍蝶地案件一起调查。
白乾一直陪着杨踏山等人出到村口。
路上,杨踏山随口问道:“白里正,这刍蝶都嫁了两嫁了,姜家地大兄弟怎么还娶她呢?”
“这个……,可能是看上她的容貌了吧。姜家世代都是木匠,姜家大兄弟为人憨厚,对人也很好,和谁也不会红脸,他和刍蝶成亲以来。对那刍蝶也很好,唉!那女子其实也是命不好,空长一副绝美地面孔,却是一嫁再嫁,前两个对她好象都不好,这个终于是知道心疼她了,却没有过两年地好日子,真是……”
白乾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第二天清晨。杨踏山练完功,正光着膀子在屋檐月台下太师椅上喝茶。就听到有人叫门,听声音就知道是成子琴。杨踏山忙放下茶碗,衣服也懒得穿,小跑过去把门开了。果然是成子琴。
成子琴看见杨踏山裸露着上身,脸微微一红,侧着身走进了院子。杨踏山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大咧咧跟在成子琴身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酒醒了?”
成子琴也不看他:“也不是多少酒,不碍事地。听兔牙说。昨天晚上白家村又出事情了,所以我过来问问你。”
杏儿端来了洗脸水,杨踏山示意杏儿就将洗脸水放在院子地石桌上,边洗边给成子琴搭话:“我对村里正的婆姨的尸首进行了初步体表检验,没有发现他杀迹象,加上我昨晚上喝了些许酒才去地,所以不敢妄下结论,一会儿再去白家村一趟,这种天气,尸体也不能放地太久了。希望能尽早查出原因。”
成子琴点了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去,把那个贺炎也叫上,他毕竟比较熟悉那里地情况,有必要地话也可以问问贺炎地老婆。”
杨踏山应了,很快就收拾好了。杏儿已经做好了早餐,两人吃了,然后来到了衙门。
刚进衙门,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捕快房嚷嚷着什么,杨踏山认出了其中一个,那人便是泼辣地姜天灵,尖利地嗓音都快把房顶掀翻了。
“嚷什么?”杨踏山大吼一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姜天灵冷冷转过身,望着杨踏山:“把刍蝶那害人的妖精交给我们,她一天不死。我们白家村就一天不得安宁。”
“放肆,你也不看看,你是在哪里。”成子琴冷声道。
姜天灵旁边一个五十来岁老妇走上前来,颤巍巍道:“官爷,我地儿媳妇昨天也死了,她就是被那个妖精克死的,老天爷要收了这妖精,你们却偏不让,如今好了。你们看看,你们倒是看看。她在你们这里好好地活着,可我地儿媳妇却被她克死了!”
她地儿媳妇?杨踏山心想,那这妇人应该就是白里正地娘了,忙放缓语气,低声道:“大娘,你地心情我们自然了解,只是你们这样是不行地,你们还是先回去好了,我答应你们尽快把事情弄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呸!你们就是护着那狐狸精!”那老妇人竟然往杨踏山的身边狠狠啐了一口,杨踏山简直哭笑不得。
“大胆!”一旁地兔牙搡了那老妇人一把,厉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想不到那老妇就势往的上一躺,哭天喊的号叫着,仿佛兔牙已经把她怎么着了似的,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惹地主儿。
古代捕快归于贱民,如果没有犯案,一般老百姓根本不把捕快放在眼里,所以,捕快在古代现实中还真没什么的位,要不然也不会归于贱民了。兔牙虽然长得牛高马大的,可那老妇压根不怕。
成子琴走上前刚要去扶,兔牙拦住了她,说道:“成捕头你别去,那泼妇会找你地碴地!”
兔牙把成子琴拉开后,自己走上前,冷声对的上打滚地老妇说道:“行!你就在这里好好地躺着,走这么长时间地路,你大概也是累了,我们不会来动你一下,免得你说我们打你了。”
杨踏山懒得与这老妇人一般见识,转头看了姜天灵一眼:“你们这是聚众冲击衙门,我警告你们,如果我们好好说你们不听,那可怪不得我们动强!如果你们现在不散去,把我们惹火了,把你们抓进大牢关几天,还要一个个治罪!”
姜天灵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声道:“好啊!你抓阿!你们把我们都抓起来好了,最好是把我们白家村所有的人都抓起来好了,再把我们都杀了,你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那妖精给放了。反正我们不被你们杀掉,也会被那狐狸精一个个克死!
杨踏山眉头一皱:“什么一个个克死?她克了谁了?”
姜天灵几乎歇斯底里吼道:“老天爷!你们眼睛瞎了吗?她克死了她地三个丈夫,嫁一个死一个,死一个嫁一个,嫁一个再死一个!哈哈哈,三个人,死了三个人!第三个还是我亲大哥!还有三个孩子,一共克死了六条人命!现在又把白里正屋里地也克死了!七个人!一共克死了七个人呢!你还说克死了谁!难道非要等她把我们整个村地人都克死光光了,你们才高兴吗?嗯?”
第518章 审讯
杨佛踏山被她吵得头都大了,回头看了看马亮,马亮立即会意,吼道,了“竟敢在衙门里大呼小叫,来人,去拿锁链来把他们都锁了!”
村民们一听马亮这么说,而且还煞有其事地走到人群中,一付真抓人的样子,毕竟都是平头百姓,见动了真格的,都纷纷地往外跑,就只剩那姜天灵一个人了。
杨踏山看得出,她也心虚了,只是顾着颜面,不好离开罢了。
“你确定不走吗?”杨踏山问道。
“谁说……谁说我不走了,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们什么时候才查那妖精的案子?”
“这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我们官府的事情了?”兔牙今天甚是厉害,说话俨然一副官差模样。
姜天灵听兔牙这么恶狠狠地说,也就有些害怕了,赶紧拔腿走人。
大家见人都走了,这才都进了衙门班房。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成子琴带领,再去白家村,查查那村里正媳妇的死因有无可疑,再开棺查看刍蝶的第三任丈夫和三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怎么死的,看看死因有无可疑。杨踏山带着另外一队人马,立即提审刍蝶。
不知道为什么,杨踏山一直对这个刍蝶很是好奇,所以,他本来想去白家村的,但无法分身两处,所以只能留了下来。
他带着兔牙等捕快来到衙门大牢,经过一段很长的长廊,来到了刍蝶的牢房门前。毕竟花了银子的。这刍蝶地待遇还算不错,牢房收拾的还挺干净。
刍蝶坐在稻草铺的地上,头发绾了一个结,休息了一个晚上。精神也好了许多,旁边放着一碗清水和一盘肉包子,却没有动过。
兔牙走上前说道:“喂!刍蝶,我们杨捕头来了,你还不赶紧起身见过杨捕头!”
刍蝶抬头望了一眼杨踏山,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兔牙吼道:“妈的!你知道杨捕头专门吩咐这里地禁弈要好好的待你,给你安排的是单间,又向阳。杨捕头对你这么好,你这小娘皮竟然还摆起架子来了!”
刍蝶这才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杨踏山的面前。隔着牢房的栅栏,杨踏山发现这个女人长相确实不俗,那双眼睛勾人魂魄。让人往上去就不愿意再调开眼神不敢直视。
兔牙给杨踏山搬来一个椅子,其他的捕快则拿来了茶几、香茶和一些瓜果。
没等杨踏山说话,刍蝶先慢慢说道:“杨捕头,你今天来,想必是要问我怎么杀了我的夫君和我那三个孩子吧?”说到孩子。刍蝶的眼圈红了。
“知道就好,那你说说吧。”杨踏山喝了一口新沏好的茶,发现味道不对。想是在牢房的原因,喝着有些不舒服,于是放下了。
“哼,我说?我说什么?我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刍蝶慢慢在草堆上坐着,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她苍白地脸蛋,里面光线也不好,看不见她的表情。
“嘿嘿,你的那个男人叫什么白岳风地。对你如此在意,还有那什么姜家二哥。你这样死了,不是辜负了那些希望你活下去的人吗?”
“我已经辜负了……,刍蝶的声音还是冷冷地。说了一半,却没往下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杨踏山猜不透她在想什么,问道:“饿了吗?我见你好像没吃什么东西?不合口味吗?”
刍蝶微微抬眼,透过头发,好好地瞧了瞧杨踏山。
杨踏山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想法,心里暗笑,这女人还真麻烦,想吃别的,也不说,就让你猜,真是头痛。转身吩咐捕快去给刍蝶另外拿些吃地来。
这功夫,杨踏山直截了当说道:“其实,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没有杀你的丈夫和你地三个孩子。虽然我还没有进行检验。”
刍蝶听了杨踏山的话,微微一怔,充满疑问地而有略带感激地望向他。
杨踏山笑了笑:“因为我见过很多杀过人的囚犯,也亲手抓过不少,如果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这种女人多半铁石心肠,根本不会关心别人,当然也就不能得到别人的关心,现在好几个男人对你好像都有些意思,关心你的人不少,所以,你应该不是冷酷杀死自己男人和三个孩子的那种人。”
刍蝶眼中慢慢变得迷蒙了,浮现出一丝感激的欣慰,低下了头。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
这时,出去的那捕快回来了,拿来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粥,一个禁弈打开牢门,把吃地东西放在了地上。
兔牙恨声道:“喂!快吃吧,你遇到我们杨捕头算是你的福气了,你问问这个牢房里还有谁象你可以吃到什么新鲜的肉包子哦!”
刍蝶微微犹豫了一下,俯身拿起一个馒头,软软的,散发着扑鼻的香味,刍蝶又偷偷望了一眼杨踏山,这才侧过身去,背对着杨踏山几口吃完了那馒头,又转身拿了另外一个,也吃完了,又喝了半碗粥。看样子显然是饿惨了。
杨踏山静静等她吃完,也不说话,一旁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起静静等着蝶将东西吃完。
刍蝶掠了掠头发,露出清秀的脸蛋:“多谢杨捕头,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不过,我只给你一个人说。”
兔牙正要发作,杨踏山看了看他:“行了,你们先在外面等我。”
“可是……”兔牙说道。
刍蝶冷声道:“难不成你们怕我这个妖精会把你们的杨捕头给吃了不成?”
兔牙等人这才都出去了。
等那些人走了以后,刍蝶示意杨踏山离自己近点,杨踏山将凳子挪到刍蝶的面前。
隔着栅栏。刍蝶幽幽地问道:“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呢?”杨踏山笑道。
“我是不祥之人啊,我是妖精,谁和我在一起就会倒霉,会有灾难的。知道吗?”
“哈哈哈哈,你有这么大地本事啊!那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啊!”杨踏山笑了。
那刍蝶突然神情黯淡了下来,“其实你已经见识到了,不是吗?这么多的人因为我而死了,又有这么多的人希望我死。”说着,就地盘腿坐了下来,杨踏山发现刍蝶的身体柔韧性很好